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现在的名字叫封随,莫要再其他人面前喊错了。”
“哦。”
“还有,我在京城时,应当未曾与其他女子亦或哥儿纠缠不清吧。”
傅明旭心道封随真看得上他自己,嘴恁毒,眼神一瞥过去,哥儿女子谁敢跟他说两句话,还纠缠不清,是自讨苦吃吧。
傅明旭:“没有。”
“好。”
封随的心彻底落下,总归他身子清清白白,这事儿没骗秋哥儿。
……
车夫带回来封随不回来吃晚膳的消息时,怜秋有些震惊。
“他哪位同窗?难道是杨大哥?”
怜秋皱着眉,他也没听过封随有提起哪位关系很好的同窗。
“哎呀,秋哥儿,男人之间吃个饭喝个酒多正常。”顾远峰宽慰他道:“更何况封随以后要考功名,应酬这些免不了的。”
顾梦生笑道:“秋哥儿只是担心封随,便多问上几句。”
顾月撇了撇嘴,无奈道:“爹你说的东家呢,怎地还没来。”
正说着便有镖局的人给顾远峰传来消息,说东家想去买些东西,让他们先回来,晚饭也不用等。
顾远峰也不觉得奇怪,傅明旭这人经常会自己去做些事便将他们打发走,镖局的人受雇,东家说什么便是什么。
“成吧,那看来咱们也不用等了。”顾梦生乐呵呵道:“正巧大哥你来的匆忙,府里备的东西少,明日我再让人好好做一桌菜,招待招待。”
顾远峰笑道:“那就麻烦二弟了。”
几人说说笑笑,也不觉有什么。
夜幕刚降临,怜秋刚在房里坐下一会儿,便听得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怜秋抬眼看去,便见封随朝他走来。
“吃过饭了?”怜秋问。
“嗯。”封随俯下身抱住怜秋,低声道:“今夜同窗相邀,不好推脱。”
怜秋在封随领口嗅了嗅,有些酒味但并不重,这人还算懂得克制,没有喝得太过。
“偶尔喝些没什么,”怜秋仰着小脸,水润的杏眸看着封随认真道:“只要别喝醉便好,喝酒误事。”
怜秋偶尔也觉得封随这人太过冷情,其他书生都三五结伴,呼朋唤友,而封随却总是孤零零一人。
“嗯。”封随轻笑一声,在怜秋的唇上亲了亲,又握着他的手腕,将藏在怀里的金手钏拿出来给人戴上。
怜秋的手腕细又很白,不是苍白而是能看出被娇养出来的珍珠一样光泽温柔的白,金色的手钏戴在腕上衬得愈发贵气。
“你怎么还买这玩意儿?”怜秋笑眯了眼,晃了晃手腕,金手钏晃荡了两下复又平静:“你的月例才多少,去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才是正经。”
“瞧着很适合你便买了。”
封随掰过怜秋的双腿夹在自己腰上,一手揽着怜秋的腰背,一手垫在屁股下,微微一用力便将人像小孩儿一样抱了起来。
封随亲了亲怜秋的眼下的红痣,轻笑道:“我就喜欢给夫郎买好看的东西,夫郎高兴,我便高兴。”
“油嘴滑舌。”怜秋假意瞪他一眼,唇角却高高扬起,压根遮不住心头的高兴。
臭书生,惯会说话哄人。
第39章 晋江正版阅读
傅明旭在第二日才抱着他买的大小几个盒子来了顧家, 昨日他本想跟聂希棠一块道顧家,但是那人说他家夫郎很是聪慧,会因此怀疑到他二人的关系。
傅明旭无法, 又不敢太过招惹聂希棠省得这人记忆恢复后报复他,遂只得窝窝囊囊的找个酒楼休息。
他自小在京城时都有许多人照顧着,哪次出门不是小厮家丁们前呼后拥着帮他拿东西, 即便他独自出来尋聂希棠也是特意雇佣了京中口碑很是不错的顧家镖局,特意护他安全,偶尔还能当做小厮来用。
今早一路抱着几个盒子,虽是雇了个马车, 傅明旭心头也略覺丢人, 要不是聂希棠他才用不着做这些事。
顾家的门房不认得傅明旭, 待他自报家门后, 便立刻去通知了顾远峰。
等顾远峰及他镖局里的几人来时, 便见傅明旭抱着几个快遮住他脸的木盒,一脸木然的站在院里,顾远峰立刻叫镖局里的人上前帮着傅明旭拿了东西。
“哎哟,东家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顾远峰问道:“你一个人如何拿得了,怎么不讓底下的兄弟帮你。”
傅明旭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强颜欢笑道:“哈哈哈, 突发奇想之下买的,东西也不多便懒得麻烦你们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顾远峰笑道,“您可吃过早膳了, 正巧我们正要吃,不若一起?”
