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开羽皱了眉,微信上又有了一个红色的角标,是渠秋霜的回复,靳开羽切屏到办公软件给行政发消息。
于笙也趁机打开手机:【我说,你们收敛点行不行?】
那个红色的角标像一个小小的礼物,靳开羽忍了两个小时,没有拆开。
直到下午,项目组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一个手续需要补办,因为明天整个商业中心要迎接上级主管单位的检查。
现在需要紧急地找相关部门配合出具材料。很遗憾,靳开颜不在,这个不得不去的应酬的参与人员成了她。
靳开羽打开对话框,预留的期待并没令人失望。
中午的时候,渠秋霜跟她说的是:【是的,所以就当我和小羽一起用的午餐】
她唇角翘起,慢慢打字:【对不起,突然有一个应酬,我们下午见不了面了,我让琴姐去接你】
之后的时间倏忽飞逝,靳开羽给认识的长辈打了电话,约了晚上的饭局。
席间,托人办事,为表诚意,难免有些推杯换盏的场景,靳开羽再不喜欢,也得遵从。
第二次去洗手间洗脸清醒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靳开颜的难处。好在要办的事得到了确切的答复。
回程,靳开羽坐在车后座,可能是酒精放大情绪的缘故,她内心又纷乱起来。
靳开颜恰在此时打来电话,她按了接听,想想也没什么交代的,就没有说话。
她面色倦怠,愁眉深锁,靳开颜正在敷面膜,略惊奇:“怎么回事儿?那帮老东西难为你了?”
“没有,都很好说话,就是喝了一点点酒。”
靳开颜掀了面膜:“那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靳开羽随便摇了摇头,靠到后座上:“就是有点累了,你不要多想,不要担心我。”
难办,靳开颜想起上次说的:“你要的那个镯子我让人帮你送回来?”
提到这个,她脸上才露出恍惚的笑:“好啊。”
靳开颜哼了一声:“你前几天还说,送她礼物是为了自己开心,现在你不开心了吗?那别送给她了。”
靳开羽低头:“还是开心的,要送给她。”
只是……她没有办法再心无挂碍地开心了,她的每一次示好,都居心不良。
她已经开始介意她手上的戒指,开始想起之前那些停留的目光,她想吻她,想牵她的手,想要她的拥抱……
她想要的有很多很多。
想到这里,靳开羽突然不想再聊,这些话她暂时没有办法和靳开颜分享,她还可以承担,但如果靳开颜再问下去,她就忍不住了。
“我困了。让我睡一会儿。你也早点休息,乳腺结节不能熬夜。”
她挂断视频后,一路安静,下了车,乘电梯上楼,开门进屋。
今天,渠秋霜竟然没有早早的休息,客厅的灯是为她亮着的。
客厅里还有新插的花,那是靳开羽为数不多认识的花,叫小苍兰,整个室内弥漫着小苍兰的香气。一切都十分温馨,靳开羽弯了弯唇角。
在这样的香味里,她身上携带的酒气就有点臭。
她挪步走到渠秋霜的门口,嘴唇张合几次,敲了敲门,将她名字喊出口:“秋霜,我回来啦。”
门转瞬打开,靳开羽往后退了两步,确定自己身上的味道在这个距离下她闻不到才停下。
渠秋霜看起来刚洗完澡,身上披了一件宽松的浴袍,露出一小截晶莹的锁骨,发丝还在滴水,贴着头发的衣料部分,紧紧地贴在她身上,身线玲珑。
靳开羽看了眼,连忙移开视线,嘀咕:“本来身体就不好,你这样容易感冒。”
渠秋霜瞥过她略红的眼尾,又凑近,闻了闻:“喝酒了?”
距离骤然拉近,她身上刚沐浴完的潮水气扑鼻而来,靳开羽眼睁睁看着一颗水珠从她颊侧一路流淌,隐没进沟壑深处。
她屏了屏息,方才进门还没有洗过手,不好动手推她,只好继续往后退:“是的,但是只有一点点。”
渠秋霜今天却仿佛探知欲格外旺盛,又凑近到她下巴处,认真讨论:“恐怕不止一点点。”
但并没有很难闻,淡淡的红酒香,反倒让人想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
靳开羽垂眼看着她的睫毛,她的嘴唇,再溜到她露出的锁骨,屏息继续往后。
渠秋霜似乎没发现她的动作,又补充:“嗯,还有香水味。”
她语气平淡,但靳开羽莫名心虚,很想解释:“有些人身上味道像会污染一样,我离很远就沾到了。”
渠秋霜对此不置可否,慢慢退开,双手抱臂:“你去洗澡吧。”
拉开距离,靳开羽终于舒了口气,从酷刑里刑满释放:“好。晚安。”
渠秋霜却顿了顿:“今天你也不开心,不需要我的拥抱了吗?”
