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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对我尸体做什么(玄幻灵异)——春柚子

时间:2025-06-15 07:04:08  作者:春柚子
  应春来眼睛转了转,看了看大家手中的月饼,眼皮耷拉着:“我没有嘴巴,没有月饼。”
  “没有,什么都没有。”
  “诶,春来,你有别的,”宫忱早有准备,拾起一片大红叶子合拢,割开掌心,让流出的血汇聚在叶子上,很快将叶子装满,递了过去,“给。”
  应春来高兴地“哈”了一声,飞快从应婉的脸上游到她的指尖。
  “姐姐!快点让我过去!”
  应婉犹豫了一下,在应婉的催促声中接过那片叶子,指尖在血水中轻碰一下,应春来很快顺着血游了进去,泡澡似的在叶子里打起了滚。
  咕噜。
  咕噜咕噜。
  “哈!”
  “………”
  “宫先生?”只有青瑕忍不住在旁边提醒他,“记得止血。”
  宫忱回过神,“嗯”了一声,没看青瑕,而是转向应婉。
  “应师姐。”
  “今日已经见到了段瑄,他确实还留着春来的另一只眼睛。”
  掌心的伤口迅速恢复,宫忱将残留的血擦拭干净,缓声道,“其实,当时的情况我本可以试着把它从段瑄手里抢回来,但……”
  “行了,”应婉不自在地咬了一口月饼,“我又没说什么,你也有自己重视的家人,是我有求于你,你不用跟我道歉。”
  宫忱点点头:“好。”
  “不过说真的,你最应该跟我说的是谢谢,”应婉两三口把月饼塞完咽下去了,吐槽道,“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弟的那个什么破比试,老娘今晚快把整片树林的鬼都抓来了……哦,对了,有个死鬼拿这个贿赂春来,我就给它放了,也不知道是什么。”
  应婉说着掏出一个小白壶子。
  青瑕:“打开看看?”
  宫忱:“嗯?”
  打开了,都凑过去一闻——
  浓浓的酒味。
  一人两鬼面面相觑。
  。
  ——
  “等!等一下!”
  宫忱用手死死捂着酒壶:“在开封之前,我有个很很很很很严肃的事情要做。”
  “那你还不快去做,我先喝。”应婉卯足了劲在抢。
  “应师姐,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宫忱一个巧劲把酒壶抢到手,“等我发个传音再一起喝呗。”
  应婉打不过他,只好一屁股坐在地上,翻了个白眼:“给谁传音啊,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当然是给师兄,”宫忱抱着酒壶,坐在另一块地上,小心摸出怀里的传音符输入灵力,“我今天还没跟他说过话呢。”
  “大半夜的,你拿什么理由联系他?”应婉咬着牙道。
  “还需要理由吗?”宫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既然成了亲,像在外面喝酒啊和谁单独相处啊这种事情,那都是得提前………”
  “他要是不同意呢?”应婉没听完,脸色有些狰狞地打断了他。
  “他不同意,我就偷偷喝咯,反正我对他忠贞不渝,我就压根不可能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那你还问个屁!!!!!”
  “宫忱!!”应婉忍无可忍,怒吼一声,“你踏马再装一句试试!!老娘要宰了你!”
  宫忱边跑边说:“应师姐,别激动,我开玩笑的,其实是我算好了时间,现在是师兄出发的第三日零两个时辰又一刻,他应该已经回到凤鸣城了,我主要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平安到家………”
  “刚到。”
  此话一出,两人都齐齐刹住。
  “………!”
  宫忱才意识到不知何时手中的传音符已经是彼此连通的状态了。
  应婉一脸幸灾乐祸。
  他简直是瞬间把酒壶放在地上,不再胡闹,火速窜进树林,找了个没人也没鬼的地方。
  青瑕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远处,神色有些落寞。
  “师、师兄,”宫忱把头发上沾到的叶子取下,喘了口气,“晚上好。”
  “想喝酒?”许是舟车劳顿,徐赐安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有点想,可以吗?”
