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事事离不开他,却还要嘴硬。
今晚听不到想要的答案!那就都别睡了!!
谭秉桉不知道抽什么风,在黑暗之中坐起身,手欠兮兮地拍了拍季蓝的小脸。
季蓝睡梦中扇飞他的手,啪的一声,力道不小,嘟囔了一句:“死苍蝇。”
谭秉桉眉心拢起,揉了揉手背,一瞬不瞬地盯着季蓝,眼神里仿佛有很多种情绪,最后都化为一声干笑。
毛骨悚然的。
他又不死心地晃了晃季蓝,势必要将他叫醒,重新回答。
季蓝睡的正香,忽然感觉床体一直在晃,连带着心跳都快了许多。
他本就有点起床气,何况这还刚睡着没多久,困劲十足,再加上白天那么累起的还早,还有那通电话,可谓是身心俱疲。
可谭秉桉竟还不知死活地打扰他睡觉,晃不醒他便开始在他耳朵里吹气。
季蓝其实已经半醒了,但懒得睁开眼,也知道是谭秉桉在犯贱,最终忍无可忍,蹭地睁开眼,对着那团黑影就扇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悦耳的耳光在安静的卧室响彻云霄。
呼吸声跌宕起伏,季蓝用指腹蹭了蹭手心,有些麻。
他看着谭秉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只觉得活该,“你作死啊?不睡觉就拿着枕头去看门!小偷来了都得谢谢你!”
谭秉桉表情转换的很好,对这一巴掌毫不在意,面无表情地说:“重新回答。”
季蓝脑子还有点蒙圈,在被窝里给他一脚,“回你妹啊!你从墓园带什么脏东西回来了?!”
对于他的胡言乱语季蓝并没有放在心上,骂完后转了个身闭了眼想继续睡。
谭秉桉这才想起来刚刚挨了打,摸上脸颊捂了一会,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不依不挠地折磨季蓝:“你跟我结婚什么感觉?”
季蓝呼了口气,一股脑地用被子蒙住头,隔绝了声音。
而后,谭秉桉打开小夜灯,把他的被子扒开,强迫他的脸露出来,问:“跟我结婚什么感觉?”
“滚啊!”季蓝用力扯着嗓子喊,“没感觉没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
本以为回答了就能免于折磨,但谭秉桉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冷着脸看着他:“你胡说!!怎么会没有感觉?!”
怎么会没感觉,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明明都有感觉,为什么季蓝会没有?
他疯狂摇晃着季蓝,痴迷道:“你有!你一定有!!”
“啊啊啊啊!!谭秉桉你是不是有病?!”季蓝快被他折磨疯了,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选择在这种时候发疯。
一来一回,季蓝彻底没了困意,但眼皮沉的要命,他躺在床上,谭秉桉就在他耳旁轻轻地说话。
跟他妈幽灵有什么区别!!!
季蓝眼神空洞地盯着空中的灯泡,心里乱如麻。
“季蓝,跟我结婚什么感觉?”
在问出最后一遍后,季蓝甚至想哭,但哭不出来,看着谭秉桉的脸他就来气,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他脸皮薄,实在说不出来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种感觉。
眼见谭秉桉又张启嘴唇,他心里实在害怕,束手无策之下灵机一动,捧起他的脸犹豫了两秒钟,旋即紧闭双眼,对着他的嘴巴就狠狠亲了上去。
时间乍然停止了瞬,瞳孔骤然收缩又放松,谭秉桉只觉得连心跳都停止了,直到下唇一疼,他才眨了眨眼。
等他回过神儿来,季蓝已经用被子蒙住了头,一言不发。
大约一分钟后,谭秉桉才僵硬地抬起手,舔唇摸唇同时进行,神经病似地弯了弯唇。
季蓝刚刚......亲他了。
打了他一巴掌又给了一颗甜枣,还是一颗又大又甜的枣子,跟打了甜蜜素一样。
与其等待季蓝的回答,倒不如这实际行动来的畅快,这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
所以,季蓝肯定是喜欢他的,跟他结婚的感觉肯定比自己更加深刻。
季蓝蒙着头,在被窝里咬着湿漉漉的唇,欲哭无泪,他实在没招了才这样干,之前他喋喋不休时谭秉桉也会这样,他如今也只是现学现用。
对于谭秉桉胡思乱想的那些,与他无关。
谭秉桉不知是兴奋的还是爽的,热了一身汗,精神充沛,心里还在暗暗窃喜。
直到季蓝快要睡着,他才散去身上的汗,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往季蓝的被窝里钻,可还没等他继续高兴,季蓝忽然用屁股拱了他一下,硬生生把他从被子里挤了出去。
夜晚还是很凉,不盖被子睡肯定会着凉,家里虽说有其他被子,但谭秉桉不愿意失去和季蓝一起睡的机会,就这么干耗着,耗到季蓝关心他给他让出来地方为止。
可是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听到季蓝平稳的呼吸声,谭秉桉再也坐不住了。
季蓝为什么不帮他盖上被子?
