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纸袋摩擦声不断响起,其余人纷纷无声的将自己手中的咖啡藏起,小心翼翼的整理自己的着装,生怕下一个被揪出来的就是自己。
而第一桌最显眼的位置,堆叠的各种甜品依旧异样的刺眼,段瑜像是直接屏蔽了所有人,自顾自的打着电脑发出啪啪声响,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
这简直是完全不将总裁放在眼里!
只用了一秒,李特助就找到了事故的源头。
“我下次再也不吃了。”王淼垮着张脸,丧气的将东西放到段瑜的桌子上,然后挪回自己的工位,想着等总裁走后再拿回来。
李特助趁着巡视其他人的功夫,视线超绝不经意看向身后,见自家总裁还冷着脸一动不动,只好无声的叹了口气。
“瑜秘书,你这些也没收了哈。”他长腿快步走向段瑜身旁,拿起垃圾桶就将他桌上的零食一扫而空,连带着王淼特意放在最后吃了一半的食物。
王淼:!!!
段瑜转头看向蒋延,视线扫过他的脸立马看出了与往日的不同之处,换了发型,抹了发胶,还带了耳钉,他眨了眨眼,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耳朵,怎么感觉跟今天自己带着的耳钉是一样的。
蒋延避开段瑜探究的视线,这才有了动作,瞧也不瞧的在他的注视下径直走近办公室消失。
“李特助,我的甜点!”见总裁离开,王淼赶忙迈动步子悲痛欲绝的走近,自己真的是运气不好,为了不被发现,她还特意放在了最后面,没想到还是没有逃离他的魔爪啊。
“垃圾袋是干净,要不你拿回去继续吃?”李特助揪着手里的垃圾桶,又瞧了瞧一旁冷漠的段瑜,心累的叹气,属于他们秘书办的寒冬又来了。
几分钟后,一条公告出现在秘书办群的置顶。
——1禁止外带食物,公司将每日免费为员工提供早点和各种甜品。
2禁止办公室恋情。
原本还苦着张脸的王淼,在看到陆陆续续送进休息室内的各种精品甜点后看的眼睛都直了起来,直呼大手笔,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
“咱们总裁就是气派啊!我愿意给一辈子在成于当牛做马。”王淼吃着新送来的甜品感叹,本以为是损失了一份早点,没想到竟是因祸得福了。
“这第一条明显就是因为早上的这件事啊,你在看看这第二条,禁止办公室恋情,一看就是很明显的针对你跟星悦的老板啊!不过,这岂不是说明你和总裁也没戏了?”
王淼思索的翻动手机,小声嘟囔吐槽:“这下咱们成于恋人都要转到地下恋情了。”
听着王淼的吐槽,段瑜思绪渐渐飘忽,想起了昨晚。
既然是协议离婚,哪怕剩下两个月,两天,两个小时,你也应该扮演好这个角色……
他是觉得自己不本分,会在婚姻期间拈花惹草?
段瑜扭头看向被纸张遮挡住的玻璃,想要看清蒋延那张可恶的嘴脸。
就他这样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男人,有人愿意和他结婚才是见了鬼了。
他自己除外,毕竟是协议结婚,不算数的。
他今天还带了和自己同款的耳钉,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没有答案的问题太多,段瑜心里烦躁,想不通蒋延心里卖的是什么药,还特意换了发型,是想让人故意发现和自己的是同一副吗?
也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段瑜垂眼回神,这才发现手上的日志本上写满了蒋延的名字,好在没有人看到,他一把扯下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呵,还禁止办公室恋情,他自己倒是首当其冲第一个。
冷静几分钟后,趁着别人不注意,段瑜悄悄靠近那块被封住的磨砂玻璃,缓缓撕开一角想要看看里面。
他要确认一下,蒋延今天带的是不是和自己是同款。
这个品牌很小众,主打限量款绝版系列,他发行的每个单品都绝无仅有,只要关注的人,看到两人的耳钉,不用猜就能知道两人的另有奸情。
他是不想冒这个风险的,毕竟还有2个月他们就要离婚。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有了充足的理由和心理建设,段瑜缓缓将魔爪伸向玻璃。
糊好的纸页被人撕开一角,发出舒舒的声响,或许贼心作祟,段瑜屏住呼吸慢慢将眼睛凑近。
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段瑜不解的皱眉,思索着蒋延是不是将窗帘拉上了,灯都不开,难保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么想着,段瑜再次扯动纸页将缝隙拉扯的更大,隐约间可以看到光亮。
那个位置是办公室的卧室,蒋延平时休息的地方。
他将眼睛贴近,想要看的更仔细些,可里面的视线太暗,依旧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眼前天光大量,刺的段瑜下意识的眨了眨眼,视线清明,就看见眼前那张十分讨人厌的冷脸站在对面,蒋延拿着手里脱下的西装,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
身后的李特助看着这一幕只是一味朝他挤眉弄眼,似是再说,情趣嘛,我懂我懂!
