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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样小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刚才过来你都一直低着头没看他，他也没跟你说话。”白霜序说得无比自然，“从前他要是来我们工位这里，你俩高低也得说两句，谢神还总喜欢看着你，来我们工位这块，眼睛基本就黏在你身上了。但他今天看都没看你，应该是你俩闹什么矛盾了。”
白霜序说完自己轻轻地“嘶——”一声，觉得有哪里不对，“怎么我这说得好像跟情侣吵架一样……”
牧霖：“……”
从前谢安景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一直在看他，他都没留意过，毕竟他从前不太敢看谢安景。
白霜序自我反思完，又问：“小师弟，你俩到底闹什么矛盾了？虽然谢神很随和，但毕竟也是制作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当面跟他闹矛盾。”
牧霖怕再说下去这个误会越来越大，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一点工作上的小摩擦。”
白霜序狐疑：“就这样？”
工作摩擦天天有呀，多得是吵得天翻地覆，也没见他们变成牧霖跟谢安景这样。
“就是这样。”
白霜序想了想，只能理解为，牧霖跟谢安景从前在工作沟通上从来没有过摩擦，现在有点小摩擦，立刻就被放大，两个人都有脾气。
他只能劝：“小师弟，谢神毕竟是制作人，我们还是不要在工作场合闹脾气。”
牧霖只能回答：“知道了师兄，我会跟谢神道歉的。”
然而话音刚落就收到消息，谢安景委屈地给他发：你都不理我
谢安景：从前还没开始谈恋爱时，你还会在公司跟我聊天的
谢安景：现在开始谈恋爱，你反倒是一句话都不说，真的好刻意
牧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陷入深思。
难道真的是他表现得很有问题？
于是他跟谢安景保证：下次一定看你，跟你说话
谢安景满意了，又说起另外一件事：不想让白霜序碰你的肩膀
牧霖愣住，他对于熟人的触碰其实不那么敏锐，严格来说他在公司里跟白霜序认识是时间最久的，这段时间一直共事，工位在一起都很熟悉了，所以他根本没意识到刚才白霜序碰了他的肩膀。
他只能跟谢安景说：我没注意唉
谢安景表示委屈：我都会注意，毕竟有家室了
牧霖看到后，忍不住朝谢安景的工位处瞄了一眼。
恰好此时谢安景也在看他，看到他的目光后还特意对他笑了笑，弄得牧霖不敢再看，生怕被别人发现什么。
……真的有种偷偷摸摸地下情的感觉。
他红着脸回：我下次一定注意
于是晚饭前谢安景来检验成果了。
他终于又抽出空去牧霖的工位后面晃悠，问要不要一起吃晚饭，牧霖笑着说：“好呀。”
旁边白霜序惊讶问：“你俩和好了？”
谢安景：……？
他跟牧霖什么时候吵过架？
但他还没来得及否认，就听到牧霖说：“和好了。”
谢安景：。
行吧，牧霖既然安排个吵架又和好的剧本，那他就认下，同时拒绝白霜序的跟随。
“我们两个吵架刚和好，需要点个人空间，你自己吃饭去吧，可以刷我的卡。”
白霜序：……？
他真的感觉不是想多，谢安景跟牧霖俩人的样子，真的很像是要去过二人世界，嫌弃他是电灯泡的。
白霜序不傻，不是24K纯直男没有情商的那种，看着牧霖跟谢安景一起离开的样子陷入深思。
一开始没怀疑只是因为谢安景平时完全是公私分明的人设，信他跟同事谈恋爱，不如信光年股价明天腰斩。
但……
仔细想来，似乎从推荐牧霖入职这件事情上来说，谢安景就已经不公私分明了。
牧霖本人的水平是很好，很厉害，完全可以入职。
但如果没点私交，谁会担责任帮一个失信被执行人找工作，像他都是跟牧霖有私交，很欣赏对方的才华，才帮忙推荐外包工作的。
谢安景更夸张，直接帮人入职，这私交可比他大多了。
现在看这俩人的样子，莫非已经在谈？
白霜序摸摸下巴，觉得要不然找机会问问吧。
吃饭时牧霖有点担心。
“你那么跟师兄说，他会不会猜到？”
“猜到就猜到。”谢安景无所谓，“他迟早会知道的，不可能藏得很好。”
牧霖小声问：“为什么不可能藏得很好。”
谢安景好笑地看着他：“喜欢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真的藏得住。”
牧霖不说话了，安静吃晚饭。
吃晚饭时谢安景说起另外一件事。
