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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阴鸷昏君的病弱小伴读(穿越重生)——柳不断

时间:2025-05-30 06:23:10  作者:柳不断
  “至于大殿下,因有前车之鉴,只好劳烦殿下今夜去宫中居住。”
  符辛辛听了这话,不由攥紧了袖口,唇色苍白。
  新婚之夜,夫君不与她圆房,明日也不能与她一起进宫敬茶,如此一来,自己日后在皇室中又有何地位?
  “沈大人,”姬长燃对她颔首,“不知沈大人可有皇姐手谕?”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我有长公主的玉令,”沈雨槐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殿下这回可以放心了?”
  姬长燃没再说什么。
  姬玄炎不悦地开口:“此时不查更待何时?将我关在皇兄府上,和看押又有什么分别?”
  霍铭岐也附和:“四殿下说到底也是受了牵连,行动受限不说,还要接受刑讯,断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两位怎会以为是刑讯?殿下分明是证人,”沈雨槐貌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想必事发后几位殿下也查探了现场,那我倒要问问府医,这二人是何时死的,期间接触过谁,身上衣物是否完好?”
  接连几个问题,在场的医者面面相觑,回答不上来。
  “尸体既已移动,再将宾客留在这也没什么必要,殿下若不好好配合,这案子又要如何查下去?”
  姬玄炎面上松快的笑意终于敛去,冷冷地看着她。
  良久,他才道:“沈大人言之有理,我配合便是。”
  在场的人如蒙大赦,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感谢起去而复返的沈雨槐,这下他们总算可以回家了。
  因她的出现,姬焐与沈雪枫行动恢复自由,三人出府后,沈雨槐犹豫着叫住姬焐。
  “三殿下留步……殿下稍后直接回府便是,不必再去宫中长公主了,方才那些都是我编的藉口。”
  姬焐神情淡然,并不吃惊,沈雪枫心里一震,连忙问:“姐姐,那你的令牌……”
  “你说这个?”
  沈雨槐转了转令牌上的穗子:“这个东西倒是真的,公主怕今夜府中出事,便提前给了我,入府前我向这里的侍从打听了一下经过,才有了刚才那出。”
  “所以,之前那些全都是姐姐自由发挥?”
  沈雨槐点头:“是啊,姬长燃为人处事优柔寡断,又耐不住性子,不适合处理这些事情,你陪他耗下去,恐怕耗到天亮也掰扯不清。”
  姬焐添了一句:“沈大人说的对,时候不早了,你该和姐姐回家休息。”
  沈雪枫还想再多问几句,这时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霍铭岐,到底怕事情败露,于是嗯了一声,在姬焐的目送下坐上沈府的马车。
  推开车窗,他趁沈雨槐不注意对着姬焐招了招手。
  青年站在车外,目送他的马车离开。
  良久,姬焐走出巷子,轻轻打了个响指。
  当即有一道黑影无声落地,对着他跪了下来。
  “现在去宫中通知长公主,让她及时迎接姬长燃,动作要快,一定赶在姬长燃的车驾之前抵达宫中。”
  黑影消失了,街道恢复寂静。
  回到沈府后,沈家姐弟两个被等在家里的父亲狠狠说了一通。
  “早说了多事之秋、多事之秋!让你们多注意一些,你们偏偏不注意,这次若不是长公主出手,我看你们怎么回来!”沈榄斥道。
  永泰郡主在一旁劝说:“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全然是他们的错,当时姐弟接帖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反对,如今倒是秋后算账了。”
  沈榄哼了一声,叮嘱道:“以后若没有别的要紧事,断不可再和大殿下走得这么近,尤其是你,雪枫,平日在崇文馆多注意一些。”
  沈雨槐问:“爹,为什么这么做,这不是明摆着沈家要与大皇子割席?”
  沈雪枫偷偷打了个哈欠。
  “陛下急着立储,大皇子不堪重任,若与之走得过近,必会惹未来储君不满,”沈榄道,“储君之选,恐怕要在三皇子与四皇子之间做个抉择。”
  “这样一看,定然是四皇子无疑,”沈雨槐分析道,“大殿下一党摇摇欲坠,这情况对他来说天时地利人和,况且今晚他还抓住了大殿下的把柄,皇室中谁还有他这样优越的条件?”
  沈榄默了默,神色凝重地看向小儿子:“雪枫,依你之见呢?”
