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时就站到最里面的石室里,季无尧看着最前面闪着微光的物体,是一朵莲花,莲花中心有个小人样的果子。
这是一株绛生仙果,只有温养魂魄凝聚生魂的作用。
绛生仙果十分罕见,像这般大的更是没人见过。
但季无尧来找的是浮屠镜的碎片,可惜这不是,季无尧飞身上前,直接收了那枚果子。
灵果收回之后,石室开始晃动,这里要坍塌了。
季无尧直接单手揽住沈应的腰,将人带了出去,赶在石室彻底倒塌的前一刻,两人冲了出来。
也不知道沈应哪里来的劲,快要落地时一翻身,用身子垫在了季无尧下边。
季无尧被沈应突如其来的动作整懵了,随即冷了脸,“谁让你这么做的?”
他一个师尊,被徒弟护着不摔,面子里子都没了。
沈应揉了揉手腕,眨了下眼睛,“我没反应过来。”
季无尧撇了撇嘴,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他把沈应扯了起来。
“下次别做蠢事。”
细碎的光落到地面,有些撒在了沈应的身上,沈应揉了揉被撞痛的心口,嘴角挑起一抹笑。
“知道了,师尊。”
季无尧收回了视线,觉得沈应笑的有点蠢,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沈应养的傻了。
林海灵境实在是大,季无尧跟沈应两人落地的地方应该是边缘,越是往里走,身上受到的限制就越多。
沈应身为筑基还好,但季无尧的气息却明显压制的厉害。
这里面的灵力十分稀薄,但是里面的灵植却长的不错,妖物也长的颇为高大,四阶以下的妖物都是沈应动的手,能力再强些的就是季无尧收拾。
师徒俩一路走下来,杀了不少妖邪。
等到在里面走了十几日后,两人才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妖物,这也意味着两人接近了灵境的内围。
那是一只蠕虫,长着奇形怪状的尖牙,身上是一节节的软肉,藏在腐烂的地地,只等着猎物自己上门。
季无尧一早就发现了这么恶心的东西,可惜用火烧不死。
还是季无尧亲自上前,以珠化刃将那蠕虫杀死,只不过那蠕虫腥臭的血,溅了季无尧半身。
腥臭扑鼻的味道以及那粘稠的触感直接让季无尧黑了脸。
他抓起沈应来到了小潭边,先把同样腥臭的沈应丢下水,紧接着自己用褪了衣下去。
沈应先前被那蠕虫用音波震了一下,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实在不怪他弱,能进来灵境,且走到中心的,基本都是金丹往上,就连金丹也是少的可怜。
他从水里冒出头来,就见季无尧在小潭的另一旁,搓洗着身子。
季无尧皮肤很白,将昏的日光落到季无尧肌肤上,渡了一层浅薄的金光。
他的身体平日里看着瘦,脱了衣衫来,里面的肌肉匀称,又不显得囊肿,分布的恰到好处,而且瞧着光滑紧致,泛着细微的光泽,让人想要触碰。
此时季无尧扬起头,双臂担在两旁的石块上,水珠自弧起身喉结往下滑,流淌勾勒出胸膛的弧度,最后挂在了殷红一点。
嘀嗒。
水珠落到水面溅起轻轻的一片涟漪,沈应只觉得浑身的气血涌上脑门,热的他要冒汗。
嘀嗒嘀嗒。
延绵的水声落到水面,一点锈红在水面上晕开。
季无尧抬着头斜眯了过来,打量了沈应两眼,似笑非笑,“擦擦。”
沈应脸色爆红,手背在鼻尖上抹了一把,果然是一抹鲜红的血色,他脑袋嗡的一声。
一时间羞愧,心虚还有什么别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他脸一红,直接钻进了水里。
可还不等他反应,季无尧竟然将他一把捞了出来。
“你受了那蠕虫的冲击,气血不稳,不易在寒潭里泡了。”
沈应抬头,季无尧放大的俊颜就摆在他脸前。
季无尧长的就是客观意义上的好看,带着浓浓的攻击性,尤其是那一双有些凌厉的杏眼,琉璃色的眸子,这般近的距离,沈应只觉得呼吸一窒。
鼻尖那清浅的香味萦绕在他周围,他都不敢呼吸了。
“师……师尊……”
离的也太近了,近到他都能感觉的到师尊肌肤的热度。
真奇怪,明明他跟师尊都是男人,怎么他对师尊还这么害羞。
难道是因为师尊长的太好看,还是自己抵抗力太低?