“之前看你头疼，托朋友从国外买了些国内还没来得及上市审批的止疼药，都不含阿-片成分，我帮你问过医生，其中有两种比较好比较安全，你可以吃。我等等就把那两种止疼药给你，你自己也问一下医生，确定安全再吃。”
其实本来想的是上午在牧霖家里给的，但那个时候昏头昏脑完全忘记。
谈恋爱的滋味太美好，他只想多靠近对方，完全忘记其他事情。
牧霖没想到谢安景还记挂着他的头疼，还特意让朋友从国外买了止疼药，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做的事情，应该计划很久。
可能……从第一次送他去医院就在计划这件事情，现在有了确定的结果才告诉他。
他很感动也很狼狈，因为觉得接不住这么好的感情，他似乎没什么能给对方的。
不过他到底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只说：“谢谢。”
“还有，我也帮你咨询过心外科的医生，问过卵圆孔闭合的事情。”谢安景又说：“但医生说具体情况要看片子才能知道，说是要拍经胸的超声心动图，你之前有没有拍过这种片子？”
“拍过的。”牧霖立刻说，“有医生看过，说没有大问题，好好养着就行，不建议做手术。”
谢安景听后看着他，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牧霖懂了，告诉谢安景：“我晚上回去把片子发给你。”
谢安景笑着说：“好。”
一起吃完晚饭又去花园里散步溜了下，回到办公室后牧霖得知一个消息。
幻核的健身房居然真的上了八段锦的课程。
白霜序看到行政的邮件后第一个惊呼：“老大爷练气功？哪个非业务部门的领导要练这玩意呀？”
牧霖：“……”
他发消息问谢安景：让行政在健身房开这个课程真的好吗，会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去
谢安景：别担心，刚刚行政告诉我，已经有好几位四十来岁的领导报名了
牧霖：……
跟领导一起上课他也不太行呀。
谢安景显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安慰他：没关系，去上就可以，害怕的话我陪着你
牧霖立刻回：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让谢安景陪他一起上八段锦真的太夸张了。
谢安景随即说：多练练，我也问过医生说一周三次没问题，以后你吃完晚饭可以去练，课程每天都开
牧霖：好
为了不辜负谢安景的一番心意，也为了自己的身体，他当然要去练。
没多久后谢安景离开办公室去开会，离开前特意路过他的工位，将止疼药交给他。
因为是在公司，考虑到其他同事的存在，谢安景只是把东西给牧霖就离开。
牧霖本想低调的收下东西，不想一扭头就看到白霜序探究的目光。
考虑到周围其他同事，白霜序的声音很小。
“小师弟，你……是不是在跟谢神谈？”
牧霖：？
牧霖：！
他考虑过其他同事可能会知道，却没想过这么快，他们今天刚开始谈就被发现，这被发现的速度堪比坐火箭了吧。
白霜序看到牧霖的表情又惊讶又不自然，主动说：“我约个会议室，顺便讨论下皮肤的事情。”
五分钟后，九层第六会议室，白霜序一脸八卦：“小师弟，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牧霖现在只感觉办公室恋情怎么这么难熬。
他跟顶顶顶头上司谈恋爱，现在他的顶顶头上司问是什么情况，代入职场就是哪个也不敢得罪呀。
这是什么职场死亡时刻，为什么大家都不推崇办公室恋爱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
因为真的超尴尬呀，没点过硬的心理素质完全适应不了。
牧霖自问心理素质不是那么过硬，但为了谢安景勉强扛下来。
他有点犹豫这件事情是不是该跟白霜序坦白，但都这么问了他也不好再否认，就直接说：“是。”
白霜序直呼：“好家伙。”
牧霖来公司第一天，他就感觉谢安景对牧霖不单纯，毕竟那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贴心这么闲，还带人入职，对集团领导都没这么贴心过。
但谢安景当时信誓旦旦，表示不是踩办公室红线的人，他也就信了
谁想现在谢安景不仅踩了，还踩得比谁都夸张，跟他亲自招进来的人谈……
这确定没被人下蛊吧。
但白霜序看着牧霖低头绞手指不自在的样子，又觉得谢安景自己昏头昏脑的可能性太大些。
毕竟牧霖真的很招人喜欢，坦白说他要是个弯的，估计也会追求牧霖。
