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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尸体会自己系鞋带吗(玄幻灵异)——二十四始

时间:2025-06-23 07:03:09  作者:二十四始
  有鱼被银耳红枣金银花砸得一片空白,于邰秋旻的轻笑声里,看向江诵:“……”
  后者无奈笑笑,回以一个“他就这样,爱莫能助”的表情。
  乐知年说着说着反应过来,不由失笑:“不对啊,我跟你一条鱼说这些干什么,那什么,我总是会忘记你不是人,不好意思哈。话说你能御水吗?这里可是水寨,能力……岂不是正好对口?”
  顿时,半数人的目光都落在有鱼身上,正大光明地打量起来。
  他今天没穿乐知年那款装备,跟江诵一样,打扮十分简洁。
  那身作战服是可自动塑形的,保证完美适配每位猎警各个形态下的身体特征——兽形还贴心地搞成了透明版,坚决不遮盖每一寸引以为傲的皮毛——黑底偏蓝,舒适与美观并存,细节间有种低调的华丽感,如今衬得他身高腿长,腰线收得凌厉,配上那张脸酷得没边儿。
  这只看上去就很能打的帅气文鳐想了一阵,半点不惭愧地说:“还不会。”
  方锐嗤笑:“江队,你们新来的这两位,也没什么作用嘛!”
  乐知年是个只准自己倒油,不准他人哔哔的州官,闻言啧声,以有鱼听不懂的方言怼过他一句。
  江诵掩唇咳了一下,很难不怀疑是在笑。
  方锐面红耳赤,正想跳起来辩驳,被站着的宋皎顺手按下去,头痛道:“你给我老实点!”
  他有些不服气,待人面兔走远,又无声骂了句半血什么的。
  有鱼思忖着要怎么把目前手头已知的情报递给江诵,要递得顺滑而条理清晰,要结合这次外勤行动,要滴水不漏,要不暴露邰秋旻的身份——虽然他也没搞明白那厮到底什么身份。
  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举目又望了一圈。
  异化后的水寨静悄悄的,透露出一股苍凉的腐衰感,像是自然留存的灾难遗址。
  他收回视线时,见邰秋旻没编东西了,又在盯着自己,遂低声问:“怎么?”
  邰秋旻右腿半曲,支肘抵在膝盖上,长发顺着半歪的肩膀滑下来,发尾还沾着点草梗。
  他就这么盯着有鱼,似笑非笑,托腮说:“如你所见,发——呆——”
  后者很不理解这种眼神,像是透过他的皮囊,在观察另外的东西:“发呆需要这么看着我么?”
  邰秋旻其实有些无聊,暗自怀念家里的游戏机,随口说:“这里还有其他可以入眼的东西么?”
  有鱼:“……”
  “哈,你们感情真好。”江诵笑着说。
  那眼神里有一种有鱼无法理解的羡慕,他怀疑对方误会了什么。
  “白狼……半血白狼……”邰秋旻姿势没变,眼神落去江诵身上,“好久以前,我也见过一只半血白狼。”
  江诵还没来得及从一系列事件里扒拉出半分旁的心思,给新晋队员他家属搭话,就听对方自顾自地说道:“死掉了,死得很惨。”
  江诵笑容一僵。
  白狼一族拥有预知能力,相传那是神的赐福。
  但它们很少运用这种力量,除却缘分,这还是和寿命挂钩的东西。
  该族是从上古繁衍至今的瑞兽,在封建王朝被视为皇权所归的象征之一。
  但这类生灵脾性很倔,又死心眼,不认局势只认自己的判断,哪怕和旁人推演出来的天命相反,只要认定了,就会一条路走到黑。
  于是人类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驯化半血,还是大量驯化,不择手段。
  那是一段丧尽天良的折辱史,无所不用其极。
  但因为不利于种族团结,没有过多记载,甚至从很早之前开始,就不再于族内新生代面前传述了。
  乐知年看看江诵,又看看有鱼,连忙出来打圆场。
  谁知姓邰的目光一转,辨认过他的铭牌,又说:“啊,乐……家人,我也见过的。”
  乐知年以一种“这玩意儿比我还能拆台”的表情,先他一步道:“我知道,肯定也死掉了,死得很惨。”
  “不止呢。”邰秋旻慢条斯理地说,“还被——”
  被有鱼一把捂住了嘴:【你能不能安分点?】
  【我在融入,摆摆,】邰秋旻又开始这么叫他了,【不是说谈论双方相熟的东西能够拉近彼此距离么?】
  有鱼被唤得很不自在,撂下一句:【你还是闭嘴吧。】
  乐知年很清亮地哈哈两声,虽然不排除他在心里骂街,阴阳怪气道:“你这契兽可真会讲话,突然发现,我家阿穗还挺好的。”
  这话刚落,有什么瘦长的东西被砸下来,正好落在他脚边,泥点子溅到了护目镜上。
  或许是血点子。
  所有人定睛一看,那是一具……很难形容的……勉强算是生灵的生物……
  它有两米来长,很细瘦,显出嶙峋扭曲的骨骼,通体灰白,但顶出来的骨头有些发黑。
  头发又密又长,湿透了,正常来说应该盖住面容,抵达腰部,但现在被庾穗拿芦苇缠过,扎了个冲天马尾,怪滑稽的。
  它的脸还勉强保留着人类的样子,皮肤有些发皱,双颊生着鱼鳃似的裂口,眼珠漆黑,正怨毒地落在正前方——有鱼的身上。
  其嘴巴被封住了,防止咬人,涎水嗒嗒外淌。
  手爪和脚爪绑得严严实实,裹成了四个球,其中一个差点挥到乐知年脸上。
  他向后仰,咳得快撅过去了:“明天……明天我指定……不来了……”
  而后被江诵拽过领子,往旁边拖了一段距离,远离那嘤嘤哭着的玩意儿。
  “呃……”宋皎的兔耳朵往两边撇,快要耷拉下去,她不适道,“这是什么?水猴?”