“甚好。”
顾远峰带着傅明旭往顾家的膳厅走去,怜秋、顾梦生和顾月正在喝粥,顾山抱着一碗面正呼噜着吃的高兴, 而封隨则早一步就去了书院。
顾梦生头一个发现两人来了,见一名身着锦衣华服,样貌俊朗的人站在顾远峰身旁,不用多说,顾梦生也能猜出他的身份。
“二弟,这就我跟你说过的东家。”顾远峰笑呵呵的介绍道:“宁如風。”
傅明旭朝着众人礼貌笑笑,温文尔雅道:“在下宁如風,叨扰各位了。”
“怎会,快来坐。”顾梦生招呼道:“宁公子还没吃过早膳吧,一起吃些?”
“我正有此意。”顾远峰讓人给傅明旭拿了木凳,又问过他要吃什么,讓人送了一碗新做的面上来。
傅明旭掀开大氅落座,朝着顾梦生微微点头道谢:“多谢顾老爷招待。”
怜秋在一旁悄摸打量着傅明旭,总覺得这人举手投足间的做派看着有些眼熟。
顾远峰将怜秋、顾月、顾山等人一一跟傅明旭介绍,怜秋总覺这人看向他时有些奇怪,像是打量又像是激动。
怎么回事?
错覺吗?
怜秋咬着筷子头,蹙眉思索,总觉得宁如風不太对劲。
待吃过饭,怜秋原本预备回自个儿院子散散步消消食,在想想一会儿是去米铺还是约着杨君君出去吹吹風散散步。
没成想却被“宁如风”给喊住,怜秋蹙眉看去,只见“宁如风”朝他客气一笑道:“我曾听顾镖头提过顾公子新婚刚过不久,这是我的小小心意,权当是给顾公子与你家夫婿的新婚礼,还望顾公子莫要嫌弃。”
说着,傅明旭讓人将那些个木盒拿了过来,打开来给怜秋看,里头都是些金银器皿,大多是贺新婚的的吉祥物件,不过一看就不便宜。
这么些加起来怕是花了不少银子。
“心意到就行了,”怜秋客气道:“至于礼就不必了,宁公子收回去吧。”
被怜秋拒绝,若不是理智还在知曉不能暴露身份,傅明旭当真想说上一句,嫂子你就收下吧。
你不收下,聂希棠只会想法子从他那儿坑更多的东西去。
“顾公子莫要推辞,否则我在顾家住着实在是于心不安。”傅明旭淡笑道:“况且这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
怜秋不想答应,但顾远峰给他使了个眼色,做主将东西收了下来。
非是他贪心,而是“宁如风”这人,顾远峰与他相處良久,知曉这人不达目的不罢休,况且这些东西于他而言也的確算不多贵重。
怜秋见顾远峰替他收下便没多说什么,神态自然的朝着傅明旭道过谢。
紧接着傅明旭又给顾月、顾山都送了礼,虽没给怜秋的多,但也不是什么敷衍人的小玩意儿。
众人便对傅明旭出手阔绰的印象又加深了一番。
-
“公子,你不高兴吗?”琴书一边给怜秋揉着肩一边问道。
怎么自从早膳后,公子便一副沉思的模样。
怜秋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杯口边沿,懒懒道:“没有啊。”
他只是在想,“宁如风”连金银玉器都能随手送给了刚见一面的人,瞧着家世的確不凡,起码怜秋送这些东西还要多琢磨一番。
但听得“宁如风”的口气,竟是完全不放在眼里,若是封隨就是“宁如风”要找的人……
怜秋咬了咬唇,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虽然他总是想着说若是封隨真是贵人家的子弟,他便立马与人和离,但实则这些时日的亲密相處又如何能忘却?
