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啊,可照理来说你们这个年纪不应该啊,是考试压力太大了么,还是平常和同学相处上的?”
“不是很清楚,可能都有一点。”
......
后来高秃头说的话迟牧年已经一句都听不下去。
他都快忘了,江旬睡眠一直都不算太好,从小经常要扯着他才能睡着。
就这自己还老躲着对方。
迟牧年一颗心都快要揪成柠檬片,酸酸涩涩,里边高志斌忽然喊他:
“迟牧年,别在那傻站着了,想听就进来听。”
突然被抓包的迟年年:“......”
“啊,噢。”
推开他们办公室的门。
因为迟牧年爸爸,南三中学的老师平常对他都很照顾。
高志斌把成绩排名表捏手里看看,冲他,“这次考的不错,全班第九,年级段进步了三十四名。”
“还好吧,应该就......运气好。”
迟牧年在人说这个的时候就频频往旁边看,心道你快别表扬了。
在一个没考好的人面前表扬他,不就是杀人诛心吗......
但很快高志斌又说,“但是一次考试不代表次次都能这样,还是要继续保持。”
迟牧年立刻应“好”。
“咱们班就数你和江旬关系好,等到了新班级,你要多关心关心他,学习上也要多请教他一下。”
“他虽然这次发挥失常,但他的学习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新班级?”迟牧年一愣。
“对啊,这次考完以后就要分班了。”高志斌说完这个又看了眼江旬,当人面摇摇头。
可惜了。
原本江旬去尖子班是板上钉钉的。
迟牧年也同样看过去,看完以后默默垂下脑袋。
这里边最淡定的反而是江旬,他瞥了眼旁边的迟牧年,说:
“老师,我回去以后会调整好状态。”
“刚才预备铃响了两次,要没什么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高志斌清楚他的学习能力,挥挥手:
“恩......去吧去吧。”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以后外边都没几个人。
数学老师已经在教室讲考卷,知道人刚从办公室出来也没说什么。
等他俩坐下。
迟牧年瞄眼江旬手里的答题卡,从桌洞里摸了张草稿纸出来。
写了句话推过去。
——你寒假失眠,是不是因为那段时间我没理你。
江旬看着这句话,又抬头看看他。
迟牧年没等人动笔就继续在上边写写写:
——对不起,我不该躲你。
因为刚在办公室门口听到的,他现在的愧疚感都快到达顶峰。
很快江旬伸手,在他稿纸上接着这句话。
——你当时为什么躲我。
——还不是你之前在省图门口说的那些话。
——我说什么了?
迟牧年一怔。
只是告诉他自己喜欢男的,其余真的没怎么跟他说。
所以自己为什么要躲他......
——那可能是我理解有问题。
迟牧年写完这个以后就不准备再写了。
也为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后悔。
生怕江旬还在纠缠这个,肩膀蹭蹭他,小声说:
“把你答题卡给我,我想看看最后那道题。”
他知道那道题人做对了。
江旬深深看他眼。
先把答题卡拿手里捂两下,再推过去。
迟牧年接过来,原本淡淡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
最后这道题上,除了他的正确解法,底下还留着行小字,明显是刚刚才写上去:
——你把我那天说的话理解成什么了?
第43章
迟牧年:“......”
他能理解成什么?
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模棱两可的行为,放在他俩光屁股的时候还勉勉强强。
问题是他俩都成年了。
成年......
仔细想想。
成年以后的江旬和当年是不一样的。
相比之前的黏腻更强势,比起单纯的在一起, 更倾向不把人放眼皮子底下都不行。
而且似乎,也不怎么喊他哥。
唯一一次喊哥还是那天......
