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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霖微微张着嘴，伸出另外一只手摸着他的头。
他恍然明白了从昨晚到现在这一系列的事情。
为什么他感觉谢安景明明没有准备好，却找他表白，原来是想帮他，想让他开车上下班，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把车给他开，就干脆做他的男朋友，让他没办法拒绝。
这样一系列的心思，他又怎么能拒绝得掉。
他缓缓回答：“我知道了，会开。”
谢安景听到这句话后笑得很开心，同时交代：“油卡放在副驾驶的手套箱里，密码我会发你手机上，里面充了钱，你直接用油卡加油就行。”
牧霖动动嘴唇，觉得亏欠谢安景很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或者报答。
对方甚至细心到连油卡都帮他准备好生怕他花钱加油的地步。
谢安景又说几句注意事项，“如果觉得头疼千万不要强撑着开车，告诉我或者打车。”
“好的。”
谢安景说着觉得牧霖情绪不高，就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牧霖很沮丧，小声问谢安景：“我是不是很没有情趣，你想帮我，我还拒绝，你得绕弯子让我接受。”
谢安景想了想，看着牧霖故意说道：“有点吧”
牧霖的头肉眼可见地垂得很低，很失落。
他是不是被嫌弃了。
“所以……”谢安景看牧霖头低得不能再低，舍不得说更多，话锋一转干脆道：“你要学会多使用男朋友。”
“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牧霖，希望你能把我当做男朋友，而不是当做外人。”
牧霖努力克服不适应的情绪，认真说：“好。”
“所以要学会开男朋友的车，刷男朋友的饭卡，以及……不用给男朋友付房租。”谢安静非常大方地说：“为了庆祝我们交往第一天，以后就不用付我房租，那套房子给你住。”
“别。”牧霖这次十分认真地阻止：“开你的车或者刷你的饭卡都没有问题，但房租这个……先不要免。”
“为什么？”
“房租是从我哥的账户里出。”牧霖解释道：“如果我忽然跟他说不用付房租，他会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我们之间的事，怕他忽然得知激动之下要回国。万一他老板不批，在非洲那边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他是真的没想好怎么跟牧森说，说他谈了恋爱，还是谈了个同性，他弯了，弯的对象是公司里的顶头上司？
这个内容想想就非常炸裂，很难推测牧森听到后是什么心情。
谢安景：“……”
他难得卡壳了。
大舅子这种神奇的物种，确实很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谢安景也没有经验，只好说：“那我先帮他把这笔钱存着。”
他说完犹豫了下，试着问：“你哥哥还喜欢公司里的哪款游戏？我去给他要周边，寄过去。”
好歹先刷点好感度。
想到这里牧霖笑着说：“他好像还挺喜欢深蓝出的《残影》，时不时上去排两局。”
……原来是秦熵那家伙的游戏，谢安景觉得他去要周边时，高低得被笑几句。
不过没关系。
他面不改色道：“好的，我去要周边。”
牧霖看谢安景一副真的去要的样子，立刻阻止：“别，我就说说，他对周边这些也没那么执着，你不要麻烦。”
“不麻烦。”谢安景立刻说：“周边而已，秦熵他也经常来我这里要。”
是的，要过一次，被他笑了好几天。
他都能想象自己被秦熵笑好几天的样子，那家伙一向奉行“礼尚往来”。
“真的？”
谢安景点头：“当然是真的，我跟秦熵关系很好，经常聊天。”
对的，经常互怼。
说不关系不好也没人信。
牧霖松一口气，想来虽然是两个工作室群，但高层应该也不至于针锋相对，还是有点面子关系。
而且这件事情可能都不是深蓝高层亲自出面，可能就交给秘书打理。
想到这里他弯眼笑着：“好，那我又使用了男朋友一次。”
闻言，谢安景飘得差点不知道该怎么落地，好像一直躺在云朵上，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开心到坐着都觉得发飘。
