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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见(近代现代)——小猫飞刀

时间:2025-05-15 08:57:37  作者:小猫飞刀
  “我能多问一句吗?”陈历赶在周令离开前道。
  “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查到这些的?”陈历疑惑道:“我调查病人的事,就连白凛他们,也知道得不多。”
  “刚刚。”周令说。
  “啊?”
  周令笑了一下:“我什么也没有查到,只是觉得你今天不对劲,所以稍微诈了一下。”
  陈历哭笑不得,不知想起什么,在周令开门前,又叫了他一声:“小周,其实你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大。”
  周令没说什么,开门出去了。
  林余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膝盖上放着装药的塑料袋,见周令出来,他将袋子提在手里站起身。
  这一刻,周令好像才真正从治疗室那一阵窒息感中解脱。
  “走,”他向林余伸手:“我们回家。”
  林余愣了一下,走向他,把手里的塑料袋挂到他伸出的掌心上。
  周令:“……”
  也行吧。
  见林余还算精神,周令带他去附近的商场转了转,吃了最近很火的一家西班牙餐厅,林余吃不惯,肉眼可见地难以下咽,周令没等菜上完就结账带他离开,到负一层挑了家现包馄饨,这次林余看起来满意多了。
  他们也路过了周令说的母婴卖场,巧的是,门口展示的折扣商品区,正好有一整排的苦甲水。
  周令兴致勃勃拽着林余过去,拿起一瓶开封试用的,作势要往林余手上涂。
  大概见导购在不远处看着,林余很不好意思,一边小声说着“别胡闹”,一边轻轻挣扎,但用的力气不大,所以手还稳稳地被周令捏在掌心。
  不过,那沾着透明液体的小刷子,最终也没落下,在接触到林余指尖的前一秒,拐了个弯,朝着周令自己的手去了。
  周令放回试用品,靠近林余耳边,轻声道:“逗你的,你都这么辛苦了,我怎么忍心再让你吃苦。就算要试,也是我替你试。”
  他把沾了苦甲水的手指放进嘴里,静止了几秒,忽然五官乱飞,声音也完全不见这些天的稳重,全然成了一个普通的学生模样。
  “我#!这真是给小孩用的吗?这什么怪味儿啊,我……呸,呸呸呸!我的天,我眼泪要流出来了!你别看,转过去,啊水,有水吗?”
  林余嘴角颤抖,抬手捂着嘴,笑出来声来。
  周令愣了一下,也跟着大笑。
  一边笑,一边又被直冲脑门的苦味折磨得直想跳脚。
  最后,还是拼命忍笑的导购心软,给周令倒了杯水,才渐渐让他缓过来。
  临走前,周令决定消费一笔以示感谢,他让林余帮他挑,但绝对不允许挑苦甲水,其他牌子的也不行。
  最后,林余挑了一包儿童软糖,在周令结账后,塞到了他手里。
  周令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拆开包装拿了一颗丢进嘴里。
  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开,赶走最后一丝涩意。
  “要来一颗吗?”
  周令朝林余晃晃盒子。
  林余婉拒了。
  一直到上车前,周令都不停在嚼软糖,转过头跟林余说话时,嘴里也一股甜甜的水果味。
  “我帮你试了,苦甲水真的真的真的特别苦,你以后不要再咬指甲,有倒刺了就找我帮忙,好吗?”
  林余想了想,说:“我……试试吧。”
  作者有话说:
  鱼鱼们,明天跟后天,恰好是连续的两个奇数日,小猫小小连休一下,从四月2号开始日更(如果实在赶不上,会提前在鱼塘里说的,嘻嘻嘻)
 
 
第66章 一直在水里
  检查结果和预想中不太一样,周令还是计划起和林余的旅行。
  不管之后会如何,他想抓住此刻。
  但在选择目的地这件事上,他有些犯了难。他问过林余的意见,林余看起来比他还要纠结,最后只是说“都行”。
  这几天,林余在小书房看小说时,周令都在旁边埋头搜索旅游攻略,在本子上记了长长一列备选清单,不断添上新的,再划去旧的,圈圈点点画满纸页,势要选出完美无瑕的度假胜地。
  太冷或太热的地方不行,路上太辛苦的不行,人太多林余会不习惯,太商业化的林余可能不喜欢……也有周令觉得不错的,但总觉得还能更好,所以先存作备选。
  清单上的地点换了一轮又一轮,目标迟迟没有定下来。
  晚饭后,两人依偎在放映室看了场电影,周令一句台词也没记住,倒是又看上了电影的取景地。
  林余撑不住睡了,周令待在自己的书房里,用平板搜索刚刚新加入清单的景点。
  这是个宁静的北欧小镇,有红色尖顶的小城堡,草坪和山像《阿尔卑斯山的少女》里一样美。
  这个季节花开得很好,他们可以找一棵蘑菇形状的古树,在树下铺张红格子花纹的野餐垫,买些当地产的葡萄酒,搭配鲜甜的水果和奶酪,还有长得像圣诞老人的白胡子大叔现烤的面包。
  镇子里有不少做木雕和传统服饰的手艺人,如果林余想学,他们可以租栋房子,在那儿住上一两个月……
  想着想着,周令好像已经闻到了烤面包的香气,面颊拂过夹杂着香草籽与野蔷薇气味的风。
  他和林余坐在铺好的野餐垫上,林余在看一本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画册,而他在看林余。
  这一刻,过去、未来,全都不重要,他们只是安静地,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当下。
  蔚蓝的天空垂着棉花糖一样的云,阳光拉出金色丝线,从云层中垂落,坠入远处金光闪闪的湖面。
  湖水的味道很熟悉。
  带着微微的腥味,还有初春时新柳抽枝特有的芬芳。
  可分明已经盛夏,哪来刚抽枝的新柳?
