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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卿(GL百合)——莎普爱思滴眼睛

时间:2025-06-18 09:11:59  作者:莎普爱思滴眼睛
  姬宴雪对这种敬畏显然早已习以为常,她点头道:“前面带路吧。”
  一路上寂然无声,两位罗汉一言不发,只是在前引路,谢挚倒是感兴趣地打量了一番佛寺内的布置陈设。
  其实当年她也来过大佛光寺,只是没有观赏的心情,现在一看,这座寺庙真是金碧辉煌,建造得也很精美漂亮。
  姬宴雪当然也四处瞧了几眼,不过她的关注点与谢挚完全不同——
  “这就是佛陀的住所啊,没想到他还挺会享受的。”
  佛陀因她的一剑留下了心魔,但姬宴雪本人对佛陀其实印象不深,甚至早就忘记了他的模样。
  她觉得此人哪里都只算平平,更十分看不上他过度倚仗观未来之眼,按她跟谢挚说的原话就是,“我手下败将那么多,哪能把每一个都记住?”
  “我倒觉得,这更多是为了令民众尊崇,佛像也须金身衬嘛。”
  前方即是菩提园,罗汉们止住步伐。
  沉思罗汉终于抬眼看了一眼谢挚,柔缓地道:“卿上请。”
  谢挚也看了看他,知道他认出了自己,笑道:“法师可还曾记得我么?”
  “……当然记得。”
  沉思罗汉仍然恭谨地垂着圆月般的面庞,“您是唯一战胜过罗怙罗的人,贫僧一直都记得您。”
  在佛陀的秘境里,他本以为胜利触手可得,但不料最终还是谢挚棋高一着,击碎了他的法身,他对谢挚印象再深刻不过。
  姬宴雪注意到他们二人的交谈,问谢挚道:“怎么了,他曾经欺负过你么?”
  她问得随意,沉思罗汉却脊背一麻,已经感觉到神帝的威压锁定了自己——
  与长眉罗汉曾心有余悸地告诉他的一模一样,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绝望,他甚至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一瞬间只感到冷汗涔涔而下。
  他毫不怀疑,摇光大帝一念之间,便可以轻易地杀死他。
  “没有,”他听到谢挚轻快地答:“我们曾经比试过,他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不过最后还是我赢了。真要说起来,是我欺负他才对呢。”
  “是吗?这么厉害?”姬宴雪含笑。
  “是呀。”
  “……”
  来自神帝的压力悄然消散,她们走进了菩提园,身影消失在白雾之中。
  沉思罗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袖轻揩额头,这才发现,僧衣已被自己的冷汗打湿。
  
 
第390章 祷祝
  菩提园是佛陀大道图景的外现,原本应当随着佛陀的死去而即时崩解,但是佛陀念力高深,日久天长之下,菩提园早已能脱离他而独立存在,俨然化为了一片真实的花园。
  谢挚进入其中,短暂的白雾散去之后,发现这里与五百年前她踏入时一模一样。
  仍是柔嫩鲜绿到不真实的草地,蓝灰色的青天,以及那中心处巨大的菩提树,与菩提树下安稳煮茶的男子。
  男子穿着麻衣,身量适中,面目普通,见到谢挚两人,他站起身来,唇边含着的笑容仿佛永远和煦宁静。
  手掌上串着乌檀念珠,他深深垂首行礼:“见过神帝陛下。”
  抬起头来看向谢挚,“谢施主。”
  姬宴雪没有动,谢挚欠身回礼道:“世尊。”
  佛陀微微一笑,问道:“我扮得好么?”
  他这次的笑容真心实意了许多,神情也生动了起来,像是佛像眼中忽然流露出了一点活泼的神采。
  谢挚知道,这是觉知在说话,而非“佛陀”。
  客套散去,她也露出了对朋友的笑:“好极了,若非知道内情,恐怕我一点也分辨不出。”
  觉知又重新见了一遍礼,这次姬宴雪终于肯对他点头了,但也不愿多说——她不喜欢这些佛弟子,对不喜欢的人,她向来懒得假以颜色,若非要陪谢挚,她是绝不肯来大佛光寺的,更遑论和佛陀的弟子一道坐下饮茶了。
  觉知撇去杯盏浮沫,动作娴熟,不知重复过多少遍,谢挚问:“这些年来,可有人疑心你的身份吗?”
