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以为真在问他,把动画名字报了出来,沈初严道:“不用领带,我用我自己绑着你,成么?”
温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海浪翻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初严温柔的声音仿佛配合着海浪的完美的音符,一个一个从他漂亮的嘴里蹦出来:“我保证,我会尽我所能,寸步不离陪着你,直到你毕业,可以么?”
温迟还是害怕,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在犹豫。
因为沈初严说,会寸步不离的陪着他。
有沈初严在,他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
“回答我,温迟,这样的话,愿意去么?”
温迟点了点头,说:“我再想想。”
沈初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那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学校里的花吧,学校里的花都开了,很漂亮。”
“是很漂亮。”
温迟站在树下,用手机拍着树上的花,心想沈初严昨晚果然没骗他。
校园里的环境很好,比王阿婆说的还好看,很像他看的那种动漫里的学校,温迟莫名的,开始幻想未来的日子。
沈初严会牵着他的手陪他吃饭,散步,会跟他坐同桌,陪他上课,陪他赏花。
这样想想,好像就没那么抵触了。
温迟:“这里会有,新闻里的那种欺负人的坏学生么?”
“也许会,”沈初严没骗他,“但不用怕,这里校规很严,一般没人敢这样,欺负人是会被叫家长的,很严重的会直接劝退。”
他看着温迟眼底的害怕:“我会保护你,温迟,信我么?”
温迟点了点头,第一次开始有些期待上学。
两人刚往门口走,一个少年就把温迟拦住了:“温……温迟。”
他伸出手,笑着,十分友好的跟温迟握手:“你好,我是你的同班同学,我叫钱济。”
温迟有些紧张,盯着他看了半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沈初严在一旁提醒他:“握手,温迟。”
温迟这才跟人握手,他学着对方的话,回答道:“你好,我是你的同班同学,我叫……温迟。”
“既然是同学,一起吃个饭?”沈初严问钱济。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他急急忙忙掏出手机,递给温迟,“加个微信吧,有什么不会的题或者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问我。”
温迟加了人家微信,跟人家道别。
沈初严看着钱济的背影,笑着介绍道:“这可是你们班的小学霸,校长干儿子,比亲儿子还亲呢。”
温迟有些纳闷儿:“你怎么知道。”
沈初严:“我看过你们班同学的资料。”
他从打算送温迟来上学的那一刻起,就让人把他们学校所有人的底都查了个底朝天,重点了解了一下温迟班级的人,也重点关注了一下爱闹事的。
温迟“嗯”了一声,又有些奇怪地问:“他为什么认识我啊?”
沈初严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他大概,也提前做过了解吧。”
温迟“哦”了一声,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刚加上的钱济。
这还是第一次有除了沈初严、林宇、和陈然之外的人给他发微信,温迟有些高兴,嘴角下意识翘起来:“钱济说校门口有一家是斑鱼火锅很好吃。”
“好啊,”沈初严笑着牵着他的手,“去尝尝。”
到了店,点完菜品,沈初严提醒他:“跟人家说谢谢了么?”
温迟点了点头,把聊天记录给他看,两人聊了好几句。
沈初严笑了笑:“我去个洗手间,顺便去结账。”
温迟:“我也去。”
“嗯。”
沈初严恍惚间觉得,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小时候。
他还是那个无拘无束的沈初严,温迟还是那个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小粘人精。
吃完饭,沈初严带温迟去剪头发,温迟似乎有些不习惯,总想乱动,沈初严坐在他身边,反复叮嘱他:“别动,动就剪坏了。”
旁边的理发师不认识沈初严,颇有些为难地看了他一眼:“您好顾客,您能换个地方坐么,您一动,他就想动,我这要是剪不好,那不是砸了我们店的招牌么?”
温迟本来坐得好好的,听着店员那告状似的话,老实保证:“我不动了,别让他走。”
店员还以为他在敷衍他,结果后来他果然没动,即使是眼神偷偷往那人那边瞥,身子和头也没动。
上了车,沈初严就开始盯着温迟看,温迟有些疑惑的问他:“是不是剪丑了。”
“没,好看。”
温迟长得很好看,即便这个理发师水平很一般,剪的很差劲,但有温迟那张漂亮的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撑着,看着竟也很赏心悦目。
温迟笑着,问他:“回家么?”
