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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阴鸷昏君的病弱小伴读(穿越重生)——柳不断

时间:2025-05-30 06:23:10  作者:柳不断
  “那倒没有,我怎敢指教纪公子,”荆屹连忙摇头,讪笑道,“只是有些惊讶,不过……公子在这里做什么呢?买这竹子回去又有何用?”
  姬焐干脆利落地回了两个字:“做伞。”
  他付了钱,将东西提上就走,荆屹回过味来,跟上他的步伐:“难不成沈雪枫平日里手中的伞,都是你做的?”
  “不尽然,”姬焐说,“先前那把机关伞有些年头了,趁着今日雪枫不在,刚好做把新的。”
  荆屹瞥了眼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小狗,嘟囔道:“真是巧了,我今日出街目的也与公子差不多。”
  川流不息的街头,姬焐听到这,忽地停住,随即脸色阴沉地转过来看他。
  “不知小郡爷要给雪枫送什么?”
  荆屹摆摆手:“不不不,你误会我了!我是准备给江大人赔礼道歉的,并不是要给沈公子。”
  说着,他连忙从袖中取出一把摺扇,啪地一下打开,拿给姬焐看:“江大人先前被废了武功,如今也是手无寸铁,我想着也为他做一把姬长燃那样的扇子,这摺扇也与他气质相衬。”
  姬焐睨了他一眼,荆屹彷佛被看穿心事,有些窘迫。
  “既然今夜碰巧遇见,能不能也教教我这些机关要怎么布置,我研究了许久还是没有头绪。”荆屹鼓起勇气,将摺扇送到姬焐手中。
  姬焐反诘:“这到底是你为江宿柳准备的礼物,还是我为他准备的礼物?”
  “……是我。”荆屹悻悻地收了回去。
  姬焐并不理会他,转身又去另一家伞铺挑选合宜的伞,荆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一直跟在他身后偷偷学艺,偶尔冒出来与姬焐说一两句话。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沈雪枫醉醺醺地同一群学士走出了杏花楼。
  齐逾舟早已经困得不省人事,他体力不支,干脆直接倒在沈雪枫肩膀上,两人走路踉踉跄跄,时常与行人相撞。
  姬焐就等在杏花楼斜对面的糖水铺,望见少年的身影,他仍坐在那里没有动,小圆子先他一步向沈雪枫扑了上去。
  沈雪枫迷蒙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隐隐约约扯自己的衣角,于是停下来低头看去。
  小圆子。
  他愣了一下,随后扶正齐逾舟,弯腰去捞那只尾巴晃来晃去的小狗。
  这时,一个衣着不似大姬人氏的蒙面少女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双手抱起地上的小圆子,她与沈雪枫对视一眼,略有些惊愕。
  “哥哥?真的是你!”
  “我刚刚看这只小狗有些熟悉,便走上来想看仔细些,没想到真的是哥哥!”
  伏在沈雪枫肩上的齐逾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替他问出了口:“你谁啊?别乱喊哥哥。”
  少女目不斜视地走上前,拉住沈雪枫的手臂,小圆子被她放到地上,好似并不讨厌她的气息,围着她直打转。
  “哥哥把它养的真好。”
  齐逾舟被这一声哥哥喊得头皮发麻,当即看向沈雪枫:“什么情况?你真有一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不认识,”沈雪枫失笑,转身对着少女说,“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没有妹妹。”
  少女怔了一下,眼睛里满是受伤:“怎么会认错呢?”她指着小圆子:“这明明是我的小狗,它也是记得我的。”
  语毕,她将面纱拉下。
  两人再度对视,沈雪枫愣了一下,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确实认识。
  “……鹭鹭,是你?”
  少女喜极而泣,欢快地扑进他怀里:“哥哥你认出我了!”
  许久未见,自蒴淮一别,她竟然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先前在岭南时,少女因营养不良而面黄枯瘦,如今她像抽了条似地长高了,身材纤细匀称,皮肤白皙,衣著称不上十分华贵,但看着也不是寻常料子。
  故人重逢,沈雪枫没忍住微笑,他望着少女明亮的双眼,欣喜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你这些日子过的还好吗?”
  “嗯!”鹭鹭说,“多谢哥哥临别时为我指了一条明路,我现在过得很好,这次是和师父一起进宫献宝的,听说要来皇都,我日日夜夜都想再见哥哥一面。”
  一旁的齐逾舟听得云里雾里:“雪枫,她真是你妹妹?”
  “也不算是,”沈雪枫模棱两可地说,“是之前出差办案结识的朋友。”
  “哥哥,他是谁?”鹭鹭的眼睛盯着齐逾舟打转,忽而有些警觉地说,“殿下呢?为什么殿下不在你身边?”
