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用尖细焦急的嗓音,在耳畔提起当初的誓言。
四目相对,情深缱绻,时光溯回,记忆也仿佛是回到了那个时候,心思纯粹,只有两人时的美好记忆。
哪怕知道这不对,邵玉铭还是冲刘波点点了头。
“你答应了?”
见邵玉铭真的点头了,刘波既开心又不确定的再次问道:“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离开?不骗人!”
邵玉铭的眼神闪了闪,轻轻的“嗯”了一下。
刘波太累了,这三天三夜他几乎就没怎么合过眼睛,现下眼圈四周更是有浓到化不开的乌青。
如果再不好好的睡一觉,邵玉铭真的怕刘波会有生命危险。
因为能见到刘波太开心的缘故,当时邵玉铭并没有察觉,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好像自从见面开始,刘波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
所以为了能让刘波安心的休息,邵玉铭只能点头应和刘波的话。
“怎么不睡,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将人安抚到床上,见刘波依旧抓着他的手不放,邵玉铭便在床边蹲下,回握住刘波的手,眼神温柔的哄他。
“邵玉铭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刘波总觉得邵玉铭答应的太干脆,他不太放心,就再次向邵玉铭确认道。
在刘波认真的注视下,邵玉铭替刘波捻了捻被子,点了点头,然后说:“睡吧,等你睡醒了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闻言,刘波的眼睛亮了亮。
忙追问:“是不是我睡醒之后就能见到女儿了?”
邵玉铭:“……嗯。”
离开,邵玉铭从未想过。
邵玉铭也知道,刘波口中的离开,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其实邵玉铭很想问问刘波,他们离开了,那刘召怎么办。
刘召可是他们的孩子啊。
只不过后来邵玉铭又想明白了。
刘波之所以想要带走泠泠,也是因为泠泠太小的缘故,他舍不下。
可刘召也是他的孩子,还是被他一手带大的孩子,邵玉铭不相信刘波就能舍得下不见他。
还有刘父刘母,刘奶奶,刘家三姐妹……
那时因为刘波的突然消失,刘奶奶曾受不了打击,心脏病突发进过一回医院。
自那以后,她老人家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每天都要吃很多的药物维持健康。
因此,就算刘波真的下定了决心离开,种种原因,回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折腾这一回。
还有,他情不自禁和刘波睡了的这件事,和滕子锐好好解释解释,未必不能求得原谅。
可他若真的带刘波离开了,那才叫真正的背叛。
更何况,他的心一直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爱着这两个人,不分主次。
于是等刘波熟睡之后,邵玉铭就拿出从车里取出的备用手机,给滕子锐打去了一个电话。
邵玉铭仔细的回想过,一直以来,他们三人都没能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认真的说过话。
甚至就是到这个时候,他也没弄清楚那辆车子究竟是怎么开进的江里。
刘波和滕子锐消失的那两年又是去了哪里,还忽然在一起生了个女儿。
还有刘波回来了这么久一次也没有回过刘家。
邵玉铭心中有很多的疑问想要得到答案,也猜想刘波和滕子锐今天的关系忽然闹得这么僵,大概也是因为有什么没有说开的误会。
他们都需要坐下来好好地谈谈。
·
这一觉刘波睡得并不安稳,中间断断续续醒来过好几次。
因为每次将醒未醒时,只要他叫邵玉铭的名字都会得到及时的回应,所以每次都会安心的再次睡了过去。
如此反复。
等刘波彻底清醒时,房间里却是一片灰蒙的黑。
刚刚睡醒,刘波的脑子还是沉闷闷的,看着满屋的朦胧,一时竟分不清这是要早上了,还是要晚上了。
“邵,咳咳咳……”
刘波张口刚要叫邵玉铭的名字,喉咙处就传来了一阵强烈的不适感。
干涩疼痛的厉害,像是缺水的滋润,也像是生病了。
不等刘波细想自己的喉咙此时应该是那种状况,一道人影从沙发里站起来,悄然走了过来。
房间里黑乎乎的,刘波的身体又难受的厉害,眼睛不及细看来人是谁,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了邵玉铭使唤。
“给我一杯水!”他说。
站在床边的人先是顿了顿,随后便脚步挪动,摸黑去饮水机边倒了一杯水过来,递到刘波的手里。
沁凉的冷水被刘波猛然被灌入喉口,这让本就不舒服的喉咙,自然又是一阵难受的呛咳。
正在刘波咳的身体绷紧时,手里喝了一大半的水杯被人接了过去。
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的刘波,看着越来越黑的房间,不由奇怪的问道。
“怎么不开灯?”