沈初严摇头,他私心的,想带温迟在这里逛一逛。
其实温迟不记得了,他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带温迟来过这里的,那时候温迟十岁,最喜欢吃街尾那家炸串店的炸串。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老地方。
炸串店还在,但是因为学生放假,关门了。
沈初严看着炸串店新换的招牌,心想也不知道炸串店老板换没换人,要了换了,估计味道就不一样了。
第17章
等把这些事情都忙完,沈初严才总算有空去老爷子那看老爷子。
老爷子心肠软,但嘴上脾气硬,沈初严怕老爷子训他把温迟吓着,没想带温迟去。
但温迟听说他要去看老爷子,非要跟着他去。
天气预报报的有雨,沈初严在车上放了两把伞。
开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到了老爷子的住处。
天阴沉沉的,雨还没落下。
温迟下了车就一直乖乖跟在沈初严身后,有个中年男人在前面给沈初严引路。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洪亮:“老爷子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念叨少爷,心里惦记着呢。”
沈初严一听,心叹不惦记还好,这一说惦记,百分之一千是要挨骂。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温迟:“要不,你去前厅等我,我让他们给你拿点吃的。”
温迟不肯,沈初严默默摇了摇头,希望他爷爷嘴下留情,不要骂太狠。
管家继续唠叨着:“您这一个电话都没有,可给他老人家气坏了。”
沈初严替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打了两次,没人接。”
管家倒吸了一口冷气:“哎,少年您都回来这么久了,一次也没来过,老爷子既惦记您,心里又窝着火呢,就等着看您什么时候来看他,电话都不让接。”
沈初严笑了笑,他就知道,他爷爷这是逼着他来呢。
刚一进门,一个茶杯就砸在了沈初严前面的地面上。
温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却忍着害怕没往沈初严身后躲。
沈初严拉着他绕过去,手指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温迟知道,沈初严是在安慰他别怕。
“爷爷。”
沈初严叫了一声。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不说话,只冷着他。
沈初严解释道:“这段时间确实有点忙,我……”
“爷爷,”温迟低低唤了一声,替沈初严解释,“都是我拖累了哥哥,我之前的状态离不开人,总缠着哥哥,哥哥才没来看您的,您要怪就怪我,要罚就罚我,别罚他。”
老爷子听着那一声爷爷还没什么,等到听到那一句哥哥的时候,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怒瞪沈初严,质问道:“你背着小迟又在外面认别的弟弟了?”
沈初严笑了笑,老爷子一拐杖甩了过来,温迟见状要挡,被沈初严拉着躲开了。
“爷爷,这就是小迟。”
当年老爷子虽然没见过温迟几面,但打心眼里喜欢温迟。
在他爷爷眼里,温迟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这个天降小魔星的,也是来拯救整个沈家的,那会儿温迟长得又可爱,深得老爷子喜欢,整天嚷嚷着要让温迟当他干孙子。
老爷子闻声,转头看向温迟,看了半天,点了点头:“像,确实像。”
知道这小娃娃就是当年没认成的“干孙子”,老爷子愈发觉得那一句爷爷很顺耳,当下便让温迟再叫一声。
温迟听了,乖乖叫了一声“爷爷”,老爷子顿时又起了想要“干孙子”的想法。
沈初严看出了老爷子的意图,先一步打断了老爷子的话:“温迟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林秘书知道个大概,您可以问林秘书。
“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您别吓着他。”
见温迟又回来了,老爷子心里的石头就落了地。
沈初严不喜欢被别人监视,老爷子也就没派人查他最近在干什么,他还以为自家这天降小魔星最近又赛车赛艇泡吧,不务正业。
如今温迟回来了,沈初严的心总会往回收一收。
沈初严有些纳闷:“我妈没跟您说温迟在我那么?”