没等段瑜反应,蒋延站在对面,拿出手机递给段瑜,上面赫然是他作案的全过程,甚至还有贴脸时候的心虚模样。
此时的段瑜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所谓的同款耳钉,他提起一个勉强的微笑猛地抽身,将拨开的纸页糊了回去,装作刚才的一切像没发生一样。
竟然敢对自己钓鱼执法!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
段瑜气的捏紧拳头,想到视频里自己的模样,脸色又红又白。
见人气的隔绝了视线,蒋延阴霾的情绪一扫而空,慢悠悠的收回手机,又看了遍段瑜作案的视频,这才将手机放下。
段瑜鬼鬼祟祟的样子,之前不知道已经偷偷看过多少次。
嘴上闹着要离婚,心里却他很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蒋延默默在心里又给段瑜打了个口是心非的标签。
“总裁,您今天带的耳钉饰品和瑜秘书的是同款。”李特助提醒道,没办法,今天总裁的发型改变,很难让人不注意那枚耀眼的耳钉。
段瑜那张脸配上这枚耳钉,更是相得益彰,野性浑然天成,两人两种风格,只要不瞎,瞧一眼就能发现。
要不是刚才在总裁办发生那场风波,他早就想提醒自家总裁了。
“嗯。”蒋延只是点头,却并没有将耳钉摘下,“关于星悦集团的对接工作把段瑜换下来,除了开会,禁止其他楼层人员进入顶楼,尤其是星悦。”
想了想,他指着办公室的一片空地又道:“这里,放一个办公桌,给段瑜。”
李特助听着,直呼总裁这一手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跟官宣有什么区别。
为了这项计划完美落地,李特助并不打算采取上次好声好气的办法,决定来招釜底抽薪。
趁着段瑜外出吃饭的功夫,他招呼着其他人直接将工位整整齐齐的搬进了办公室,主打的一个先斩后奏。
段瑜回来,看到自己空荡荡消失的工位沉默了一瞬,拐角处,李特助双手合十,可怜巴巴指向办公室撇清自己的罪孽。
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完全是被形势所迫才这么干的。
段瑜没有计较,门也不敲的直接推门而进,他倒要看看蒋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似是对这推门的力度有了经验,蒋延默默看向他坐在了给他准备好的工位上。
段瑜见状,啪的将手中的文件扔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抬起食指指着自己的耳朵道:“总裁,你不知道你今天的耳钉和我戴的是同一款?这个要是被有心人看见,不出一会,我们的绯闻就会传播整个成于了。”
他的工位恰巧就在蒋延的对面,在加上段瑜张狂的气势,一时间不知道谁是总裁。
“你偷偷拔窗就是为了看这个。”蒋延语气随意道,撇了他一眼,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仿佛并不在意。
“只是恰巧那张纸不粘,我重新贴回去了而已,你想的太多了。”段瑜磨着尖牙,皮笑肉不笑的寻找着蒋延的手机,思考着怎么悄无声息的消掉自己的罪证。
两人你来我往又说了几句,谁也没有主动提出摘下耳钉。
见蒋延似乎真的很忙,段瑜自顾自的在桌子上趴着午睡了一会,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耳边听到的只有文件翻页的声音,格外宁静,仿佛回到了上学的时候,那个炎热的夏季。
直至桌上的人熟睡,蒋延才停下动作,抬头看过去。
上学的一次公开课录制,他们恰巧分到了同一个班进行模拟课堂。
燥热的天气连带着风都带着闷热。
“蒋延,你不会是什么恒温动物吧!这大夏天的,你一点汗都没有,简直比空调还牛逼。”阮于寒煽动扇子,热的像条狗一样喘着气,不住的想要贴近他试图降温,却又被无情推开。
阮于寒话唠的性质从小就显现,即便蒋延不说话,他的嘴也依旧像个机关枪说个不停,然后,毫无意外的吵醒了补觉的段瑜。
段瑜眉眼间带着未睡醒的郁闷和燥意,视线顿时定格在他们的身上,“叽叽喳喳像公鸡打鸣一样,这里是公共场所,不是你的私人领地。”
蒋延知道,这话虽是说的阮于寒,可这气却是朝着自己撒的。
“公共场所说话是别人的自由,你不能剥夺别人的合法权益。”说着,他刻意举起手上的书本,看的十分认真,即便昨天晚上他已经在家预习了一遍。
“临阵磨枪,现在才知道看书,等公开课被老师点名,可就糗大了。”段瑜毫不留情的嘲讽,蒋延不理,似是已经习惯了他的语言攻击,他会用结果证明自己的实力。
然后……那场公开课,因段瑜和蒋延太优秀,理论知识经验太过丰富,频繁抢镜为由被老师恭恭敬敬的请出了教室。
“咱们下场比赛再定输赢。”两人一个朝东一个朝西,身影渐渐被夕阳拉长,直至消失。
蒋延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段瑜的侧面,垂眸看着那张睡脸,脸蛋泛红,还有几道被衣袖压出来的痕迹,他磕着下巴,将左半边连埋进衣袖里。
和当年睡觉的姿势一模一样。
喉结滚动,蒋延克制煮自己紧盯的视线,目光上移,看向头顶的碎发,像是雷达扫射一样仔细查找,似是没达到自己的预期,他不甘心的抬手拨动碎发。
痒意划过头顶,段瑜皱眉不满的睁开眼睛,视线再次被遮挡住,看见的不是落地窗,而是劲瘦的腰身。
“你在干什么。”段瑜抬头拨开蒋延作乱的手,头皮一痛,他狠狠瞪了过去,“你在我脑袋上干什么!”
