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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垃圾(近代现代)——凉凉生

时间:2025-05-18 08:44:58  作者:凉凉生
  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男生,急匆匆走过来,将他们拉走,说:“别跟垃圾讲话。”
  刘文明小卖部的电话响了。电话是台式机,还需要连着电话线。我接起来,章言礼在那边讲话,他那边传来乐队排练的声音。
  章言礼说:“晚上我不回来了,你自己买饭吃。”
  “你晚上住哪里?”我问。
  章言礼顿了顿,没说话。沉默在敲着我的耳朵,留下一片寂静的阴霾。章言礼身边从来不缺朋友,他过得比谁都自在。
  “我知道了,你住在邹乐乐家里,对不对?”我问他。
  章言礼轻声应了。
  晚上我回到章言礼的小房子,易拉罐一样的小房子,丢个钥匙的声音都显得极大。我睡在章言礼的床上,大半夜也睡不着。
  章言礼跟邹乐乐会干什么?
  他们会在房间里接吻?还是会做别的什么事情?咪咪说,章言礼大概率会成为邹乐乐的男朋友。我翻身下床,骑上自行车,去了章言礼工作的酒吧。
  小酒吧处在巷子深处,吸引了众多饮食男女。自行车停靠在路边。天气冷,手冻得厉害。咪咪出来抽烟,见了我,凑过来蹲在我旁边:“蘑菇你大晚上过来干嘛?想看你哥的现场版live?”
  有一只小猫跑过来。咪咪把它抱起来,塞到我怀里:“你哥养的,你给抱着,别让它又出去撒野了。”
  怀里的猫咪柔软得像是一团糯米糕。
  “它叫什么?”我问。
  “猫。”咪咪说。
  “猫?”怎么会有人给猫咪取名就叫猫?
  “对啊,你哥说的,这样以后谁都可以把它领走,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名字,一叫它小猫小猫,它就过来了。”咪咪揉了揉小猫的腮帮子,“你哥他不想留下牵绊。”
  我也是我哥养的猫,总有一天他会把我拱手让人。
  
 
第9章
  7.易拉罐的告白 下
  酒吧里,简陋的舞台上热闹非凡,章言礼站在C位,他在唱着他手机里常播放的那首《生锈的感情逢雨天》,急促的鼓点配上他低哑的嗓音,以及他亲自谱写的歌词,仿佛没有人能不为他着迷,现场气氛被炒得火热。
  咪咪把我安排到最近的位置,她和章言礼指了指我。章言礼弹着电吉他,化过妆的眼睛,睫毛长而卷,眼尾的痣像是被爱神维纳斯吻过。他的眼神分了一瞬给我,随后又吝啬地收回。
  在场的人们都为他尖叫。他脱掉身上朋克风格的演出服,在他唱到结尾时,丢到人群中,将气氛烘托到高潮。带着香烟味道的演出服,罩在我和猫的身上。身边有人伸出手,想要把演出服抢走。
  我伸手拽住,不给。抢衣服的男人似乎没想到我会抓着衣服不放,他笑了下,说:“章言礼那样的男人,你玩不明白,乖小孩儿,把衣服给我。”
  或许由于酒吧灯光昏暗,或许是那个男人没有想到我这样的学生会在大半夜来到酒吧消遣,或许由于他酒意上头,他竟然把我当做了和他争夺美人一笑的竞争者。不免有些可笑。
  台上的演出渐渐落幕,DJ开始播放慢摇音乐。乐队下台。小酒吧里依旧如潮水一样热闹。章言礼从后台过来,见我在扯着衣服,他不急不慢地从我和别人的手中,把衣服抽走。
  男人见了章言礼,眼睛都直了,他的手落在章言礼的腰上,虚虚地揽着:“帅哥,有没有空喝一杯?”
  章言礼弯腰,把我拉到他身边。一个眼神也没落在那个男人身上,真好,他至少曾在他热闹哄哄的世界里,分给过我一瞬的眼神。
  我急匆匆地跟上他。海城的冬天是很冷的,但章言礼的手心却是暖和的。我被他拉到后台,邹乐乐拿着一个镜子,坐在凳子上卸妆。咪咪在补妆,准备上场。
  酒吧的名字叫小熊酒吧,英文名叫small bear bar。本来是咪咪男朋友的酒吧,但名字是咪咪取的。她说small bear的英文听起来就很潮流,况且熊是不吃死人的,从酒吧出去的那么多醉汉跟活死人一样,小熊酒吧能够保佑他们平安到家。
  咪咪的男朋友很宠她,所以这家small bear酒吧,在不久前迎来正式开业。
  “你哥唱得怎么样?”咪咪用睫毛膏刷了刷眼睫毛,问我。
  我下意识看向章言礼。章言礼坐在镜子前面,正在卸妆。他脱掉了演出服外套,随手丢在旁边桌子上。汗水从他的脖子上,往下流淌。
  我咽了口口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捧场说:“唱得很好。”
  咪咪笑着说:“你看,我说吧,章言礼就适合唱歌,他还总谦虚,说自己唱得不好,不想上台。”
  章言礼拿了个卸妆油丢到我手上,邹乐乐看过来。我把猫丢在地板上,手里一团温暖离开,顷刻间就好像失去了什么,有点儿不习惯。
  章言礼闭上眼,靠着化妆台,对我说:“帮我卸妆,我睡会儿。”
  邹乐乐走过来,对章言礼说:“我来吧,小西又不懂。”
  章言礼睁开眼,眼神里仿佛带着一丝兴味,他问我:“你能不能做,不能就把卸妆油给乐乐。”
  我忙打开卸妆油,因为慌忙脚乱的,卸妆油的盖子从我手中掉落,在地板上滚了一圈,我弯腰去捡盖子,章言礼嗤笑一声。
  邹乐乐坐了回去。我拿着卸妆油,重新站在章言礼面前,好像麦田里的稻草人,手都不会动了一样,僵硬地把卸妆油倒在章言礼的脸上。
  “哥哥今晚帅吗?”章言礼后来问?