  沈雪枫第二个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止住了。
  他揉了揉湿润的眼眶,答:“爹,你这么问我,我当然会说三殿下了。”
  “陛下虽身子差,但正值壮年,不论谁坐到那个位置,都能以为自己长命百岁,他现在急着立太子,只是想制衡朝局,便于党同伐异,并不是真的想退位让贤,更不会立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太子。”
  “所以,我不觉得太子之位会落到姬玄炎手中。”
  沈雪枫胡乱说了一通,笃定地得出结论:“如此看来,陛下只会选择三殿下。”
 
 
第71章 
  虽然小儿子涉世未深,但说出的这番话又不无道理。
  沈榄不置褒贬,只对沈雨槐道:“这些日子你在大理寺当值要小心些,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前,万不可卷入夺嫡之争。”
  “女儿明白。”沈雨槐郑重地点了点头。
  永泰郡主则在一旁说:“至于雪枫,这些天就在家中陪我,不许再出去乱跑。”
  “娘……”沈雪枫抗议。
  “喊爹喊娘都没用,”沈榄看了他一眼,“每次你出去玩准能出事,崇文馆考试在即,这期间门再不能出什么岔子了,考试一过,你也就不再是三殿下的伴读,往后不用日日早起去宫中念书,这对你不是好事么?”
  沈雪枫腹诽,他也没想到自己每次出去都能惹上一堆麻烦。
  沈父沈母没有再给沈雪枫反驳的机会,催促姐弟二人回去休息。
  灰云低垂,大雪封城,皇都的雪下了一天一夜。
  沈雪枫咳疾复发,永泰郡主请府上的大夫给他抓了一堆药,每天煨在炉上熬着,一天两顿,从不落下。
  听说邵梡与符苒苒已经下葬,案情毫无进展,雪停后,禁军又在不少朝臣家中搜到阿芙蓉药粉。
  本来只有姬玄炎和姬长燃有嫌疑,这下郭家、任家、甚至是长公主手下的幕僚都卷了进来,本应速战速决的案子,如今难以更进一步了。
  但姬长燃却是实打实的因为这事受了牵连,考试那日,沈雪枫连他的人都没有见到。
  姬焐倒是来了,他的座位距沈雪枫很远,两人几日未见,只能用眼神打招呼,沈雪枫做完卷子偷偷瞄了他几眼,发现姬焐一直埋头认真写着什么,看上去似乎是对这次考试胸有成竹。
  沈雪枫盯着他专注的侧脸,微微有些出神。
  今日是晴天,考试结束后,他走出大殿,一眼瞧见姬焐和永泰郡主站在廊檐下说话。
  沈雪枫揉了揉眼睛,对身边的白桦问:“我没有看错吧,娘在和殿下聊天?”
  他连忙走上前去,离得近了,两人同时向他这里看。
  这时姬焐敛回视线,率先开口:“刑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郡主了。”
  他今日穿了身靛蓝色的长袍,腰间门坠着一枚从未见过的佩玉,言谈时带着淡淡的笑意,为他洗去几分阴鸷的气息。
  “三殿下自便,”永泰郡主也回以一笑,“还要感谢殿下这几年对雪枫的照拂,改日定当邀殿下来沈府一叙。”
  沈雪枫走到永泰郡主身边时,姬焐已走远了。
  “殿下……”他作势要追上去。
  “长公主昨日病倒了,他现在忙着替公主处理公务,没心思和你玩,”永泰郡主叫住小儿子,“方才我与三殿下简单聊了聊你在学堂的事,待此次考试放了榜,你一定要请三殿下亲自来家中坐一坐。”
  “殿下说我什么了?”沈雪枫一想到两人在学堂里翘课的潇洒,心里一紧。
  “他夸了夸你,嘴巴倒是挺甜的,”永泰郡主说,“这个孩子说话滴水不露,听你爹说,他办事也挑不出错处,你日后定要多向三殿下学习,不要毛毛躁躁的,知道了吗?”
  “好了,人已经走远,就别再看了,以后你们还要一起在朝□□事,有的是机会聊。”
  永泰郡主带着儿子上了马车,朝着皇都中最繁华的大街驶去。
  临近年关,永泰郡主给沈雨槐打了好几套首饰,又挑了几匹布,沈雪枫对这些不是很了解,只等在娘亲后面跟着瞎转。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文房四宝便宜卖,便宜卖!”
  对面的书铺门口支着一个小摊,摊主是个年轻的小男孩,逢人便给自己的摊子拉生意。
  他瞧见沈雪枫,眼前一亮,顿时唤道:“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之人,在我这里买些纸笔如何?快过年了,这些都不贵,只要几个铜板就能带走!”
  沈雪枫见小男孩穿得单薄,身形瘦削,眼睛却很明亮,本想开口拒绝,但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咽回去。
  “……你这里都卖什么样子的笔墨?”
