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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古代架空)——七十五一

时间:2025-06-06 04:45:30  作者:七十五一
  苏涣的手无力地垂下,他望着时岁那双映着残阳的眼睛,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权臣,如今却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把一切都押在了沈清让身上。
  “你疯了?”苏涣哑声道,“你明知道他舍不得。”
  时岁轻轻抚过袖中的玉佩,那上面每一道纹路他都烂熟于心。
  “正因为他舍不得。”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所以这步棋才能赢。”
  “值得吗?”苏涣终是问出了这句话。
  时岁望向长街尽头,那里早已不见沈清让的身影。
  “值得。”
  他轻声道:“当年凯旋时,沈清让在宫门外跪了四个时辰,就为了给他父亲平反。”
  暮色渐浓,最后一缕霞光映在时岁侧脸,为他苍白的脸色添了几分血色。
  “那时我就发誓,终有一日,要让他堂堂正正拿回属于沈家的一切。即便要我粉身碎骨……”
  时岁深吸了一口气:“沈家的江山,该用最风光的方式还给他……”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沈清让策马而归,怀中紧紧护着一个油纸包,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这么快就……”苏涣诧异道。
  时岁却已扬起嘴角,脚下不自觉向前走了两步:“他定是怕我久等,一路策马狂奔……”
  沈清让翻身下马时,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他小心翼翼打开油纸包,枣糕还在冒着热气:“趁热吃。”
  时岁伸手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沈清让却突然皱眉:“手怎么这么凉?”
  苏涣看着沈清让毫不犹豫地解下大氅把时岁裹成了粽子,又将他冰冷的双手拢在掌心呵气,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默默退后两步,转身离去时,听见身后时岁带着笑意的声音:“相公,枣糕好甜。”
  时岁不嗜甜。
  也并不喜欢吃枣糕。
  他只是喜欢沈清让而已。
  苏涣走出十几步,却又在转角驻足回望。
  朱漆大门内隐约可见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沈清让的手始终稳稳扶在时岁腰间。
  “傻子。”苏涣低声笑骂,却不知这声轻嘲到底要落在谁的头上。
  是那个宁死也要送江山给心上人的疯子?还是那个被蒙在鼓里却甘之如饴的痴人?
  他想起时岁袖中那枚赝品玉佩,想起百雀楼上悬而未决的生死,想起那道被小心藏起的禅位诏书。
  这盘棋,时岁下得太过决绝。
  苏涣突然想起从前,时岁也是靠着这样的决绝和孤注一掷,一步步坐上了丞相之位。
  “罢了。”他摇了摇头。
  既然要疯,不如疯得再彻底些。
  和禅位诏书一起藏在御书房的,还有另一道盖好玉玺的认罪诏。
  那是苏涣早已为时岁备好的退路。
  若禅位之事有变,这道认罪诏便会将弑君之罪尽数落在当朝丞相一人头上。
  算是还了当年时岁在天牢里的救命之恩。
  三月初六,宜嫁娶。
  这几日夜里,时岁总爱缠着沈清让。红烛帐暖间,非要把人里里外外尝个透彻才肯罢休。有时云雨初歇,又攀着人脖颈讨要,活像要把这八个月的空缺都补回来似的。
  唯独昨夜不同。
  时岁早早便拽着沈清让上了榻,难得安分地蜷在将军怀里。偏生沈清让这些日子被折腾惯了,此刻反倒睡不着,只得望着怀中人出神。
  大红床帐外,龙凤喜烛静静燃烧。
  沈清让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指尖无意识地绕着时岁一缕青丝。
  明日……
  便是大婚了。
  他望着时岁的侧颜,唇角不自觉扬起。
  他的岁岁啊,平日里一袭红衣就够惹眼了,明日还不知要惊艳多少人。
  想必是……
  要把他半生见过的春光都比下去了。
  沈清让昨夜睡得太迟,今晨自然起的也晚。
  朦胧间觉得有些不对。原本该蜷在他怀里的时岁,不知何时反客为主,将他整个人揽在了臂弯里。
  一睁眼,便对上了那人含笑的眸子。
  “什么时辰了?”沈清让嗓音还带着睡意,下意识往温暖处蹭了蹭。
  “还早。”时岁答得从容,手却自有主张地抚上他后腰,力道恰好地揉按起来。
  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一怔。
  随即相视一笑。
  “怪我。”时岁指尖流连在将军紧实的腰线上,“这些日子要得太勤,连手都记住了。”
  沈清让耳根一热,捉住那只作乱的手,却在触及手腕上的伤疤时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时岁闭着眼,鼻尖亲昵地蹭过沈清让的侧脸:“我的长云穿上婚服,定是……”
  话音未落,便被沈清让红着耳尖打断:“……不知羞。”
  “苍天可鉴!”时岁猛然睁眼,一脸无辜,“我可半句浑话都没说!”