  然后一个身影跳下来——是庾穗,短发的庾穗,整个人杀伐气很重,衬得双眼精亮——边答话道:“这里的住民,你也可以这么叫。”
  毕竟当年,很多人是被淹死的,勉强能算是污染变异过的水鬼。
  “原住民?”江诵确认道。
  庾穗摇头说:“这里应该没有原新之分,存在时间过短,还没有分化出这些。”
  “真是罅隙啊?”乐知年缓过来了,决定收回“庾穗挺好的”论调,“实体罅隙?”
  庾穗点头,边习惯性地把每张面孔都过了一遍,仿佛经常这样做,在筛什么。
  而后她的视线越过有鱼,定在了邰秋旻身上,眉心缓缓皱起,带着一种前者无法理解且不愿意深想的探究。
  长发与短发之间,除却脾性有差异,难不成……记忆也有么……
  有鱼这般想到,有一股冲动想把邰秋旻挡起来——但那行为太蠢了,简直欲盖弥彰。
  就听庾穗向他确认道:“这是……你的猫……那只朏朏?”
  有鱼绷着脸,尽量放松地说:“嗯。”
  庾穗走过来,手里唐横淌着不明汁液,像条液化的肠。
  她对着邰秋旻说:“你起来,我们打一架。”
  后者异常虚弱又异常熟练地倒在了有鱼身上,靠着对方明显发僵的肩臂,摇头摊手,以一种被娇惯坏了、且理直气壮地口吻说:“你开什么玩笑,我连罐头都打不开。”
  顿时,所有人向有鱼投来复杂幽深的目光。
  庾穗止又欲言,欲言又止,只好烦躁地挽了个刀花:“……”
  有鱼咬牙切齿,悄悄拽过一截长发:【你又想干什么?】
  邰秋旻口吻很无辜:【不是你让我装乖么?】
  有鱼无言扶额。
  
 
第38章 失常
  最后当然没打起来。
  笑话,谁敢众目睽睽之下和一个罐头废打起来,简直有损名誉。
  庾穗看着有鱼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恨铁不成钢——尽管后者认为这种情态不对劲——但束手无策,于是决定眼不见为净。
  她转身回到那生物身边,蹲下,以刀刃切开嘴巴——直接切断了下颌,那玩意儿痛得抽搐——挑出一块,摆在众人面前,说:“嘴里有两排牙齿,倒勾,咬合力很强。”
  又戳戳手爪包成的球,说:“水陆两栖,爪间有蹼,但水生植物会攻击它们。我认为它们根本不需要入水,或者靠近水域,在这里出于饱腹进食是非必要行为。所以我怀疑这地方昼夜的规矩是,到某个时刻会涨水,直至完全淹没。”
  接着又一刀破开肚皮,把什么东西挑出来——那胃袋异常硕大,挤压了其他器官的位置——是尚未消化的茎叶和花瓣,说:“它们和植物会互相吃,偶尔也协作,比如一致对外的时候,会分工,甚至做陷阱。”
  哭,就像水鬼一样,蹲在湖畔,背对着——可能也是正对,毕竟头发散下来,谁分得清正面背面——来人,呜呜咽咽地哭,把人诱骗过去。
  庾穗站起来,灵力运入刀身,带着焰火的光芒,立刀刺入了它的心脏。
  那东西凄叫一声,很尖锐,连带着百米外的风铃都在颤,听得人头皮发麻。
  那些物质——皮肤、肉、骨架,甚至还有模拟的血管,极其痛苦又像各自为政般蠕动颤抖过几秒,忽而完全崩散开,开始消失。
  有鱼盯着那些滚动的骨头和碎肉,眉心缓缓皱起,松开了邰秋旻的头发。
  庾穗说:“这点和其他罅隙生物一样,死掉,我是指这具形态被毁后,会整个散架,虽然意识肯定跑到其他东西上去了。”
  “慢一点慢一点,”乐知年说,“记不下来了。”
  庾穗把头发挽去耳后,随口说:“我等会再给你说一遍。”
  “我有些不明白。”宋皎盯着那些慢慢骨化消散的器官,“你们说罅隙里有伪物,是指植物,或者建筑?那么住民又是什么?”