谭秉桉有点难以相信,原以为得到了一个吻,就能俘获季蓝的心,可事情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般发展下去。
他对着空气艰难地开口:“季蓝,我冷了。”
无人回答。
他神色很不自然地又喊了声:“季蓝,给我盖被子。”
季蓝将被子裹得更严实了。
他实在受不了了:“季蓝,你要弃我于不顾吗?!”
季蓝已经沉入梦乡。
谭秉桉心如死灰的噤声,望着天花板,又等了十几分钟,确定季蓝已经睡死,他干笑出声,认命般的侧过身,他不想在看着季蓝的背影睡。
像是赌气般,赌季蓝起夜时看到他没有被子会愧疚的为他盖上,但没有。
一项喜欢半夜起来喝水上厕所偷吃冰箱里食物的季蓝在这一夜睡得无比沉,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直到外面的天浮上一抹灰,都没醒。
此时谭秉桉已经被冻醒了第二次,天还未亮的清晨最冷,他吞了吞干涩的发疼的嗓子,捏了捏眉心,沉着脸下了床,头重脚轻的走到衣柜旁,从里面抱出一床被子,是季蓝曾经尿湿的那个。
又黑着脸把被子扔到床上,自己躺了进去,被子许久未晒,透着淡淡的霉味,若不是身上已经冷的发颤,他也不会选择去拿被子。
只是季蓝真的对他不管不顾,一整夜都没有搭理他。
明明在季蓝起夜时他都会第一时间惊醒,可他一夜之间醒了两次,半梦半醒了数次,季蓝都没能察觉。
........
季蓝哪懂得他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光是打扰自己睡眠都已经罪不可恕了,还妄想被关心,可笑。
愚蠢的男人也在为他着迷吗?
俩人的脑回路都一个比着一个出奇,若要说季蓝抽象,那谭秉桉比他还要抽象百倍,只因一个神经惯了,另一个平时正常人,一旦犯病就会很反常。
至于谭秉桉为什么会突然在晚上犯病,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季蓝在和谭睿的通话中主动承认了两人结婚的事情,这让谭秉桉有一种被认可的感觉,季蓝对外公开和他自己公开的意义大为不同。
由于昨天太累,季蓝睡醒时已经日上三竿,但外面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根本看不见太阳的影子。
季蓝一睁开眼就懵了,只见以往在这种时间正在打扫卫生的谭秉桉居然还睡着,睡得比他还久。
许是不用上班了,选择多睡一会儿,也许是昨天太累,需要休息,对于没有睡过懒觉的人来说这也是一种放松。
季蓝打了个哈欠,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往左边看了一眼,在看到谭秉桉那张脸时,昨晚的记忆再次如海水般涌现,顿时气的推搡了一下正在睡觉的男人。
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醒。
“睡睡睡,就知道睡。”
季蓝视线没从他身上移开,摸索着穿上鞋,直到走进洗漱间嘴里都还在嘟囔着。等洗漱完,他又看了一眼,下意识皱了皱眉,他故意没有关门,水流开到最大,这都没把人吵醒,睡得还挺沉。
谭秉桉没起床,家里也没人做饭,宠物也没人喂,季蓝吃过药后,先给家里的宠物换了猫砂,又准备好猫粮以及喝的水,随后才开始为自己准备食物。
他不会做饭,只能拿几片吐司放进微波炉里叮一下,随意抹点巧克力榛子酱,再冲一杯勾兑小豆浆,一顿午饭就完成了。
打了个饱嗝,季蓝咂咂嘴,不放心地探头往卧室里看去,床上的男人还保持着他刚睡醒那副睡姿,连翻身都不曾有。
就跟昏迷了一样。
许许多多奇怪的事情一起发生,饶是季蓝这样心大的人也察觉到不对劲,他赶忙放下手里的被子,趿拉着拖鞋小跑到卧室,还没碰到谭秉桉呢便大声喊了起来:“快醒醒!”
人睡得很死,不管季蓝怎么晃都不醒。
季蓝被吓得顿时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踉跄了几步,又赶紧上前呼唤着:“谭秉桉,你快醒醒啊!!”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睡醒就变成这样了。
季蓝一边摇晃,一边回想着昨晚发生了什么,思来想去,他除了亲了对方一口,其余的什么都没干。
可谭秉桉这副昏迷不醒的样子跟中毒很像,难不成是自己的嘴巴有毒,给人毒晕了?
越扯越离谱,季蓝都已经拿出手机打了120,刚把家庭住址报完,一转头便看到谭秉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
电话都没来得及挂断,季蓝又赶紧回去,心一急,对着他的膀子就来了一下:“我喊你那么多遍你为什么不回应,你要急死我啊!”
