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温雁的手放在自己的腰腹上,人来人往的,总会有几人朝他们看来一眼,温雁下意识抽了抽手,没抽动。
容烨按着他的手,俯身在他耳边问:“阿雁是嫌本王身上的伤太多,丑了吗?”
“不丑。”
温雁朝前看了眼,一眼过去和数个行人对上眼。他匆匆别开,羞得脸红,听清他的话却很快道:“王爷身上的疤痕不丑。”
羞都暂时抛脑后了,他仰着脸看着容烨,认真道:“您身上的所有伤疤都是保家卫国留下的勋章,没有什么丑陋的。”
顿了顿,他知道容烨已经猜到他想送的了,便继续道:“今日端午,送您怯疤膏只是想同您说,如您所愿那般,我也愿您身子康健,顺遂无忧。疤痕不丑,可我不想您再添新的了。”
“王爷。”
他珍重道:“端午求安康,我只愿您安好。”
第23章
人流太大。
来往人多了, 便总显得喧哗吵闹,可偏温雁这话音落下后,容烨仍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胸膛里怦怦然跳动着的心跳。
他吸口气, 再次由衷在心里叹息着, 想温雁这张嘴当真是会拿捏他的。
前世所有对他阿谀奉承之人都比不得温雁轻巧的一句话来的威力大,那些人让他烦得想杀, 温雁是让他激动得想亲。
可人太多。
温雁脸皮没他这么厚,容烨想着,按在温雁后腰上的手青筋都蹦出来了,愣是忍着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上温雁。
他只沉沉看着人,眼神黏稠,暗沉得仿佛要拖着人下沉进沼泽里,嗓音更是沙哑:“阿雁当真是……”
他垂头, 发丝从脸侧滑下,扫过温雁的脸颊, 挠的他痒。他微微偏开头, 听着容烨几乎喟叹着, 贴着他的耳尖道出最后的话音:“……让本王招架不住。”
热烫的呼吸喷洒在温雁耳侧嫩肉,他身子颤了下, 感受着腰后力道很重的手,知道容烨在忍着什么了。
没料到人反应会这么大, 他控制不住地偏头看了眼人群,又对上数十道兴味盎然的目光。
无法, 容烨身量太高,他二人模样又都太好,这人来人往的便是站在边角都瞩目的无法不侧目,更别说容烨贴得这般近, 埋首在温雁颈侧,乍一看像是在亲吻着他的脖颈。
都已经有几个大人捂着怀里孩童的眼睛匆匆走过了。
“您别这样。”温雁羞得脸更红,他抬手推推容烨,低声道:“您送我那么多的礼,我总要回您些,哪里算得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您先起来。”
容烨顺着力道起身,看他羞红的脸,眸色更深。
他闭闭眼,喉结几番滚动才忍住冲动,再睁眼时眼尾都红了几分。
“本王真想不管不顾地在这里堵上阿雁的嘴。”
他颇有几分威胁地道。
温雁见他发红的眼,手绕后摸到他的手,拿下来握住,带着他往街巷里走。
他轻咳一声,小声道:“别在这里。”
……
“唔!”
方走近一条空寂的巷子,温雁便被男人抵在了墙上。容烨的大手把住他的下颌,微有些用力地抬起他的脸,俯身咬上他的唇。
力道重,但没见血。温雁吸口凉气,刚想说话,便被逮到机会的男人凶狠地闯进来,一路横冲直撞地扫过整个口腔。
滚热的舌尖舔过上颚,温雁抖了下身子,舌头被吸得发麻,他受不住地呜咽一声,想要扭头躲一下喘口气:“王爷、等、等等哈……”
没能说个全乎的话,一点空隙又被人堵上,容烨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亲得越来越重,恨不得把温雁整个人拆之入腹。
有兜不住的涎水顺着温雁的唇角流下,攥着容烨肩背的手用力得发白,他腿脚都被亲得发软,全靠着容烨腰间的手臂撑着才没倒下。
受不住了……好凶。
温雁红着眼,舌头被容烨不住卷着吸吮,他难受得想躲开,亲红眼的男人力道却失了控,把着他下颌的手用力得他疼,根本逃不脱一点。
男人紧紧贴着他,按在后腰上的手力道很大,随着不断加重地吻一下下磨蹭着他的身子,温雁不住打颤,小幅度挣扎着想躲开。
“不、不要了哈呀……”
啧啧水声里,他试图推开男人,含糊着道:“别、别再蹭了王爷!”