靳开羽愣住,她无力地闭上双眼,但这个诱惑实在太惊人,心理防线几乎毫无抵抗能力,瞬间被击溃。
只有道德底线在顽强抵抗,老师才去世多少天,你在想什么呢?人怎么能够像你这样无耻呢?
两个小人打了很久的架,依旧没有分出胜负,靳开羽只好使用缓兵之计:“我身上臭臭的,等我洗完澡还可不可以?”
渠秋霜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表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十点二十九分,我十一点就要睡觉。”
接着她顺手摸了摸靳开羽手背,加了一句:“等你到十一点。”
第19章 第19章
十一点,靳开羽默念了三次这个时间,仿佛女巫的咒语,打开的是绮丽的世界之门,也是欲望的罪恶之渊。
她木然地走进自己的浴室,放慢动作脱下身上带有杂乱味道的衣物,几乎想要就这样拖延过去,如果超过十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合理地不去面临考验。
可是,靳开羽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她想起前几天那个拥抱……
人就是会越来越贪心,明明前几天只是眷恋和她在一起相处,现在,她想要的越来越多,明知不可为,却还想要得到。
她把开关扭到冷水,冰凉的温度冲过脊柱,带来些微刺痛感,内心的负疚好像就此轻了很多。
洗完澡,靳开羽看了眼时间,十点五十五分,心里的渴望突然迫切起来,促使她诚实。
她顾不得吹干头发,只拿毛巾擦了擦,吸干了水分,就胡乱地扎起。
这次她没有敲门,直接扭开了门把手。
这是她自从渠秋霜搬来以后,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里面的格局经过调整后,和渠秋霜之前的卧室差不多。
暖色的家具,暖色的内饰,还有暖暖的香氛气息,这一刻她比之前更深刻地意识到,渠秋霜已经真正地走到了她的生活里。
渠秋霜换了件珍珠色的丝绸睡衣,正靠在半躺在看书,床头昏黄灯光,映照得她的面容似乎打了一层柔光,像经过岁月积淀的温柔壁画
听到动静,渠秋霜掀起眼帘,抬头看她,静止的画面突然生动起来。
她取过一旁的书签插到书页间,合上书本,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过来。”
靳开羽又愣住,渠秋霜这是让她到床上去吗?
可是身体比思考更快,她来不及犹豫,就已经反手关上了门,脱掉拖鞋,从另一侧爬到了渠秋霜身边。
渠秋霜也刚好侧转身子,和她面对面,越过她肩头,看了眼床头柜的电子时钟,面容平淡:“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她的语气也很平淡,但靳开羽心里因为这句话突然可耻地高兴起来,仿佛可以解释成渠秋霜同样也想她过来。
道德小兵短暂宣告溃败,她寻了个理由解释:“身上味道很臭,我冲了很久才冲掉呢。”
渠秋霜瞥过她不算整齐的头发,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而后说:“今天因为你拖延了,我们只有五分钟。”
五分钟?靳开羽耳朵迅速抓住了关键词,竟然有五分钟???
她双手并指按住太阳穴,眼眸湛亮,唇角扬起,和所有收到惊喜礼物的人的表现别无二致。
渠秋霜伸手捏了捏她脸:“还没有开始就高兴了?那是不是不用了?”