  沈清让垂眸,视线往锦被下滑去。
  某处正精神抖擞地硌着他小腹。
  时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倏地笑弯了眉眼。他故意贴着沈清让的耳畔,气息灼热:“看来……‘小岁岁’比我还喜欢将军呢。”
  沈清让被这露骨的情话激得浑身一颤,抬手就要去捂时岁的嘴。
  却不料那人早有预料,偏头躲过的同时,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今日大婚。”沈清让喉结滚动,声音已然哑了,“不该……养精蓄锐吗……”
  时岁低笑,指尖挑开沈清让的衣襟:“将军昨夜睡得好,自然该……”
  话音未落,便被叩门声打断。
  门外管家低声道:“公子……该起床更衣了。”
  时岁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他俯身在沈清让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支起身子:“且先记在账上……”指尖暧昧地划过将军泛红的耳垂,“今夜洞房,连本带利讨回来。”
  沈清让慌忙拢好衣襟,却在起身时被拽回榻上。
  时岁在他唇上偷了个香,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走吧,我的新郎官。”
  
 
第54章
  侍女们鱼贯而入, 捧着朱红婚服为沈清让更衣。
  时岁立在屏风旁,看着那人束起长发,金冠玉带,一时竟移不开眼。
  按礼制, 沈清让需从将军府出发, 入宫行三叩九拜之礼后方能迎他回府。
  想到不能第一个瞧见自家将军穿婚服的模样, 时岁心头一恼, 趁侍女不备,在沈清让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沈清让耳根通红, 却碍于侍女在场不好发作。
  时岁得意地转身欲走,却在踏出门槛的刹那被拽住衣袖。
  “……戴着。”
  沈清让侧着脸不敢看他,将一枚温润玉佩塞进他掌心。
  时岁呼吸一滞。
  这是真正的沈家主母玉,不是他偷偷仿造的那块赝品。
  “祖训。”沈清让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需在大婚当日亲手交给……”
  话未说完, 耳尖已红得滴血。
  “所以才一直没给你。”
  时岁紧紧攥着那枚玉佩,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忽然想起自己偷偷雕琢的那枚赝品。
  每一道纹路都刻得小心翼翼,却始终不敢拿出来示人。
  他声音发颤,猛地将沈清让拉进怀里:“你早该给我的。”
  沈清让被他勒得生疼,却也没挣扎,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现在给你,也不晚。”
  门外礼官又开始催促, 时岁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将那枚真正的沈家主母玉郑重地系在腰间。
  临出门时,还不忘从案头拾起那柄御赐的“长云发妻”折扇, 时岁故意放慢脚步,一步三回头地往府门踱去。
  折扇开合间,每走几步, 他就要摸一摸腰间玉佩,仿佛在确认这不是又一场美梦。
  苏涣正在御书房偏殿核对流程,听见脚步声连眼皮都懒得抬:“婚服在屏风后,自己换。”
  “啧。”
  木地板上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时岁用扇骨轻敲案几:“丞相大人今日眼神不好?”
  “?”
  苏涣终于从礼单中抬头,只见一块羊脂白玉在眼前晃来晃去,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
  “沈、家、主、母、玉。”时岁一字一顿,指尖勾着玉佩绶带转了个圈,“真、的。”
  苏涣面无表情地低头继续写祝词:“臣是不是该道声恭喜?”
  “免了。”时岁心满意足地转身,“毕竟丞相连个赝品都没收到过。”
  苏涣笔尖一顿,抬眼看向那个得意洋洋的背影。
  “王爷。”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您腰间那块玉……”
  时岁脚步一顿,警惕地回头:“怎么?”