谭秉桉头痛剧烈,浑身酸痛无力,显然是着了凉,他一开始确实没听到季蓝的喊叫,直到半梦半醒之际好像听到季蓝在哭,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醒了过来。
可看到季蓝着急的样子,他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嗓音沙哑地说:“现在想起来关心我了?”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现在想起来关心他了,季蓝只觉得他毫无心肝,一点良心都没有。
“我要知道你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我才懒得关心你!”
这时,电话那端传来医护人员的声音:“你好,病人状态还好吗?”
刚刚太着急,季蓝忘了这事,赶忙道歉说已经没事了,说完还瞪了谭秉桉一眼。
电话挂断后,季蓝把手机丢到床上,对着谭秉桉一顿输出:“我以后再也不关系你了,你根本不领情,我今天都没有吃早饭,豆豆和多多也是我亲自喂的。”
“......”谭秉桉抽了抽嘴角,他都这样了季蓝还惦记着吃,“一共就让你喂了两次,你平时难道是什么喜欢早起吃早饭的人吗?”
若搁到以前被这样说季蓝指定是要反驳的,但在听到谭秉桉的声音时,他怔了下,鼻音很重,跟他之前哭完的时候一模一样。
季蓝满心惊叹道:“你昨晚偷偷哭了?”
他还没见过谭秉桉哭呢,要是真因为被他亲了一口而哭,真要让人笑掉大牙,可思来想去,亲嘴只会让谭秉桉爽,怎么会哭呢?
就这么一会的时间,谭秉桉嘴角抽完额角抽,额角抽完眼皮跳,整个面部肌肉都控制不住的抽搐,妄想让季蓝看出他生病,怕是难于上青天。
俩人大眼瞪小眼,谭秉桉眼见着跟脱水般躺了下去,季蓝这才明白,恍然大悟:“你,你生病了??“
谭秉桉跟翻了个白眼似的缓缓阖上眼,仿佛在说:“你这才看出来。”
季蓝心想糟了,这么个劳动力给累到了,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这怎么成。他赶紧去客厅给他倒了一大杯水,然后折返回来。
不是说生病的人要多喝水吗。
谭秉桉确实渴的不行,看着季蓝替他尝了尝温度,然后接过了水杯,一口气闷完每咽一下喉咙都像是吞刀片,痛不欲生。
季蓝见他跟没喝过水似的,觉得生病真可怕,也都怪他不爱惜身体,明明抵抗力那么强的一个人居然生了病。
“还喝不喝?”等谭秉桉喝完,季蓝又问。
谭秉桉惜字如金地说了个“不”字,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身上一会热一会冷,这会儿冷的不行,伸手将被子往上扯了扯。季蓝见他盖着的这床被子感觉很眼熟,不明白他为什么又不愿意跟自己睡一个被窝了。
明明当初想跟他睡一起,现在又决定分被窝。
虽然觉得怪异,季蓝还是觉得做好一个妻子的职责,他学着照顾人的样子,一只手摸自己的额头,一只手摸上谭秉桉的,一凉一热。他皱着眉又摸上谭秉桉的脖子,传来滚烫。
季蓝心一惊,怎么会病成这样,“你这是发烧了!”
谭秉桉闭着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心里不由感叹,终于知道他生病了,终于知道他发烧了。
“家里还有退烧药吗?”季蓝把下唇都咬出了牙印,惴惴不安道,“实在不行去医院吧,你病了家里的活谁干啊?”
谭秉桉:“……”
第40章 发烧
见季蓝急得不行, 谭秉桉竟不知道是该欣慰他终于懂事了,还是因为家里的脏活累活没人干才急成这样。
“苍天啊,我命怎么那么苦啊?”季蓝抱头仰天长叹。
麻绳专挑细处断, 厄运专挑苦命人。
如今身上背负如此重担,季蓝只觉得自己命苦 。
虽然嘴上抱怨着,季蓝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翻找退烧药, 还顺带拿了一片退烧贴, 他将印着卡通图案的退烧贴不顾谭秉桉嫌弃的目光贴在对方脑门上,希望这样能有用,但看见谭秉桉似乎不太喜欢,季蓝以长辈的口吻教育他:“你还挑上了,能有用的就不错了。”
说是退烧贴倒不如是清凉贴, 还是之前夏天是买来给季蓝降暑用的,结果每天连大门都不迈一下, 开着空调躺一天, 清凉贴自然就闲置了。
“智商税, 能有什么用?”
季蓝又拿了一片, 刚要往他脖子上贴, 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智商税了?有本事你别用啊,接着躺床上挺尸啊, 干嘛还用我照顾。”
谭秉桉不吭声了。
季蓝也觉得这玩意不太靠谱,过不了多久就没效果了, 他只好拿着自己的小毛巾用常温水浸透,拧干后帮谭秉桉擦拭了一下身体,光是触碰到他的肌肤都滚烫的的不行,眼见没什么效果, 季蓝心里瞬间兵荒马乱起来,忙不迭问:“别这样干耗着了,去医院吧,打车去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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