听见刘波这样问,眼前的黑影就伸手打开了室内灯光的总开关。
虽有心理准备,但眼睛突然接收到强烈的光芒,还是避免不了感受到了一股刺痛,让刘波的眼睛难受的紧闭了好一会儿。
心中仍记挂着入睡前邵玉铭答应他的事情,不等眼睛里的那股不适感过去,刘波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邵玉铭,你帮我把泠泠带来了没有?”
……
问话抛出去许久也不见有人回答,刘波刚刚睡醒的脑子,终于迟钝的发觉出了异样。
他睁眼……
“你怎么在这里?”
等刘波睁开眼睛看清站在床边的人是谁时,结结实实将他的吓了一大跳,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向后缩成了一团。
刘波想不明白,滕子锐怎么就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刘波见到他就这般避之不及的态度,这让内心本就强忍怒火的滕子锐,一瞬间火气更大了。
他语气不善的开口问刘波:“你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刘波:……
那倒不至于。
刘波相信滕子锐还没有那个本事。
刘波的眼神不安的四下看了看,房间内的确只有他和滕子锐两个人。
尽管如此,刘波的身体还是戒备的向床内侧窜了窜,出声盘问滕子锐:“邵玉铭呢,他在哪里?你又是怎么进的房间?”
滕子锐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刘波的问题,而是眼中冒火的责问刘波。
“听说你想要偷走我的女儿,还要和邵玉铭一同私、奔?”
刘波:……
刘波看着滕子锐,没有说话,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
刘波闭唇不答的样子,似乎直接证实了滕子锐的话。
这下子,滕子锐一直隐忍的怒火更是冒出了三丈高。
他手指冲着刘波点了好几下,尽量压制住心中翻涌的醋意,努力克制住想要扑上去质问的冲动。
心中反复回荡黄妈告诉他的那句话:老婆不能打,打了就没老婆了!
最后,有火没地方撒的滕子锐,看见手里还有刚才刘波喝过水的玻璃杯,他实在气的很了,就撒气式的将手里的水杯掷到了墙上。
随着“Duang”的一声,玻璃与水即刻间在房间内蹦散飞溅了一屋。
与“爆炸”点最近的两人,自然也未能幸免,被波及了一身的水点。
刘波待着的地方恰巧又是玻璃飞溅的重点区域,很不幸的就被一片飞蹦的碎玻璃划伤了额头。
很快,一条红红的血线,就在满屋亮堂的灯光下显露了出来。
不一会儿又汇聚成一颗饱满的血珠,在滕子锐错愕的注视下,落在酒店白色的被面上开出了一朵鲜红的血花。
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男人,还没有喷勃多久,立马被这一紧急变故吓了一大跳,眼里只剩下了刺目的红。
滕子锐自知闯了祸,手忙脚乱的就要扑上床去,查看一下刘波额头的伤口严不严重。
“你别动!”
刘波大声制止了滕子锐,说:“你不要靠近我!”
毛毛躁躁!
那夜电话里滕子锐的警告与嫌弃还犹言在耳,在加上滕子锐刚才故意摔杯子给他看,刘波的心里现在就很是抵触滕子锐的靠近。
而且滕子锐出现在了这里,他等下要怎么和邵玉铭离开!
刘波对滕子锐表露出来的严重排斥,令滕子锐很是不明所以。
他记得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刘波还好好的,对他也不错,怎么突然就开始讨厌他了,他最近好像也没有哪里惹得刘波不快啊……
滕子锐想不明白原因,但这两年多来,刘波的话他向来言听计从。
现在刘波对他下达了新的“指令”,滕子锐便也照样老实的听从了,没有再向前。
手足无措的床边停住脚步,一脸歉意的看着刘波说道。
“哎,老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刚才,刚才我就是太生气了,一时没忍住……”
自己的男人就站在房间里,可老婆醒来的第一时间,张口闭口找的却是别的男人,还准备和那个男人带着他的女儿私奔,这是个男人都得生气呀!
