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仔细打量良久,终于想起来,恍然大悟:“你是不是靳开羽?”
靳开羽抓了抓自己发尾:“您认识我吗?”
李愉生性疏朗,说话也并不怎么讲忌讳,笑道:“之前我帮渠老师去给赵老师送东西,见过你两次。你可能没印象了。”
突然听到别人提起赵愁澄,靳开羽踌躇起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偷眼看渠秋霜。
渠秋霜表情仍然从容,只道:“李老师,她稍后还要上班,我们先走一步了。”
李愉看着她们并肩站着的模样,感慨:“你们感情也好起来了,竟然都住到一起了。”
靳开羽:……
渠秋霜对此很习惯了,她朝李愉颔首,随即拍了拍靳开羽的肩,而后离开。
靳开羽连忙跟上。
虽然说是吃食堂,渠秋霜还是带着她去了包间。
靳开羽对饮食问题很有主张,大包大揽,渠秋霜也由着她处理。
她翻完菜单,点了一份鱼汤,一份清蒸排骨,还有时蔬,营养很均衡。
上好菜,靳开羽和她坐在同侧,帮她盛汤,想起刚才的对话,试探着提起:“我上班时间不影响的。”
渠秋霜淡淡看她一眼:“你很想叙旧,是吗?”
见她不提赵愁澄,靳开羽松了口气,把碗放到她面前:“我都不认识那个老师。”
“你不认识她,但是她认识你。”
靳开羽小声嘟囔:“那我也不知道她记性这么好。”
听到这话,渠秋霜思绪飘飞,她对靳开羽的印象,一直都很淡。
赵愁澄自从那件事以后,整个人意志消沉,渠秋霜最初还坚持让她去看心理医生,但疗效甚微。
多年过去,渠秋霜几乎都习惯了。
直到后来,赵愁澄脸上突然多了些别的情绪,对于一个常年抑郁的人而言,这很难得。
过了段时间,她带了靳开羽回家,渠秋霜才知道原因,之后靳开羽出现的频率就高了很多。
靳开羽除了外貌引人注目外,性格上的存在感并不强,没有表现欲,安静,就像一杯温开水一样。
渠秋霜最初还有些惊讶赵愁澄和靳开羽谈得来,隔了十岁的年龄差距,竟然也能做朋友和合作伙伴。
但也仅仅是如此了,她对此人并无好奇。
如果不是这场意外,或许以后也是如此。
渠秋霜侧头去看。靳开羽正在喝汤,双颊微微鼓起,看起来纯挚可爱,见她在看自己,脸上又献出微笑。
她的笑容几乎总是挂在脸上,但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原来有一朵花只为自己而绽放的感觉是如此好。
就算迟来了这么多年,不是以前想要的那一朵,依旧,很不错。
唇角弯了弯,渠秋霜端过她挑好鱼刺的鱼肉,低头继续用餐。
第23章 第23章
晚上靳开羽又临时来了要紧的事,只好拜托琴姐去接渠秋霜。
到家接近半夜,今天渠秋霜依然在等她,她看着门缝暖黄灯光,又凑进去,渠秋霜可能等得无聊,正在批阅学生的作业邮件。
她一身办公室里待久了的味道,不好去歪缠,洗完澡就更晚了,于是只看了她一会儿,就转身回房。
第二天依旧是一同上班,中午一同用餐,靳开羽说想要吃点不好吃的食堂饭菜。
渠秋霜看了眼她无知无觉的脸,直言不讳:“我不想稍后被学生问,你妹妹的联系方式能不能给我。”
靳开羽:( ̄ ̄)
虽然她脸色不好,但有点开心。
渠秋霜今天下午五点下班,靳开羽回到公司以后,将手里的事安排出去,又把会议时间调整了,终于赶上了早下班一次。
下午没有劳烦琴姐,她说想要外食,渠秋霜又拒绝了。
于是靳开羽只好让刘阿姨炖一个汤,剩下的菜等她回去做,往常刘阿姨可能会纠缠自己是不是又要抢她工作,今天竟然很爽快答应了。
到海大,她将车停在门口,去隔壁的步行街买饮品,最近这里新开了一家本地没有的好喝的奶茶店。
靳开羽平时没有这种爱好,但今天可以试一试。
渠秋霜这个时间还没有下课,她不好发消息问,只好多买了几杯。
好在这个点课很多,不用排队。
回程路上,夕阳晚照晕染天空,红云如火。
碰到两名推三轮车卖花的小姑娘,后座花朵缤纷妍丽,可能是为了配合海大的调性,旁边还插了一个牌,上面写着极有春日氛围的诗句。
靳开羽的目光因为中间的某个字停留——
“多插瓶花供宴坐,为渠消受一春闲。”*
如果就这样代入实在很土,靳开羽之前读过这首诗,但今天偶然看到,心情又很不同,人称代词和具体的人的姓氏重合。
她拎着奶茶上前:“你好,这一车我全部都要了,可以帮我放到我的车里吗?”
