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相守,此生不离。
[叮!意识碎片收集完成度99%]
新婚夜郁安吃了个大亏,礼肃口中最好绣娘织就的嫁衣最后被弄得乱七八糟,不仅仅是折痕,还有其他难以入眼的东西。
郁安没从礼肃眼中看到惋惜,只品出了意犹未尽。
太荒谬了。
郁安心有余悸,要将那套毁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处理掉,却被礼肃十分自然地接走了。
这人白日里衣冠楚楚,端得一副体贴入微模样,“阿郁暂且歇息,我来就好。”
郁安不和他争,顺势往铺了厚毯的躺椅上一靠,歇着自己酸痛的腰。
礼肃也知自己过分,处理完事情就自觉过来将他抱好,温柔小意地捏腰揉腿。
揉着揉着就变了味道,郁安震惊回望,礼肃颊上泛起一层浅薄红意。
他低低开口:“阿郁……”
“不行!”郁安差点从他怀里窜出去,被掐着腰按了回去,“阿肃,还是缓缓吧,好吗?我难受……”
撒娇没起作用,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了。
礼肃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眼神发沉。
郁安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和他打商量。
礼肃没有强求郁安,只将他吻了一下又一下,珍惜又克制。
待风波过去,郁安拉着礼肃去处理政务了。
再待在寝殿,只会更危险。
郁安最后还是被哄回来了,礼肃答应注意节制,但一到夜里有时还是会过分。
可无奈小竹马生了一张多情面,眉头轻皱只叫人不忍斥责。
何况这是从小就可爱的阿肃,郁安不愿让他难受。
两位君王每日里形影不离。
郁氏在京都住了几个月,不仅没等到二人情意消失,还发现他们对视时眼神缱绻,感情好像更深了。
心中大石落地,她终于觉得宫中乏味,向郁安提出要和香若回南方的家乡。
郁安没有立即同意,但郁氏态度很坚决,说只是回故乡看看,将来还会回来。
郁安没有理由再拒绝,便放她们走了。
礼肃让范泉跟上,护郁氏一路周全。
恰好范泉也念叨着要回南方老家看看亲眷,此番和太后同行一路送过去,也是好事一件。
一辈子都在顾念孩子的郁氏启程离开了,郁安祝愿她一切顺利,此后只为自己而活。
原身知道母亲自由,也会心安吧……
见郁安目光闪动,礼肃温声安抚他不必担心,母亲有范泉照应着。
郁安点头,并不多言。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蝉鸣蛙叫的夏天也来了。
他们的生活如常,和从前在远梁皇宫一样。
不同在于,心意互通的两人,而今位高权重,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不是不顾民意,只是自在了许多。
随着时间沉淀,礼肃气质愈发温雅,锋芒内敛,那双柳叶眼眸依旧美丽。
可无论如何,这人在床上还是一样,不知收敛,偶尔出格得让郁安叹为观止。
直到某夜,烛火跳动,郁安又看见礼肃取出一套富丽裙装,双手一撑就要逃下床。
礼肃笑意融融地将他拉回来,“阿郁——”
郁安猛摇头,“我不穿了。”
新婚之夜眼泪都流干了也不见礼肃心软,郁安如今看见裙子就腰疼。
腿根的痣都在发烫,还能回忆起那夜滚烫的吻。
“阿郁不穿也没关系。”
礼肃缓缓笑了,将中衣褪下,露出白皙饱满的胸膛。
郁安呼吸一顿,目光默默移开了。
但移到一半,余光察觉到礼肃转过了身,目光又定住了。
然后他就看见,礼肃解散发带,乌发倾洒的模样。
礼肃的身材自是没得挑,肩膀很宽,腰却精瘦,皮肤白得像雪。
披散长发的时候,端肃气息就消失了,美丽得让人心惊。
礼肃从裙装里抽出一条极薄的上衣,回身一面看着郁安,一面往自己身上套。
这是女装的最里层,赤艳的色泽烫得人眼热。
郁安忽然说不出一句话了。
礼肃将带子系好,冲静立在对面的郁安轻轻一笑,“夫君——”
声线轻柔,勾人心魄。
郁安承认自己被蛊惑了,被礼肃轻飘飘一声“夫君”勾了魂,以至于迷迷瞪瞪躺在床上望着礼肃深沉的眼,让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忘了自己方才的回绝。