  “问什么,不是说就算我不同意,你也要喝吗?”
  果然听到了。
  宫忱脸上有点儿发热:“那是我说笑的,你别当真……你不让的话,我哪敢啊。”
  “真的不敢?”
  “不敢。”
  徐赐安淡淡道:“喝吧,我还没那闲功夫什么都管。”
  “哦,”宫忱用脚尖戳了戳面前的树根儿,道,“知道了,你不想管,那下次就不跟你说这些了。”
  徐赐安仿佛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失落似的,自顾自问地翻了篇:“你在邺城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宫忱心不在焉。
  “顺利?没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没有吧。”
  徐赐安沉默了一会:“那我倒想要问问,在崔府放了三把火,把新娘子抢走的野男人是谁?”
  “野男人?”
  宫忱回了神,声音一扬,“不是,谁传的?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败坏我名声!师兄,你不能信了吧?”
  徐赐安没说话。
  宫忱立马解释起来。
  “那个新娘子是我以前的部下,是受我连累才被崔彦抓去虐待,我是去救他的,根本不是什么抢亲。”
  “受伤了吗?”
  “………”
  “你受伤了吗?”徐赐安道,“我想知道的是这个,宫忱。”
  宫忱张了张嘴。
  却没能再随意地说出“我没有”。
  他沉默着,缓缓坐靠在树下,一安静下来,耳边便响起许多道声音。
  「我不认你这个哥。」
  「你不配。」
  「原来我也有月饼。」
  「宫先生,我都快五年没跟您一起过仲秋节了。」
  「记得止血。」
  「………」
  “说话。”徐赐安道。
  风从南边吹过来,宫忱的心脏像草木一样微微颤动。
  “师兄,我手背疼。”
  “手心也疼。”
  “明明连伤口都没有,为什么会这么疼。”他喃喃道。
  偶尔会有这样的时候。
  宫忱并非磐石般坚不可摧。
  “………”
  “你把传音符拿起来。”
  “一直拿着的。”
  徐赐安说:“这不是普通的传音符,可以通感,我现在往自己的手上集中灵力,你应该也可以感受到。”
  话音未落,宫忱便看见一股紫色灵力从符中闪烁而出,落到自己的手上,像突然有人伸手碰了碰自己,一开始有些痒,等过了一会儿,就被灵力完全覆住,只剩暖洋洋的感觉。
  “我都不知道。”
  灵力中有徐赐安的气息,宫忱屈起一根被灵力包裹的手指,放在鼻间轻嗅,“怎么传,你教教我。”
  “不是传过去的,”徐赐安说,“你感受到的灵力是我事先留存在你那张符里的,现在不过是被我调了出来。”
  “那不是很快就会用完吗?”
  “嗯,一张符能存的灵力有限。”
  “我不疼了,”宫忱抿了下唇,“你快收回去吧,下次还要继续用呢。”
  “那我收了?”
  “……嗯。”
  宫忱眼睁睁看着那光愈来愈小,快要没有的时候,忍不住攥紧了手,出声阻止:“等、等下。”
  徐赐安是趁他睡着的时候突然离开的,所以宫忱还没有体会过看着徐赐安渐渐消失的那种感觉。
  没想到这么难受。
  宫忱将脸枕在了手背上,低低道:“再陪我一分钟……不,半分钟。”
  徐赐安没有说话。
  这三十秒两人都异常安静。
  “好了!”
  宫忱猛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语速飞快,生怕自己后悔似的:“这次真的好了,快收回去罢!”
  可他说完后,那紫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亮得更盛了些。
  “师兄……”宫忱急了。
  “无妨,”徐赐安呼吸略沉,“我明日就给你寄一箱过去。”
  一箱。
  宫忱哑了,心脏跳得很快。
  “不要舍不得用,以后在那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及时告诉我,若总是像今天这样让我从别人口中知道——”
  徐赐安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似的,一字一句道:“我会让人把你从邺城绑过来。”
  这样的威胁,宫忱早就当作是情话来听了,比起这个,他还沉浸在“一箱”两个字所带来的震撼中。
  “一箱……这得多贵啊?”
