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笛心一惊,看了眼寻建国的后脑勺又飞速挪开视线,语速很快,声音也无意识放大:“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你问我干什么?搞笑!”
寻建国回头瞪他,一脸莫名其妙:“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要不是你一直搅和,我都没时间跟他聊几句正事,至于要问你他人怎么样?”
寻笛这才察觉出自己的心虚,掩饰:“烦死了,过几天又要进组,好多事......”
寻建国:“你和陈总是不是以前认识?”
寻建国想不到其他理由。
他琢磨着:“他手下好像也有个娱乐公司是不?他以前得罪过你?”
“是有点过节......”寻笛不好不承认,垂着眼睛假装漫不经心:“但我这个人公私分明嘞,他能力挺强的,你安心跟他合作赚钱就是了。”
寻建国:?
“你真是发神经!”寻建国被他气笑了:“一边搅和人家正事一边又说人家好话?你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我倒是想合作,他这么年轻能抗什么事?”
寻笛嗤声:“他四十了。”
“四十?”寻建国回头:“不可能!顶多三十出头!”
话题越跑越偏。
“爱信不信。”寻笛摁熄手机,假装要睡觉了:“困了。”
寻建国小声嘀咕了他几句,不再说话。
寻笛忍不住出神,想到陈寒远那张不显年纪的脸,舔了下后牙。
到家快十点,寻笛洗完澡回到自己房间,给陈寒远发消息。
打高尔夫的时候他注意到陈寒远有两部手机。
在陈寒远两部手机里都输入自己的手机号,加上好友后,寻笛才肯把抢过来的手机还他。
陈寒远另一个微信号也叫陈寒远,只不过头像一个是纯黑,另一个是纯白。
寻笛给白头像的陈寒远发消息。
*勇敢小寻:回酒店了吗?
陈寒远没回。
寻笛又给黑头像发。
*勇敢小寻:不回我给你打电话了
说完他要去拨号,陈寒远的消息框弹了出来,来自白头像的陈寒远:
*陈寒远:嗯
寻笛琢磨了一下他到底看没看到黑头像的消息,继续发。
*勇敢小寻:在干什么
*陈寒远:看书
*勇敢小寻:看什么书
*陈寒远:竞标书
*勇敢小寻:......
寻笛把枕头垫肚子下,郁闷趴倒。
明明他已经搞清楚了和陈寒远只之间所有的阴差阳错,仍然觉得陈寒远像一个吸引人探究的谜题。
陈寒远不像会说冷笑话的人,但他们刚刚的对话真的很像一个冷笑话。
“坏蛋......”
今天一下发生太多事,寻笛其实有点难以消化,更不甘心放过陈寒远了。
卫生间那场情事,寻笛当时是不忿、不爽、气闷,觉得被陈寒远无情戏耍玩弄了。可刚刚洗澡时,寻笛在流水中一闭眼,就会想到自己摇晃的视野中,跪着的陈寒远.......一下爽得后背的骨头都在抖。
寻笛又想抽烟了,手边没有,挠心挠肺,忍不住骂了寻建国几句禁烟大使。
寻笛顶着腮帮子,继续骚扰陈寒远:
*勇敢小寻:你接下来什么安排?
*勇敢小寻:把行程表直接发我
陈寒远的行程表几分钟后被发了过来,密密麻麻,全国各地航班都有,而且明天就离开苏城了,半个月后再回来。
寻笛看完被梗了一下,翻出自己的日程表,仔细对比——陈寒远和自己的日程真的毫无交集。
寻笛心里头乱糟糟的,就像那些看似规律却密密麻麻的表格文字,像一团乱麻。
寻笛用力锤了下枕头,扔开手机,捂着脸无声发泄。
耳边的声音从寂静沸腾到隐约传来窗外夜色风声。
半分钟后,他从床上爬起来,撇下嘴角,垂着眼睛,给陈寒远发去酒店地址:
*勇敢小寻:下个月这几天你都在苏城
*勇敢小寻:高铁过来海市就半小时
*勇敢小寻:到这家酒店找我
*勇敢小寻:我那两天在海市电视台录晚会
陈寒远几分钟后回了海市另一个酒店地址。
*勇敢小寻:?
*勇敢小寻:什么意思?
*勇敢小寻:你是金主我是金主?
*勇敢小寻:凭什么要我去找你?
*勇敢小寻:你那天在海市?
*勇敢小寻:你给我假的行程表?
