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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竹被高等信息素压迫着忍不住臣服跪在地上。
顾流年抬脚把陈雪竹踹得离门更远一点，“要是他有什么事你就等着掉脑袋吧。”
邵琅动了动手指，忍着浑身的疼痛慢慢睁开眼。
顾流年适时地递上一杯温水，帮邵琅坐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顾流年冷哼一声，“你已经死了，这是天堂，我是天使，你手里拿着的是孟婆汤喝了就能转世了。”
邵琅扯着嘴角想笑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说什么呢……”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妈是什么德行，你不应该没发现她昨天晚上的不对劲。”
邵琅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水杯，“我知道。”
顾流年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她想让你变成Omega，在黑市利用非法渠道买了性别转换剂，但很不幸那支药剂过期了。”
邵琅抬手摸了一下自己本来已经鼓起了一点的后颈，现在已经平得什么也摸不出来了。
第11章
顾流年看着对方的眼神就已经猜到了邵琅想问什么，“过期的药剂没让你变成Omega，但是很不幸产生了副作用，消除了你体内Alpha的基因，你以后就是个普通Beta了。”
邵琅低头看着水杯里荡开的层层水波纹良久才回话。
“Beta……也挺好。”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邵琅抬头看着顾流年，“什么？”
“我让医生给你做了个全身体检，医生说你可能觉醒了哨兵的潜质，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当时已经出现裂缝和「变异兽」，成为哨兵或者向导对邵琅来说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而觉醒了哨兵或者向导资质的人都会被送往各地的圣所集中起来培养。
“如果你想离开这的话我会找人给你安排离这最远的圣所让你去学习，没事不着急，你好好想想，我尊重你的选择。”
以前邵琅是根本没有选择，现在有了选择他倒是不知道怎么选了。
想了半天才给了顾流年一个准确的答复，“想，我想离开这。”
但是这样的话就会和顾流年分开，他还想找机会好好谢谢顾流年这次的救命之恩呢。
顾流年好像看出了邵琅犹豫的原因，“你放心吧我也顺带做了个检查，我也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变成哨兵，到时候我去找你。”
“好。”
顾流年让邵琅不用回家收拾东西他全部直接给他换成新的，邵琅只需要按时前往圣所就行。
“我早就想给你换换你那些衣服了，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破破烂烂的，像每天出去翻垃圾桶捡垃圾的乞丐。”
邵琅伸手扯扯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哦。”
“但是我还是想回去一趟。”
顾流年不知道邵琅在想什么，但还是没说什么带着邵琅回了筒子楼，自己在楼下等着邵琅。
他靠在车旁边，车里面坐着他临时摇人摇来的他爸的司机。
顾流年敲敲车窗，“李叔，你觉得我爸借给我一百万的可能性是多少？”
李叔降下车窗扭头看着他们家少爷非常温和地回答：“百分之零。”
“切，不借给我那我就用我的零花钱和压岁钱。”
“少爷，这是邵先生的家事，您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他吧。”
顾流年一抬脚就把地上的小石子踢出去很远，“我就是有钱烧得，爱多管闲事，这件事我管定了。”
李叔哑口无言，收回放在顾流年身上的目光看向旁边的破旧筒子楼。
邵琅推开家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客厅里没人，陈雪竹应该在她自己房间，不知道醒了没有。
他轻手轻脚来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乱七八糟，他的书都摔在地上，有的被撕碎了。
是谁干的用脚趾想都知道。
邵琅没有行李箱，只拿了自己的一个书包，在书包里装了几件看着还算新穿上不会被顾流年骂像乞丐的衣服。