容烨不听他的,被推拒的动作惹恼般,掐着他下颌的手松开,没等他喘口气的功夫,便一把抓住他的手抵在了墙上,侧头更深地吻上他。
他清楚温雁哪里最是敏感,专挑着那几处舔咬着欺负人。啧啧水声里,温雁不停打颤,完全挣脱不了一分。
“哈……”
等到男人终于吃够,放开他的唇舌时,温雁被他的手托着脸,吐着一节被亲得红肿起来的舌尖,不住喘着气,眼神空茫,像是彻底被亲懵了。
“阿雁湿了。”指腹摩挲着他肿起的唇,容烨视线下移,轻声叹息,“怎么还这样敏.感。”
被亲懵的脑子一个激灵,温雁猛地回神,在外面被人亲这么长时间,甚至被亲…的认知让他头皮发麻,脸耳脖红成一片,他没忍住赧意,抬手“啪”的一声打在容烨嘴上。
“别再说了。”
他眼睛通红,一点泪痕没干,显眼的很,杏眼水润一片,他瞧着容烨,再没了一点往常的温和,气恼道:“您太过分了!”
容烨紧紧抱着他,被打了一下也老实受着,知道这次自己有些失控,过火了些。
虽然小巷空旷无人,但到底在外面,只是牵手温雁便已然有些羞赧,这番更是让人受不住了。
他吻了吻温雁的掌心,讨着饶:“我的错。”
他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温雁眼睛红红地瞪他,也不知信了没有,收回手,拽了拽衣服往里走。
外面人多,他没脸从那里走。容烨知他羞赧,追上去一把将他打横抱起。
“王爷!”
猝不及防腾空,温雁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急得蹬腿想下去。
他身子骨对于容烨来说很小,抱在怀里都没多少重量,这么挣扎着蹬腿反抗力道也轻微的可以忽视。容烨抱紧他,吻了这么一遭,他是半点没了在外面的闲心,道:“药让十一去拿,我带你回府。”
运起轻功,他轻飘飘地飞跃到房顶上,速度极快地朝府里去,下面人流再多也影响不到他们。
温雁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被迫被他抱着在房顶上走,他平生第一次体验轻功,却丝毫没什么闲情感受。搂住人的脖子,温雁脑袋死死埋在容烨颈窝里,闷声道:“您真是,太欺负人了。”
容烨没反驳,只默默提快了速度。
……
回到府里,第一件事便是着人备水沐浴。
便是仅一小块湿了,温雁仍不想挨着,等水的功夫眼瞧着容烨的脸,更是又羞又气。
伍玖备好水后,他眼不见为净地走到屏风后要沐浴,偏容烨不愿放他走。搂着人,他颇有几分可怜道:“阿雁,我难受。”
知道惹着人了,他连自称都没了,模样甚是可怜地看着人。
温雁掰他的手:“您难受,解决便是,看我做什么?”
“阿雁。”
容烨脸贴着他的脸颊蹭着,身子也紧贴着,一声声地唤着:“夫君,相公。”
他垂着眼,拉着温雁的手往下走:“你垂怜一下我,好不好?”
温雁指尖被烫的一颤。
榻上的称呼都被搬到这里了,他听着心一软,明明火气未散,但看着人,到底软了心。
近来事务繁忙,他和容烨确实有段时间未曾温存过了。
也不怪容烨过火了些,他自己亦有几分念想在。抽回手,他朝屏风后走,走了两步注意到站在原地没动弹的人,偏头瞥去一眼:“王爷不是要我垂怜?”
容烨喉结一滚,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跳动。
眸子暗下,他跟上去,衣服层层褪下,和温雁进了浴桶。
屏风将浴桶的景色遮了个全,随着一声闷哼响起,便只听得不停晃荡着的水声。
…………
从申初折腾到酉正,温雁昏过去前拽着容烨的长发,漂亮的五官染上了情.欲和怒火,他气恼:“药赶不上今日了,王爷这下可是心满意足了?”
容烨神色餍足,脑袋蹭着他的脸,道:“怪夫君太过诱人,我总觉得不够。”
他说着又要动作,温雁脚背绷紧,闷哼一声,又气又无奈。
容烨往日有多顺着他,在榻上便有多凶。
一直到他昏睡过去,才被人彻底放过。
-
给睡过去的人洗掉浊液后,容烨将人团吧团吧进被窝里,俯身在人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盯着温雁的睡颜看了良久,外面看着时辰的十一轻叩门扉,压着声道:“王爷,到点该进宫了。”
不能抱着人好好歇息,容烨烦躁地轻啧一声,起身到外间。
婢女上来为他更衣。今夜宫宴,穿着要讲究些,因着即将到来的事,他少见地穿了身玄衣。
墨色衣摆用金红两色线绣着蟒纹,墨绿色玉带束腰,垂挂着同色香囊,绦带上则挂着两颗刻着字的白玉珠。
容烨指尖挑起这香囊,打量着,评道:“绣得倒是精致。”
“本王先前倒不曾注意过,何时送来的?”
