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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卿(GL百合)——莎普爱思滴眼睛

时间:2025-06-18 09:11:59  作者:莎普爱思滴眼睛
  思及此处,谢灼愈发觉得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谢挚。
  在谢灼悄悄打量谢挚的时候,谢挚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谢灼依然是漂亮的,从前她就觉得她们二人间长得似乎有些相像,只是当时年纪小,没有细看,也没有在意,今日特地端详,才发觉两人眉眼间真的颇为相似。
  一股发自本能的亲近感浮上她的心,转瞬又被打散。
  这就是血脉相连的力量吗?谢挚不自禁想。
  ……她是在这世上,她唯一的妹妹了。
  谢灼发髻高挽,并无首饰,比之以前消瘦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身上有长年累月积攒下的威严与隐约郁气,倒是很衬她的卜算师黑袍。
  谢挚记得,她从前是好鲜衣美服,也好珠玉裙钗的,但是现在,她在她的衣襟上看不到一点纹绣。
  两人并肩而行,后面跟着两列仆从,走得悄无声息,谢挚问:“你现在是改行做卜算师了吗?”
  “……算也不算。”
  谢灼没料想她会忽然开口,选的还是如此平常的话题,就好像,就好像……真的是一位姐姐随口关心她似的。
  “母亲去世后,我的确想努力接过她的担子,学习卜算,只是卜算实在太难,极费精神与脑力,我并不长于此,虽学了数百年,至今也没有多大长进,恐怕此生也不能追及母亲于万一了。”谢灼实话实说道。
  她自幼便以肉身强大出名,从未有人能够胜过她——除过横空出世的谢挚。
  卜算对精神力与推演能力都要求很高,而这两者她刚好都不擅长,但既然她接任了谢家家主之位,也便不得不硬着头皮学习卜算,以撑门面。
  若是谢挚来学习卜算,应该会比她好得多……从前在红山书院的时候,符文推演这门课程以艰深晦涩在学生里出名,偏偏人人都要学,而谢挚学得特别好,夫子常常因此夸她。
  现在想起来,谢灼才忽然发现,尽管她和谢挚很少交流,但其实她对有关于她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甚至每个细节都记忆犹新。
  她那时候讨厌谢挚,却也暗地里羡慕她,嫉妒她——羡慕她天赋好,人缘佳,夫子和师姐师兄们都喜欢她,那么温柔、那么完美的渊止王上还是她的义母。
  谢灼内心深处隐隐期望自己也能如谢挚那般活着——她也想有疼爱她的亲人,有很多能够谈天说地的好朋友……
  但是她又绝对不肯承认自己嫉妒谢挚,因而只好反复告诉自己,她比谢挚要优越得多,愈发变本加厉,刻意表露出自己对谢挚的厌恶与不屑。
  但是……谢挚从来没有在乎过她那些幼稚的挑衅与示威,就像她如今也不在乎她的愧疚与悔恨一般。
  ——她从来不在乎她,她从来没有入过她的眼与心。意识到这一点,让谢灼更加痛苦了。
  我宁愿她恨我……她想。那样至少代表她在意过我,我那些年的百般滋味也算没有空付。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对着一个虚无的幻想唱了那么久独角戏,但是现在谢挚却告诉她,她甚至从没有登上过她想象的擂台。
  “嗯,卜算一道没落已久,尽力就好了,如谢家主那般的卜算大师,究竟是罕见,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她那样厉害的卜算师了。”
  人们都公认,谢惜自是大周成立以来最伟大的卜算师。
  谢灼听谢挚语气淡而平静,仿佛在谈论与己无关的人,一时心中也举棋不定了起来——她难道还不知道,谢惜自也是她母亲吗?
  她应该知道啊,毕竟谢挚那样聪明,自己剖出的涅槃种之后又进入了她的身体里,她们容貌又相似,谢挚心中不可能没有猜测与推断;
  可如果知道,她必定也该知道谢惜自对她做的一切,那为什么她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地说起她呢?难道她竟不怨恨她?
  “你……你现在是和姬宴雪在一起?”
  谢灼内心挣扎许久,究竟也没能称她“您”。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谢挚,于是便尽量忽略这个问题,姐姐叫不出口,卿上显得刻意,尊称的话……她毕竟天生要强,心里又有点残存的傲气,也无法叫。
  谢挚既能如此自然地发问,她也不愿输阵,竭力寻了个自己关心的话题询问。
  谢挚答是。
  对这个回答谢灼并不意外,“姬宴雪她挺好的,当年,就是她救了我,我觉得她对你用情颇深,”谢灼有些别扭地说,祝你和她……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至于她们俩的年龄差,别人或许会担忧,但谢灼却不在乎,修士本就不拘于年龄不是吗?她当年喜欢宋念瓷的时候也是纯粹地喜欢,一心要跟她去,并不在乎她的平民出身。
  谢挚终于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会说祝福的话,道:“谢谢。”想了想又问:“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么?”