  周令站起来,脚下的泥土在崩塌。
  湖水翻滚,咆哮着卷来,霎时间淹没了童话般的世界。
  林余像一尾鱼,滑溜溜地向深处飘去,周令伸手去抓,摸了个空,猛地睁开眼睛。
  窒息的感觉仍清晰可感。
  周令愣愣地看着摊开在桌上的本子,想起什么,忽然坐直身体,将被记下的地点一个个翻过,随后卸力地靠向椅背,仰头看着天花板,半晌,用手背捂住了疲惫的眼睛。
  他留下的,觉得可以选择的目的地,没有一个地方是靠近水的。
  江,河,湖,海,瀑布,温泉,甚至是人工修建的观赏池,都被他一一画了叉。
  他忽然意识到,其实,从林余跳下湖水的那一刻起,他,还有林余,都还在水里。
  一直在水里,从没有离开过。
  真丝睡衣被汗濡湿,仿佛真的刚被大水淹过,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让他觉得房间里的空气更加沉闷。
  他起身开了窗,在房里轻声踱步,仍旧难以平静。
  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是林余已经熟睡、又暂时不会醒来的时间。
  周令换了身衣服,拿了车钥匙,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通往林余那栋老公寓的路,他已经很熟悉,不需要导航就能熟练开到小区门口,再步行到公寓楼下。
  他手里依然拿着公寓的钥匙,并且,在接林余回家前,偷偷将一些不方便让林余看到的东西搬到了这里。
  当然,原本不需要这么麻烦,锁在保险箱,甚至放在他现在当做卧室的书房,林余都不会乱翻的。
  但周令心里仍不希望,北安区的房子里,有针对林余的秘密。
  他想让林余把那儿当做家。
  在家里,没有任何角落应当是禁区。
  开了灯,空荡荡的公寓里,除了新长的灰尘,没有任何变化。
  周令走进主卧,在被塑料膜罩好的床上坐了一会儿。
  林余撤掉了他自己那间卧室的所有床铺,却将这里保留得好好的,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回来。
  但周令已经知道,那个人不是他,而是林余心里所认定的,这栋公寓真正的主人。
  想到这儿,周令坐不住了,起身打开衣柜。
  纸箱仍好好地放在里面,没有被动过。
  他搬出纸箱,在书桌旁坐下,点货似的,一件一件拿出里面的东西,摩挲,翻阅,整整齐齐地摆在桌面上。
  与林余失去联系的那段时间里,他这样重复了很多次,几乎已熟记每一样物品叠放的顺序。
  晕着褐色污渍的粉色纪念册,被揉乱又展开的写满杂乱语句的纸张,猫咖、玻璃手工工作室以及各种餐厅的小票,用黑笔描着戒指的创可贴,他们握着手拍下的有些曝光过度的拍立得照片,叠成方块的包花纸,还有一些更早的,林余学生时代留下来的东西,零零碎碎,摆满了旧木桌,记录着林余人生的点点滴滴,有周令参与过的,有他从林余口中听过的,还有他不曾接触过的……琳琅满目,像文艺青年经营的怀旧主题杂货店里的陈列架。
  周令摸着一件件充满生活气息的旧物,绞尽脑汁地想。
  他想不明白,或者说不肯相信。
  怎么会呢?
  明明是一个这么认真在生活的人,怎么会一直想着去死呢?
