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凤鸣西堂(古代架空)——千杯灼

时间:2025-06-09 07:08:17  作者:千杯灼
  不过,燕宫阔大,自有那不怕死的。
  才踏出云绮殿长阔的廊檐,燕珩忽然就顿住了脚步。
  紧跟着,便是一句脆生的“父王”。
  德福在远处,愣愣瞧着秦诏凑到人跟前,“父王乏了,可是消酒?”
  燕珩垂眸,口气冷淡,“嗯。”
  “那……我陪父王转转可好?”不等燕珩开口,他又低下头去,摆出一副生怕被拒绝似的姿态,“我只是……怕父王一个人孤单。”
  “孤单?”
  仿佛听见什么逗趣的笑话似的。
  燕珩好笑的看他,停顿片刻,才抿唇压下情绪,“罢了,你既愿意,跟着便是。”
  秦诏正经受命,“谢谢父王。”
  燕珩淡淡应了一声儿,耳边就响起来一串动静:
  “父王,你看,此处有灯谜。”
  “好漂亮的灯火,父王,这儿画的可是九龙戏珠?”
  “父王……”
  燕珩忍了两句,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
  他哼笑:“住嘴,聒噪。”
  秦诏抿了唇,抬头盯住人细看,带点羞赧的笑,“只因陪着父王,心中甚欢喜,方才这样失礼。”
  燕珩见他总这样盯着自己看,以为这小子想讨宠、抑或要些什么,便问,“刚才还算机灵,可想要什么赏?”
  秦诏道:“父王疼我,刚才已赏了那样威风的匕首,我再不要别的了。”
  “寡人一诺千金,既许了猜中得赏,便是应该的。前两个你虽猜中,却给了旁人,最后一个,乃是正经凭本事得来的。”燕珩忽然挑眉,露出一抹笑来,“现今无人,你且再说说,寡人的谜底是什么?”
  秦诏刚要摇头,便听上方冷淡威胁,“若说不出来,寡人必要赐金针,缝了你这张嘴才是。”
  秦诏极小声儿,“父王既嫌我多嘴,却还要我答话。”
  “嗯?”
  秦诏笑,乖乖道,“是,父王,您还是留我这张嘴吃饭罢。秦诏以为,谜底是一个‘燕’字。”
  “哦?何解?”
  秦诏:“既有立鼎的雄心壮志,九国五州便该只有一个‘燕’;既要人臣的忠义肝胆,治理天下便还是一个‘燕’,父王想要的,不过这一个字儿罢了。”
  燕珩轻笑一声儿,又睨他,“难道连‘秦’也不要了?”
  “父王若肯,我倒想做‘燕诏’,可惜生身不由己。”
  说罢这话,秦诏又开始看他。
  燕珩:“秦王虽……”
  秦诏抢先道:“我只觉得您威风美丽,又那样的仁慈心善……若是燕诏,得您这样的父王,我才该羡慕的。”
  燕珩:……
  威风美丽么,他勉强认了。
  “仁慈心善?……”
  “父王才见我可怜,便赏我披风袍衣,见我受苛待,便允我唤父王。见天下百姓受苦,便怜爱弱国、整治天下,何等的气魄与威风,何等的仁心?”
  燕珩哼笑睨人,没答话。
  秦诏便追问道:“父王,我答得可对?”
  燕珩没说对也不对,只慢条斯理的开口:“说罢,想要什么赏赐?”
  秦诏先是摇头,又突然顿住,“父王……是什么赏赐都可以吗?”
  燕珩抿唇,饶有兴致的垂眸:“说。”
  “我想父王陪我看灯会。”秦诏伸出手去,指尖摸到人的袍袖,轻轻攥住,又在那扫过来的锐利视线中,迅速松掉,眉眼添了点紧张。
  燕珩不语,秦诏也没敢再吭声。
  十三岁,还够不到他肩头的少年,长得端正可怜。尤其一双龙目生的极好,在灯光里湿润下去的目光,写满了期盼。
  对视良久,燕珩终于“嗯”了一声。
  秦诏眉眼一弯,“果真?父王允了?”