牧霖很漂亮，身上有种特别单纯特别干净的气质，跟谢安景这个心思重的人恰好互补，又是一张初恋脸，还很有才，是谢安景最喜欢的那种画风，他们这么聊得来……
这一头栽进去一点也不奇怪。
白霜序忽然理解谢安景，这要是栽不进去，才该怀疑是不是没有荷尔蒙，或者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
“唉，就是可怜小师弟你……”白霜序感慨，“好好一个直男，愣是被谢神给掰弯了。”
牧霖：……？
他是直男，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奇怪问：“我是直男？”
“对呀，你有次说过的，大概直吧。”
牧霖顿时想起那次，立刻解释道：“其实也没那么直。”
他之前也不知道到底喜欢女生还是喜欢男生，就随口说了一句，现在想来他是弯的还是直的都无所谓，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性别他就是什么样的。
“行吧。”
白霜序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惋惜地叹气，等服装设计师来后就开始跟牧霖说皮肤外观的事情。
开完会，牧霖给谢安景发消息：白霜序师兄看出我们的事情了
谢安景很快安慰：知道，没关系，不用担心
他早就猜到白霜序会很快清楚。
在大厂工作还能做到主美位置的，基本情商肯定不缺，白霜序坐的位置离牧霖那么近，迟早要猜到，对他来说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无所谓。
当晚谢安景太忙了真的没空送牧霖回家，只在八点多的时候发消息：如果今天的工作忙完了，我送你下楼开车
牧霖看到消息后表示疑惑不解，下楼开车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配合地说：忙完了
他在互联网公司工作，却又不太像互联网公司的人，因为他还是坚持早睡早起，基本晚上十一点之前躺在床上，工作日早上九点到公司，上班时间除了午休和晚餐时间很少摸鱼认真干活，所以每天任务完成得很快，基本不需要熬夜或者通宵加班，通常是晚上八点多可以走，有时会待到晚上九点多。
也因为晚上八点多九点是光年这边的下班高峰时期，他每天晚上这个时候走并没有太突兀。
不过谢安景倒是每晚八点多就会催他走，有时候会跟他一起走，但大部分时候不会，比如说今天。
他以为对方是跟他一起走，还想着开车先把谢安景送回去，结果谢安景只是送他到地下停车场，看着他开车回去，自己再回公司加班。
牧霖问：“大概要忙到什么时候？”
谢安景只摇头说：“不太清楚，你到家了先睡，不用担心我。”
牧霖知道谢安景工作很忙，负责Z9这个巨大的项目团队，也只说：“好，你注意身体。”
谢安景在地下停车场里抱着他说：“牧霖，虽然我可能没有准备好，会有地方做得不够好，但我是真的……好喜欢你。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一定要告诉我。”
牧霖抱着谢安景的腰，咬着嘴唇，眼眶酸得有些想流泪。
其实谢安景很好，不好的是他，他一直帮不上什么忙，还总让对方照顾。
他闭了闭眼平复情绪，才跟谢安景说：“你很好，真的很好。”
第41章 不想
因为答应过谢安景, 牧霖就开车上下班，对方已经很忙，他决定乖乖听话好减轻负担, 让谢安景别总惦记着他, 耽误时间。
他只是Z9项目上的一根螺丝钉，除了忙项目节点时，一般从早九做到晚九就行，但谢安景不一样, 对方是整个项目的负责人，所有节点都要验收负责，经常有开不完的会，处理不完的工作, 审批不完的单子。
次日他到公司时听十点多来办公室的白霜序说，谢安景是早上五点多才走的, 格外忙。还跟他说，之前那个S级项目上线的最后两个月，谢安景已经直接住在公司, 工位旁边搭一张床躺着，最后的7*24小时，平均一天可能只睡四五个小时好赶游戏公测。
游戏制作人的辛苦程度全看个人, 对于谢安景这么认真负责的人来说，这是一项非常辛苦的工作, 因为要对游戏的质量负责。
牧霖不知道能在哪里帮助对方，只尽可能少添麻烦, 多认真工作。
也因为谢安景太忙，项目工期太紧，他们交往的第一周愣是没什么独处的二人世界, 直到又一个周五傍晚，谢安景才勉强松一口气，跟他发消息说：今天可以八点多就下班，明早晚来一会儿，想跟你待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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