  “我们统称伪物,包括但不限于住民,细分也可以,但很麻烦。”庾穗嫌它们化得慢,直接挥刀烧了,在火焰旁坐下来,解释道,“人形会更智慧一些,但其他伪物有时候更棘手。”
  宋皎瞪着她,或者是瞪着她身边那团火,显然依旧不是很明白:“这里没有天敌,没有进食的必要,没有生死概念,没有资源冲突,自成一方天地,为什么非得找壳子爬出去?”
  乐知年盯着那些不时咕动一下的碎肉想:它们或许想重新当人,不想当其他别的,它们无法接受困在这小小一隅,却是以古怪的永生姿态。
  要么回到熟悉的人世,要么渡去传说中的桃源。
  他想着支起脑袋看了一圈——
  这里有好多栈桥,有些塌陷了,破破烂烂地泡进水里;有的支架很高,莫约两层楼的位置。
  “我们能走这些桥吗?”他问。
  “这些桥不是。”庾穗肯定道。
  有鱼看了她一眼。
  “环境会催化心志,这是污染表现之一。”江诵说,“在这里,你会渐渐忘记构成自我的一切东西。”
  “类似鬼魂的性情大变?”宋皎说,“可是催使源是什么呢?”
  “罅隙内的壳子数量也是有限的,按记载来看,它们很难自主化形,只能抢,但是这些壳子没法出去,基同摆设。”江诵说,“而且有些罅隙会不断循环灾难时刻,它们受不了的。”
  宋皎还想再问什么。
  乐知年摆手道:“遇见的话,杀就完事了,你管这么多干嘛,还想分情况超度啊?”
  宋皎不赞同地看着他:“我以为我们这次来,是疏,而不是堵的。”
  “那你设法带一只回去审问吧。”乐知年道。
  这话就纯属讨打了。
  庾穗闻言向江诵确认道:“你们想溯源?”
  江诵点头。
  “我建议不要。”庾穗开始擦刀,“把这里封锁,然后镇压进联会最底层。”
  江诵说:“你知道的,罅隙没有办法完全封掉,我们切不断梦的通路,它总有机会长大的。”
  而后在某个阶段,吞掉外面的新空间。
  庾穗道:“我会加强梦间巡逻。”
  “得了吧,”万锐咧咧,“一头梦貘能监管多少生灵的梦态?要我说,我们还是直接炸……”
  正在这时,出去探路的成员回来了,告知他们水里暂时不能走,情况有些邪门,似乎连湖底淤泥都有生命,而他们缺乏术法和装备。
  这片泥地的尽头有条栈道,很窄,只容一人通行。
  那栈道很有古韵,但踏板有些破,有的缠着植物,仔细不要掉下去或者被拽进湖。
  栈道一直延伸到湖中央才出现分岔,一面通向高脚屋,一面通向一个山洞。
  高脚屋外表来看就是很普通的高脚屋,带着民族和地域特色,但是后半截和一幢写字楼连着,有雾,侦查鸟飞不过去。
  至于山洞,听回音很深,有条路向下,应该是自然形成的。
  乐知年收好本子,越听越没谱,提议:“要不我们……换个通路,再进来?”
  “这次我们没有信物。”江诵说。
  乐知年对信物没什么概念——应该是所有人对信物都没什么概念,罅隙的通行证千差万别,记载里甚至提过孩子的乳牙、胎毛、脐带……更为变态的,还有体液……
  他沉吟:“穿着那些皮制小衣服睡觉行不行?”
  宋皎一阵恶寒,霍然起身:“我们组去高脚屋会会那些妖魔鬼怪,我还就不信了。”
  万锐跟着跳起来,一副摩拳擦掌的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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