但很快他就无心欣赏美色了。
眼前的画面是摇晃的,声音断续破碎,眼泪滚落时视线会清晰片刻,但又很快模糊了。
感官混乱,呼吸都被侵占,连那层最轻薄的女装穿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
郁安艰难呼吸着,无力地勾着礼肃的脖子,“阿、阿肃……”
礼肃亲亲他的唇角,嗓音低哑:“阿郁夫君,是我一直恋慕的人。”
“……”
“我很喜欢阿郁。”
“阿郁是我的,我也是阿郁的。”
“阿郁,永远都要和我在一起……”
后话被亲吻堵住,满面通红的郁安很凶地咬了一下他的唇瓣。
“阿肃,安静些。”
礼肃不愿安静,很轻地在郁安唇上碰了一下,“可以一直恋慕我吗?夫君。”
郁安手脚都没力气了,“可以。”
礼肃心愿得偿,终于安静下来,抱着他的腰与他耳鬓厮磨。
很快,不安静的人变成了郁安。
烛泪滴落如星,夏夜还很长。
双君共治,平分天下。此事前所未有,世人皆道难以长久。
可两位君王相敬相爱,将国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不仅重塑了分裂国土,而且凝聚了各族人心。
天下亲如一家,焕发出蓬勃生机。
繁华盛世持续百年。
事迹流传后世,后人皆称颂双帝功德。
很多纸质文书随着朝代更迭亡佚了,但社会繁荣思想开放的风气还流传至今。
乐于研究历史的人对二人的关系有着诸多猜测。
有人说他们是此生无二的挚友,自幼相携友谊长存。
有人说他们是惺惺相惜的对手,挑开对立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
也有人说二人是相伴相携的恋人,所以后位空悬又没有子嗣,连帝位都是传给了宗室子。
众说纷纭,都能找出佐证。
至于历史真相如何,就要去问当时的两位君王了。
毕竟是恨是爱,当事人才最清楚,不是吗?
第142章
[叮!位面载入成功。当前位面异变值为80%(已超安全阀值50%),意识碎片收集完成度:0%]
[当前世界任务数为2,可随时打开系统背包进行查看。]
系统的提示音和水滴混杂一起,冗长的沉睡后,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伴随着意识的进一步清晰,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
郁安艰难地缓出一口气,睁开了眼。
周遭封闭阴冷,四散的蓝光萤虫构成唯一光源,细光或明或暗闪动着,透露出不详意味。
空气中尽是血腥味,淅沥山水淌过脚踝,冰冷刺骨。
双臂垂吊高悬,稍微一动,就能听到铁链碰撞发出的沉重声响。
疼痛太深刻,郁安呼吸加重,觉得躯体没有一处不疼。
伤口似乎也随着动作渗血来。
这边的动静不仅没惊走那些萤虫,反而让它们逐渐往热源靠近。
郁安目光垂落,看见几只蓝萤停在胸口伤口上,尾端光亮一闪,透出血色来。
它们在饮血。
微小失血也能积少成多,郁安已经推测出了原身的死因。
这些东西一时半会要不了命,郁安在脑海里敲出系统,索要关于位面的资料。
系统没有废话,将位面剧情和原身记忆传给了他。
依旧是庞大的信息量,郁安迅速整理,顺便缓解身体的剧痛。
这是一方自然生成的世界,科技发展程度远不及精神开发程度。
这里同之前的位面稍有不同,生灵以仙根品阶划分。无天资的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日子;有天资的人以修炼为生,被称为“修士”。
修士们不断提升境界,或拜入世家门派或自成一家独立逍遥。低阶修士通过修行能延寿驻颜,境界高些拔山填海也不在话下,极少数人甚至能踏碎虚空问鼎仙界。
这片大陆灵气充裕,千百年中已有数百人飞升。
这些概念太陌生,郁安毫不犹豫接受了原身的记忆,辅佐理解。
原身依旧与郁安同名,是百年前最后一位飞升修士滞留此间的独子。
那位飞升的修士天资奇佳,境界一路突破,不过百岁就踏破虚空飞升上界,人称远尘仙君。
远尘仙君根骨上乘,心系苍生,而立之年创立玄光宗,广纳天下修士,匡扶世间正义。
修真界对这位天才赞誉颇多,况自远尘仙君过后百年间再无人飞升,就不自觉将对方捧得更高,连带着对仙君的亲子诸多尊崇。