“迟牧年,上来把黑板上这道题做了。”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喊他名字。
是一道关于柯西不等式的数学题,除了他,还叫了班里另外三个同学。
迟牧年还没从刚才的思绪里走出来。
站在黑板前完全凭着肌肉记忆手刷刷刷,实际脑子里一直神游天外。
“做完以后记得在旁边写上名字。”数学老师对他们四个。
这题迟牧年之前就做过。
现在也是写得最快, 做完以后在右下角快速签上个名字,看都没看,转头回座位上。
结果他还没等他走到, 底下他们班其他同学,除了蒋天其余都看着他在笑。
甚至连江旬也在看着他,脸上是饶有兴致的愉悦。
迟牧年:?
什么情况?
程成憋笑憋得肚子疼, 在后边不停朝他打手势,示意人看黑板。
迟牧年还有几步就回去了, 回头看眼以后瞬间傻眼!
他居然把自己名字写成江旬!
这......
他们数学老师原本没怎么注意名字,看到以后也乐出来,故意开他玩笑:
“迟牧年同学数学学得不错, 就是这语文还得加强, 三个字没一个对的,这还少一个。”
迟牧年:!
三步并作两步跑讲台上去, 都没用黑板擦直接拿手把上边两个字擦掉, 脸涨得通红,嘴里不停念叨:
“写错了写错了。”
底下学生再也绷不住,全部都在放声大笑。
迟牧年直到回到座位上还在拍手上的粉笔灰, 旁边江旬抽了张纸巾,把包里矿泉水的盖拧开,想给人洗手:
“手摊开。”
迟牧年压根没脸看他,小声闷出句,“没事儿,就点灰,拍两下就掉了。”
后来江旬又小声说了他一遍,迟牧年还是摊开手。
写错名字这个事儿让迟牧年在他们班丢了个大人,不过今天晚自习之前就要换文理班。
南三出了名的效率高,分班表下午
第一节课刚结束就贴出来。
一班二班分别是文理科重点班,他们班自己倒是不用怎么动,直接就是理科三班,班主任还是高秃头。
就其他人搬起来费劲,桌子板凳要跟着一块儿挪走。
他们班好多不用搬教室的人都自发过去帮忙。
迟牧年刚帮两个女生把东西挪过去,回头见蒋天那一桌书都快滑到桌子边缘,赶紧过去一下给人从前边抵回去。
看半天之后说他,“你怎么不分开拿?”
自从迟牧年跟江旬同桌,两人都莫名其妙没怎么说过话,准确说其实是那天从网吧出来以后他俩就说得更少。
但迟牧年对这个没什么感觉,因为自打江旬回来他从早到晚都被对方缠着。
想说也没机会。
蒋天看到他愣了瞬:“反正也没多少东西。”
“前边走廊上全是人,你这样开过去绝对堵桌子。”迟牧年提醒他说。
后来两人就站在下楼拐角的地方,等到上上下下人少了点才一块把东西挪到一楼。
理科一班是在教学楼一楼,最靠近里边的那个教室。
挪好以后迟牧年拍他肩膀,左右看看后道:
“挺好的,不用爬楼梯,去食堂也方便。”
蒋天回头看了他眼。
本来已经没准备要说,后来还是没忍住:
“你应该挺高兴的吧,跟江旬同一个班。”
迟牧年以为人是跟程成那样调侃他写错名字。
“还行吧。”他摸摸鼻子。
蒋天看着他,心里沉寂的那点火又烧起来,开口的时候咬紧后槽牙:
“上次我跟你说的你没听懂是不是?”
“你还把他名字挂黑板上?”
“哪那么大的问题,不就是写错个名字嘛。”迟牧年被他这冷厉样吓一跳。
但被突然提起来有些心虚,只能说:
“大不了让他下次上黑板写我名字。”
蒋天:“......”
语气比刚才更差,“你还挺得意的是吧,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两个人站在一楼走廊上。
知道什么啊?
迟牧年没理解他说的,刚要开口问。
旁边楼道下来几个他们班同学。
看到他的时候顺势一喊,“走走走年年,咱们班新书发下来了!”