  “有,自然是有的,不过很少。”觉知将分好的茶递给她,“只有一些曾经历过正音之战的老人,自年少时便日夜侍奉在世尊身边的人,才察觉了些许不对劲。”
  “比方说长眉罗汉,几乎在见我第一面时,便发现了异常。”
  “我也没有瞒他——事实上,也瞒不住,向他坦白了真相,长眉尊者惊怒交加,因世尊之死万分悲痛,却也无可奈何。”
  “正如你曾经所说,佛弟子们需要佛陀,无论这个佛陀是真是假。”
  “等冷静下来之后,他甚至表示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些年更是屡次帮助我打消了怀疑,暗中回护于我,一直留在大佛光寺中以防不测。”
  他啜饮了一口茶水,平静地道:
  “我想,他一方面是想维护我的伪装不被揭穿,一方面也是想近距离地监视我吧。”
  “毕竟,我并不是真正的世尊,并不值得被他信仰尊敬。”觉知淡淡地说。
  谢挚沉默了一下,她是聪明人,已从觉知的言语神情中判断出了些许内情。
  现在回想一下,方才长眉罗汉引路时的神情也有点异样,似乎并不愿外人见佛陀,可是摇光大帝,他又无法违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进入菩提园。
  “现在知道你身份的人,只有他一个么?”
  “是。”
  “听说你这五百年极少露面,是有长眉罗汉的原因在吗?”
  “是。”
  谢挚轻叹了一声,便知道是自己猜对了。
  长眉大约有不臣之心,认为世上只有佛陀才能被他敬畏,而觉知并不足以领导佛门。
  确实,论年龄,论辈分,论资历,长眉罗汉都是十八金身罗汉中的翘楚。
  他想要控制觉知,明面上尊敬,实则威胁架空他,将觉知软禁在菩提园中,做佛门实际的领导者。
  “所以你才要请我们进菩提园,因为这里是佛陀的大道图景外现,已经近似于一个小世界,长眉罗汉无法监视,也无法得知我们说了什么……”
  只有在这里,才是安全的。
  长眉罗汉之所以敢放她们进来,其实也是在赌罢了。
  他认为觉知不会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告诉谢挚和姬宴雪,她们二人一个是神帝,是佛门曾经的大敌,一个是裂州之战后大名鼎鼎的昆仑卿,同样也是来自遥远的西荒,与觉知素不相识。
  他不觉得觉知会向她们冒险告知自己的身份,即便说了,摇光大帝和昆仑卿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他却不知道,谢挚早就认识了觉知,在菩提园里也算是与觉知有了一些交情。
  谢挚问:“那么,你怎样打算呢?”
  觉知缓缓放下手中茶杯:“我打算杀掉他,换成一个新罗汉,这样我便可以放开手脚,成为真正的佛陀了。”
  他面上的笑容散去,眸中只有淡淡的冷,“我不想受制于人。”
  谢挚微微一怔,望了他片刻,觉知的面容无疑十分俊美,而佛陀的外貌却是极其普通。
  他们二人在外在上无疑天差地别,但……
  “你这样子,倒很像真的佛陀。”
  佛陀是温和慈悲的,但也是铁血冷酷的,他会一面诵经一面发动战争,仁慈又残忍,真诚又虚伪。
  谢挚一直都觉得他这个人很复杂,充满两面性,这或许也是他最终诞生心魔的原因之一。
  “是吗?”
  觉知闻也愣了一下,面上浮现复杂之色:“世尊……我已许久都没有想起他了。”
  佛陀是他的师父,也曾是他的明灯,他无法恨他,可也无法再敬爱他。
  他苦笑道:“我日夜扮演世尊,已有五百年,有时候我也觉得恍惚分不清,我到底是觉知还是世尊了。”
  “现在见到你,仿佛又让我回到了从前的日子,让我感觉心中属于觉知的那部分还活着。谢施主,贫僧十分感激。”
  这是觉知的真心话——佛学擅于思辨,有时他也会坠入多思之网,因而陷入迷惘与虚无。
  五百年前,他因为世尊的欺骗而心灰意冷,失去了人生的目标于动力,险些自尽,也是谢挚唤醒了他,为他找到了新方向。
  扮演佛陀的这五百年不乏气闷与不顺,但是他也收获了许多,至少在极少次的外出讲经之时,看到民众虔诚的面容与安宁的泽都,觉知都会心中稍定,感到自己到底还是为东夷出了一些力的,尽管有可能很微小。
  有时他也会想起离开的师妹觉慧,想象她在哪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安静地活着,大概她如今已经逝去了,但是觉知还是希望,她能够度过一段美满的人生。
  觉知目中莹亮,分外真诚,谢挚想起数百年前的佛子也曾意气风发,一展袖即收走许多山宝碎片。
  说实话,她与觉知交情非深,却也算是少年相识,自有一份相惜的情分在。
  “佛子又何必言谢呢?”谢挚叹道:“抛弃自己的身份,扮作他人,你心里一定很苦,也有许多难处,当年确实是我为难你了。”
