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夜话
作者:肆拾一
简介:
——你说,救人一命可是胜造七级浮屠?
——可若是救了那上京城的傅家二公子呢?
——那你当真是天上神仙,下凡渡劫。
狗血脑残小短篇我对甜不甜的定义一向不明确但是我写的还挺欢乐哒博君一笑
来去自由咒赞任凭
傅长琰x棠秋山
小提示:秋山没有双手 如果不喜欢这个设定就不要看啦 我努力写下一本 啾啾
第一章
01.
“秋山啊,又要上山采药呐?”
我回头,瞧见村头的王婆婆坐在小院里剥着玉米粒,她家小福气拖着长长的一条树枝,流着鼻涕冲我满脸傻笑。
“明日正好初一,我去摘点草药同吴叔换两张兽皮,要快过大冬了。”我大声应到,王婆婆有些耳背,我怕她听不得清。
小福气自顾地打开院前的木门栏,揪着我的裤管眼巴巴地望着我,“秋山哥哥,糖,糖!”
我背着大篓子,不甚方便,只得弯弯腰与他头碰头,“好,哥哥先去山上,摘了采药给你换糖吃。”
王婆婆见他不撒手,作势要上前抽人,小家伙像条鱼儿似的溜走,半路回头还不放心地回头叮嘱道:“哥哥,记得糖!”
02.
年前过大冬,天气变幻莫测。
我走在路上,冷风从两条袖管倒灌而入,冻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入山口前搭了个草棚子,都是些打猎汉子和采药人的聚集处,我随意寻了处空位坐下,准备喝点水再上山。
屋前的王猎户看见我,晓得我身上有残疾,帮我解了腰上水袋,又喂我喝了些水,声音粗犷道:“秋山小弟,天儿这么冷还上山啊?”
我朝他笑笑,“泠草就长在冬季,大冬时节能挖到更多,我挖多些村里草堂也能备多些。”
王猎户将水袋重新挂回我腰上,拍拍我的肩膀,嘎声道:“那你上山要注意些,脚下可别打滑。”
“我晓得。”
草棚里的人还在吃水说事,我没怎么听,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几个词,约莫是和上京城有关。
那也与我何干。
03.
早些年到村子里头,王大娘就爱跟我道些家长里短。
其中就有王猎户是个远近出了名的乌鸦嘴,我当时还不信。
眼下我信了。
原先系了绳子,谁料这绳子就这么断了,我无法抓物,就这么顺着雪泥滚下斜坡。
横木枯枝擦着脸,我吃了不少雪,只能求老天爷看在我前二十五载过得不怎么称心如意的份上,让我至少能体面些去见阎王爷。
04.
即便如此,这个心愿也不怎么让我称心如意。
阎王爷没见成,我滚到一半被一处物体给挡住了,还是冲撞出一些距离。
冰天雪地里,我贴着那物,竟还感觉到有些热气。
有东西挡着,我摔得不算重,等身上那阵疼过去了,我动动身子,借用脚力翻了个身,才发现身下的不是个物。
是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脸朝下埋进雪里,身上华服早已被半道的树枝割的破烂,只剩残存的一点体温。
05.
好不容易坐起身,我想了想,还是低下‘身子,撑着那人的肩膀将他翻了个身。
还是比我要惨些的。
我俯身吹去他脸上的雪沫,又咬开他的几缕散发,一张俊脸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露了出来,虽然挂满了尘土和血丝。
鼻梁高挺,五官深邃,双眼紧闭。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又想起了王大娘的一句话,她嗑着瓜子愤愤道:“男人啊,皮相越好这脾气也就越坏。”
我当时也不信。
眼下我还是信了。
06.
上京城的傅家二公子,傅长琰,脾气是真的坏,万里挑一的坏。
我有过深刻的体会。
所以这眼前人,救了胜造七级浮屠。
不救他便是胜造百级浮屠。
第二章
07.