  “嗯。”
  秦诏犹豫的还想再说点什么,又憋回去了,直到那位拨了宽袖,挂在他指尖上。
  秦诏“牵”住他父王,再想去看,那位却冷淡的敛了目光,转而去看远处悬挂的灯谜了,后苑最热闹处,恩及女眷,偶尔也有娘子们轻声细语的笑。
  每一样灯谜后头,都带着各式样儿的赏赐。仆子们心甘情愿的伺候,四下里,若有人猜中灯谜,便递上礼去。
  这项趣儿也是公孙渊主持操办的,冷清的燕宫难得这样热闹。
  燕正生前最宠爱的几位宫妃,如今得封太夫人,自然也在宫中安置,正由女眷伴着散心……
  燕珩视线掠过人群,便有意打了个转儿,朝更冷清处走动。
  那袖子忽然被人扯住。
  燕珩顿住脚步,回眸睨他,发现这小子被一处高高悬挂的字谜引住。
  字联的墨迹熟悉,入目却只有两句话:
  好鸟无心恋故林,吃罢昆虫乘风鸣,
  八千里路随口到,鹧鸪飞去十里亭。[1]
  燕珩挑眉,“嗯?”
  秦诏道,“父王,这枚灯笼别致,字也好看,比旁的灯谜还要有意思。”
  燕珩不作声,眉眼压低,嘴角微勾。
  仆子想往前凑过去伺候,被德福在暗处拦住了,两人对视一眼,小仆子又躬身住了,不解问道,“公公,小的愚钝,这分明是王上出的字谜,为何还要再猜?”
  德福乐呵呵摇头。心道,哄孩子么。
  那小子眉毛拧成麻花似的,沉默良久,攥着人衣袖的手也跟着紧……没大会儿,他嘀咕道,“父王,偏这道字谜难,旁的我早就猜出来了。”
  燕珩哼笑,“不是你说,你比旁人生的聪慧些么?”
  秦诏想的入迷,下意识伸手,就挂住了他指尖,带着不服气似的,“兴许出这字谜之人,比我生的更聪慧。”
  燕珩微顿:……
  指尖那点触感鲜明。
  少年火气旺似的,比手炉还暖和。
  “若是猜不准,就……”
  秦诏猛地悟到了什么,回过眸来朝人笑,神采飞扬,“父王,猜不准您要罚我?那我若是猜到了,便再赏我些别的?”
  燕珩睨他,颔首算作默允,然而嘴角那点弧度却分明的翘起来,半点都不信。
  秦诏沉思,而后道:“此谜,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2]
  燕珩微怔。
  “无心恋是为亦,添上鸟,便是鸾;虫风二字是为凤。八千为禾,添口作和。鸪去十,乃为鸣。此便是‘鸾凤和鸣’。父王,您且说说,是也不是?”
  燕珩好笑的看着人,却被他扬眸的骄扬引住。
  自各色灯笼里落下来的光打在他鼻梁上,照过挺拔阴影,一双添了色的眸子闪着水光,只觉流光溢彩淌在眉眼。
  终于,他眯眼,“是。”
  秦诏望着人笑,手指攥的紧,分明不是无意的。
  燕珩哼笑,“松手。既讨赏,那便说吧,想要什么?”
  秦诏不肯松,问道,“父王,我想要这个字联。”
  “竟只要这个?”
  “嗯,只要这个。”
  燕珩轻笑,扬了扬下巴,“自个儿取下来吧。”
  秦诏这才松了手,往前走了几步,仰头望上去。字联挂在金色灯笼底下,因个头不够,垫脚也没能够着,一时神色比灯笼还多彩。
  他回头:“……”
  燕珩:“……”
  笑容带着一点讥讽的戏弄。
  秦诏恬不知耻,堂皇开口问,“父王,可否抱我一下?”
  燕珩:“?”
  顿了顿,他又耐着性子,“寡人来罢。”
  凑在他腰间的那小子,双目期盼,恨不能水光朦胧。
  “……”
  对视几秒,去摘灯笼的手到底顿住了。
  燕珩俯身,将人抱起来,冷淡的撂下一个字,“摘。”
  秦诏让人抱在怀里,蹭的一下脸就烧着了。
  父王好香。
  垂眸看父王,那张神容更美的颠倒如梦。
  燕珩挑眉,“看寡人作什么?摘灯笼。”
  秦诏称是。
  乖乖摘了灯笼,又站稳在地上,“谢谢父王。父王,我……”
  燕珩哼笑一声儿,睨了他一眼,忽然抬手在他那块略带婴儿肥的颊上轻掐了一把。
  不等人申辩,竟这么转身就走了。
  走了??