靳开羽连忙摇头:“不行,说好的五分钟,一秒都不能少。”
说着她翻身爬到床边,拿起钟,定倒计时。
渠秋霜看了眼时间:“我说的五分钟,没有说五分十秒。”
靳开羽理论充分,振振有词:“我从按下那个按钮到回到你身边的时间,就有十秒钟,这个不能算到里面的。”
按下倒计时开始键,她迅速爬回原地,声音欢快:“我们开始吧。”
接着她不等渠秋霜再说话,一把将渠秋霜搂进怀里,只是,抱住她的第一瞬间,靳开羽就呆住了。
两人都穿着薄薄的睡衣,尤其渠秋霜的睡衣是丝绸的,更为贴身,柔软相抵,轮廓形状清晰。
她陡然意识渠秋霜搬来第一天,说的内衣“小了一个码”是什么意思。
血液瞬间涌到脸上,她脸腾地爆红。
渠秋霜的头同她颈侧相贴,不必看就能感受到灼人温度,她轻轻一笑,侧头,唇贴近靳开羽耳垂,声音低低的,内容也如同情人絮语:“有点冷,抱紧一点。”
温热的吐息落到颈侧,激起一阵阵颤栗。
听她说冷,下意识地就遵从指令,更加用力地将她圈住,没有缝隙,胸前的轮廓也互相挤压。
柔软深陷,像云朵一样的触感紧贴。靳开羽呼吸急促起来,她另一只手上移,扣到渠秋霜发顶,唇瓣无力地靠拢她的头发。
浑身的神经都在叫嚣着,好想吻她,可是,哪怕意识飘在空中,她的理智依旧在告诉她,不可以,不可以吻下去,渠秋霜允许的只有拥抱。
她只能抱得更紧,好像这样,心上的距离就会消失。
年轻的躯体下,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在无言诉说主人的欢喜。
耳畔呼吸沉重,渠秋霜的气息也跟着乱了,她不经意地挪动头,唇瓣擦过靳开羽修长白皙的脖颈,如愿以偿地又感受到靠着的身体颤抖了几下。
没有比这更漫长的五分钟,可能也没有比这更短暂的五分钟,对时间的感觉消失,直到急促的电子铃声响起,靳开羽才觉得自己从美梦里惊醒。
她慢慢地放开怀里的温热身体,胸口也随着距离拉开瞬间空落落的。
渠秋霜神色如常,唇角还噙着笑,只是衣物被她揉出了很浅的褶皱,领口前雪白肌肤露了一片。
靳开羽垂下眼,伸手帮她拉整齐,视线又拂过她饱满殷红的唇。
如果换做前几天,她可以再要一个一样的晚安吻,但现在,不可以了,不能够卑劣地骗取关怀和怜爱。
她反复回味着刚才的快乐和折磨,唇角绽开一抹浅淡的满足的笑:“好了,我走了,今天也很开心。”
渠秋霜自然也没有错过她刚才的目光,瞥过她湿润的双眸,不动声色问道:“不早了,你睡觉规矩么?”
靳开羽一怔,听懂她的潜台词,意思是,她可以在这个房间留宿,和她同床共枕。
她闭了闭眼,心里安静到了极点:“不好,我可能醒得很早,会打扰到你休息。”
渠秋霜也一怔,第一次有些意外,摇头失笑。
靳开羽不敢再多留,在她再次开口前迅速地爬下床:“不早啦,快点睡觉!”
说着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只是关上门后,她却没有挪步,她靠在渠秋霜卧室的墙边,颓然地蹲下身子。
一墙之隔,渠秋霜靠在床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生理反应很明显了,但刚才有人目光躲闪,根本没有注意到。
她静静看着门口,扶了扶额,陷入了沉思,想明白以后,又深重地叹了口气。
半晌,她起身下床,从衣柜里抽出要换的衣物,走到了洗手间。
***
一夜凌乱的梦过后,靳开羽醒来,她呆滞地摊平在床上,无神地看向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办事项滴了一声,她抹了把脸,翻身打开手机,给靳开颜发了个消息,说自己今天上午不能去公司,又给助理还有今天负责检查接待的同事也安排好具体事务。
而后便走到浴室,脱下睡衣,冲一个令人清醒的澡。
依旧是冷水,水从头顶没过,流过紧致有力的脊背,划过曲线,冰凉至极,却不解半分潮热。
她又想起了那个黏腻的梦,看着镜中的自己,给了自己一耳光,和畜生有什么分别呢?
梦里,她没有拒绝渠秋霜的邀请,她当时就势躺下,和渠秋霜同床共枕。
耳畔呼吸轻浅,渠秋霜作息和现实一样规律,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而她,心跳喧嚣,吵得自己睡不着,一直睁着眼。
在那个梦里,夜半时分,星月高悬,她终于忍不住,侧身过去。
第20章 第20章
清晨,万籁俱寂,刘阿姨还没来得及来。
今天的厨房,是她一个人的领地。靳开羽按照前天看好的视频,给渠秋霜做好了今天的早餐,依旧是营养均衡的三明治,但今天这一份她看过好几次教程。
她在下厨这件事上勉强算有天赋,味道应该不会差。
将三明治放到餐桌上,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留言,只是给琴姐发了消息,嘱咐琴姐来接渠秋霜。
早晨六点半,太阳还隐没在云层里,街边的早餐店都开始营业,但其他的店都在浅眠,闭店未开。
驱车绕了好几个圈,终于找到了一家开业的花店,老板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问她:“要什么花?”
靳开羽道:“麻烦帮我包一束向日葵。”
她扫码付款,老板从花束堆里挑出开得最鲜艳灿烂的一把,给她包好。
清晨买花的人,脸上愁云密布,仿佛被人打过一巴掌,老板将花递给她:“都拿了向日葵了,喜欢向日葵的人怎么能总这种表情,高兴点!”
靳开羽依旧提不起精神,喜欢向日葵的是赵愁澄,不*是她。
见她还丧眉耷眼,老板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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