  她注意到谢灼挽了妇人的发髻,但不知她是否已有婚配,想来五百年过去,她或许也已经放下了宋念瓷与那年少时的痴恋,若是为自己重觅良人,也无可指摘。
  她问得隐晦,谢灼愣了愣才明白她在问什么,眉宇间的伤怀闪过,惨然一笑,道:“还是一个人,我也不打算再找了。”
  “宋师姐牺牲之后,我心已死,身体里的一部分也仿佛随她而去了,除过她之外,我也喜欢不上别的人,此生就这样吧,如今活着也不过是一日捱一日,捱到终于死掉,也便能再见到师姐了。”
  她从小与宋念瓷朝夕相处,一起长大,她照顾她穿衣学艺,也教导她读书写字,她什么都依赖她,也从她身上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动心,什么叫做喜欢。
  她的一切都依托在师姐身上,师姐战死了,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对她那样好了。
  “那你……”
  谢灼知道她在问什么,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鬓发,微笑道:“虽然如此,我也决心不能再和从前一般度过了。”
  “我当日奔西荒而去,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活,谁料姬宴雪救起了我……我醒来之后,想我也不能再虚度人生,再如之前那般任性妄为,我要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不能再只顾着我一人的喜悲怨憎。歧都败落,谢家残破,母亲和刈鹿都已战死,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师姐生前,我们虽未成婚,但在我心里,我仍是她的妻子,故而才作此打扮。”
  顿了顿,道:“此外,我如今还有一女,正满八月,是采我的精血降生的,稍后……如果你想见的话,我让人把她抱出来。”
  修士可以独立生育儿女,只是消耗甚大,且很不容易,颇为艰险,就如神族的宠兽碧尾狮,无须伴侣也可生育。
  谢灼从前颇为娇气,动辄撒娇让宋念瓷帮她做这做那,谢挚没想到她会作此决定,想来她必定为此吃了好一番苦楚,怪不得她看起来有些虚弱,但她还是硬撑着来见自己了。
  又听她语声凄凉,裂州之战对她来说哀痛万分,对谢灼而言又何尝不是惊心大变,心中也不禁动容感叹。
  “自然要见的。”
  谢挚柔和了语气,大概新生命的降生总能让人心头柔软,“说起来,我也是她的姨母,怎能不见呢?”
  谢挚感到了一种奇妙的喜悦与责任感:她如今也是做姨母的人了……
  她摸向自己的储物戒指,神识在其中细细扫视,想挑出送给孩子的见面礼,分明件件都是稀世珍宝,但却拿起一样觉得不行,再拿起一样还是觉得不行。
  谢挚说,她是她女儿的姨母……
  听到谢挚如此说,谢灼也是意外又恍惚。
  她承认了……
  她肯认她的孩子为家人么?那她……是不是也间接地承认了她是她的妹妹?……
  步入谢家待客的正堂,两人落了座,谢灼谨慎地问道:“你知道……谢惜自,是你的生身母亲么?”
  她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地观察着谢挚的反应。
  “知道。”让她失望的是,谢挚反应平淡,没有半点惊愕。
  她……早就知道了。果然如此。
  预想之中的答案——谢灼心上悬起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激起一点若有所失的回音。
  虽然不知道谢挚是怎样知道的,但她就是知道了……就像她不知道她是怎样从潜渊下活过来的,但她就是复活了。
  她说出自己早已排练好的提议,拿出了家主的气度,直视谢挚,正色道:
  “倘若你想认祖归宗,我可以将你写入谢家的谱牒,你会是我们这一辈的长女。”
  “我知道你现在是人族的大英雄,本不必出身再为你增添光辉,可是谢家毕竟曾是长生世家之首,现在也颇有势力,或多或少,也对你有些助益。”
  “你觉得呢?”
  这是谢灼想了很久之后的决定,她知道自己无法补偿谢挚,如今能给她的,恐怕谢挚都看不上,更不需要,思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一点。
  现今中州虽然不如五百年前那般重视贵族出身与血统,但是社会风气毕竟源远流长,一时难以迁移,至今仍有余存。
  谢挚如今当然什么都好,只是在世人眼中仍是西荒人,谢灼也为她感到不公——明明她和自己一般,都是中州人,是谢家人的。
  谢灼存了些期待——谢挚会不会答应?