  觉知摇首笑道:“路是我自己选的,并不足道苦,若非谢施主点拨,我性命尚且难保,更遑论再活这五百年岁月了。”
  “我听说白芍跨境时,你还曾为她护法……”
  她本想感谢觉知,又想到自己如今似乎没有立场代替白芍谢他,所幸觉知适时接过她的话,温和道:
  “举手之劳罢了,白施主才资天纵,不必我护法,也可安稳登境,成为仙王的。”
  “倒是我,至今仍无突破之兆,五百年来潜心修行,至今不过仙人境。”
  “如今修行真是越来越难了……你也不要灰心,这种事急不得,顺其自然吧,万不可如佛陀那般,跨境不成,反生心魔。”谢挚告诫。
  “觉知明白。”
  谢挚与觉知轻声交谈,时而忆及往事,时而谈至五州文史典故,觉知亦是聪明博学之辈,竟也相谈甚欢,颇为相得。
  姬宴雪在旁喝茶,也会偶尔出声纠正一两句谬误,引得觉知惊讶之余,再添几分敬佩。
  他原以为摇光大帝不过承神族血脉之威,空有美貌与武力,却没想到她竟也十分博闻广识,甚至胜于世尊,自此才真心佩服了她。
  谢挚并未详细说明她们二人的关系,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她们是道侣,觉知虽对她们为何一同前来早有些许猜测,但听她正面承认时,心中还是颇为意外,面上却波澜不显,只是含笑祝福。
  作为佛弟子,他也对摇光大帝有本能的排斥与畏惧,若有可能,他当然更愿意谢挚和白芍,和一个东夷人在一起,而非与神族成婚,但是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不欲得罪摇光大帝,也想交好谢挚,不论是出于理智还是感情。
  菩提园中没有太阳,让人无法察觉时间的流逝,谢挚本就不打算多待,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好了,别的话便不说了,我此番前来是想看望你,与你解些闷,告诉你我还活着。”
  “觉知,唯望你能不忘当年扮成佛陀的初心,有什么事,找公输家主和白芍都可以,她们都是好人,会帮你的,若再不成,也可以找我和阿宴。你们三人是东夷的支柱,要相互扶持才是。”
  觉知敛目垂首,双手合十道:“觉知所愿,为东夷,亦为五州生灵。”
  他认真道:“谢施主放心,我不会走世尊的老路。”
  谢挚笑了笑:“如此,是再好不过了。”
  五百年来,菩提园中从未有外人能够进入,听到谢挚前来拜访的消息时,觉知内心亦是极惊喜,即是为了谢挚还活着,也是为了她竟然会来看自己;
  与谢挚交谈的这半日,也是他枯寂生活中难能可贵的波澜与乐趣,因而谢挚告别时,觉知心中竟涌起了点点不舍之情。
  ——谢挚走后,便再无人叫他觉知,他又只能继续做他的佛陀了。
  “陛下与卿上俱是大善大勇之人,我知道您二人不信佛,但觉知仍会在此为你们日夜祷祝。”
  姬宴雪终于开口问:“祝什么?”
  觉知一愣,不意神帝竟会主动同自己搭话,他知道她不喜欢佛门,也不喜欢他,原本根本没指望她能理会自己。
  见姬宴雪似乎心有所动,觉知心思玲珑,和声道:“陛下想让贫僧祝什么?”
  “你这和尚,倒有意思。”姬宴雪也笑了,“比你师父好玩一些。”
  她低垂了淡金色的睫毛,稍一思索,便又抬起,平静地正色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祈祷的,我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现在这样幸福……”
  “便祝昆仑卿谢挚多多喜欢我,她想要的都能实现吧。”
  这下,谢挚和觉知都呆住了。
  还是觉知率先反应过来,笑道:“陛下与卿上感情真好,贫僧记住了,会依此祷祝的。”
  已至菩提园的尽头,觉知于白雾前止步,道:“我暂时还不能出菩提园……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他深深地看了谢挚一眼,仿佛想将她记在心底:“谢施主,再会。”
  “再会,大光头。”
  谢挚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佛子显然想起了两人初见时那西荒蛮女一头撞晕了自己。
  他无奈地摇摇头,立在朦胧的雾气之中,露出了一个属于觉知的笑容。
  对于觉知,谢挚并不怎么担心,他是佛陀最看重的大弟子,曾被众僧人公认为佛陀的接班人,自然是有手腕和能力的,若是连一个长眉罗汉都除不了,又怎能担当大任。
  这五百年的伪装与做戏使得他圆滑而深沉,也磨练了他的意志与性情,谢挚在他身上看到曾经佛陀的影子,但他无疑比佛陀要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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