我还是决定先造七级浮屠。
毕竟王大娘还说了做人切不可太过贪心。
好不容易寻了个破旧木板,又捡了些藤草,将傅长琰绑在那板子上,又将连接的草绳绑了个死结,套在胸前。
做好这些我已经气喘吁吁,躺在木板上的人终于有了些反应,但也只是闷哼几声。
我回头看了眼傅长琰。
贵公子到底是贵公子,落魄了也是贵公子。
而我不论到哪里,都是贵公子的小奴才。
08.
我坐在火炉前熬着药。
褐色的汁水冒了些出来,连带着盖子都扑腾起来,我急忙拿了抹布围在一周。
躺在床上的人动了动,我转眼望过去。
傅长琰也睁了眼,与我撞了个正着。
我还是有些紧张,毕竟是前主人家。
但转念一想,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
正常来说傅长琰还得给我三叩九拜的,于是定了定心神,朝他走去。
09.
三叩九拜是不可能了。
傅长琰失忆了。
邱大夫来看过,说是磕着了脑袋有些淤血,没散去前很难记起事情。
我半喜半忧。
喜的是傅长琰不记得我了,忧的是傅长琰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坏,万里挑一的坏。
“你是谁?”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
声音不若从前像玉石一般,咳杂了血丝在其中,听起来有些像破了口的风箱,嘶哑难堪。
我是你大爷。
我当然不敢这么说。
10.
“要不要喝口水?”我觉得气氛有些紧张,试图打破尴尬。
傅长琰想翻身,却被腿伤疼得低哼了一声。
我决定还是先给他倒点水。
“你用脚倒水给本少爷喝?”他声音里带了些不可思议。
我不疾不徐地用左脚捻了一只碗,右脚微抬,倒了些水进碗里。
隔着热水雾气,傅长琰的一双桃花眼里写满了震惊。
“你喝不喝,不喝我就要喝了。”我将碗挪了挪。
傅长琰像是气极,刚想说话就被呛了一口,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地满脸通红。
“不喝!”
11.
不喝便不喝罢,我熟练地用脚夹着碗,凑前喝了几口热水,驱了一点寒气。
傅长琰呲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我,“你去给本少爷找个手脚双全的人来!”
都落到这个境地了,还能保有惯常的脾气,也算是傅公子的本事。
只是福临村家家户户都要忙农事,年前更是忙,谁有空搭理你一个从山下救下来的落魄小子。
我挪了挪小板凳,坐到床前,与这坏脾气的人眼对眼,心平气和地告诉他,“没有人能帮你,眼下你住在我家,就得听我的,晓得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要本少爷听你的?”傅长琰哼哼两声,眼底因着咳嗽,蒙了些水汽看起来亮晶晶的。
我倒是不急,换了个角度看他,“那我问你,你姓甚名谁?”
“........”
“我再问你,你可有钱请农妇?”
“........”
傅长琰面朝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从他起伏的胸膛中看出他确实气得不轻。
约莫等了一刻钟,我叹了口气。
“我最后问你,要不要喝水?”
空气一瞬间极静,床边的窗户没关稳,透了些冷风进来。
傅长琰冷得颤了颤身子。
我探前身子去咬住被角,想替他拉稳被子。
眼前动作翻动,我叼着被角的傻样被捉了个正着。
傅长琰有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但又马上恢复了那不可一世的模样。
只是我瞧着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果然,等我整理好被子,再过一会儿。
傅长琰垂下眼睫,盯着某处发灰的墙角小声的说了句话。
我听不清,道:“你大点声,不然以后我在屋外做事的时候也听不见。”
“要。”
12.
眼下傅长琰的状况比我惨些。
双手双脚皆因滚落山崖的时候着了不少伤处。
邱大夫说手上的伤要轻些。
是擦伤,二道擦伤。
我愣了愣,邱大夫好心解释,说是本来手上没多少问题的,只因着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才擦着雪地伤了,又在雪里埋了许久,长了冻疮。
“这得是多大东西才能把这位公子撞成这样?”邱大夫端凝着傅长琰的伤口,摸着一小撮山羊胡须,百思不得其解。
我讪笑两声,连忙给邱大夫结了银钱,送到了村口。
第三章
12.