寻笛打字太快了,陈寒远跟不上,发了条语音过来,像是在吃东西,含含糊糊的:“嗯......我那天刚好在海市有饭局,就在这家酒店。你从电视台过来更近,我结束开两个小时车到你那,要凌晨了。”
寻笛听完一遍,忍不住又点开听了一遍。
陈寒远又发来一条,这下没吃东西了,发音吐字很干净利落:“当然我过去也可以,就是要找代驾,可能会很晚。”
伴随着语音结束的滴声——
寻笛在床上发疯一样翻滚了几圈。
他滚得头发衣服乱七八糟,强行板着脸,回:
*勇敢小寻:知道了
*勇敢小寻:洗干净等我
一个月后。
刚结束一场吊威亚打戏,寻笛满头大汗,在去机场的车上紧急卸妆、换戏服。
他卡着点到机场,赶飞机飞海城,落地后直奔电视台彩排,走台一下午,再去妆造,正式录制一遍,备录两遍,还有采访,拍物料……
一结束工作,寻笛马不停蹄,又催促助理往酒店赶。
那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夜晚的海市变得更加明亮辉煌,高楼大厦在车窗外闪过,像卡帧的迷幻森林。
车窗里的世界则有些兵荒马乱,座椅上散落衣服外套、毛毯、半开的黑色运动包,座椅靠背的袋子里拥挤塞着喝一半的咖啡杯、矿泉水、食品纸袋,后排的车顶灯微弱亮着......若隐若现的光线打亮寻笛眉峰微皱的侧脸,他还穿着录制晚会的礼服,没卸妆,头发在发胶中坚挺得像个黑色钢丝球。
他抬着手臂一下又一下拨弄额前的头发,下颌绷着,从侧颊能看见被顶起的弧度。
助理小杨在前面开车,猛地打了个喷嚏:“啊切——”
寻笛立刻冷着一张脸,抬手开窗通风,皱眉捂住口鼻:“杨!求你!别今晚传染我,明天也行!”
小杨不明所以:“寻哥,我没感冒,我就是鼻子痒......”
寻笛才不管:“把你前边窗也打开透一会!”
小杨赶紧打开了。
寻笛这才重新躺下,对着手机镜头继续拾掇头发。
小杨从后视镜觑他,看见寻笛微皱的黑色眉毛和眼睛在手机遮挡下若隐若现。
小杨很快收回视线,在料峭春寒里哆嗦着鼻子开车,然后偷偷把车窗摁了上来......
得亏米姐不在,她在京城帮寻笛洽谈一部新电影。如果米姐在肯定会敏锐质问寻笛这么着急赶回去见谁?
自家艺人偷偷谈恋爱,毫不怀疑小杨会最后一个知道。
时隔这么久,去见陈寒远的夜晚,寻笛心率依旧比平常要更快。
车到酒店地下停车场,寻笛立刻冲下车,抛下小杨,跑上电梯!
春夜的寒风对他而言都是凛冽清爽的,在鼻腔里带来薄荷一样的畅快感受。
时间紧迫,已经快要凌晨。
这部电梯不是反光的金属材质,寻笛对着手机屏幕匆忙整理自己,弄一路了还是不满意。
随着电梯叮咚一声到达顶层。
寻笛被惊醒,又赶紧沉下脸,手握成拳,带着点对自己的唾弃走出电梯。
昏暗壁灯成排挂在墙壁两侧,走廊铺着暗红色花纹的地毯,听不见脚步声。他在走廊上慢吞吞走,殊不知自己的慢有点太刻意。
不然为什么步子压得越慢,心跳却越来越快。
砰砰砰——
寻笛脑子被过快的心率冲撞得四肢末端发麻,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
走到陈寒远发来的房间号标牌前,在抬手敲门前,寻笛深呼吸,刻意撇下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期待。
“咚,咚,咚——”他敲门,然后猛然觉得自己像个傻逼,明明有门铃!
寻笛伸手正要去按,门被打开了。
扑面而来一股暖湿香气。
陈寒远穿着酒店浴袍,擦着头发,凌乱黑发下露出一双湿润的、半睁的眼睛,唇色粉白,正要说话——寻笛突然心里冒火,一句话也不想听他说,一个猛扑过去扛起他,快步往床上走。
陈寒远这个奢侈的坏东西竟然住总统套房!
寻笛随便挑了一间房,把他扔到床上,攥住他浴袍领子,扯开就啃,像头急不可耐的丧尸!
陈寒远刚开始有些懵。刚洗完澡的皮肤薄,不经啃,很快在痛意中回过神来,皱眉推了寻笛几下:“去洗澡。”
寻笛不听,扣他后脑勺,去咬他嘴唇,尝到一点清甜的水汽,很快又被别的味道席卷.....
陈寒远忍了一会,忍无可忍,拿手掌精准卡住下巴,把寻笛脸颊肉挤得嘟起,压低声音警告:“寻笛。”
他黑发湿润,嘴唇晕红,浴袍敞开,单手撑着床的样子本来应该没什么气势,但他又有一双生气时格外锋利凌人的眼睛。
寻笛盯着他那双眼睛看了一会,撇开脸,˙挣脱开他的桎梏,冷嗤:“我就不洗澡你能拿我怎样?”