他跟封隨分明已经是实打实的夫夫。
眼睫轻颤,怜秋暗自期盼着,封随切莫与“宁如风”扯上关系。
不远處传来轻巧的脚步声,怜秋看去,见离哥儿穿着一身崭新的浅紫色短袄朝他跑来。
微微喘了喘气,离哥儿小声道:“宁公子说刚来柳县坐了太久的船有些不舒坦,预备歇息上几日再去尋人。”
“好。”怜秋轻点头。
正巧,既然“宁如风”不急着走,今夜正好让他与封随见一面。
怜秋正预想着,若封随身份不一般,自己该用何种态度面对时,忽的听到一声期期艾艾的“公子。”
怜秋抬眼看去,见离哥儿怯怯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怜秋凝眉道:“不必拘着。”
琴书也在一边附和道:“离哥儿你有话就直说,公子最不喜欢猜人心思了。”
离哥儿救了他,前头琴书病时,离哥儿夜里陪着他睡,琴书对离哥儿态度也好了不少。
“公子,我、我想改名。”离哥儿弱弱道。
“为何?”怜秋奇怪道。
离哥儿咽了咽口水,道:“我觉得我名字不好,更何况如今进了顾家便该舍了原来的名字,我想让公子给我取个。”
离哥儿时常恨自己名字中沾个离字,许是名字不好,才让他前头十几年一直与婆婆四处漂泊。
“哈,我觉着不错。”琴书笑说:“公子,你帮离哥儿取个名字呗,跟我一样的,我名字就好听。”
取个名怜秋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谁願意舍了原来的姓。
“你要跟顾家姓?”怜秋再次确认道。
“是。”离哥儿坚定道:“我已毫无牵挂,只望着日后能尽心伺候公子。”
多说无益。
见离哥儿坚定决心,怜秋略加思索,便道:“那日后你便叫安瀾吧。”
願离哥儿以后平平安安,心想事成。
“安瀾,顾安澜。”离哥儿脸上带笑,连连朝怜秋道谢:“多谢公子赐名。”
琴书停下给怜秋捶肩的动作,郁闷道:“公子,我怎么觉得这名儿比我的更好听?”
怜秋眼都没抬,哄道:“你的名字我当时可是想了整整三个大夜才想出来来的好名字,难道你觉得不好?不然我给你换个。”
怜秋当时年纪小,但琴书是要贴身伺候他的人,顾梦生让他给琴书取名,小小的怜秋翻来覆去几夜才取了这么个名字。
“我不要换。”
他这可是公子用心取的名,琴书被哄得眉开眼笑:“我的也好听。”
安澜见他二人分明是主仆却亲如兄弟,眼里含着一丝羡慕,也跟着笑了起来。
-
酉时,封随乘着顾家的马车回来。
怜秋得了消息便一直心中不安,他竭力抑制住想要直接问封随与“宁如风”到底认不认识的冲动。
等封随与“宁如风”见面时,怜秋便在一旁小心的打量着二人的神色。
“宁公子。”封随一脸淡然的喊道。
情绪没有一丝波动,对“宁如风”全然是陌生人。
怜秋又瞟向“宁如风”,只见这人对着封随也是客气的点头示意,喊了声:“封公子。”
只是普通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两人应当不相识。
得知封随不是“宁如风”要尋的人,怜秋踏实了些。
他心底说到底还是不愿与封随分开。
“夫君,”怜秋上去抱着封随的胳膊,笑道:“宁公子今日还给咱们送了新婚礼来。”
听出怜秋的弦外之意,封随淡定道:“宁公子破费了。”
“呵呵,”傅明旭扯了扯嘴角,假笑道:“不破费,不破费。应该的,你们新婚,我恰好也沾沾喜气。”
呸。
明明就是这人故意坑他,还说什么破费。
伪君子!真小人!
傅明旭在心中呐喊,面上却一派平和。
自封随来了顾家,顾家便将晚膳时间往后推了推,等着封随一起,眼下封随回来,顾家膳厅里的饭菜也一并布好。
众人围着圆桌坐成一圈,顾梦生在正位,怜秋和封随两人挤挤挨挨在一块,两人吃饭有点腻乎,众人早已习惯,此时见了也只当做看不见。
唯有傅明旭惊奇的看着封随给怜秋夹菜,心里一阵惊呼,又不敢喊出声来,甚是寂寞。
好想回京。
他要将这事儿说给朱远柏听听,定然会将他下巴都惊掉。
聂希棠还给人夹菜?
他不是连宫里太监给他布菜都不愿意,还嫌弃的说又不是手断了,夹不了。
“宁公子,不知你打算从何处开始尋人呢?”
确认封随不是“宁如风”要寻的人,怜秋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家夫君当时说的太过粗糙,那人或许不是你寻的人,劳烦你白白过来跑一趟。”
眼皮微微抽动,不自觉的飘向封随,傅明旭干干一笑道:“我打算过几日从柳县开始往着周遭村落慢慢找,若是寻不到人再做打算。”
“也好。”
想着封随骗了“宁如风”来,怜秋不想他白费功夫,准备一会儿回了房跟封随商量一下,不若随意找来一人跟“宁如风”瞧过,让封随指认那人为他信口胡诌的走失人,将“宁如风”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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