  “我送你的发冠呢。”
  “啊,”宫忱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下意识道,“我戴着。”
  “除了在崔府拿下来过,其他时间一直都戴着。”
  “睡觉怎么办?”
  “睡觉,我,”宫忱倏地脸颊烫了起来,“这两日……没舍得摘。”
  徐赐安终于轻轻笑了一声,不再用冷淡的语气同他讲话了。
  “戴好了,这个更贵。”
  宫忱喉结一滚:“嗯。”
  “师兄,你今晚赏月了吗,我现在在邺城的红树林里,月亮好圆。”
  他不经意地抬眼,眼眸被映得很浅,仿佛盛满了皎皎月色。
  可一低头,仍是漆黑一片。
  “我今日才想起来我扔下青瑕的那晚,也是一个月圆之夜。他分明求我不要丢下他,可我还是……”
  话到喉咙中,分明没吐出来,嘴巴却仍然尝到了苦味。
  “……当初若不是你收留他,我都不知道他现在会在哪里流浪。”
  “我真的不知道,那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怎么能……”
  宫忱用手掌覆住眼睛,声音又苦又涩:“就因为我给他买了一块月饼,就高兴成那个样子。”
  徐赐安今晚没能赏月,他的面前只有冷冰冰的徐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在此之前他一直跪得笔直,直到此刻,忽然低头,捂了一下胸口。
  缓了片刻,徐赐安轻叹道:“你想喝酒是因为这个吗?”
  “我只是想早点熬过今晚。”
  “你在逃避,宫忱。”
  徐赐安语气有些冷硬,他说得不错,但宫忱想听的不是这个,他鼻腔微酸,哑声道:“我知道,可我没办法。”
  “我不敢面对,还一直骗自己没有后悔,其实我早就后悔了无数次……我甚至没有勇气去问青瑕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怕他怪我……师兄,我真的好怕……”
  一股异样忽然出现在手中。
  只见灵力从符中一缕缕逸出,上浮,犹如一条紫色发带,细长而柔软,在月光下的红树林里随风飘动。
  宫忱抬头,怔怔地看着。
  那发带最终轻轻覆盖在宫忱的眼睛上。
  像有人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眸。
  “宫惊雨。”
  “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哭。”
  “不然我只能跟你说说话,简单地碰碰你,哄不好你怎么办?”
  徐赐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些许的沉闷和沙哑。
  “但如果,你不是要我的安慰,而是想要从我这里获得勇气。”
  下一瞬,发带尾端向上飘去,将一股温凉的触感带至宫忱的额上,蜻蜓点水,恰如一个吻。
  “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不知过了多久,“发带”散开在夜空中,视线恢复,洁白月色洒下来。
  这一次,真正照亮了眼底。
  
 
第52章
  ——
  “他刚出生的时候不吵不闹, 很安静,别人碰他没反应,我碰他他还会跟我笑一下, 唯独每次看见府上的嬷嬷就要号啕大哭。”
  “那嬷嬷被恶鬼夺舍了近十年, 和附身不一样,夺舍非常隐秘, 十年来她早就和人身融为一体, 食死婴而活,几乎没有破绽。所以一开始谁也没发现,后来她趁我不在要吃了孩子,终于显露出了鬼身,好在家主及时出现, 把她杀死了。”
  “也就是在那之后,我们才隐约察觉到钦儿的特殊体质,经过反复检查终于确定——”
  “钦儿身上所保留的段家血脉是近一百年来直系中最为纯正的。”
  段夫人缓了一缓。
  食指微颤地端起茶杯, 尽管此事已经过去多年,每每提起时,她仍会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刚倒的, 会很烫。”宫忱提醒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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