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人刚才眼珠转的是不是过于灵活了?
江纪:“……婶儿,你们这是?”
他强压下尴尬,没看去叶厘,而是指了指水井旁的鸡蛋、石灰、锯末。
“我们在跟着厘哥儿学做变蛋呢,现在村里的人都在跟着厘哥儿学做变蛋。”鲁婶笑着解释。
“这样啊……”江纪一副恍然的样子,立马又道:“我就是为了变蛋回来的。”
“县城里有人看上变蛋了,想买下叶厘手里的这批变蛋。”
“谁看上了变蛋?”叶厘闻言好奇。
“龚力生,他平常挺照顾鲍北元的,他开了家凉粉铺子,天热,铺子生意不好,他就打算换换新花样。”
江纪解释。
鲍北元已经和龚力生通了气。
龚力生虽没见着变蛋,但他信任鲍北元,愿意将这批变蛋全买下。
“哎哟,现在变蛋的名气都传到县城了吗?”鲁婶忙问。
她们的变蛋,不与叶厘抢生意。
这事儿可得打探清楚了,叶厘的变蛋卖完了她们才能卖她们自个儿的。
“算是吧,毕竟县城离八仙镇也没多远。”
江纪点头。
“鲁婶儿,这是好事,我才做多少变蛋,等县城里的人习惯吃变蛋,你们做的变蛋正好拿去出售。”
叶厘笑着道。
“对对对,这是好事,大好事,省得我们再废嘴皮子沿街叫卖了。”
鲁婶忙点头。
其他人想了想,也附和出声。
变蛋的味道,那自是没的说,大夏天的,用来下酒再合适不过了。
不愁卖。
根本不愁卖!
鲁婶几人把鸡蛋封入坛中,而后背着坛子离开。
夕阳只剩下一点余晖,天快黑了。
江麦也把晚饭做好了:大米南瓜粥,馏饼子。
叶厘切了块冬瓜,搬出小炉子做了个冬瓜炒鸡蛋。
江纪回来的突然,叶厘也并非天天都买肉,只能多炒几个鸡蛋当加餐了。
但江纪一点儿都不嫌,一口饼子一口菜,吃得香甜。
饭后,打发两个小家伙去洗漱,他帮着叶厘收拾灶房。
叶厘摇头:“你点上艾草,去把屋子里的蚊子熏一下。”
“成。”江纪应下。
他取出艾草,将东屋、西屋都熏了一下。
天热,今晚可不能再让江芽江麦跟着他和叶厘睡了。
这么多人挤一张炕上,根本睡不着!
江芽、江麦两个小家伙洗了澡,从小棚子出来,一进了堂屋,就闻到浓郁的艾草味。
只是,没想到东屋也有。
江芽有些不开心。
江纪耐心哄了他几句,江麦也搬出了正当理由:大哥不和厘哥一起睡,那怎么生宝宝?
江麦这个理由太强大了。
江芽立马就跑进了东屋。
柳姐太忙啦,都没空来给他当学生,他想教柳姐识字,根本没机会。
他还是盼着他大侄子早些来吧。
见江芽、江麦上了炕,江纪给他们俩打了会扇子,确认他们俩都睡着了,江纪吹熄油灯,随后出了堂屋。
灶房还亮着灯,可小棚子里传来了水声。
叶厘在小棚子里洗澡。
他挑了下眉,快步朝小棚子走去。
只是,他刚走到棚子口,叶厘立马就嚷嚷了起来:“干嘛呢干嘛呢?”
江纪:“?”
他理直气壮的道:“洗鸳鸯浴。”
叶厘哼了一声:“不和你洗,我和野男人一起洗。”
这人刚进家门时,那眼珠子转的。
捉奸呢这是。
第47章
“……野男人?哪个野男人?”
江纪听不太懂, 站在小棚子门口,虚心求教。
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只要是野的就成。家男人没有野男人香!”
叶厘气哼哼道。
但江纪摇头:“不信。就这十里八村,你挑不出一个比我香的。”
当初叶厘嚷嚷着要洞房, 不就是觊觎他身子。
“啧啧,江纪啊江纪, 你这样说就落了下乘了啊, 美不自知!一旦知了,那就容易油腻!”