两个小姑娘眼睛瞪大,没想到刚上班就能下班,说话都有些结巴:“真的吗?你,全都要了?”
靳开羽微笑点头,掏出手机扫码:“多少钱?”
两人又手忙脚乱算了一通,最终报了一个数。
她付完款,指了指自己的车所在的位置。
一番折腾,春天一隅挪到了她的车的后备箱,像打翻了调色瓶,姹紫嫣红。
但她没有要那张心念一动的牌子,一方面确实土土的,另一方面,她还记得渠秋霜不想听。
靳开羽看着时间差不多,开车往校园去。
到了楼下,还没到下课时间,靳开羽看过课表,秉持着好奇心,直接往教室去了。
她单手推开后门,教室里坐得很满,尤其后排,黑压压的人头挤满。
她弯了弯腰,走到最后排靠墙的位置。
前座女生回头,轻声问她:“同学,需要我挪一挪你坐下吗”
靳开羽看了眼,并没有什么挪位置坐下的空间,摇头,压低声音道了谢,而后撑着椅背去看屏幕。
PPT上显示,这节课是讲的希腊戏剧,渠秋霜现在在讲当时的戏剧代表作品《俄狄浦斯王》。
靳开羽听了一会儿,又弯唇笑了笑。
渠秋霜明明修的艺术史,讲这种课水平也极高,理论知识深入浅出,善作比喻,很好理解,三言两语就把剧情娓娓道来。
而且她的字也很好看,靳开羽瞟了眼黑板,正想着,却听到渠秋霜声音突然停住,她情知不妙,只好抬头,果然,渠秋霜的目光正停在她身上。
目光微凉,靳开羽吐了吐舌头。
渠秋霜睇过她缩着的身子,又转头看了眼时间。
靳开羽也跟着看了眼,还剩两分钟,而后就听到她说:“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课后作业你们记得在截止时间前发给助教。”
话音刚落,教室里说话声就大了起来,下课的学生们收拾东西,渠秋霜开始整理课本和电脑。
靳开羽也站起来,下课铃一响,她就快速挪步走过去。
虽然刚才的女生喊她同学,但靳开羽穿一整套职业装,很明显不是学生。
人群纷纷侧目。
靳开羽没有什么不自在,朝她递过自己手上的奶茶,放到桌上:“要喝哪一杯?”
渠秋霜转了转手腕,低头看了眼:“你还有空去买这个?”
人太多,靳开羽不好摇她胳膊,只说:“你快看看。多的刚好分给别人,免得浪费。”
渠秋霜打开仔细看了看,最后挑了一杯。
她不像喜欢喝这个的样子,然而依旧挑得很认真,没有任何敷衍。
靳开羽很开心,虽然她无所谓,可是心意被重视,还是要多快乐一点。
她自己选了另一杯名字很相称的,而后把剩下的都分给前排还没走的女生。
分到的人轻声道谢,靳开羽挥手示意,而后又走到渠秋霜旁边,手终于都空出来,她顺手拎过渠秋霜放在讲台上的包。
渠秋霜也由着她动作。
她们相处亲昵随意,众人对老师家里的发生的事都有所耳闻,一时面面相觑。
渠秋霜自然也懂那些目光的意思,她偏头看靳开羽的反应,靳开羽仍旧含笑看她,眼眸清亮。
渠秋霜点了点头:“走吧。”
回办公室放东西之后下楼,渠秋霜往副驾走,靳开羽却突然将她拉住。
渠秋霜掠过她拉自己袖口的手:“还有什么名堂啊?”
靳开羽却不说,换到她身后,推着她肩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
渠秋霜看了眼,目光转到靳开羽身上,见她只一副等反馈的模样,点头称赞:“漂亮。”
又问她:“怎么突然想到买这么多花给我看?”
靳开羽眨了眨眼:“你不是都说漂亮了吗?那就是原因啊。”
渠秋霜一怔:“嗯,是很漂亮。”
“很漂亮”的自然不是花,虽则种类繁多,色彩缤纷,但渠秋霜自然有艺术品味。
校门口的卖花人上一周天连续五天卖同种类的花,挂的那句诗同样没有换过,渠秋霜往来自然有注意到。
也就是靳开羽第一次来,所以觉得新鲜,看她模样可能以为自己不知。
买下所有品质普通的花无非是因为那句诗罢了,但她不提。
很懂事,她神色更柔和几分,转身上了车:“好了,我们回家吧。”
靳开羽也满意了,美丽的事物分享完毕即达到目的。
一路到了家,靳开羽按了电梯,她心无旁骛,渠秋霜看着电梯跳动的数字标识,主动提及:“今天小羽又送了我这么漂亮的礼物,想要什么回礼呢?”