  秦诏傻眼,想追上去,终于被人拦住。
  德福在暗处看的一清二楚,自觉不能臊了王上面皮,只得忍笑劝少年,“秦公子,留步,勿要再近前了。”
  秦诏似不解,“可父王……”
  “王上饮酒吹风,今儿已经倦了,您请回吧。”德福笑,委婉提醒,“公子,早些休息,明儿勿忘了按时请安才是。”
  秦诏垂眸傻笑,一边脸颊冒热气。
  他盯着手里的灯笼,一种奇异的感觉弥漫在心底,到底也只答了句“是”。尽管面上矜持克制,然而那声线里的欢喜,却是半点都没藏住。
 
 
第13章 世既卓
  妘澜路过扶桐宫时,跟秦诏打了个照面。
  他盯着秦诏那一张冒红的脸,连裹在袍领子里都冒热气;手里提着金灯笼下轿,才叫燕宫风水养的白里透红,颇有贵公子风范。
  ——“哟。”
  回头看见是妘澜,秦诏笑了笑,“这才奇罕,才见过,怎么还这样同人招呼?”
  “我一句‘哟’不算奇罕,公子红着脸倒奇罕。”妘澜笑道,“怎么?今儿你父王又多赏你了?趁着旁人不注意,倒是给你开小灶。”
  秦诏不承认,“这话哪里来的?”
  妘澜啧啧称奇,“要么说公子好命,这燕王亲制的金灯笼难道还有假?”
  秦诏模棱两可,“不是这么回事儿,只因我猜对了灯谜。”
  “听说灯笼挂了三年,无人敢猜。我虽不知谜底,却听闻过谜面。”妘澜调侃笑道,“那么多士大夫猜不中,偏公子猜对了?难保不是燕王有意放水——谁叫‘人家’,一口一个父王呢!”
  秦诏“哎”了一句,硬是又给噎回去了。
  “怎的这样笑话人!”
  “啧啧。”
  笑声琳琅,一串串滚在扶桐宫殿门前。小仆子们抿着嘴,哄着主子去了,只留秦诏一个人站在原地,另一面脸也徒添了热气。
  是夜。
  秦诏临歇前,仍捧着那盏灯笼细看,嘴角忍不住挂了笑。
  ——偏他的父王好。
  ——偏他的父王疼人。
  那些都是旁人殷羡不来的。
  被贬到“旁人”的那一小撮儿,若是听了,恐怕万分不认。
  那燕王可怖,今日宴上,更是十足的威厉,虽生的样貌过人,可喜怒不辨,阴晴难分……用的都是“杀身”的“疼”法,可叫人半点都不敢羡慕啊。
  偏秦诏不这么想。
  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灯笼,是他父王特意赏他的。
  肚皮里的那点弯弯绕,因得了宠,一时顾不上,方才显出了少许的少年孩子气。
  仆子劝他早歇息,他只顾着叫人将灯笼燃足了,挂在床前,作暗室的明光。
  软榻香风蜡珠红。
  心眼里那点受了偏宠的欢喜,翻来覆去的滚,鼻息暗香犹在,腰间那强悍的托举,偏也忘不过去……怎的这么威风呢。
  ——席间那位把玩玉盏,一如玩弄权柄,姿态轻盈。
  他分明觉得,人间帝王,最应当如他父王这般。
  ……
  第二日,秦诏两目乌青,仍按时去给他父王请安。
  可惜他跪在外殿,连个背影都没瞧见,就让德福“撵”走了。
  接连半个月,他都没跟人碰上面,一时心里有两分落寞、三分怅惘,热油似的乱沸。
  德元也觉好笑,只得私下里提点,“公子年纪还小,封功哪里是这般着急的。王上这些时日忙碌赋税、盐铁之事,案牍劳形,实在顾不上旁的。”
  秦诏微笑了之。
  当下心道,何必封功?当有一日与他父王平起平坐,共同侍弄那权柄方才过瘾。
  因有这茬,秦诏少不得去探听赋税盐铁的规矩,一面留心宫里的风吹草动,一边同质子往来,再旁敲侧击些别的消息,也算有事可做。
  因而,他心中虽挂念他父王那身姿影绰,面皮上却极沉得住气。
  好歹转过年来,晴消霜雪。
  ——到底是让他见到了人。
  这日,秦诏依着往日的规矩,跪在外殿请安,却没瞧见旁的人。
  那热茶奉上去,小心道,“秦诏与父王请安。”
  因无人应答,只得又轻声重复了一句。
  又静跪了一会儿,仍听不见应答。秦诏只当他父王去了旁的地方议事,今儿不在金殿,正欲搁下茶杯起身。
  还不等动作,那帷幕珠帘之后,忽传来一声略显沙哑的“秦诏?”
  他小心跪行几步,才敢答,“是,父王,秦诏与您请安奉茶,听闻您近日辛劳,特意采煮的酸果,泡茶与您醒神祛乏……”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