  这女孩儿还知道姬焐?齐逾舟听了更为好奇。
  “他是我的同僚,也是我的朋友,”沈雪枫介绍道,“逾舟,这是我在蒴淮时认识的妹妹,鹭鹭。”
  齐逾舟对鹭鹭礼貌地笑了笑:“原来是熟人啊。”
  他自觉地将地上的小狗抱起来,道:“你们熟人见面自然是要好好叙旧的,我帮你们看着狗。”
  齐逾舟举起小圆子刚要凑上去亲一口,小狗却挣扎着跳起来,活蹦乱跳地往街对面跑。
  鹭鹭见状拉起沈雪枫的手追上去,三人在人群中穿梭,小圆子回到糖水铺后,立刻在姬焐身边坐下来,抬头看着另一个小主人,晃了晃尾巴。
  于是姬焐和他们一行三人正面对上视线。
  “……”
  紧接着,姬焐目光下移,落在那名少女搂着他的手臂上,挑眉:“雪枫,她是谁?”
  沈雪枫连忙把手抽出来背在身后,道:“这是鹭鹭,我们之前在蒴淮的时候和她见过。”
  姬焐审视的视线转移到鹭鹭的脸上,定了一会儿,似乎想起来一些什么,于是点了点头。
  “殿下,”鹭鹭主动行礼,说,“都怪我刚才看到雪枫哥哥太激动了,希望殿下不要怪罪。”
  雪枫哥哥?这么快连名字都叫上了。
  沈雪枫咳了两声,又说:“你怎么也在这里,出来做什么?”他好奇地多看了几眼桌上放着的竹管。
  “出来逛逛,凑巧路过,”姬焐对他微微一笑,“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回去。”
  他这样说了,沈雪枫没有异议,另外两人则是不敢有异议,齐逾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沈雪枫走在姬焐身边,数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口问出了想问的:“你今夜一个人出来?看着不像有约。”
  “的确,自然是不如你应酬多些,”姬焐颔首,“途中遇到了荆屹,仅此而已。”
  沈雪枫撇嘴:“那你怎么不问我跟谁去应酬呢?不好奇?”
  看他方才那沉下来的表情,分明十分在意。
  姬焐睨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说:“这还用问?那两人就在你身后跟着。”
  “鹭鹭也是我中途遇到的,完全是一场意外,”沈雪枫说到这,转身看了眼高挑活泼的少女,唇角不自觉扬起来,“她现在过得挺好的,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
  从遍布毒枭的穷乡僻壤逃出,她终于迎来了她的新生。
  漫天灯火映着少年那张清隽的侧脸,姬焐目光柔和许多,终于放软语气:“她是你救下来的,如果没有你助她,她早已成为蒴淮一抱黄土。”
  沈雪枫倒不觉得自己起了那么大的作用,他转身扬声问道:“鹭鹭,你这次来皇都可是有什么要事?”
  鹭鹭抬起头,笑答:“其实没有什么要紧事,我是跟着师父来看望师兄的,听说师兄现如今正在皇宫中,我也想见一见,从前只与师兄有过书信来往,还从来没有见过面呢。”
  “你师兄是谁?”齐逾舟问,“说不定我认识,我和雪枫现在也在朝中任职,怕是有些小官小吏连陛下都不清楚,但我能帮你找出来。”
  鹭鹭有些犹豫:“劳烦您了,但我师兄不是朝廷中人……”
  “不是朝廷的,难道你师兄在后宫?”齐逾舟自言自语,“不过,后宫除了宦官侍卫就没别人了。”
  鹭鹭:“他是齐国人,之前曾在狄音寺居住过,法号是净苍,你们认识吗?”
  齐逾舟:“……”
  沈雪枫和姬焐亦双双沉默,少顷,姬焐问:“——你和净苍师出同一人?”
  “是这样的,”鹭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先前和哥哥分别以后,我不甘心,于是一个人北上,后来在齐国与大姬的边境流浪,被正在边关义诊的师父救下,净苍师兄正是师父的弟子。”
  齐逾舟听了有些激动,道:“净苍邀你师父前来正是为了我身上的蛊毒,如果真有这么巧,我岂不是有救了?”
  他快步走上来,说着就将沈雪枫搂入怀里,夸道:“多亏了有你,要不是你认识这位姑娘,说不定我还没有那么容易解开姬长燃的蛊。”
  姬焐横在两人中间,挑眉:“你的感谢,等解了蛊再表达也不迟。”
  鹭鹭听了齐逾舟的话,小声开口打断道:“师父救人全看心情,他鲜少给大姬人看诊,此次前来也是托了师兄的情,这位大人……还是不要有太大的期望比较好。”
  齐逾舟刚刚转好的心情又是一跌,他问:“你师父不也曾救了你?再者,就算他不愿意给我治病,我出钱买他的药材也不行吗?”