季无尧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遍沈应,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紧张起来,手指搭上沈应的脉搏。
“以往没见你有心疾的毛病,但是这几日发作了两次,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应脸色通红,他使劲挣脱了季无尧的手,身子一下子窜出去老远。
“不……不用,没有病。”
第22章
季无尧只觉得莫名其妙,沈应自从寒潭上来之后整个人就闷在一边,气鼓鼓的蹲在一旁,像个小豚鼠。
难道真的生病了?季无尧打定主意,等出去灵境后找几个医修帮沈应瞧瞧。
见沈应还算有点精神,季无尧收回思绪,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
翌日,天光微凉,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水汽。
季无尧早已经换了身衣裳,墨色的外袍,里面是淡金色的里衣,银白色的链子垂在腰际,最下面是暗红色的流苏。
一步一晃荡,十分好看。
沈应摸了摸鼻子,跟了上去。
昨天季无尧说他生病了,可他知道自己没生病,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许是修炼上出来岔子。
不过想到昨天的事情,他又觉得无精打采,这也太丢人了。
他悄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发誓自己以后一定比师尊长得还结实。
地面上的腐叶开始变得稀少,薄薄的一层铺在地面,两旁的植物变得更高大茂盛,地表还有几串脚印。
这里修士开始变多了。
季无尧走着走着停住了,沈应心不在焉,直接撞了上去。
他不好意思的退了回去,“师尊?”
季无尧伸出手,一把捂住了沈应的嘴巴 ,跟他传音道:“先别说话。”
季无尧不知道听见什么,抱着沈应一闪身,到了一颗巨大榕树上,两人掩在厚密的枝条后,不易被人发现。
沈应也听见了动静,只不过现在季无尧在他身后,又捂着他的嘴巴,自己竟又开始紧张起来。
“交出来,我亲眼看见你进去的,你拿了什么好东西?”
几名散修围着一个和尚,咄咄逼人。
那和尚穿着一身青灰色僧衣,手上拿着一串赤红色的佛珠,手指有些粗糙,看背影就觉得正气凛然不可侵犯。
那几名散修见和尚不说话,胆子越发嚣张了起来。
“把你拿到的东西孝敬给我们,我们就放过你。”
那五人四个金丹,一个元婴初期,确实厉害,而对面的和尚身上一派淡然,瞧不出什么修为。
他们瞧不出来,但是季无尧却瞧得出来,这和尚的修为不是一般的高,高到他都觉得棘手。
季无尧看着和尚剃发的光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只不过那人虽然是个和尚,但是脾气却算不得好,还记仇。
“何必如此。”
那和尚,声音有些低沉,听着如清泉过境,似无奈劝解。
季无尧皱了皱眉,怎的声音也像?
“少废话,到底是交还是不交,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散修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阴狠,那名元婴更是出其不意,直接耍了一记阴招偷袭过去。
那招数还没用到那和尚身上,只见他伸手一捏,那灵决便直接灭了。
他语气淡淡宣判罪行,“用心险恶,其心当诛。”
但身上的气势却高了起来,他右手结印,身上金光大盛,一声佛号落地,灵决轰到那几人身上。
仅一招,震慑众人。
那名偷袭的元婴直接丧命,其余的金丹一看,吓得腿都打哆嗦了,这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和尚,居然有着如此高的修为。
那人生怕这和尚的印落到自己身上,连忙跑了。
那和尚解决完,转过身来。
他面如白玉,鼻梁高挺,下面是一双薄唇,看着十分清冷禁欲,眼睛是一双微翘的凤眼,但眸子里却凝着化不开的寒意,让人不敢亵渎。
咔吧一声,季无尧掰断了手旁的树枝。
“应如雪……”
明彻抬起头来,眸子里一片淡然,遥遥的望过来的时候,眼前的面孔与多年前的那张脸重叠。
明彻对着季无尧颔首,“施主,小僧佛号明彻。”
季无尧飞身而下,紧盯着他的眼睛,直接肯定道:“你是应如雪!”
明彻眉心微皱,他惯然不喜不悲,没有多少情绪,有也看不出来。
季无尧看了他一会,见他反应不似作伪,季无尧忽然心坠到了谷底,“你也不认识我?”
明彻更加疑惑了,“我该认识施主?”
