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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难忘(近代现代)——鳄人行山

时间:2025-06-16 07:54:43  作者:鳄人行山
  猝不及防,冉步月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但没躲开。
  “小蛇……”舒枕山轻声道,“我给你道歉。”
  感受到冉步月并不排斥,舒枕山五指试探着向下伸,慢慢插入了冉步月的指缝间。
  两只修长的男人的手,松垮地十指相扣。
  “还行吗?”舒枕山垂头问。
  “……”
  冉步月无言以对,只觉得阿布扎比的晚风太烫,烫得他脸颊灼烧,目不斜视地平视前方。
  于是舒枕山缓慢收紧了五指,变成了紧紧的十指相扣。
  心跳得好快。
  舒枕山扣紧了冉步月的手,前后小幅度地晃了晃,轻声说:“别生气了。”
  冉步月无奈地想,我怎么生得了你的气。
  我痛你所痛,还有什么别的原因,除了爱。
 
 
第38章 我和你睡
  重逢至今, 他们做过很多次爱,用过很多羞耻的姿势,牵手倒还是第一次。
  而且是最为亲密的十指紧扣。
  一定是因为害怕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回头看过来, 所以两人都很紧张,心也跳得很快, 做贼似的,偷偷摸摸。
  两人一直走到赛场外才分开。
  松手后, 他们谁也没有看对方, 像其他人一样,各自进了自己的车。
  滕琮明的餐厅开在市中心,装修豪华大气,崭新发亮,里面跳动着富有节奏的乐曲, 为一场派对做足了准备。
  来到这种场合的公子哥们简直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 美酒美女美景管够, 热闹的气氛很快充满了整个空间。
  随便玩了会儿, 众人落座, 侍者端上前菜。
  开餐前,因为滕琮明是今晚唯一的主角,大家举着酒杯起哄, 要滕大老板讲几句。
  滕琮明一声声“大老板”中站起来,清了清嗓子,笑着说:“感谢各位兄弟前来捧场,让我这小破地方蓬荜生辉啊!”
  大家笑骂他瞎说, 这么牛逼的地方哪里破,滕琮明摇头拱手,说和各位大仙比, 小弟还差得远呐。
  “在座的各路大仙不仅比小弟会赚钱,车技还比我好——来,阿冉,你是赢家,我敬你一杯!”
  滕琮明突然点了冉步月的名,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冉步月落落大方地回视他。
  坐在冉步月旁边的舒枕山眯了眯眼,逆着所有人的目光,和冉步月一起,定定看向滕琮明。
  冉步月正要说话,滕琮明更快开口:“阿冉真是一匹黑马!相信各位都看到了阿冉的高超车技,小弟真是甘拜下风,自愧不如。之前斗胆接受你的PK邀请,实在是小弟不自量力。”
  几个公子哥立刻跟着应和,纷纷夸冉步月厉害。
  冉步月安之若素地说:“滕总过奖。”
  滕琮明端起酒杯敬过来,措词油滑:“来,这杯敬你!兄弟之间不讲那些客套话,都在酒里了。干了这杯,我们之前那点小摩擦就算一笔勾销!阿冉今晚敞开了吃!”
  看着挺豪迈一句话,其实很低劣。当众讲这话,直接就把冉步月架起来了,听着还挺亲密的,误导其他人的理解,让冉步月没法拒绝。
  其实冉步月不怎么意外,滕琮明的油滑狡猾和欺软怕硬他早已深有体会,现在甚至也不觉得生气,颇有种欣赏跳梁小丑最后表演的惬意。
  他不生气,不代表别人不生气。
  冉步月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男人的气场瞬间变了,像狮子竖起充满战斗欲的鬃毛。
  “滕老板太大气了。”
  冉步月平和笑着,一边单手伸到桌下暗处,轻轻拍了拍舒枕山的大腿,顺毛似的。
  “酒我就不喝了,我酒量差。”冉步月说。
  滕琮明僵了一下,立刻笑着说:“我干杯就行,你随意。”
  说完,仰头一口喝完了酒。
  接着,他又斟了杯酒,以东道主的姿态欢迎所有人,众人碰杯,桌上再次热闹起来。
  舒枕山没什么表情,低声问冉步月:“你打算今晚?”
