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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序言(近代 现代)——陈隐

时间:2025-06-01 09:24:42  作者:陈隐
  周言的确不太能理解,他自己当年是踩点提交考核申请的,就盼着能早点结束实习,拿证涨工资。
  如今回想起来,当时自己是抱着一种“我连胡搅蛮缠的客户都能搞定,怎么可能搞不定区区几个面试官”的心态去报名的,自信心爆棚,总觉得理论会比日常的实操更简单些。
  事实也确实如此。
  再复杂的题目都不会有现实里那些真真切切的困境难对付。
  “你知道吗,我们所里带出来的实习生,到期通过考核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五,法考的通过率才百分之十到二十哦,你连法考都过了,还怕通不过实操考核?”周言说到这里,捏了捏楼明叙的耳垂,鼓励道,“你拿证以后我请你吃顿大的。”
  “那也还有百分之五的倒霉蛋过不了。”楼明叙自暴自弃地说,“我肯定是拉低通过率的那个,再说你这样本选的也不对,不能相提并论。”
  见安慰和鼓励都无法发挥作用,周言决定使用更强硬的手段,他亲自帮楼明叙报名考核,并把这个当成一项任务,安排进日程里。
  考核前,需要提交许多材料,其中包含了实习日志,各种卷宗等等,楼明叙倒是都有准备,且在周言看来,他准备得很好很充分了。
  可是楼明叙还是出现了考前综合症。
  他的情绪过于紧绷,注意力变得不集中,常常坐在工位上发呆,原本每天都急吼吼地出去买饭,或者点外卖,会在吃到好吃的食物时,眯起眼睛感叹活着真幸福,现在面对最喜欢的食物,也就吃上寥寥几口。
  他逃避复习,屡次试图拖延报名时间,晚上睡不好觉,最匪夷所思的是,竟然整整一周都没有和周言进行睡前活动。
  也正是因为最后的这一点,周言才意识到楼明叙很不对劲,于是问了问医生朋友,得知这不是普通的紧张,而是一种很常见的综合症。
  只是有的人很轻微,有的人非常严重。
  楼明叙坦言道:“我就是觉得我每次考试都特别不顺利,明明我考试前背得好好的,但一进考场脑袋里就开始放音乐,心跳也会特别快,像刚跑完十公里。”
  周言虽然没有在考场心跳过速过,但平时偶尔的心悸也让他对楼明叙的痛苦产生了共情。
  “那肯定很难受。”他摸了摸楼明叙的头发,最近一直都在焦虑考试的事情,楼明叙的发尾长长了许多,都快变回去年刚进律所实习时的狼尾了。
  “身体上的不舒服都不算什么。”楼明叙最焦虑的还是结果。
  他太担心考砸了,他比谁都害怕成为那百分之五,所以与其让这种可能发生,还不如逃避来得更简单。
  “要不然再往后挪一挪呢,让我再多准备准备?”楼明叙把周言的小手指拉到嘴边亲了下。
  “不可以,”周言明确拒绝,“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越是拖延只会让你焦虑得更久而已,你缺乏的不是经验,不是能力,而是勇气。”
  周言上网查了下解决考前综合症的办法,提议最多的还是考场应激提前预演,也就是模考。
  周言认真搜集了近些年律协面试官最常出的考题,且为了激发出楼明叙的紧张感,他没有自己下场扮演考官,而是请了所里公认的,长相最严肃,说话最刻薄的律师来充当面试官。
  总之,周言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办法,简直比自己考试还操心,也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哪一种发挥了作用,楼明叙说最后的面试还算顺利。
  比起所里的老律师,面试官都显得眉清目秀,和蔼可亲。
  一个月后,协会公示的名单终于出来了,楼明叙的名字赫然在列。
  周言很为他开心:“恭喜你,终于解脱了,以后得改口叫你楼律了。”
  楼明叙心情一放松就变回了油嘴滑舌的样子:“改叫老公我会更开心一点。”
  “可以啊,”周言挑挑眉,短暂地满足了他一下,“老公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楼明叙
 
第一回听周言这么叫,苹果肌都要笑僵硬了,正准备用手机录下来,周言又不愿意喊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喊得很好听,我打算用来当起床闹钟。”
  “我不想一大清早就被自己的声音吵醒。”
  “那我给你录我的吧,我把你叫醒,我不嫌弃我自己的声音。”
  “不要。”周言不理解,“你这都什么癖好,我就喜欢听虫鸣鸟叫。”
  “那你上次说,请我吃大的还算数吗?”
  楼明叙的话题跳跃得太快,周言愣了一下,说:“当然算数,正好第一季度的提成发下来了,比我预想中的多一点,你上回是不是说有家自助是南城必吃榜No.1来着,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忘记了,”楼明叙关掉电脑说,“我们今晚早点回家吧。”
  “回家吃啊?”周言很意外,转念一想,楼明叙可能又要拍视频记录什么,“不会是让我煮饭吧?”