似是没有预料到他醒的这么突然,蒋延沉默的看着手上无辜三根黑发,将手背到身后,为自己辩解,“只是恰巧路过。”
“你现在说谎话都不打草稿了?”段瑜气笑了,他并没有错过蒋延背过手的举动,这点十分可疑,“你是不是想趁我睡着往我头上扎银针,把我扎成傻子?你手里藏的是什么?”
“你的白头发。”蒋延后退几步,摊开空荡荡的手,那语气,仿佛真的有东西存在。
离的太远,段瑜并没有看清所谓的白头发在哪,只觉的是蒋延在故意扰人清梦,他暗骂一声神经病,拿衣服将自己包裹住,不再搭理。
自知理亏的蒋延,佯装镇定的回到座位上,看着手背后的黑发,心中波动,像是静谧湖面投下一颗小石子,泛起丝丝涟漪。
第37章 你哭什么
傍晚夜色垂暮, 蒋延从车上下来,闻到身上淡淡的香水混合着酒精的味道,眉头皱了皱。
他径直走进卧室, 随手将外套扔下, 大步走进浴室,酒会上的那些老狐狸各个人精,对付他们少不了浪费些脑细胞。
按下开关,预想中的水流没有到来,脱干净的蒋延呆了一瞬, 抬头看向花洒,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打开一旁的水龙头,清线的水流划过。
毫无疑问,浴室的花洒突然之间坏掉了。
身上的酒气弥漫, 蒋延实在无法忍受要这样睡一晚,只思考了一瞬,便随意拿起挂着的一条浴巾围在下半身, 上本身流畅曲线,还有几滴水顺着人鱼线划入腹中。
家里只有两间卧室, 这间不行, 那就只有主卧了。
门声敲响,段瑜推开门,就看见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晃的很, 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变态狂的字眼, 手臂收紧就想关门,却被一双强有力的胳膊按住,呼吸间还能嗅到一丝弥漫的酒气。
“你想趁着醉酒毛遂自荐?”段瑜瞪着眼, 见他胯间围着的白色浴巾更是瞳孔皱缩,好好的衣裳不穿,穿成这样找他干什么。
联想到前几日说的夫夫义务,段瑜抓紧门把手,警惕的看着他,说起来,他还没见过蒋延喝醉酒的样子。
“我浴室的花洒坏了。”蒋延压声解释,对于自己的穿着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仔细瞧去,还能看出八块腹肌随着呼吸隐隐律动。
“坏了就去找人修,我又不会。”似是洞悉了他心中的小九九,段瑜移开目光,不去看那张微醺的脸,平日里没有问题,怎么偏偏今日就坏了。
“我洗完就走。”蒋延抵着门框的手臂微微用力,青筋鼓起,配上那张冷淡禁欲,这一幕比杂志上的男模还要养眼。
“行吗?”见人不说话,蒋延抿唇脸上忽的挂上了抹委屈,他们明明还是合法的夫夫,现在连他进自己的卧室都不行。
这个表情段瑜在床上的时候没少见,每次自己没满足他就会漏出这种无辜装可怜的神情!
段瑜被这一幕晃的闭了闭眼,下意识的垂眼躲避,当目光略过某处,又匆匆的移开视线,无端的耳尖热了起来。
他一定是故意的。
段瑜轻轻吸气,他松开门,三步两步退的老远,直至拉开安全距离这才道:“洗完了就赶紧走。”
似是吃准了他会妥协,蒋延唇角微动,毫不犹豫的跨步走进,这下没了门的遮掩,长腿细腰,宽腰窄臀瞬间一览无余。
见段瑜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蒋延暗暗憋气,进了衣帽间拿了身干净的睡衣往浴室走去。
“你的耳钉还没摘,要是发炎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段瑜叫住他,十分不情愿的指着他的耳钉,据他观察,蒋延似乎很少带饰品,应该并不清楚这东西不等带进去洗澡。
“好。”蒋延摘下耳钉,回头望他,光线打在他的脸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像是乖乖狗一样散发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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