“……行行行, 上乘境界的厘老爷, 小的愚钝, 劳烦您点拨一二,好叫小的给您认错。”
江纪站直了身子, 朝着叶厘作揖求饶。
但叶厘并不满意:“装,还装。你刚回来时,眼珠子四处打量,是不是想捉奸?”
原本, 他还没想到这一层。
当时只沉浸在这人回来的欣喜里。
可刚才独自收拾灶房时, 他回味今日这人归来的点点滴滴, 猛然就回过味来了。
当时这人眼珠子贼溜溜的转,是想抓野男人吧?!
一想到这点儿, 他禁不住的怒火中烧。
他一人在家拉扯两个小家伙儿,还要做生意,对这个便宜相公真真是付出了一百分的真心!
可便宜相公倒好,竟不信他!
这叫他怎么不寒心?
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那这日子还过个什么劲?
正当他越想越气时,江纪却是大呼冤枉:“我哪有!我当时是想看看你关上院门是要做什么?”
“你知道的,你身上有不少我看不懂的。”
“我眼珠子乱转, 是好奇,不是要捉奸!”
“若我有捉奸的想法,那就叫我这辈子都止步童生,永远考取不了功名!”
他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这个解释,不仅合情合理,还精准戳到了叶厘的心虚处。
这下子,轮到叶厘眼珠子乱转了。
不是捉奸?
是好奇他身上那点解释不清的?
……
原来是他误会了啊。
但是!
越不能解释,那就越不能心虚。
无理也要高声,气势上绝不能弱了!
叶厘振振有词:“你发你的誓,你牵扯你自个儿就行了,牵扯我干什么?”
“你不想当秀才,但我还想做秀才夫郎呢!”
江纪:“……”
他有些啼笑皆非。
但也敏锐察觉到了叶厘的装腔作势。
没再揪着他的“捉奸”,这分明就是认可他的解释了。
他大胆的往棚子里跨了一步:“厘老爷,那您说小的该怎么赔罪?”
叶厘没吭声。
这叫他怎么说?
才发现是他冤枉了人。
明明该由他赔罪。
而江纪看叶厘不答,他就又往前迈了一步。
棚子小,他步子大,这下子,他整个人都站到了叶厘跟前。
叶厘满身的水汽,还混着澡豆的兰花幽香,他喉结滚动一下,大手按上了叶厘的肩头。
看叶厘没锤他,他大手就往下,很快来到了小腹。
他轻笑道:“这样赔罪,成吗?”
说罢,他就想要蹲下去。
算起来,叶厘和他已有半个多月未亲密接触了。
但是,比起身子上的愉悦,叶厘伸出双手制止他:“别,来亲我。”
他想和江纪接吻。
他更想体验唇舌交缠的亲密!
而江纪听到他这四个字,立马就起了身,双臂一伸,就将他揽入怀中,而后大手捧着他的脸,温热的唇落了下来。
唇与唇碰到一起,他满足的闭上眸子。
他渴望、享受这一刻。
他紧紧环住江纪的肩,微微仰着头,可谁知江纪的舌一进入他口中,就直冲他上颌而去。
他试着用舌去阻止。
结果江纪含着他的舌,吮啊吸啊,挺翘的鼻尖不时碰到他的,大手也在他身上揉来搓去,这下子,他很快就没了力气。
只能软绵绵的趴在江纪怀里。
可他心里美的要死。
江纪的舌是烫的,大手也是滚烫的,烫得他脑子晕乎乎,双手下意识去扯江纪的衣服。
小棚子闷热、狭小。
江纪抱着他站在了棚子口。
月光冷清、柔和。
但耳边不再静的厉害。
他能感觉到他心跳的很快,他的呼吸声有些重,江纪的也急促。
恰好有夜风吹来。
虽不凉爽,但也卷走不少潮湿。
他环着江纪的脖子,笑着喊了一声:“江纪。”
“嗯?”江纪的大手正在下边忙活,只回了他一个单字。
但这个字低沉,沙哑、悦耳,顿时又令他抖了一下。
他满足的将脸颊贴在江纪的脸上,先轻轻蹭了蹭,而后才道:“咱们这样幕天席地的,是不是有些放浪形骸了?”