他情不自禁地从驾驶座侧身抱了抱牧霖，克制着声音里的诸多情绪，只告诉对方：“我真的很想你多使用我。”
下车后等电梯时，牧霖主动说起另外一件事情。
“我知道你说漏水是骗我的，之前碰到过楼下的邻居。”他鼓着嘴，虽然被骗有那么点不开心，但也知道对方一番心意不会真的生气，“那当初说要我画画是不是骗我的？”
他住进来这些天没提过。
“不是，这点我绝对没有骗你。”谢安景好像怕牧霖误会，立刻摇头回答：“只是最近太忙了，顾不上那件事情。”
说到这里他用一种很笃定的语气说：“你应该知道我最想做什么类型的游戏。”
牧霖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单机类别的3A大作。”
谢安景含笑点头：“对呀，我跟光年签下协议，只要Z9的净利润到一定数字后，就能拿到做单机3A的投资。”
“虽然Z9只是游戏前行路上的一部分，但我也会认真去做。”谢安景语气很认真，“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我决定去做一款游戏都会尽力做到最好。Z9十月份上线，现在没空去考虑别的。”
牧霖立刻点头表示理解，之后笑着说：“我懂，不会觉得你在这件事情上骗我。”
谢安景：“……”
怎么莫名觉得牧霖意有所指，虽然他的确是在一些事情上骗过人不，但……
也无伤大雅吧。
他强调：“这件事情真的没有骗过你，该使用男朋友的时候我自然会使用。”
这句直白的话让牧霖也闹了个大红脸。
电梯很快就到九层办公室，牧霖原本还担心两个人确定关系后会不会在办公室被围观，或者发生什么事情，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因为谢安景真的太忙。
身为在研游戏的制作人，他只在工位上坐了不到五分钟就被主程序拉走去开会，开完会又去动作捕捉那边看，好不容易能歇两口气，建模组的组长又找来表示实在是修不了那么多穿模，商量哪里能放。
而牧霖，只要安心画画就行。
原画组这边又完成一个节点可以稍稍松一口气，日程不那么忙。叶绘早上十一点打着哈欠来办公室，打开电脑第一件事情是看游戏主播吹水，同时问午饭去哪吃。
牧霖看着手机上谢安景五分钟前刚发来的消息，小声说：“暂时不想吃。”
因为谢安景的消息上说：午饭等我，别带别人不想要电灯泡
叶绘愣了下，但没多在意，只当牧霖吃过早午饭现在不饿。
中午十二点多，谢安景拉着牧霖去园区外的一家西餐厅吃午餐，中午有些晒，他还帮牧霖戴上一顶帽子。
谢安景总觉得交往第一天他们应该有仪式感，去哪里庆祝，但真的忙不过来没时间，只好忙里偷闲一起吃午饭。
一起吃午饭不带其他人是他的底线。
吃饭时牧霖说起今天中午叶绘叫他一起去吃午饭，他拒绝的事情。
“总感觉叶绘看我的表情奇奇怪怪。”
好像他有什么秘密一样。
虽然但是，他的确有秘密。
“你太受欢迎了。”谢安景幽幽道：“他们都喜欢找你一起。”
又乖又软的男生，谁不想撸两把。
第40章 不直
“你更受欢迎。”牧霖冷静地指出, “他们更喜欢你。”
谢安景辩解：“那是因为他们想薅我的羊毛。”
“……你要是这么说，也很有道理。”
说到这件事情谢安景小声咕哝着抱怨：“他们都喜欢薅我的羊毛，就你不薅, 给你二维码也不刷, 非得我每次吃饭叫上你才肯用我的。”
但实际他忙成这样，很多时候没办法按点吃饭，也叫不了牧霖，牧霖经常没跟他一起吃。
牧霖发现他其实很喜欢看谢安景像个大男孩一样地抱怨着, 这样的谢安景很放松，卸下工作时的种种面具，格外真实。
牧霖哭笑不得：“你想想看我当时是什么身份，一个外包, 哪里敢刷制作人的饭卡。这基本就相当于我是学生的时候刷学院院长的饭卡吧，太夸张了。”
谢安景反问：“为什么不敢？我给你就是让你刷的呀。”
“当时觉得不要占这种小便宜比较好, 怕你只是碍于师兄的面子才给的二维码。”牧霖摸摸鼻子，“乙方还是低调点，我始终学不会白霜序师兄的有话直说。”
谢安景：“……”
他差点想说白霜序能有什么面子, 他要是真的不想给白霜序说什么都没用。
其实当时……是他自己想给的。
他有点郁闷地强调：“跟白霜序没关系，他只是让我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做决定还是看我自己。”
牧霖立刻说：“我知道了。”
“那现在学会刷了吗？”
牧霖点头。