  他已经知道林余所遭受的打击,知道林余在逃避的过去,可他在努力地生活,努力地向前,不是吗?
  陈历凭什么说他一直在寻死,凭什么否认林余那么认真在经营的人生?
  也许……后来,那件事过后,林余的确有些想不开,但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愿承受罪孽,接受一切应有的惩罚,他也相信林余会走出来,和他一起拥有新的人生。
  会吗?
  周令的目光落在书桌中间靠墙摆放的遗照上。
  黑白照片里,留着稀疏马尾的女人,有些局促地微笑着,脸颊很瘦,眼睛很大,眼角的弧度和眉毛的形状和林余很像。
  她的目光很温柔,即便能看得出面对镜头时的不自然,仍然透着一股坚定。
  这一点和林余也像。
  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周令听林余提起过,他们家之所以没有林余父亲的遗照,是因为他的母亲坚持不让这个家被失去的伤感冲散。
  周令相信,这一点,林余也会从她身上学到。
  所以怎么会呢?
  要让他怎么相信,这样一个温柔坚韧的人,其实脑子里始终想着要结束生命呢?
  周令伸手去擦照片一角的浮尘,发现整个相框都沾着薄薄的灰,索性念了声“冒犯”,将相框拿起来,用纸巾仔细擦了一遍。
  相框背面,靠近底部边缘的地方,刻着一小行字,看样子是相馆的招牌。
  周令起初没有仔细看,可纸巾第二次拂过那行清秀小楷时,他忽然神色一怔,放下相框,在桌上堆叠的小票里翻找。
  很快,他找到一张蓝色的单据。
  这是一张预约订单,上面落款的相馆,和遗照上标刻的是同一个。
  周令想起了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的事。
  林余曾提过要去相馆照相,他还说,这家相馆的老板,是个很守旧的老爷爷,不会用网络上的预约系统,都是他家年轻的小孙女帮忙弄的,如果在网上预约了时间,小孙女会帮忙寄一张纸质的订单来。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林余似乎对照相很期待。
  后来为什么没去呢?
  哦,因为时间耽搁,相馆已经停业。
  周令鬼使神差地用手机搜索了这个相馆,在一个本地探店博主发布了很久的帖子中看到了介绍。
  故事洋洋洒洒写了很长一段。
  周令的眼前只看到了一句话——住在附近的人,尤其是老年人,以及部分受长辈影响的年轻人,会把这家相馆,当做拍摄遗照的首选之地。
  有什么东西,很轻地碎了。
  轻得没有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却让周令的骨骼和肌肉都失去支撑,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无力挣扎。
  他顾不上时机,拨通了陈历的电话。
  尽管还是凌晨,陈历接得比想象中快,声音里也没有睡意。
  “小周,出什么事了吗?”
  “我考虑好了,我会尽力去查的。”
  陈历似乎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说:“你能做这个决定,我很高兴,但我也要提醒你,这件事不会简单。”
  “没关系,”周令看着桌上的蓝色单据,“你说得没错,我总不能一辈子不让他靠近水。”
  陈历又说了些什么,周令没注意听。
  他看着日期栏有些褪色的数字,想到另一件事。
  “陈医生,”他打断道:“林余打给你的师弟,是什么时候的事,几月份,你还记得吗?”
  陈历短暂地思考后,答道:“好像是……三月上旬的样子?怎么了,我现在帮你问一下?”
  “不用了。”周令说,手撑到桌上,打翻了一个软皮本。
  他顾不上捡,很重地喘了几口气,在挂断电话前,沉声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查出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其他的,就交给你了。”
  “一定会的。”
  周令放下手机,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立刻离开这里,回到北安区的房子,回到林余身边。
  可他站不起来。
  他的耳边重复着陈历的回答。
  三月上旬。
  那正是林余决定要找工作资助他上学的时候。
  那个时候,一心结束的林余,曾想过要向医生求助。
  林余是真心要陪他生活,至少,要陪他念完大学的。
  是他亲手撵断了林余好不容易决定攥在手中,或许可以称得上最后一根稻草的绳索。
  许久之后,他弯腰捡起先前掉在桌角的软皮本,一张皱巴巴的纸从里面掉出来。
  周令捡起,看见上面记录着之前他和林余一起做过的事,还标注着圈和勾一类的记号。
  起先他以为,这是林余写的计划或日程表一类的东西。
  他想,林余这么仔细地记录了这些事,对林余来说,原本应该是更珍贵的回忆,要是自己当时更用心一些就好了。
  很快,他从角落里被涂黑的墨团里隐约看见了的几个字。
  落笔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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