  我点点头。章言礼给了我钱,让我把猫带回家。我骑车带着猫离开时,章言礼跟邹乐乐在巷子里蹲着抽烟,路灯将他们圈在一块儿。我回过头,章言礼朝我挥挥手。我忽然下定决心一般,回去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拉走。
  章言礼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你搞什么?”
  我转过身:“你跟我回家。大晚上你工作完不回家,你去哪儿?是不是因为我占了你家的位置,所以你才不跟我回去?”
  章言礼说,没有的事儿。
  “那你跟我回去。”
  有几个醉汉从酒吧里走出来。他们倒在旁边的雪堆里,爬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章言礼身上也带着酒味儿。我不肯松开他的手:“章言礼,我怕你死在外面,跟那些醉酒的男人一样,更怕你像我姥爷一样,在外面喝酒喝多了,一脑袋撞地上,我就没有哥哥了。”
  章言礼把烟头丢雪地里,捻灭。他带着香烟味的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他说:“走吧,不是要带我回家吗?”
  章言礼坐上自行车,扶着车把,示意我坐上车后座。车往前开,章言礼的左手垂下来,单靠右手掌着车把手。他穿着并不臃肿的外套,手指指间呈现被冻出来的粉色
  我伸出左手,握上他垂下来的左手。
  章言礼的左手躲了一下,我又绕上去,缠着他。
  章言礼放弃了,他拍了一下我的手背,然后顺从地握住我的手指,将我的手指包裹住。我笑了一下,右手圈住章言礼的腰,脑袋枕上去。自行车摇摇晃晃,一路到楼下。
  晚上十一点左右,章言礼在洗澡。咪咪姐打来电话,我接起来,咪咪说:“章言礼,你跟乐乐明天不用来small bear了,你们现在是不是在床上了?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你别把乐乐弄哭了啊。”
  我对咪咪说:“咪咪姐,是我。”
  “小西?”咪咪诧异地喊了一声,“你哥呢?他没去乐乐那边吗?”
  “我带他回家了。”我说。
  咪咪声音小了下来:“真是遗憾,乐乐又得伤心了。”
  章言礼洗完澡出来,咪咪让我把电话给他,章言礼接了电话,走到外面走廊。
  他把门关着,我听不见他的声音。
  于是我下床,跑到门口,将门开了一条缝隙,听他和咪咪讲电话。却也只来得及听见他说,诸如“一定要去”、“钱”之类的字眼。
  章言礼挂断电话进来,我刚掀开床进被窝。章言礼坐到床上,用脖子上的毛巾擦头发,他问:“下学期学费要多少?”
  “五百多。”
  他应下来,伸手翻了翻我的羽绒服,在袖子的地方找到一块破了的洞。他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生锈的针线盒,对着光将线穿进针眼里,然后帮我在破洞的地方,绣了一朵黑色的小花。
  “过两天给你换件新的。”章言礼说。
  我拒绝,说不用了。章言礼把羽绒服搭在我的身上,捏了捏被角。
  我把旁边的位置让出来,章言礼挨着我躺下。灯关掉了。
  窗外的风,吹着塞了报纸的窗户。
  被窝里暖融融的,像是融化了一颗烤熟的橘子,我的心上不知不觉酸起来,尤其是想到章言礼和邹乐乐在雪地里,面对面站着抽烟的情形。
  两颗橘红色的烟头,那么暧昧地靠在一起,他们说着我不懂的成人话题,袅袅升腾的烟雾在寒冬中肆无忌惮地纠缠。
  我转身,抱着章言礼。
  手从他的腰上穿过,很轻地搂着。
  “冷吗?”章言问。
  他仿佛真的只是以为我在需要他,他那么好,好到我甚至不想要欺骗他。
  “冷的,所以抱你一会儿。”我撒谎道。
  屋里没有月光,所以我没有看见章言礼嘴角自嘲的笑容。
  很多年后,章言礼告诉我,他说他一直对我怀有愧疚,我是他偷回家里的宝物,他是卑劣的小偷,一直都是。我吻着他的唇角,一遍又一遍,我想告诉他,章言礼不是臭名昭著的小偷,是正义非凡的英雄。而我喜欢英雄。
  到初二后,学习上的事情渐渐多起来。
  这学期有数学和物理竞赛,综合各科成绩来看,我打算报名参加数学竞赛。苟全说他也要报名。
  午休时间,菜菜端着餐盒,跟我们一块儿吃饭。菜菜依旧是班里的文艺委员,不过苟全不喜欢菜菜了。大概是终于搞明白QQ红色感叹号的意义,他也渐渐有了自尊心。
  苟全在跟朝朝谈论班里哪个女孩子长得最漂亮,哪个男生跟娘娘腔一样。他提起我,忽然问:“唐小西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朝朝是苟全的同桌,是一个很开朗的女生,她喜欢玩篮球,和大多数女孩子的兴趣爱好都不太一样。
  喜欢的女生?