  “应有尽有,公子来看看,这是自江南远道而来墨,成色特别好。”小男孩抽出一支笔,当即蘸了一点写了几个字给他看。
  “你的字写得不错,”沈雪枫夸赞,“看来也是读过书的。”
  “公子真是好眼力……私塾放了旬假,我便自己出来攒些学费,”小男孩点头,顺手抽出另一方新砚来,“公子来看看这个,这是陇右那边的墨,写字也很方便。”
  沈雪枫随意试了试,便打算叫白桦付钱,那小男孩看他从头到尾没有露出满意的神情,还以为他对自己的货都不满意。
  “公子,我这里还有一种墨,初时写上去无色无味,被水洇湿了才会显形,据说这墨是极东之地清坞山修行之人惯用的呢。”
  小男孩说到这,又低声说:“不过这也是传说,公子听听便罢。”
  沈雪枫却提起了兴趣:“哦?能否让我试试?”
  “自然可以,不过这个要稍贵些,它可是我从城外的鬼市里淘来的。”小男孩从摊子下面取出一方灰扑扑的墨。
  沈雪枫掀开袖口,刚要去接,这时白桦已越过他道:“少爷,还是我来吧。”
  墨研完了,小男孩洗了一支笔递过来,沈雪枫想也没想,在纸上随手写了几个字母:jiwu。
  初时,灰色的墨汁沾在纸上,还能看出写的是什么,待墨痕干了以后,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小男孩又洒了几滴水上去,那字果然显现出来了。
  “公子写的是梵文吗?为何我从未见过这种字体。”
  “一种家乡的文本,”沈雪枫将写着字母的纸页对折,爽快地对白桦道,“交钱吧,这墨、还有这些纸,我都买下来了。”
  白桦掏出钱袋付了钱。
  沈雪枫攥着那页纸又在小摊后方的书铺里转了几圈儿,买了些考试用书。
  这里是皇都城中最大
  的书铺,据说销量最好的是一本春闱题册,乃是历年高中进士之人根据试题预测的出题方向,是以备受广大书生欢迎。
  沈雪枫去年也买了一册,但他问过江宿柳,后者说已经考取进士的人大都不会再有闲心思做这些事情,回家后沈雪枫便把那小册子扔了。
  临出书铺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衣着普通,长相倒很惹眼,脸上笑眯眯的,视线逡巡着不远处的书架,无意与沈雪枫撞在一起。
  两人怀中的书都哗啦啦掉了一地。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
  少年立马道歉,弯下腰去捡地上的书本,对他和善地笑了笑:“都怪我没看路,要不这几本书我替你付钱吧?”
  沈雪枫摇头说没事,也跟着他一起在地上收拾起来,少年的书被寒风吹开,露出扉页,上面写着他的名字:齐逾舟。
  看到这三个字,沈雪枫怔了一下。
  倒不是这个名字有什么,而是这在扉页签名的习惯,这么多年除了他自己,没有遇到过第二个。
  崇文馆的同窗偶尔会在自己的课本印上自己的私印,或誊写自己的字、赠言一类,直接写姓名的倒是很少见。
  “这些是你的书。”
  “哦,多谢。”沈雪枫对他笑了笑,当作无事发生,接过少年手中的书本,付钱后和白桦离开了店铺。
  出门时,他听到店铺老板用一副熟稔的语气对那少年打招呼:“又来店里买书看了?”
  “嗯,还是从前那些书,麻烦了。”
  齐逾舟说着,从怀中取出几枚碎银,视线无意瞟到门槛旁,见地上有张对折起来的宣纸。
  应当是方才那个小帅哥丢的。
  他将纸捡起来,触感半干半湿,还有几个看着眼熟的字符出现在眼前。
  “这是……j,i,w,u?机务?”
  转身取书的掌柜听到他口中念叨着什么,听清后脸色一变。
  “齐公子,你怎能直呼三皇子的名讳?若是被有心之人听见了,万一诬陷个什么罪名,你辛辛苦苦准备的省试可就要毁于一旦。”
  哦……原来是大姬的三殿下姬焐。
  “这倒不怕,”齐逾舟挑眉,“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反正对他来说也只是复活重来罢了,顶多砍点经验。
  但是这个偶然撞见的NPPC吧,有点儿意思,怎么会写拚音?
  齐逾舟伸出指节叩了叩柜台,对掌柜道:“方才与我撞在一起的那位,老板知不知道是谁?”
  “那是沈府的小公子,名唤雪枫。”
  “雪枫?”齐逾舟摸了摸下巴,好奇道,“那这个雪枫公子,和姬、三殿下有什么关系?”
  “沈公子是三殿下的伴读,你不知道么?”掌柜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不过想想也对,齐公子不是本地人,对皇都的事不了解也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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