  冉步月“嗯”了一声。
  舒枕山就懂了。
  菜品一道道上桌,公子哥们渐渐酒喝得有点多,愈发吵闹。
  冉步月出去打电话了,舒枕山独自坐着吃饭。
  在众人玩闹、无人在意这边的时候,滕琮明端着一杯酒来到舒枕山身边,恭恭敬敬地弯腰:“舒总,我敬您。”
  舒枕山没动,只淡淡瞧着他。
  这人实在会见人下菜碟。
  滕琮明当众敬冉步月酒,再私下敬舒枕山酒,为的都是面子。
  滕琮明利落地把酒干了,把空空的杯子倒过来示意一滴不剩,接着弯腰低声问道:“舒总,小弟最近是不是挡着您的道了?您给指条明路。”
  他讲话有点酒气,舒枕山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远离,反问:“你自己觉得呢。”
  滕琮明可能是有点醉了,沉默半晌,来了句:“舒总,我真想不到。我真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舒枕山不带感情地说:“这是你攒的局,你先玩。之后再好好想。”
  见没法得到答案,滕琮明只好走了。
  这种感觉挺不好的,被权力更大的人吊在半空中,心里没个底。
  但滕琮明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没做过什么错事,舒枕山看起来也不太愤怒,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几个兄弟搂着美女来找滕琮明,叫他去打牌,滕琮明应着“走走走”,转眼就把那些膈应人的不爽抛在了脑后。
  大概是因为在自己的主场,滕琮明运气很好,连赢三把,手边的筹码多得堆成小山。
  其他人纷纷赞他好彩,说他新店开张有此吉兆,肯定预示着财源滚滚,日进斗金,八方来财啊!
  有人顺势问他之后在国外的扩张计划准备做多大规模,推进到哪一步了,滕琮明故作玄虚地压低了声音,说了一个数。
  众人惊讶,说你爸还挺大方的啊,给你这么多?
  滕琮明不屑地嘁了一声,说老头子自己都自顾不暇,能给我多少?我有途径的,加了点杠杆……等这把赢了,我要让老头子对我刮目相看。
  嚯,滕总玩挺大的啊?加那么多倍,你也不怕玩脱了。众人乐道。
  不就是赌吗?滕琮明把桌上的筹码抱了个满怀,狂妄地说,哥什么时候输过?
  众人纷纷恭维,确实没输过!琮明哥把把都赢,前不久不是还被评为了杰出青年企业家吗?马上咱们琮明哥就要朝“环球财富”进发了!
  滕琮明面色红润,醉意熏熏,被吹得飘飘然,整个人都飘在云端。
  春风得意时,整个世界似乎都被他抓在手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来,再开一把!”
  滕琮明满不在乎地把桌上筹码一推,潇洒道,“这轮我All in.”
  气氛登时被点燃,众人兴奋跟注,赞叹滕总牛逼啊,玩这么大。
  在屋里气氛到达最热烈的高点时,一个模特看着手机,表情露出了些惊讶。
  她犹豫了会儿,拍了拍身边少爷的肩膀,要他来看手机上的消息。
  少爷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他突然顿住,盯着屏幕上的热搜词条,眼珠子半天没下来。
  「龙腾集团十数年多次侵害员工合法权益。」
  「民工施工意外造成五级伤残,龙腾下属建筑公司拒绝赔偿工伤损失。」
  「杰出青年企业家滕琮明多次威胁伤残员工,阻止其家人上诉。」
  文章从近期北方小城市农民工的工伤案例切入,一路往回追溯。
  发布者整理了一条时间线,从十多年前开始,龙腾集团及其下属公司侵害员工权益的事件都被清晰地梳理出来,配以众多证据与证词,密密麻麻,用词简洁准确,触目惊心。
  每一个事件都隐去了受害人的信息,聚焦在大公司对责任的回避、劳动合同中的漏洞、负责人知法犯法、游走在灰色地带等问题上。
  梳理到十年前,在南方某座城市,一个高空蜘蛛人从高楼意外坠下,龙腾一口咬定是民工自己的失误,拒绝赔偿。
  十年后的这篇文章里,赫然贴着相关公司缺乏资质的证据,以及漏洞百出的合同,扫描件页边泛黄,埋藏很久的冤屈终于得见天日。
  一篇文章,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轻轻千来个汉字,却凝结了太多底层的血泪。
  文章最后非常胆大,直接点了几个人的大名,滕琮明几个字赫然在列。
  “我操……”少爷暗呼。
  女孩轻声问:“要不要跟滕总说一声啊……”
  他们抬头看了眼,滕琮明握着一堆筹码玩得正嗨,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先不跟他说了吧。”少爷踌躇半秒,转头把手机塞到隔壁另一个公子哥手里,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快看快看。”
  不到五分钟,整张赌桌上的人都传阅了一遍,牌桌陡然变得安静了不少,气氛有些微妙。
  “谁跟?”滕琮明问。
  无人回答。
  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滕琮明有点醉意上头,提高了声量,扫视全场:“都不跟?!那开……”
  他的手机突然刺耳地叫起来。
  滕琮明瞟了眼手机,不满地嘟哝道:“老头子。”
  抬手就把电话掐了。
  电话立刻再次响了起来,追命似的。
  滕琮明只好接了,岔开双腿,不太耐烦地说:“喂,什么事啊?……啊?”