  “我的意思是,晚饭吃完我们早点回家。”楼明叙揽过周言的肩膀,指尖点了点他的心口,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这个才是必吃榜No.1。”
  更得太慢了,我自己都想打我自己(抱住脑袋,尖叫逃开)
  
 
第53章
  没过多久,楼明叙拿到了崭新的,还透着墨水味儿的执业证。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在网上购入了一对皮质卡包,情侣款式,除了放证书外,还能塞下身份证银行卡。
  周言选择了偏复古的暗红色,楼明叙自己用墨绿色的。
  “时间过得好快,感觉你才刚入职没多久,竟然已经一年过去了。”周言把平时塞在公文包里的名片,银行卡,护照,硬币,一股脑收进这个收纳包里,把它撑得鼓鼓的。
  楼明叙见周言现在不再排斥和他一起用情侣样式的小物件,心满意足地笑了:“开始感叹时间的流逝可是变老的征兆。”
  “我本来就快要成为中年人了。”周言倒是没有年龄焦虑,毕竟他们这行是靠资历吃饭的,长相成熟些反而更容易获得客户信任,“哦对了,裴律最近有联络你吗?”
  “有啊。”
  裴律是澜锦律所的合伙人之一,平时所里人员变动,集体活动都是由她负责,属于比较有话语权的一位合伙人。
  从去年十月份开始,裴律就计划在海城设立分所,这几个月她和另外一位合伙人一起,反复去到海城,选地段看风水,最终租下一间规模不小的办公室。
  她打算带几个新人过去,再在那边招几个律师。
  刚好楼明叙是土生土长的海城人,裴律就问他有没有回去工作的想法,如果愿意去新所的话,可以再给他涨点底薪。
  “我直接跟她说我不愿意回去啊。”楼明叙当时连一秒钟的犹豫都不带,回绝得特干脆,“我不想跟你搞异地恋。”
  虽然南城和海城相距也不远,坐高铁两小时,但中间还要打车辗转,等车等高铁,来来回回也麻烦,真过去海城工作,恐怕和周言只能在周末见面了。
  一周见一次,一年也只能见五十二次面,他无法接受,再说涨的那点底薪,都不如和周言拍视频赚得多。
  没必要。
  周言“嗯”了下,没多说什么,反正不管楼明叙选择留下还是去海城工作,他都一样支持。
  楼明叙有些好奇,要是俩人互换身份,同样的机会交给周言,周言会怎么选?又或者是薪酬更高,更有前景的工作作为交换呢?
  但这问题关乎到周言对他的感情的浓烈程度,楼明叙想知道,又没勇气知道,他的内心始终认为周言并没有多爱他。
  虽然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工作,对彼此的喜好都比较了解,也在一起睡过很多次觉,可周言还是像以前一样,除了工作需要,从不主动联络他。
  周言似乎很享受独处时间,不对谁产生期待,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也可以活得很好,感情只占据周言生活的一小部分。
  再往深处想,也许今天把楼明叙换成王明叙,李明叙,结果都一样,谁在周言心里都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就像是加在食物里的调味料。
  楼明叙拿到证书后的第三天便接到一个借贷纠纷案,由于涉及的当事人很多,事情非常复杂,中间跑来跑去取证,没个消停。
  同时期内的周言也在为邓泽鉴的案子想尽办法找证据。
  他去到谭一鸣生前常去的几家夜店和赌场,想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受害人来证明谭一鸣有暴力倾向,却意外从一个服务生口中得知谭一鸣生前吸过毒。
  周言问她能不能确定,她一脸认真地说:“我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过他正在吸,还问我要不要也来一口,当时把我吓坏了,我拿着垃圾袋就跑了,后面我就没见过他了。”
  服务生年纪很轻,才不到二十岁,她描述的吸毒过程,吸毒工具以及吸毒者的状态都太真实了,不像编的。
  只是现在谭一鸣一死,尸体一烧,想要再定他的罪是不可能的了。
  也许谭德早就清楚儿子五毒俱全,所以才那么着急忙慌地要将尸体火化,免得让他这个市长脸上难堪。
  邓泽鉴的案子警方摸索了好几个月,中间还申请过调查延期,以至于这个案件移交到检察院时,已经六月份了。
  邓泽鉴没能参加高考,不过开庭日当天,顾清雅已经结束所有科目的考试,作为本案的关键证人到庭参与庭审。
  楼明叙也把当天的行程空出来,作为周言的助理一起进入法庭。
  同时到庭的还有谭一鸣的直系亲属,还有一直跟在谭德身边的助理,但唯独谭德没有出现。
  大概是觉得他到不到庭都不影响判决,没必要让多余的人拍到他的行程,引来闲言碎语。
  案子牵扯到顾清雅的隐私,所以没有公开审理。
  这次庭审的法官是一位青年女性,单眼皮,不过眼睛是杏仁状的,看着挺大,眼尾微挑,搭配高挺的鼻梁和极低的短马尾,给人一种清爽干练,杀伐果断的感觉。
  她的语速很快却很清晰,大致汇总了一下案发过程后,询问邓泽鉴:“你在捅最后一刀的时候,想过谭一鸣会死吗?”