  是没有的。
  我摇摇头。脑子里却恍惚闪过一个画面——章言礼洗完澡后,坐在床上,用白色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短发,湿润的水滴溅落到我脸上,他左耳的黑色耳钉闪着光芒。
  苟全问:“你在想谁?”
  我在想章言礼,但章言礼的名字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菜菜拿出了数学卷子,让我帮她讲最后一道函数题。
  苟全看着我们,若有所思,他朝我笑了笑,然后把饭盒端走,到上课他才回到教室。
  下午放学,我和苟全去书店购买竞赛补习资料。
  街上的学生特别多,每一个在路口等待的过程,都如深呼吸一样紧绷,香樟树下的阴霾仿佛会燃烧。
  苟全抓着我的袖子问:“你的羽绒服袖子怎么还有绣花?”
  一朵黑色的小花落在袖子上,花朵小而漂亮,针脚细密。
  “我哥帮忙绣的,漂亮吧?”我笑呵呵地说。
  苟全似乎完全不能想象章言礼用绣花针的样子。他和我并排挨着走,说:“你真的瘦了好多,从你到初中后,班里好多女生都找我要过你的QQ号。”
  “我根本没有QQ。”我说。
  苟全理所当然地说:“我知道啊,所以我都把我的QQ给她们了。”
  “那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我想让你有分寸,和菜菜保持距离。”苟全说。
  我点头,答应了苟全,尽管我 和菜菜除了聊数学题之外,几乎没有交流 。
  再过半个月,就要期末考了,竞赛在来年的春天。书店里挤满了人,竞赛资料几乎被抢购一空。一中是海城的重点中学,排名非常靠前,竞赛保送名额也相对较多。
  “快抢啊!”苟全拿了一本数学竞赛资料,塞到我手里。他像是进了大卖场的大妈和大叔,扑到书架上,争抢为数不多的竞赛资料。
  我就买了一本数学竞赛辅导资料,苟全买了四本,包括数学和物理。他打算报考两门。
  出书店,外面开始下雪。城市变成水晶球一样,只是无法倒转过来。我看着书店里柜台上的监控录像,看到里面瘦削的自己,校服套在羽绒服里面,整个人完全找不到几年前胖蘑菇的影子。
  苟全说:“你愣着干嘛,走啊。”
  校门口,一辆黑色桑塔纳停泊,咪咪从桑塔纳上下来。她的脸上沾着红色的血,整张脸仿佛戴着惊恐的面具。
  她想要跑进学校,却忘记登记,被保安拦在外面。
  我和苟全刚骑上自行车。由于心里不安,我调转车头,闯了红灯,骑车到桑塔纳旁边。
  “咪咪姐。”我喊了她一声。
  咪咪回过头,拉着我的手,把我一路往车里拉,她着急得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司机在催促了。保安走过来,让我们不准把车停在门口。
  咪咪说:“小西,你赶紧和我去医院。”
  她看了眼我的车,赶紧将自行车叠起来,放在后备箱里。我被拉着上了车。桑塔纳里狭窄而温暖,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仿佛棺材一样,闷得人受不了。
  咪咪在我旁边说:“我对不起你,你哥缺钱,我介绍他去打拳击。他往死里跟人家拼命,肋骨被打断,被送进了医院,现在很危险。”
  我的视线从咪咪脸上的血点,落到窗外的世界。我抬手揩掉咪咪脸颊上的血:“是我哥的血?”
  咪咪哭着点头。
  世界终究还是像水晶球一样,彻底倒转过来。不真实的感觉,压在心脏上,沉甸甸的。
  
 
第10章
  8.电吉他与红拳套
  病房里,章言礼躺在床上,头上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他像是一颗拨开后的小山竹,白色纱布下露出的眼睛,柔软明亮。
  邹乐乐背着贝斯坐在旁边的蓝色矮凳上。还有一个看着特别健壮的男人站在旁边,臂膀上的肌肉十分健硕,他手上拿着一双红色拳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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