收拾完衣服又把书整理好他离开自己的房间去了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袋快过期的牛奶。
这箱牛奶还是邵琅用自己刚得到的奖学金买的临期牛奶。
刚离开厨房邵琅就和从房间出来的陈雪竹碰面了。
陈雪竹昨天好像喝了不少酒，到现在看起来还醉醺醺的，她看见厨房门口的邵琅猛地就冲过来想扯邵琅，但被邵琅眼疾手快躲开了。
“你这个小王八羔子，还有脸回来？”她看到了邵琅拎着的背包，“你拎着包想去哪？”
如果说之前的邵琅还对陈雪竹虚无缥缈的母爱还保留着一丝渴望，那经历了昨天的事他是彻底绝望了。
邵琅都不敢想如果昨天没有顾流年救他那他现在还会不会站在这。
“医生检查出我觉醒了哨兵的潜质，我今天就要搬去圣所了，我们以后就不用见面了，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听着这话邵琅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自己在说什么呢，陈雪竹本来就没把他当自己儿子。
邵琅捏紧书包肩带快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就这样吧。”
陈雪竹好像还在想邵琅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脱下鞋扔邵琅的时候邵琅已经把门关上了。
邵琅在门口站了几秒抬手关上了门外的门栓。
咔哒一声，隔绝了门内陈雪竹的叫骂声和猛烈的拍门声。
邵琅顺着楼梯快步往下，楼内的切菜剁菜声、夫妻吵架声、小孩哭闹声都慢慢拉远。
从今往后这的一切都与他没关系了。
顾流年靠着车门悠哉晃腿吹口哨，看到邵琅出来他才直起身朝着邵琅走过去。
“还拎着袋奶干什么？你在医院没吃饱？”
邵琅没回答他走到附近的垃圾桶里拉出一个纸箱，里面窝着一只小猫。
不是顾流年见邵琅第一面时他喂的那只猫，它前两年已经死了，现在这只小猫是它的孩子，生了一窝小猫之后猫妈妈叼着一只最漂亮的崽要送给邵琅。
但是陈雪竹肯定不会让邵琅养，邵琅只能偷偷藏在垃圾桶旁边。
邵琅把牛奶撕开倒进纸盒里面的小塑料碗里，又抬手揉了揉小猫的脑袋。
“这是我最后一次喂你了，以后可要自己出去狩猎了，乖宝宝。”
顾流年低头看着吭哧吭哧喝奶的漂亮小白猫，“要是舍不得那就一起带走。”
“圣所不会让养的。”
“那要不给它找个好人家？”
邵琅抬头去看顾流年，“你觉得这有好人家么？”
顾流年摸摸鼻子点了下头，“说的也是……好了走吧我现在送你去圣所。”
随着出现的哨兵和向导越来越多，修建的圣所也越来越多，邵琅对去哪个圣所没意见，唯一一个要求就是离高定市越远越好。
在邵琅登记进入「燕城圣所」的同一时间顾流年的富豪老爸也消气了，大手一挥让顾流年回了家。
在邵琅进入燕城圣所的后一个月顾流年也选择进入燕城圣所接受哨兵训练。
因为不是同一时间进入的圣所顾流年和邵琅并没有分到同一个宿舍，这也造成了在邵琅精神世界大面积崩塌需要镇定剂的时候同宿舍的许西南却把镇定剂给打碎了。
顾流年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看月亮，总是在宵禁之后拉着邵琅一起去圣所屋顶看月亮。
“忘了和你说，我给了陈雪竹一百万，她答应和你断绝母子关系了。”
“一百万？”邵琅扭头去看顾流年，眼里都是难以置信，“你疯了？”
顾流年笑笑，“没疯，一百万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钱，换你一个自由身我觉得还挺值的，不是么？”
邵琅叹了口气，自己竟然在心疼富二代乱花钱，是自己疯了吧。
后来路斐进入「燕城圣所」，顾流年被那个黑长发冷美人向导勾了魂去，抛下好兄弟邵琅邀请路斐去看月亮。
路斐嘭地一声甩上门，用实际行动拒绝了顾流年的骚扰。
但顾流年没有放弃，他秉持着“烈女怕缠郎”的原则在追求路斐的路上摔了一个又一个跟头。
在邵琅十八岁生日那天顾流年送给了他一辆哈雷摩托。
顾流年拍拍摩托，“喜欢吧？”
邵琅的目光扫过它流畅的机身，“很帅。”
“你的生日礼物，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谢谢，”邵琅点点头，“我知道这对你这个停了零花钱的大少爷来说不容易。”
顾流年嘿嘿笑了两声凑到邵琅身边神神秘秘地看他，“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邵琅目光全被哈雷摩托吸引了，“什么忙？”
“帮我追路斐，行不行？”