“噢,好。”迟牧年道。
一个班男生通常都是当苦力使得。
迟牧年朝蒋天说了个:“先走了啊”,说完跟着他们班其他几个男生一块往教学楼后边走。
蒋天站在原地没定。
瞥眼那个身影,深吸口气又重重叹出来。
迟牧年到的时候书已经全一摞摞捆好。
大伙一人一摞给运回班上。
中途迟牧年耽误了点时间,没跟他们一起回班上,结果上楼的时候江旬刚好也从办公室出来。
看到以后立刻把迟牧年手里的书拎自己手上。
迟牧年在看到他的时候脚步下意识顿住,组织了几次语言才开口:
“怎么又去办公室?”
“谈话。”江旬面色平平。
上午先是高秃头,后来各个任课老师都把江旬叫到办公室遛了一遍。
好容易冒出的尖子生成绩下滑厉害,所有老师都如临大敌。
这待遇平常是给每个班倒数那几个的。
经过刚才在课上写错名字被笑,迟牧年心里那层愧疚感早没了,瞥他一眼又收回来,嘟囔道:
“谁叫你才考那么点分。”
江旬状若无意地一瞥:“那是因为谁呢?”
“少碰瓷啊。”
迟牧年:“那都过去多久了,还不是你自己,肯定平常在家不好好学习,下次要再这样别说老高了,连校长都要找你。”
江旬没反驳他说的,只笑笑。
至于课堂上那张草稿纸,上黑板写错名字,还有迟牧年奇怪的反应,两个人都没再提。
文理分科完就是开大会。
所有高一的学生都到一楼大厅里集合。
迟牧觉得这种会特别无聊,每次一进学校的大阶梯教室便昏昏欲睡,刚坐下就想从兜里套耳机。
大会一开始是各个班主任讲话,到中间是高二高三的学生代表轮流上台。
迟牧年中途只摘下两次耳机,一次是他爸迟北元,一次是唐卓。
班里人几乎都知道迟北元是他爸,人上台的时候都疯狂对迟牧年挤眉弄眼。
等到唐卓大伙倒是都安静下来。
唐卓面若桃花,一双狐狸眼看着不太正经,但每次上台讲话都挺有趣,从不带稿,随口蹦出几句段子活跃现场气氛。
时间过得真快......
高三的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
迟牧年抬头看着,结果又不自觉想到那天省图后边,两个相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唐卓和那个男生是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他们……
“想起来了?”江旬在旁边忽然问他。
迟牧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嗓子里一个没刹出,下意识否定:
“没有。”
“怎么会呢。”没等江旬,程成就隔了个位置冲他,“之前姗姐说她发你了啊,没收到?”
迟牧年一脸茫然:“啊?”
程成“啧”一声,继续说:“今年随城的音乐节啊,上次不是说好分班考结束后一块去么?”
迟牧年想起顾姗姗确实给他发过一个音乐节的地址,立马小声道:
“我现在发你。”
“行。”程成坐回去。
他刚说完旁边几个他们班的就凑过去看,问什么音乐节。
程成低声跟他们解释。
江旬往那边看眼,凑到迟牧年手机后边:
“你刚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迟牧年拿着手机的手颤了颤,轻咳两声后道:
“没什么。”
他收起手机,见旁边江旬还在定定看他,看得他到后面都想把对方眼睛捂起来。。
后来实在忍无可忍,冲他:“怎么了?”
“你脸好红。”江旬说。
迟牧年:“......”
“......热的,你说这学校也真是,都四月了还开什么暖气。”
“有吗?”江旬往顶上的百叶窗看眼。
“对啊。”迟牧年煞有介事地倒腾两下衣服,后来干脆把校服外套脱了放腿上。
黑压压的阶梯教室里,江旬依旧在看他。
神色不明。
回去路上程成跟他俩说了顾姗姗的事。
顾大小姐从初中就被他爸妈安排去读艺术班,高中本来指望她考到北市美院的对口高中。
结果事与愿违。
人中考数学故意空了一大半,没去成,把她爸妈气得半死。
四个人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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