所有人都因为远尘仙君高看原身,十几年间对原身很是推崇,觉得原身会继承父亲天资,又以数不尽的天材地宝辅助修炼,必然能成大器。
这位郁安小仙君修道以来速度虽快,却在元婴之后用尽手段,都再难上一个境界。
小仙君自幼被追捧着长大,也算有些傲气,修为卡在元婴后期十年不动,被人奚落还是会不忍脾气发狠教训。
他没吃过苦,性子高傲,受不得一点委屈,纵使本性不坏,久而久之也被说成傲慢成性,得罪过不少人,其中也包括宗门内的势力。
父亲的荫庇终有用完的一天。
在远尘仙君飞升百年后,他的独子被一手提拔的宗门长老以一个极为牵强的罪名拉下云端,关在玄光宗专囚叛徒的地牢里肆意泄怨。
受刑的过程很漫长,小仙君意识是模糊的,深入骨髓的痛却是永恒的。
平日里慈眉善目的长老们在暗室里换了面孔,冷嘲热讽极尽刻薄,要他吐出父亲的留世珍宝。
哪有珍宝?就是真有,也轮不上这些杂碎来贪。
小仙君前半生肆意傲慢,唯有地牢受刑吃尽苦头,最后身上没一块好肉。
真疼啊,若是父亲在……
一定会让这些狗东西付出代价。
灰暗的视线里,是长老们扭曲的脸,脾气向来不好的小仙君许下愿望,自己的痛苦,要让他们千百倍偿还。
回忆结束,身上疼得更厉害了。
身上还遗留着长鞭倒刺勾出皮肉的触感,郁安适应着疼痛,问起小仙君的现况。
受伤太重,却不至于魂飞魄散,小仙君应当还在。
这不涉及规则,系统回答得很快——
[被远尘仙君安排去投胎了,要做个没有仙根的富贵公子。]
郁安吐出一口气,挺过那阵痛感,发现胸口的萤虫光亮更甚。
真是恃强凌弱的东西。
懒得计较这个,他腾出空去看了眼超出的异变值,又继续看回位面资料。
不出意外,远尘仙君是上一任气运之子,他飞升之后,位面才诞生出新的气运之子。
数值这么高,远尘那边又没事,问题该出在这个新的气运之子身上。
郁安细看了一下这人的背景,出生于修真界的一方世族,家族隐世不出,族中子弟根骨皆是不差,据说是依托了特殊的修炼心法。
新的气运之子资质不凡,在高手如云的家族里都如鹤而立,还未及冠就已经行走世间,为各方驱邪避灾。
广结善缘的名声传得太远,谁见了都要尊称对方一声“无折公子”。
家世不俗,族人支持,丹药珍宝不断,又在修真界有着极大的名气,人生真是顺风顺水。
系统面板莹莹发光,郁安意念一动,品着“无折公子”这几个字眼,觉得有些熟悉。
无折,无折公子。
早些年宗门纳新时,原身也被塞过一个新弟子,哪怕长老们夸得天花乱坠,他却没心思带徒弟,只让人四处打杂,要修炼功法也随意,再不济就是打发人外出游历。
师徒二人谈不上熟悉,这几年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原身对便宜徒弟向来漠不关心,记住这人名字的契机,甚至还是对方十几岁结丹被奉为修真界百年难遇的天才。
名为无折的正道天骄,世间恐怕再难有第二个。
可位面剧情里并没有提过气运之子会拜师的事,对方仅凭一族之力就能问天登顶,又何苦辗转到其他宗派?
一定出了很大的变数......
静静沉思只用了片刻,在旁人看来,只会觉得这位囚犯是被疼痛折磨得神志恍惚,在目无焦距地注视着虚空中某个点。
萤虫尾端的血色越发浓了。
郁安眉头轻皱,正欲调动积攒的气力将它们震开,忽的听见了一点细微的声响。
是脚步声。
轻盈,和缓,与那几个长老的沉重大相径庭。
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宛如漫步闲庭。
栖息丛中的蓝萤火被惊起,飘飞空中,铺就成一片暗夜星辰。
星辰凝聚,四散而逃。
郁安凝眸,看向了声音的来处。
潮湿阴冷的地牢中,明暗转换的幽微光线里,最先看到的是来人高大挺拔的身躯。
萤火照亮了不染纤尘的衣角,那人微微抬头,兜帽掀落。
终于,真容得见。
丹凤眼,薄情唇,端是朗月清风的正道君子。
借着迷糊的记忆,郁安认出了这张脸,“薛无折……”
发出的声音干涩嘶哑,似乎光这一句就耗干了力气。
他狼狈地咳嗽了起来。
鼻尖腥味渐浓,青年快步靠近了他,“师尊,您还好吗?”
长靴踩在水中,白衣边角被溪水染红。
郁安目光半抬,看向那双焦急的眼,慢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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