江纪:“……”
他深吸一口气:“你少用成语,省得我转了心思,又趴了下去。”
此话一出,叶厘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明明还立着的。”
“你再说下去,那就不立了。”江纪咬牙。
故意的!
他能断定,叶厘就是故意的!
可偏偏他不敢问。
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厘有恃无恐的故意逗他。
“好好好,我不说了,好相公,快点吧。”
看出他是真的有些急,叶厘便不再逗他。
不过,想到新打的那把凳子,叶厘就加了一句:“大通哥打的第二把凳子,咱们俩还未用过,快些,回屋了咱试试。”
此话一出,江纪不由想起之前叶厘在第一把凳子上敞着身子的样子。
那浑身白的。
那腿匀称的。
当然,还有异常符合他审美的那张脸。
真真是没一处他不爱的。
忍不了!
他不再磨蹭,快速动作了起来、
小棚子这边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瞧不见,只能凭感觉。
但视觉受阻,其他感官就会敏锐起来。
他又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
很快就令叶厘脑中白成了一片。
叶厘心里美死了,结束后捧着他的脸,几乎舍不得与他的唇舌分开。
等转移到西屋,也极为配合,好叫他也过一把瘾。
不得不说,新凳子就是好,宽度虽没增加,可纵向的深度增了不少。
不仅叶厘能坐在上面,江纪也能蹲上去。
江通还是有几分能力的,即便两个人都上去,也稳的很。一点儿都没摇晃。
油灯昏暗,但朦胧。
为两人都披上一层滤镜。
在江纪过足眼瘾的同时,叶厘同样也饱了眼福。
便宜相公的身材是真的没得挑,有腹肌,浑身劲瘦,腰是腰腿是腿的,活脱脱的衣架子。
再加上那张出众的脸,这样的人站在凳子上,与他做着世间最亲密的事儿,叶厘心里美得冒泡泡。
哪怕便宜相公不提,他也主动解锁一些高难度的动作。
至于明日腿根会不会痛,走路会不会罗圈腿,他全不在意。
反正这一刻享受到了!
结束后,江纪又抱着他去小棚子里冲洗,一番折腾,等躺到炕上,真真夜已深,该睡了。
可两人大脑都有些兴奋。
尽管屋子里热,也仍搂着对方,舍不得撒手。
江纪腾出一只手,为他们二人打扇,老房子阴凉,让这风也带上了些许凉意。
叶厘手臂搭在江纪腰间,手指无意识的在他身上摸一下、摸一下,想到明日又要分离,顿时愁绪满怀。
好在私塾就要放假了。
从明天算起,再有三日,江纪又该回来了。
这次没有麦收,两人处的时间能久些。
“对了,鲍北元的生哥什么时候来取变蛋?”他想起这事,忙问道。
“这两日吧,到时候由鲍北元领着过来。”江纪也不知具体的时间。
左右也就是这两日。
叶厘有些感叹:“哎,变蛋真的要火了。”
“照你说的,其实也没多少。”江纪道。
晚饭时,叶厘还有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全村做变蛋的事讲清楚了。
村里二十二户人家,剩余的二十一户,全都做上了变蛋。
和旁的生意比起来,变蛋的投入是小。
但对村人而言,即便只有一坛鸡蛋没成功,那也足够令他们心疼。
因此,家家户户的规模都不大。
每家一个月挣一两就是极限了。
叶厘亦是如此。
手里有钱,但不敢将钱都拿去做变蛋。
不过,现在有全村来分担风险,叶厘的收益涨了不少。
叶厘一户抽一百文,去掉江柳、江通这两户,余下共十九户,那就是一千九百文。
将近二两银子。
不少了。
算上鲍北元饮子的二两分成,那靠着旁人,叶厘一个月就有四两的收入。
这日子,比地主老爷都爽。
地主老爷一年只收两季的租子,但叶厘每个月都能坐着数钱。
……
他抿了下唇,心情有些复杂。
夫郎如此优秀,他当然开心。
可叶厘身上的秘密也太多了,一个乡野间的村夫郎,又懂方子又懂成语……
偏偏他又不敢问。
之前不敢问,是怕叶厘不正面回答,徒留他尴尬。
现在不敢问,那不只是怕尴尬,他怕的多了。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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