邵琅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终于从摩托上移开目光看向顾流年，“挑战性极大，不接。”
因为顾流年的穷追猛打路斐简直是烦死他了，在他那名声已经臭了。
顾流年都要哭了，“求你了。”
邵琅实在是受不了顾流年，看在那辆哈雷摩托的面子上答应他了，“行行行。”
“谢谢兄弟。”
邵琅十六岁之后逃离高定市算是逃离了唯一迫害源，但邵琅有时候还是会从噩梦中惊醒。
梦到陈雪竹找到他把他按在冬日还带着冰碴的水池里，陈雪竹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他拼命挣扎最后却还是失去了意识。
除了时不时的噩梦邵琅在「燕城圣所」的一切都很顺利。
在二十岁的时候他和顾流年一起被分配到「BML-白塔」直到现在。
给沈言宙讲自己二十年的故事邵琅只花了半个小时。
在他讲故事的时候邵琅注意到沈言宙手一直紧握着身下的被子。
“这就是我从有记忆到现在的故事了，你要怎么解决我精神海里的黑线团？”
沈言宙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疼，不管喝多少水都没法缓过来的那种。
“这个……我要花时间想想，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邵琅点了点头把沈言宙手里凉透了的水又换成温水，“我还以为我说出来你马上就能提出解决办法呢，白高兴了。”
沈言宙抿了抿嘴，“我有一个想法，不过要等我详细想想再去实施。”
“那等你计划好就去找我……你怎么一脸便秘的表情？”
“啊？”
沈言宙确实从来没想过邵琅竟然会把别人犹豫不决的表情解读成便秘的表情。
第12章
沈言宙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脸，“我这……哪是便秘的表情？”
“不是吗？”
看着邵琅面无表情的脸沈言宙刚刚鼓足勇气想提出的邀请突然就不想说出口了。
邵琅皱了下眉，“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吧，磨磨唧唧的。”
沈言宙好像又做了一会心理建设才开口，因为邵琅看到他抓着被子的手又紧了一点。
“我能邀请你去看月亮么？看星星也行。”
邵琅有点惊讶，怎么沈言宙突然问起这个了，在他故事里喜欢看月亮的是顾流年吧，他没说错吧……
“我能拒绝么？”
沈言宙放下水杯扯住了邵琅的衣角，“求你了，邵哥。”
他从邵琅刚刚讲的那个故事中咂摸出来了一点邵琅的性格——嘴硬心软，如果想要他答应什么事那一定要死缠烂打。
或许也可以加一点撒娇（？
果然邵琅拍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是答应他了。
“你定好时间给我发CTalk。”
沈言宙点头如捣蒜，“嗯嗯，知道啦。”
邵琅连再见也没说就离开了病房，他靠在病房门口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他就答应了呢？他也不爱看月亮啊。
算了，答应就答应了。
邵琅在去「中塔」的电梯上碰到了顾流年。
“沈言宙醒了，你知道刚刚他邀请我去干什么吗？”
顾流年瞬间来了兴趣，双手按在邵琅肩膀上激动地问他：“什么什么？！”
“他邀请我去看月亮，时间……”邵琅低头翻了一下自己的CTalk，“是今天晚上七点半。”
顾流年看着有点失落，“就这个啊，我还以为有什么呢……”
邵琅不知道为什么顾流年看着有点失落。
“不然你以为有什么。”
顾流年叹了口气，“没什么。”
「白塔」的最顶层是一个瞭望台，空间开阔很适合看月亮。
邵琅比沈言宙到得早一点，沈言宙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邵琅正在拉开一罐啤酒。
他快步走上前从邵琅手里夺过了他的啤酒罐，动作又快又狠有一些啤酒洒在了邵琅手上。
“你怎么能喝啤酒呢？哨兵五官敏感要禁止一切刺激性食物，啤酒更是不被允许的，你是最近精神海情况好一点就开始作了？”
邵琅低头舔了一下洒在自己手指上的酒液。
沈言宙拿着易拉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快速移开眼睛。
“我八年都没喝过了，今天想解解馋，这都不行？”
「白塔」里有自助贩卖机，但啤酒这样的刺激性饮品只允许向导凭借CTalk上的身份认证购买。
邵琅这罐啤酒应该是顾流年身边那个叫路斐的向导买的，或者是邵琅自己借路斐的身份认证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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