  众人眼看着滕琮明的姿态从松弛到紧绷,脸色慢慢变得很难看。
  他爸打来的电话,语气非常严厉,问滕琮明最近是不是捅了什么篓子,惹着人了,居然直接骂了滕琮明的大名。
  集团最近有点资金问题,市场信心很重要,滕父勒令滕琮明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惹到什么人了?
  滕琮明想到高中时冉步月那张苍白瘦弱的脸,自己一拳就能把他解决,不屑地说:“没什么背景的一个小喽啰,翻不了天。”
  滕父冷声道:“不管是谁,半小时内压下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净给我惹祸。”
  滕琮明面如寒霜,“嗯”了几声,撂下电话,开始看挂在热搜上的文章。
  郝乐刚看完,放下手机,换手把黎巴嫩烤鸡塞进嘴里,模模糊糊地小声对舒枕山说:“活该。终于有人站出来了——”
  “谁是撰稿人啊?太勇敢了。”郝乐有点担忧,“我担心滕琮明一个电话就能把内容全删了。”
  舒枕山:“删不了的。”
  正说着,冉步月从外面回来了,淡定从容地踏过怪异的氛围,坐回舒枕山旁边。
  滕琮明蛇蝎般狠毒的眼神立刻追了过来,他死死盯了冉步月几秒钟,收回目光,对大家说:“我有点事要处理。”
  大家立刻表示理解,纷纷要滕琮明专心解决事情,不用管他们。
  滕琮明又给了冉步月一个阴狠的眼神,拿起手机,大步走了出去。
  东道主身陷囹圄,其他人肯定没法继续玩下去,也没了玩的心情,这种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省得惹麻烦。
  公子哥们各有各的去处,有些去别的会所寻欢作乐,有些结伴而行赶下半场去了。
  “这事闹的。”郝乐叹了口气,接着愉悦道,“不过我已经吃饱了,正好可以回去泡澡睡觉了。你们呢,走吗?”
  冉步月说:“嗯,回去吧。”
  他可没兴趣呆在这里等滕琮明回来找他单挑。
  舒枕山跟着说:“我也回。”
  餐厅的空房间里,滕琮明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语气暴怒道:“我叫你们删掉,听不懂?删除内容,很难听懂吗?”
  对方为难道:“滕先生息怒,我们这边确实也有难处……”
  “你们要什么?钱?你说个数,半分钟到账。”滕琮明暴躁地说。
  对方:“抱歉滕先生。”
  滕琮明几乎吼起来:“叫你们一把手来听我电话!”
  对方留下一句“抱歉”就挂断了。
  滕琮明惊愕无比,又换了一家媒体打过去。
  得到了差不多的答复,态度比上一家更强硬。
  问就是删不了,实在没办法。
  三辆车回到酒店,郝乐走在最前头,戴着耳机打游戏机,一路低头往电梯走。
  冉步月和舒枕山跟在后面,偶尔扯一下郝乐的袖子,矫正方向,防止他一头撞到柱子上。
  三人的房间分布在三个不同的楼层,郝乐的楼层最低,电梯开门,郝乐如梦方醒,扯歪头戴式耳机,露出一边的耳朵,朝剩下两人挥挥手:“我先回去咯,晚安。”
  “拜拜,夜宵别吃太多。”冉步月笑着叮嘱。
  郝乐:“好嘞!”
  舒枕山无情地按下关门按钮,电梯门缓缓合拢。
  电梯继续上行,舒枕山的房间是47A,冉步月的房间在49A。
  来到47层,电梯门开启,舒枕山却没有出去。
  冉步月疑惑地问:“你不识数?”
  舒枕山按下关门键,自然而然地说:“我今天去你那里睡。”
  冉步月:“……理由?”
  舒枕山:“据我所知,你房间里应该还差点东西吧?”
  冉步月:“差什么?”
  舒枕山:“保镖。”
  冉步月笑了:“我夜晚不锁门的吗?”
  舒枕山:“我相信他有本事搞到房卡。”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49层,冉步月侧了侧头:“行,那跟我走吧。保镖。”
  冉步月走出去,舒枕山紧紧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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