靳开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但,她迟疑:“这个花都没有费什么功夫,不值的。”
渠秋霜进了电梯:“所谓礼物,珍重的不是心意吗?”
靳开羽认可这一点,同时也有不同看法:“耳钉是我姐的藏品,心意要比这个珍重很多。”
渠秋霜静了静,不再说话。
两人进了屋,刘阿姨果然不在,只在玄关处贴了一张纸条,告知靳开羽厨房内煲的汤到什么程度了。
靳开羽撕下纸条,就转身去厨房看火候,确定了还要炖一小时,才放下心来。
她出厨房的时候,渠秋霜已经换好了家居服,又坐在沙发上,正打开了一部纪录片。
靳开羽对纪录片兴趣不大,但对和她一起看兴趣很大,连忙也自己回房换了衣服。
厨房的事暂且要等等,靳开羽看她专心致志看纪录片,刚才渠秋霜下课的时候转手腕的动作她注意到了。
她抬过她手腕,轻轻按了按:“是不是很累?我帮你捏捏。”
渠秋霜没有抗拒,任由她动作。
靳开羽专注按着,看她漫不经心的表情,飞速瞥了眼她唇瓣,回味起昨天早上的那个吻,想要和她商量。
“我过几天还有礼物送给你,到时候你给我一个回礼好不好?”
渠秋霜另一只手将遥控器按了暂停,不置可否:“过几天的事过几天再说。”
靳开羽没想到她这样讲,停下手上动作,又靠拢她坐着,陈述理由:“那个礼物也很好看,特别适合你,比耳钉还美的。”
翡翠玉镯色泽浓郁纯正,绿得深邃,靳开颜那天说贵是因为确实价值不菲。
但穿旗袍的时候搭配,肯定非常好看,靳开羽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对自己说的话也十分自信。
渠秋霜按了启动,继续看纪录片。
靳开羽看她这副很冷淡的表情,有些沮丧,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
“那今天这个花也可以给我一个小小的礼物回赠吧?我反悔了行不行?”
花虽然比不上耳钉,但她可以提前使用,就当是预**个镯子的!
眼见渠秋霜还无动于衷,她凑到她旁边,抢过遥控器,把喋喋不休的讲述关停。
然后反复询问:“可不可以嘛?”
但今天渠秋霜似乎容忍度特别高,她这样闹也不着恼,沉吟片刻,抱着手臂,问她:“你想要什么呢?”
没想到渠秋霜这样好说话,靳开羽转了转眼珠,今天可以比昨天要得更多,比脸颊吻更近。
目光落到她唇上,她唇角还噙着浅笑,饱满润泽,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溢出汁水。
靳开羽心如擂鼓,可眼睛却仿佛黏在了上面。
她眼中渴望分明,渠秋霜终于没再维持那副冷淡表情,轻笑一声,点了点自己双唇,而后靠到沙发背上,稍稍拉开距离,那双玫瑰色的唇瓣好像在等人采撷。
得到指令,靳开羽吐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闭上眼睛,轻轻贴上,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唇瓣柔软,气息短暂相会。
渠秋霜瞥过她依旧痴缠的目光,轻轻扬眉:“够了吗?”
“够了的话,那……”
靳开羽眼眸一亮,倾身上前,堵住她未完的话。
但还是只唇瓣紧贴着,没有下一步动作。渠秋霜同她睁得大大的眼睛对视,心底叹了一口气,太听话也不好,闭上眼,启唇舔了一下她的下唇。
靳开羽仿佛听到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开关被瞬间合上,齿轮咔嗒一声转动起来,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所有技能。
她扣住渠秋霜的后颈,将她压在沙发上,深深地抵了进去。
第一次交融,就本能攫取,舌尖攻城掠地,抵过唇瓣,撬开齿关,湿滑相触,反复纠缠。
渠秋霜的呼吸瞬间变得凌乱,她喉间吟声也在唇齿间交换。
一时间,室内喘息声和水声交错。
第24章 第24章
直到渠秋霜只觉得自己的舌根都要被吞了进去,她才轻喘着拍了拍靳开羽的脸。
靳开羽喘口气,额头抵着她半晌,恋恋不舍放开,看了眼她唇间凌乱不堪的口红痕迹,心念一动,又欲上前清理。
渠秋霜依旧气息不匀,吐息都带有靳开羽的味道,也看了看她唇角,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伸出食指抵住靳开羽胸口:“不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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