  这是判断邓泽鉴主观意图的关键性问题,之前民警在讯问过程中也提过,邓泽鉴当时的回答是:“我的脑袋空白一片,没想太多,我当时只想把顾清雅带出去。”
  此时的邓泽鉴已经在看守所呆了好几个月,面容十分憔悴,眼袋厚重,嘴唇发白,干燥得都起皮了。
  他低头沉默了一段时间,在法官又问了一遍问题后,他才回答说:“有闪过这个可能,但我的身体先于我的大脑作出了反抗的动作,等我回过神来,意识到他可能会死后,就报120急救了。”
  “好,”法官继续说,“我看了下材料,你报120的时间距离你和顾清雅离开酒店房间的时间点相差四分多钟,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在做什么?为何要等到四分钟后再报警?”
  邓泽鉴:“我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
  法官:“所以你是知道的,这通电话拨通的时间,会影响到谭一鸣的死亡结果?”
  邓泽鉴握紧了拳头,在一旁的顾清雅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对,”邓泽鉴抬头看向法官,“我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我也犹豫过要不要救他。”
  法官问完问题后,就轮到公诉人发言了。
  公诉人坐在周言对面,穿着正式,桌上材料很厚一叠,他看起来四十多岁,比法官还要年长许多,多年的职场经验令他呈现出平静的姿态,说话从容而缓慢。
  他的诉状上将警方定的故意杀人罪改为了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根据《刑事诉讼法》,提出的量刑意见是三年以上,五年以下。
  之所以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显示,谭一鸣的刀被击落,而且肩膀被凳子砸中,失去攻击能力,此时的邓泽鉴仍然坚持捅刺其身上致命的部位,明显超过正当防卫的必要限度,应当负刑事责任。
  公诉人不疾不徐地说:“邓泽鉴作为一名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应当预见其行为可能导致谭一鸣的死亡结果,若轻易认定正当防卫,可能助长‘以暴制暴’的不良社会风气。”
  法官轻点了一下头,似乎认同了他的说法,接着看向周言,示意轮到他发言了。
  材料改了又改,周言已经对内容倒背如流,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审判席上。
  “我认为在对邓泽鉴的防卫动作进行定性之前,我们不能忽略掉的一点是,谭一鸣正在对顾清雅实施性侵,且是长达三年之久的长期性侵,根据《关于依法适用正当防卫制度的指导意见》,当不法侵害呈持续性、反复性等特征时,防卫时间节点可适度前移。”
  “邓泽鉴闯入时,谭一鸣已经着手实施新的性侵行为,符合紧迫性要件。”
  “其次,谭一鸣率先使用刀具攻击邓泽鉴,当事人夺刀反击属于制止不法侵害的必要手段,此时特殊防卫权已经被激活,对于致死结果,不承担刑责。”
  “至于‘补刀’临界点的争议,根据邓泽鉴和顾清雅的陈述,谭一鸣倒地后瞳孔睁大,面目惊悚,随时可能站起来反击的样子。警方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谭一鸣倒地后昏迷不醒,失去行动力,所以我方认为,即使刀被击落,谭一鸣的威胁也并未消除,他口口声声称‘公安局里面都是自己人’,加剧了邓泽鉴的恐惧,另外,邓泽鉴右手手指被砸伤,左臂被划伤,其反击能力大大减弱,补刀行为是危急状态下的应激反应,绝非故意伤害。”
  “谭一鸣长期对顾清雅实施性侵,并持刀威胁,是本案悲剧的根源。”
  “邓泽鉴作为顾清雅的亲密关系人,在看到顾清雅遭遇伤害,产生冲动情绪是在情理之中的,我们都有家人,爱人,试问一下,当看到身边最重要的人遭遇压迫与侵害时,谁能保持克制清醒?在生命权受到威胁时,谁又能保持理智?人和机器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人类会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也不可能精确地计算出防卫力度,法律不应苛求公民的绝对理性。”
  公诉人张了张嘴巴,又要反驳什么,周言并没有给他发言的机会,继续说道:“还有最后,我想说的是,邓泽鉴此前和谭一鸣并无任何交集。邓泽鉴是一位品学兼优,友善开朗的高三生。事发前,他还在班级里和同学讨论竞赛题,他学习刻苦,备考认真,如果不是出于防卫,出于对顾清雅的保护,他没有任何理由去伤害别人,自毁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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