季无尧确认他不是在撒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我叫季无尧,现在认识了吗?”
这是他第二次介绍自己,第一次还是初见时。
十五岁的季无尧到挂在房檐,催着脑袋荡来荡去,突然瞧见一个新来的,觉得新奇。
“我叫季无尧,小和尚,你叫什么?”
小和尚抿了抿嘴,不习惯季无尧这般热情。
“应如雪。”
回忆纷飞,眼前赫然就是长大后的应如雪,可是他开口便是否认。
“施主,你认错人了,小僧明彻。”
季无尧定定的看了眼前人半响,忽然讽刺一笑,“我,季无尧,我杀了这么多人,你难道不认识我?”
明彻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你既杀之,那便是你的因果,生杀有数,小僧不介旁人因果。”
“小僧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罢,明彻直接转头走了,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沈应走上前来,扯了扯季无尧的袖子,“师尊?他是师尊的朋友吗?”
季无看着明彻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不,仇人。”
这点小插曲没影响两人的进度,除了季无一开始有些走神,而随着修士越来越多,季无尧也就没空去想了。
因为这些修士,是来杀他的。
季无尧杀了两拨人,血腥的手笔总算震慑住了一些。
两人来到了灵境中心,灵境中心是一道巨大的结界,封印着底下机缘的入口。
周围的修士各派立在一旁,往来寒暄竟瞧出来几分热闹。
只不过这份热闹下一秒便消失了。
季无尧一身是血的从林子里走出来,嚣张至极的丢出来一个人头。
“诸位是在等我吗?”
那人头落地,是一名来截杀季无尧的玄清宗弟子。
这一路上,来杀他的人不计其数,他沉寂了二百年,这些弟子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何来如此大的仇怨。
这背后必然是有人指使命令。
但季无尧不管这么多,他不是圣母,既然这些人是来要他的命的,那他取了他们的性命无可厚非。
这上仙界,本来就是你杀我,我杀你,技不如人丢了性命,本就是家常便饭。
只不过因着是他季无尧杀的,这就变成了他嗜杀残忍的证据。
一旁立马有修士认了出来,“你!季无尧,你竟然敢过来!”
季无尧擦着手,淡淡笑道:“我为何不敢?二百年前你们倾巢出动都没能杀了我,难道今日指望几个小辈来杀我?”
“你!强词夺理!”
季无尧毫不在意,“得了,杀又杀不掉我,费那么些力气做甚?”
“竖子狂妄!你当年犯下大错!上仙界岂能容你!”
“你这样的魔头,就该是合人诛之。”
“对!杀了他。”
这般大话,季无尧听了不下数万遍,早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但沈应听不得,他怒气匆匆的站了出来。
“你又算什么?敢来编排我师尊!”
那长老也是有身份地位,被人敬了几百年,见一个小鬼头站了出来都能反驳他,立马怒了,
“这是哪里来的小魔头!”
他没看清,可在场有的是人看清。
玄清宗的长老在沈应出来的那一刻就皱起了眉毛。
像,实在是太像了。
但是身上气质又不像。
沈应在玄清宗时,自幼便是循规蹈矩,是宗门弟子的楷模,冷清冷欲,最是守规。
而眼前的这位,虽然面貌相似,但是打扮跟气质却十分不同。
玄清宗四长老灵渊面露不悦,“季无尧,你在哪找来时孩子,为了折辱檀珩,竟然出此下作手段。”
季无尧耸耸肩,也不过多解释,“随你怎么看吧。”
“你!”
沈天祁站在玄清宗前面,眸子里已经盛满怒火。
“季无尧,你竟然这般侮辱我师兄!”
季无尧撇了他一眼,“怎么?你现在又拿他当师兄了?以往不是处处跟他比较,跟他较劲?怎么现在当着我的又成好师弟了?”
“那我也是你师兄,你怎么不替我说话?”
沈天祁被季无尧一刺激,气的怒发冲冠,一时失了理智。
“季无尧!”
说罢,他直接提剑杀了上去。
灵渊跟灵岩对视了两眼,眼里闪过一抹凝重,沈天祁是玄清宗少主,未来的掌门,自然是不能出事。
无奈,他们二人跟上前去,一起祭出本命剑,直接放出杀招,封死了季无尧的退路。
但季无尧是什么人?
他是从玄清宗出来的,两位长老使的什么剑法,他心里无比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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