  “多谢你的好意,但还是不必了。”
  谢挚放下手中茶杯,笑了笑,“我一直都是大荒人,来自雍部的西荒蛮女,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并不知道什么谢家长女,也不知道什么谢家家主。”
  她淡淡地说,然而很坚定,“我只知道,谢挚是白象氏族族长象翠微的养女,也是渊止王姜既望的义女。别的,我不知道。”
  谢灼默然良久,低声道:“……抱歉,是我以己度人了。”
  她本以为,谢挚会想恢复自己应有的家世与身份,但现在听了谢挚的回答,明白她心中所想,只为自己的揣测而惭愧难当。
  的确,谢挚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西荒人的出身而自卑过,她从不厌憎鄙弃自己的家乡——尽管当年有许多西荒少年都是如此——而一直为自己是一个西荒人骄傲。
  在她眼里,白象氏族的族长养母,和大周最著名的贤王义母,完全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分别,既不因后者的身份高贵便格外亲爱她,更不因前者的出身低贱便转而抛弃她。
  她少年时便不在乎姜既望的王侯身份,如今功成名就,又怎会再需要一个谢家家主的母亲为她做添头呢?
  倒是她糊涂了,好心办了坏事,恐怕还白白惹得谢挚抵触不快。
  谢挚倒不怪谢灼,她知道她本意也是真心为她好。
  归根结底,谢灼还是不能摆脱门户之见,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自幼是高门贵女,难免思维囿于其中,难以改变。
  “没关系,不必道歉。”谢挚转移话题,顾盼而笑:“我的外甥女呢?快抱出来让姨母瞧瞧。”
  谢灼也知道她有意活跃气氛,心下感激,让人去抱女儿,不多时那女婴便被抱了上来,裹在襁褓当中,正眨着黑黝黝的眼睛吐泡泡。
  谢挚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还不放心地连声问“我这样抱得对么?”“她会不会不舒服?”珍爱之情溢于言表。
  “她真可爱……”
  这女孩脸颊粉白饱满,不怕生人,反而望着谢挚直笑,谢挚见了也倍觉喜欢,忍不住逗弄她,和她玩耍说话,“长得也和你很像,想必长大之后必定是个小美人。”
  “姨母此次来没有特意准备,就送你这个好不好?以后再给你送别的。”
  她将一块莹润洁白的玉佩挂到女孩的脖颈上,这玉佩上刻青鸟,是姬宴雪亲手所制,其内蕴含极浓郁的生命气息,尤其适合孩童与老人佩戴,她选了好久才勉强选定了这个。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女孩抱着玉佩便往嘴巴里塞要磨牙,谢挚忍俊不禁,一边帮她拿开一边问谢灼。
  谢灼低声道:“她名叫谢纠。”
  谢挚一怔,看向谢灼。
  “字……醒之。”
  谢挚轻轻叹出一口气,心中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抚过怀中女婴的脸颊,只是道:“何必如此。”
  “我……我只是……”
  谢灼惶惑地低下头,捏紧衣角,鼓起勇气低声开口,“我若说……我若说我现在知道错了,想改过,是不是太晚?”
  她终于还是将自己想说已久的话说了出来,将事情摆到了明面上,惴惴不安的同时,她也感到了一种奇异的解脱感——早就该说了……她想。
  现在是还债的时候,也是谢挚审判她的时候了,不论谢挚想怎么样,她都全盘接受。
  谢挚深深望了一眼她,并不回答,只是垂眼看怀中的女婴,“很漂亮的小孩,何苦起这样寓意深重的名字。”
  “你我之间的事,不必牵扯到后辈身上。阿灼,你晓得么?”谢挚平静道,“就算忏悔,又何必压寄于一个无辜小孩子。”
  “何况,我并未怪过你。”
  谢灼不敢置信地猛然抬头,眼中已有泪光。
  谢挚神色无异,仍然在动作轻柔地抱着女孩摇晃,看着她和她眨眼微笑,女孩笑着伸手抓她,并不知道眼前这女人正在和母亲说些什么。
  “谢灼,我不知道你说的错事指的是什么……倘若你是说书院里的事,没关系,我并不在意;倘若你是说我们的出生与那涅槃种,我也不怪你,归根结底,那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而若是说你向王昶告发我,那件事,你确实做得不对,但你也曾万里奔赴西荒来救我,我们之间,也算扯平了,你并不需觉得对我亏欠。”
  “你好好生活,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别的事,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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