婢女垂着头,轻声道:“前些日子尚衣局那位女官来送衣服时,王妃特意吩咐的。”
“是吗?”
容烨放下手,“本王倒是未曾听阿雁提起过。”
“王妃的心思奴婢不敢猜忌。”婢女给他整理好衣摆,退到一旁,低垂着头,不卑不亢道。
容烨也没深究。折腾的时辰晚了,再迟就要误了宴会开场的点,他便没在耽搁,和十一出府上了马车,一路朝皇宫行去。
-
已至夏日,御花园栽种的月季白兰开的正好。酉时末的点,太阳西下,天边只余一抹残霞,微风吹拂,鼻尖便能嗅到清浅的花香。
天没彻底暗下,但四角立着的朱漆龙纹灯柱已然亮起,丝竹声回响在宴席间。
主亭中央的御座空着,皇帝未到,受邀而来的官员便暂且自在着赏花听曲,笑语声自四方响起。
玄色蟒纹大氅扫过汉白玉阶,容烨越过引路的宫人进场,他的身影一现,尚且随意欢闹的场面倏地一静。
宴席设在临溪亭方圆十丈内。暮色下,官员按着品秩分坐三列。林鸠端坐在主亭西侧的紫檀雕花桌后,手执着羊脂玉茶杯,正待啜茶,眼角余光却留意到侧下身子一僵的官员,动作一顿。
他抬眼看去,同信步走来的容烨对上眼。
男人身量比一众官员都要高,别管文官还是武官,谁的身量都比不上他,加之那上过战场杀过不少人而带着杀气的威势在,让人面对他时更不敢抬头去窥容。
如此一眼相视,林鸠浑浊的眼睛被灼到般,微微收缩了下。
容烨惯常挑着抹笑,席间因为他的出场一静,偏他本人却像是毫无察觉般,仍笑吟吟地走向主亭御座下首的檀木麒麟椅。
玄色衣摆自案前经过,林鸠啜饮一口杯中茶,淡淡道:“摄政王倒是会掐点,再晚上一刻,圣上便要同我等一同等候了。”
“林大人哪里的话。”容烨步子没停,等坐到椅上后才笑着道,“您费心已久,本王怎能不早些过来,让您好等可就不好了。”
“嗒。”
茶杯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林鸠眼皮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容烨。
容烨懒懒地靠着椅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腰间香囊上的绦带把玩,嘴角挑着抹笑,莫名扎眼。
看着他的动作,林鸠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他偏头朝东侧水榭处坐着的户部尚书耿德佑看去一眼,心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当日果真不该信他能成,这要是被发现……
他闭眼,满是皱纹的手捏紧茶杯,力道大得杯身无声多了道裂痕。
第24章
容烨来得时间晚。
他前脚坐下, 没等上多久,便有宦官尖着嗓,高声道:“皇上驾到——!”
早已出列站好的官员躬身作揖, 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烨没起身, 眼皮掀起,定定看着朝主亭走来的皇帝。
容轩年岁十四, 身量低,只到他胸腹处,尚是孩童。也是因着是孩童,此前又不受重视,所以有人抛根草、递朵花便能左右摇摆。
尊林贵妃为太后不久,他便开始每日去慈宁宫请安,大抵女人就是比容烨这八尺有余的男人要有亲和力, 不到一月的日子,容轩便有些偏向她了。
容烨记性时好时差, 九年前的端午夜宴记得却是清, 因着这是容轩第一次反咬的一口。
也是这一口, 让他记住了他扶上位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傀儡,只知左右飘摆, 哪边的风吹得他舒服了,便会偏向哪边, 毫无主见可言。
哪怕到了最后,都还是个只能任人摆布的废物。
“摄政王好大的架子!”
容轩坐上位后, 官员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侍御史皱眉,责问道:“见到陛下,您怎能坐在椅上不起?”
容轩偏头看了眼容烨的侧颜, 咬紧唇,心下不快。
近来太后总对他说他是皇上,他是大衡的天,没有人能高他一头,便是摄政王都是居他之下的,他开始不敢信,可听得多了,难免会往心里去。
如今见着容烨还是这么一副不把他当皇帝的姿态,心下不免不快,起了分怒意。
尚书令一把老骨头都要站在那里对他作礼,凭什么摄政王就能坐在位子上不动?谁给的权利?
越想越是气恼,他咬紧唇,生硬道:“摄政王不起便罢了,退下吧。”
侍御史不赞同:“陛下!您乃一国之主,摄政王却连礼数都没有,往小了说是不守规矩,往大了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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