陈寒远皱眉:“不行。”
“除了说不行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寻笛看着他,下巴被掐红了,但眼神很嘲弄。
陈寒远的眼睛也越变越冷。
两人对视着。
寻笛突然勾了下嘴角,作势又要去亲他。
陈寒远偏头躲开,凝眉,抓住寻笛的手臂,准备把寻笛掀下去——却突然感觉浑身一轻,被猛地扛起,踹出去的腿扑了空。
他晕头转向,趴在寻笛肩头喘了口气:“......”
寻笛扛起他在肩头,快步往浴室去了。
......
第50章
结束这场漫长的情事已经是凌晨三点。
陈寒远压着枕头,眼皮仍在轻颤。
寻笛贴着他亲了一下,然后身体一僵,飞快翻身躺回自己那侧,去摸烟——
伴随着打火机咔嚓的声响,烟味逸散开来。
寻笛抽着烟,玩手机。
香烟的味道在酒店房间扩散开来,陈寒远把鼻子往枕头里又陷了陷,皱了下眉......太累了......他的意识逐渐走向黑暗——“陈寒远!”
不知道过去多久,寻笛找事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像一道惊雷。
陈寒远惊醒,眼皮都掀不开,只有耳朵能用,听见的声音呜哩咪嘛,断断续续:“你为什么从不在我......抽?你在秦玥.....吕......抽,为什么不......在我......抽?你把我当......”
陈寒远感觉肩膀被摇晃,意识像夜海轮渡的舷窗外,漆黑与寂静并存。
“你是不是觉得.....”寻笛认定这个答案:“我小屁孩?”
陈寒远从枕头里发出沉闷的呼吸声。
在寻笛眼中,陈寒远的不说话就是默认,翻身勾着他的脖子,把滚烫的身躯重新贴着他的腰,烟味很重,阴森森:“不说话就再来一次?”
陈寒远清醒了一点,把脸往枕头里埋得更深了:“臭......”
“臭?”寻笛疑惑的声音紧贴在耳廓,嗡嗡响:“什么臭?烟臭?你一个老烟枪嫌弃烟臭?”
“嗯......”陈寒远太困了,不知道手指碰到的是什么,动了两下。
胡搅蛮缠的寻笛终于安静下来。
寻笛先是把陈寒远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捉下去,在手里玩了一会,皱着眉头思考这个理由的真实性......
他坐起身,把架在烟灰缸里没抽完的烟摁熄。
再回头去看陈寒远,不知道是被他拱的,还是未散尽的余韵,从头到脚都是一个颜色......皮肤白的人就是很容易粉。
陈寒远西装笔挺、神情严肃的时候,谁会想到陈寒远能变得这么粉呢?
寻笛的确没想到老烟枪还会嫌烟臭,冷着脸笑了下。
他又玩了会手机,突然钻出温暖被窝下床。
空气中带着点冷飕飕的寒意,他懒得披衣服,快步走去门口的中央空调开关,点了换气。
伴随着空调开始运作的声音,寻笛从地毯上散落的外套里摸了耳机。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床上。
被子还带着温暖的余温,让寻笛冰凉的肢体好受了些。
明天九点的航班飞回剧组,六点就要起床收拾。
寻笛定好闹钟,把蓝牙耳机戴上,关灯准备睡觉。
寂静的夜色里,陈寒远的呼吸近在咫尺,寻笛背对着他,怎么也睡不着。
在翻来覆去十几分钟无果后。
寻笛坐起身,打开床头灯——
幽黄光线下,陈寒远趴在另一侧,露出后脑勺的黑发和肩颈。
寻笛盯着看了一会,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学陈寒远趴睡的姿势趴下。
把胳膊垫在下巴,肚子贴着床......刚开始还好,没几分钟就觉得难受,眼睛被挤到,胸腹的器官都有被挤压的感觉,趴一会胳膊就麻,腰也酸。
寻笛不得不重新回到侧躺的姿势,借着幽黄光线去观察睡着的陈寒远。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习惯在陈寒远睡着后观察他。
寻笛带着点自己都觉得烂俗狗血的心情,抬手去碰陈寒远的后颈的骨头。指腹先感受到温热的皮肤,薄薄一层,然后才是坚硬嶙峋的骨头。
他的手指一路下滑,在陈寒远肩胛骨中间脊椎的凹陷处停留。
伴随着他的动作,陈寒远的皮肉往里陷了下,而后发出在枕头上不耐蹭动的窸窣声响。
寻笛轻嗤一声,自己的手搭上陈寒远的腰,把自己脸埋进陈寒远的肩头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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