老爷子咳了两声,看上去有些心虚。
沈初严立马明白了,估计是他没来看老爷子,他妈和他爸也被连坐了,估计连见老爷子一面都没见上,更别说接他们电话了。
看到温迟在,老爷子没再冷着沈初严,训斥的话也没再说出口。
他看着温迟,换了脸色,笑着喊温迟去他旁边坐。
温迟有些不敢,沈初严说没事他才过去坐下。
他喊沈初严一起过去坐,沈初严刚要过去,老爷子就瞪了他一眼:“你站那。”
沈初严笑了笑,没再动,老爷子问他:“你这次回来,什么打算?”
“我想送温迟上学,我去陪读。”
“陪读?”老爷子惊叹一声,“上学的时候你都不好好学,现在去陪读装什么。”
老爷子没把温迟当外人,说话自然是难听了点。
“你要是想读,正好国内要开个顶级的商学院班,你可以去那听听课。”
自家孙子他最了解,不是读书的料,但却是天生的做生意的料。
沈初严拒绝道:“商学院没什么可听的。”
“胡说,你知道商学院这次请的授课讲师都什么来头么?”
沈初严无奈反问:“爷爷您看商学院授课老师名单了么?”
老头子摇摇头:“你那些叔叔伯伯说了,都是些业内有名的大佬。”
沈初严翻出手机,把名单递给他看:“第一个是我老师,您知道吧。”
老爷子点了点头,沈初严指着第二个给他看:“这个叫Orion的,您知道么?”
老爷子摇头。
沈初严收回手机,给远在国外的教授打了个电话,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喊了一声“Orion”。
沈初严简单跟教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对老爷子解释道:“如您所听,Orion就是我的英文名,您是打算让我自己去听自己讲的课么?”
老爷子一听,“哦”了一声,面上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那行吧,那你要陪读就陪读吧,但公司的事,你也得了解了解。”
沈初严点头,刚要说话,老爷子掏出了手机,在他们老一辈群里发了句语音,炫耀道:“今天都来我这吃饭,我给你们讲讲商学院的事。”
沈初严:“……”
算了,也不能怪老爷子,他从小到大,闯的祸十几只手手数不过来,老爷子在朋友面前跌尽了面,如今好不容易能找补回来,想炫耀也是人之常情。
估计老爷子这口气憋了十几年了,要不然也不能答应他陪读这种事。
但沈初严可懒得陪老家伙们寒暄,更不想让温迟跟这帮老油条待在一起,他把温迟领到了后面安静的地方,让厨房给他们开了个小灶。
沈初严小时候嘴刁,哪的饭都不爱吃,就爱吃老爷子请的大厨做的饭。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正好吃上一顿,顺便躲人。
厨房一听少爷回来了,做了一大桌子少爷爱吃的菜。
沈初严却顾不上自己吃,不管什么菜先上来,都要给温迟尝一口,记着温迟喜欢吃哪个。
温迟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比平日里多吃了几口。
直到两人开车往回走,这阴了好几个小时的天才总算落下雨来。
大雨滂沱,四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雾气。
沈初严不敢开得太快,只能慢慢往回开。
温迟坐在旁边睡了一小会儿,沈初严趁着等灯的功夫,给他盖了个小毯子。
不多时,他听到了温迟睡梦中的呓语。
“别……别罚他……别……别打他……”
沈初严蹙眉,看着他的睡颜,突然间明白了温迟一定要跟过来的理由。
因为温迟记得他那天的玩笑话,记得那一句只有爷爷才能罚自己。
温迟知道要见的人是爷爷,所以才非要跟来的。
所以他刚才才会毫不犹豫上去替自己挡那一下。
温迟醒过来时,车子别墅园里,大雨依旧没停。
雨滴打在车窗上,从车窗能看到外面朦胧的灯光和渐深的夜色。
沈初严先一步下了车,从后座拿出伞,走到温迟旁边,打开门给他撑伞。
温迟刚起身,身上披着的毯子掉了下来。
“我衣服在左边,披上,别感冒了。”
“没事,不用。”
沈初严坚持道:“凉,披上,听话。”
温迟刚醒,这个时候最容易着凉。
两人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温迟坐在沙发上,吃着沈初严刚给他切的水果,忽然抬头看着沈初严:“哥哥,我梦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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