眼下傅长琰的状况比我惨些。
双手双脚皆因滚落山崖的时候着了不少伤处。
邱大夫说手上的伤要轻些。
是擦伤,二道擦伤。
我愣了愣,邱大夫好心解释,说是本来手上没多少问题的,只因着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才擦着雪地伤了,又在雪里埋了许久,长了冻疮。
“这得是多大东西才能把这位公子撞成这样?”邱大夫端凝着傅长琰的伤口,摸着一小撮山羊胡须,百思不得其解。
我讪笑两声,连忙给邱大夫结了银钱,送到了村口。
回到家中时,傅长琰躺在床上,拉长了声音:“本少爷要沐浴——”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邱大夫说了你还不能碰水。”
“能,我刚刚问了,擦身子还是可以的。”傅长琰扭头看我,眼神里写满了得意二字。
不就是沐浴吗,宛若三岁孩童般,连这都要与我争上一争。
我想起邱大夫说的养伤得需三月,不禁觉得肩上一沉。
13.
“秋山哥哥,糖呢,糖呢?”小福气的声音自门后响起,撩起竹帘就往屋里头乱窜。
傅长琰盖着被子,其实里面未着片缕,不禁急道:“你是哪家小孩,怎生这么不知礼数,给本少爷出去!”
“那你又是谁家小孩,怎么在秋山哥哥床上睡着,羞羞脸!”小福气拽着从不离手的树枝,学着王婆婆的样子敲着床头。
“你姓甚名谁,等本少爷起得床了,定上你家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傅长琰也就口头能唬唬人。
小福气是家中幼子,自然也是宠着大的,更是不怕,双手叉腰回道:“我就不告诉你!”
我看傅长琰下一秒就要从床上蹦起来似的,为了避免他火气上头要养更长时间,我从中打断二人,朝小福气喊道:“小福气,快过来,看哥哥都给你买了些甚么。”
小福气闻言果然不与他计较了,蹬蹬跑来拽着我的袖管便出了门,连糖都忘了拿。
我蹲下用头碰碰他满是汗水的额头,笑道:“做什么这么神神秘秘?”
小福气伏在肩上,双手虚拢置在我耳边,说道:“秋山哥哥,那人太凶,但你莫怕,我来保护你。”
小孩扎着垂髫,说的极为认真。
我心中一软,又怕辜负他一片赤诚童心,正色应道:“好,那以后哥哥也保护你。”
14.
“本少爷怎的凶了!”
“都给本少爷滚进来!”
15.
擦身是件体力活。
若是只有我一人,便搬个凳子在浴桶旁,用脚舀了水往身上泼便是。
傅长琰,大抵是不愿让我泼他的。
那便只能用嘴了。
“你...你做什么?”傅长琰看着我,往后抻了抻身子,但又因拉扯着伤口,不免又疼得龇牙咧嘴。
我嘴里咬着布巾,努力发音清晰,“擦...身。”
“用嘴擦?”傅长琰皱起两道浓眉,像是碰上了极大的难题。
我见他又开始纠结,便先放下嘴里的布巾,冷静地阐述着事实,“我没有双手,用脚给你擦身你应该是不愿的。”
两道眉拧得更紧了,傅长琰张了张口,刚想说话便被我截住了。
“我去隔壁请王猎户来,你先等等。”
也不是没有法子的,未等他那张嘴里再吐出些不好听的,我先一步出门去屋前请了王猎户。
16.
擦过澡后,我又请王猎户帮着给傅长琰喂了汤药。
只是喝过药后,那人便一直缩在被褥里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忙着在隔壁搭着床——
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被褥子叠起来的位子罢了。
傅长琰占着床,我总不好把人赶下来。
再说这伤也有半份算在我头上,就当是补偿了。
“你在做什么?”兴许是动静有些大,我光着脚在屋里跳来跳去吸引了傅长琰。
我忙着拆王猎户送来的褥子,模糊道:“叠被子,不然今晚我睡哪?”
“不是跟我...一张...”傅长琰心虚的看了眼旁边的位置,也知道一张床装不下两个人,尾音便弱了。
我斜睨他一眼,“你一人一张床,早些养好病,我也好将你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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