谢安景见状故意问：“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刷的？”
这个问题让牧霖一下子就僵住, 他垂着脸，嗫嚅着声音不好意思地说：“你的, 男朋友。”
谢安景听到了但还想再听，又故意说：“我没听清楚, 可以大声点吗？”
牧霖这次没听话，抬起头瞪了谢安景一眼，他不信对方没听清楚。
谢安景摸摸鼻子笑笑,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在一起后，他时不时就会冒出恶劣的想法。
可能牧霖看起来太单纯太乖了，让他总有点想欺负，当然也不会欺负得很过分，最好是把人欺负得有点小脾气，他再去哄。
没谈恋爱的时候他总是对这些情侣间的小把戏嗤之以鼻，觉得很降智，为什么会有人愿意那么做，故意惹一个人生气再去哄，但真的谈了以后他觉得自己可能比谁都沉迷这些小把戏，完全乐在其中不想自拔。
这次他老老实实地说：“听清了。”
态度是公司开会向上司汇报工作时都没有的老实。
牧霖隔着桌子看了谢安景片刻，忽然站起来伸手轻轻抓了抓谢安景的头发，等坐下来后脸又不自觉地红了，小声说：“薅羊毛。”
谢安景差点想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一直薅，但点的牛排三文鱼很快就上来，他们只能先吃饭。
牧霖看谢安景吃饭时总是忍不住在笑，奇怪问：“你笑什么？”
谢安景觉得这种时候把实话说出来，牧霖会不会好不容易褪下去的血色又上来，继续脸红。
但他其实觉得牧霖脸红的时候也很好看，于是轻声告诉对方：“你薅我的羊毛，好开心。”
牧霖：“……”
他不自觉瞪了谢安景一眼，却一点也不凶，眉目含情。
谢安景情不自禁地想多看几眼，可惜牧霖瞪完人就低下头继续吃东西，只留下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他只好摸摸鼻子，继续吃饭。
他做项目经常很忙，没有太多时间吃饭，吃饭速度早就被锻炼出来，吃得很快，他吃完时牧霖还差些没吃完，就拿出手机看牧霖，恰好拍到牧霖拿纸巾擦干净嘴，惊讶地看着他的样子。
牧霖发觉自己被拍照，不好意思地说：“吃饭照片会不会很难看，要不然删了吧。”
“不会。”谢安景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认真笑道：“很好看。”
真的很好看，很可爱。
可惜的就是谢安景没时间看太久，就要回公司继续加班，并且几乎是一进办公室就被人拉走。
等再回来时白霜序已经回公司，正跟牧霖讨论一套打算出的时装和配饰。
白霜序做事大大咧咧，界限没那么明显，讨论事情有时会不自觉靠近，把手搭在牧霖肩膀上。
毕竟在他心中自己是直男，牧霖也说过是直的，也就没有特别注意界限问题。
直男卖腐才最是要命。
但白霜序没说多久就感觉后背冷飕飕，实在是太冷了，冷到他没忍住回头，就看到谢安景站在背后，用格外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那表情，让白霜序一度以为是对方的什么大仇人。
他忍不住问：“谢神，有什么事？”
谢安景咬了咬牙，很想让白霜序放手，但上午刚答应牧霖在公司里保持距离，他不可能这个时候说出来直接阻止，只能面无表情地说：“没事，就看看，不可以么？”
“可以。”白霜序听后七窍也不知道通了哪窍，忽然感应到冥冥中的危机，默默收回手坐好，老老实实回答：“您谢神是项目组的制作人，八-九十这三层都是您的地盘，想看哪就看哪。”
一旁的牧霖真的有点不敢看谢安景，生怕互动多了被旁边的白霜序看出来什么。
谢安景倒是好气又无奈地看着一直低头的牧霖，这是生怕跟他表现出亲密来？
他真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见不得人，但还是选择尊重对方，可以没有交流，又瞪了白霜序一眼，走回工位。
白霜序：？
他感觉谢安景今天对他疑似有杀气，但又不知道那个杀气哪里来的，一脸莫名其妙。
他来回看了看，忽然悟了，小声问牧霖：“小师弟，你是不是跟谢神吵架了？”
牧霖此时终于抬头，显得惊讶又茫然，不知道白霜序怎么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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