房间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有人闯进来,看来只有滕子锐一个人追了过来。
想到此,刘波就安心了许多。
只有滕子锐的话,这人傻,好糊弄,他们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溜走。
但是……滕子锐究竟是怎么找到的他们?
还是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的卧室里。
邵玉铭又去哪里了?
还有泠泠,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邵玉铭到底帮他把孩子带出来了没有?
满怀心事的刘波,懒得再听滕子锐的解释,直接背过身去够另一边双头柜上放着的纸巾盒。
刘波抽出几张纸巾来,捂住额头上还在往外流血的伤口,疼的不想再说话。
见刘波开始不搭理他了,滕子锐就有点站不住了。
他向来就是一个急性子,看着刘波对他展现出的冷漠背影,慌慌张张的就开始念叨。
“老婆,刚才是我不好,不该生气的砸杯子,也不该随意的对你发脾气。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可这件事情你也不能全怪我啊!”
因为误伤了刘波,再加上知道刘波想要和邵玉铭一起离开的原因,滕子锐十分害怕刘波真的不要他了,便不停地找借口说话,想要缓和气氛。
可是刘波一直背对着他,滕子锐又看不到刘波脸上的表情,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也不知道刘波现在消气了没有,心中的忐忑就越发浓重。
于是滕子锐赶忙围着床走了一圈,跑到了刘波面前,接着嘟囔着指责道。
“你也是,家里你不好好的待着,非要跑出来做什么!害我这两天找你找不到,都快急死了!”
“……哎老婆,你先别动!我给你看看伤口深不深。”
说着滕子锐就半蹲下身子靠近刘波,伸手要去掀刘波用纸巾遮盖住的伤口。
刘波:……
这人,要么平时见不到,要么又比狗皮膏药还要黏!!
刘波心里快烦死他了。
眼见着滕子锐越凑越近,刘波干脆说道:“我和邵玉铭睡过了。”
闻言,滕子锐固定住刘波脑袋的手顿了一下,脸上显而易见的闪过一抹凶狠。
可随后他又若无其事的对刘波说道:“……哦,我知道啊。”
他刚到的时候,邵玉铭就第一时间告诉了他。
但是该震惊的,该生气的,早在等刘波睡醒的这一天里,他就想清楚了。
不否认,刚听到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男人睡了,滕子锐的情绪是有点崩溃的。
但是转念又一想,多大点事,能有多大点事。
他要是能在乎这个,还能家里一个,外面一个。
再说,老婆睡的也不是外人,是他男人。
这和左手摸右手有什么区别。
滕子锐的这个回答太轻飘飘了,轻飘飘好像他根本不在意,刘波跟谁睡过一样。
虽然事实也如此,可刘波一时却是没能理解滕子锐的意思。
甚至让刘波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所以刘波不确定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我说我和邵玉铭睡过了。”刘波抬起脸,半眯着眼睛观察滕子锐的脸色,问他:“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你又不是没睡过。”
刘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现在是你的人?”
虽然还没有一份正式的过过明路的身份,但在他心甘情愿的承认,他是他女儿亲生父亲的身份的那一刻开始。
他们的关系,就注定了他们会和普通的“情人”关系不一样。
滕子锐这下子真没什么表情了,所有不能独享的心有不甘,早就被他合着血水吞进了肚子里。
他的嘴唇凑近刘波的额头,在刘波止住血的伤口上吹了吹,想替他止痛。
而后语气特无所谓的说:“你要是喜欢和邵玉铭睡,那我把他让给你好了。”
滕子锐“特”大方的说,但随即他又“小气”的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只能当我的老婆,给我的孩子当娘,不能再像这次一样,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单独和他见面。”
刘波:……
这对嘛???
那天晚上你不是还警告过我,让我不要肖想邵玉铭吗??
今天怎么就变得这么大方了?
刘波有点不太理解滕子锐脑回路,几次想要张口骂滕子锐又止住了话头。
算了,他就不该和脑子不好的傻逼论长短!
“某傻逼”不懂他的老婆为什么又生气了,不仅拍开他的手,还叫他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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