  “无事。”苏涣低头继续书写,却在时岁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微微上扬,“只是突然想起,当年某人还信誓旦旦说不会喜欢那个古板病秧子。”
  时岁眯起眼正要反驳,却被递到眼前的洒金红纸堵了回去。
  “祝词写好了。祝王爷与将军……”苏涣故意拖长声调,“永、结、同、心。”
  时岁接过祝词,指尖在“永结同心”上轻轻摩挲,忽然笑了:“丞相今日……”
  “臣只是受够了。”苏涣打断他,转身望向窗外十里红妆,“不想再收拾某人为情所困的烂摊子。”
  时岁闻言一怔,随即低笑出声。
  他缓步走到窗边,与故友并肩而立。阶下红毯蜿蜒如血,是当年他们联手走过的路。
  “这数月……”时岁指尖轻扣窗棂,“多谢。”
  短短二字,含了太多未尽之言。
  谢他在自己浑噩时彻夜替他批阅的如山奏折,写他以雷霆手段力排众议压下朝堂非议,更谢他这些年始终如一的站在自己身侧。
  苏涣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你我之间,没有这样的虚言。”
  那年天牢里扔在他身上的那件外袍,早将两颗心拴在一处。若非时岁,他苏涣的骨头怕是都化成灰了。
  “快去更衣。”瞥见远处捧着发冠的宫女已转过回廊,“再耽搁,沈将军该以为新娘子逃婚了。”
  时岁闻言,不由莞尔,转身朝内殿走去。刚迈出两步,忽然又顿住脚步。
  “苏涣。”他背对着挚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若两个时辰后……”
  “没有若。”苏涣斩钉截铁地打断,“我既答应过要替你扶持他上位,就绝不会让你走到那一步。”
  时岁肩头微松,终是没有回头。
  宫女们早已捧着发冠婚服静候多时,见他进来,纷纷屈膝行礼。
  “王爷,该梳妆了。”
  时岁在铜镜前坐下,任由宫女们为他束发戴冠。镜中人眉目如画,一袭红衣更衬得肤白胜雪,唯有眼底那抹倦色,泄露了这些时日的煎熬。
  “王爷今日气色极好。”为首的宫女笑着为他整理衣襟。
  时岁轻抚腰间玉佩,没有答话。
  是啊,怎能不好?
  他的长云,终于要名正言顺地和他并肩而立了。
  “倒还像个人样。”苏涣倚在屏风旁,手中端着茶盏,“走吧,送你出阁。”
  时岁挑眉:“丞相今日这般殷勤?”
  苏涣垂眸啜了口茶,将那句“怕是最后一次送你”咽下。
  “毕竟……”茶汤映出他微红的眼角,“是你大婚。”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御书房,朝着太和殿的方向而去。远处,迎亲的乐声已经隐约可闻。
  苏涣忽然伸手,为时岁正了正有些歪斜的金冠。
  太和殿前,百官分列两侧。
  沈清让身着朱红婚服,不合规制的金线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站在玉阶之下,目光灼灼地望着殿门方向。
  当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殿前时,沈清让呼吸一滞。
  时岁踏着红毯缓步而来,九凤朝服在风中轻扬,长发盘入金冠,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每一下都像敲在沈清让心上。
  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恍若谪仙临世。
  礼官高唱:“跪——”
  沈清让单膝触地,却在抬头时对上了时岁含笑的眼眸。
  那人用口型无声地说:“我的。”
  这一刻,什么君臣之礼,什么祖训家规,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沈清让指节攥得发白,才压下将人掳回将军府的冲动。
  还不能。
  他得先为时岁洗净天下骂名,才能堂堂正正地拥他入怀。
  沈清让跪在地毯上,看着时岁一步步走向自己。
  那人脚下金线绣的云纹在光影间浮动,恍若踏云而来。
  恍惚间,他想起当年驿站的清晨。
  时岁摇着折扇,广袖被山风吹的猎猎作响。
  “托将军的福,做了个美梦。”
  “梦见将军手持大红绸缎与我拜天地……”
  那时他们之间还十分生疏,他只能板着脸道一句“荒唐”,却在那双含笑凤眸的注视下耳尖不受控制的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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