  鹭鹭讪笑:“我不敢妄下定论,大人您明日见了我师父就知道了。”
  齐逾舟又垮起脸来。
  到了第二日,他与沈雪枫又在宫中见到了鹭鹭,她盛装打扮跟在一道骨仙风的男人背后,衣饰不似大姬也不似齐国,两人叩开太极宫的宫门,跟随净苍去面圣。
  姬焐礼节周全地接待了净苍的师父,也并未多说废话,很快就将时间留给了前来求药的齐逾舟。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位四处云游的医者瞧上去嫩生生的,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看上去竟和净苍差不多年纪,但周身气质斐然,面容好似谪仙,显然不是殿中这些年纪轻轻的晚辈能及得上的。
  男人的目光于殿内逡巡了半晌,在沈雪枫身上落定,他睁开双眼,瞳仁如湛蓝色的琉璃,一瞬间让沈雪枫感觉到熟悉。
  彷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此次前来,除了与爱徒相见,便是来庆贺新帝登基,”男人微微一笑,“抱歉了,齐大人,在下只为陛下诊脉。”
  齐逾舟大失所望。
  姬焐说:“朕不需要治病,前辈若有心,不如网开一面为齐大人指点迷津。”
  男人摇了摇头,仍是拒绝。
  齐逾舟有些灰心,心里有气道:“既然如此,陛下也不能将这次机会浪费了,小臣这病并无性命之忧,日后有的是机会解开。”
  鹭鹭抱歉地看了他一眼,又求助一般地看向沈雪枫。
  “此事当真无转圜的余地吗?”沈雪枫开口,“前辈,陛下身体一向都很好,不需要您耗费心力诊治什么的呀。”
  一旁沉默的净苍说:“这位是沈编修,他曾是鹭鹭的救命恩人,齐大人亦于沈编修有恩,师父能否看在鹭鹭师妹的面子上,给齐大人一次机会?”
  男人看向沈雪枫,轻飘飘地说:“在下对徒儿鹭鹭已足够慷慨,不许再给她什么面子,齐大人与其求我,不如求一求我的徒儿,想必她亦能帮得上忙,至于这次,在下只为陛下看诊。”
  “……”
  齐逾舟终于心灰意冷,愤懑地转过了头。
  姬焐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抬手道:“既然这样,净苍将前辈带去寝殿好好休息吧,今日就到这里——”
  “陛下,”男人打断道,“在下想为陛下诊脉,请陛下成全。”
  沈雪枫古怪地和姬焐对视了一眼,道:“陛下十分康健,前辈为什么执意要为他看病?”
  “康健与否,一试便知。”男人道。
  既然如此,这机会不用白不用,沈雪枫思来想去,便说:“那就劳烦前辈了。”
  姬焐没有表态,只是听了沈雪枫的话后默默将手腕伸了出来。
  男人从袖中取出雪白的绢帕,里面放着一条条几近透明的银丝,他的手指也像帕子一样白皙,修长得不似凡人。
  他将银丝套在姬焐的手腕上,打上一个结,沈雪枫警惕起来,余光瞥见姬焐另一只袖子动了动,便知他也在提防着眼前的男人。
  银丝可以杀人。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皇帝的手腕上,就连净苍都皱起了眉,所幸,男人好似真的只是为他看病一般,良久收起丝线,笑道:“果然如沈编修所说,陛下身体健康,并无什么不妥。”
  “……”沈雪枫这才松了一口气。
  净苍将男人送出去时,鹭鹭没有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她沮丧地走到齐逾舟面前:“对不起,师父的性子就是这般喜怒无常,我们平时只有听他的份。”
  “没事,不怪你,我看他长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挺像,”齐逾舟嘀嘀咕咕道,“我这病死不了的,治不了就不治了。”
  他这样发著牢骚,不动声色地打开自己的玩家面板,小窗敲开游戏DM的聊天框,愤怒地打出一行字。
  ——真是邪门了,刚才我看到一个和你特别像的人,合著你这客服的脸还是照着NPC捏的啊?那个人还特别欠,我差点就凑上去揍他了。
  DM破天荒地没有立即回覆消息。
  鹭鹭见齐逾舟脸色越变越差,心里忐忑不安,她看了看沈雪枫,又鼓起勇气说:“齐大人得了什么病,不如也与鹭鹭说说吧,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呢?”
  净苍和尹岚都无计可施的蛊毒,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治?齐逾舟嗤笑:“不指望你能治好,我这病十分常见,兴乐坊大半女子都与我同病相怜,若是真那么好治,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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