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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夜话(古代架空)——肆拾一

时间:2025-06-23 07:00:11  作者:肆拾一
  傅长琰站在原地,扬着眉似乎等着夸赞。
  我用下巴指指那布袋里的馒头,“小财主,饿了吧?”
  
  
 
第六章
  31.
  傅长琰对“财主”二字很是受用,喜滋滋地打开了包袱,取出馒头,掰了一半递到我嘴边,“快吃。”
  在外头,我没法洗干净脚再吃饭,自然也不矫情,张口就咬掉大半个馒头。
  日上三竿,照的人暖烘烘的。
  对面走来一小老头,穿着破破烂烂的道士卦袍,背着木箱子,将黄旗往旁边一放,人撩起袍子就往地上坐,铺开八卦图,摆上竹签筒,扬起一阵灰尘,黄旗迎风,上面写了八个字“姻财官运,一卦五钱”。
  那老头见我在看他,摆摆脑袋道:“小公子,算命否?”
  从前我也看了不少这些人,都是江湖术士,便扭头不再看他。
  老头不死心,自己乐呵呵地凑上前来,“我看小公子最近啊,有大事要发生。”
  “何为大事?”没等我拒绝,傅长琰倒是感兴趣了。
  那道士嘿嘿一笑,露出熏黄的牙,“一卦五钱。”
  “本少爷给你一两,你说仔细点。”
  我回头瞪着傅长琰,小声道:“这小老儿一看就是江湖骗子,你要算命我回去给你算。”
  “你懂什么,听人家说说也无妨。”
  他是无妨,我可心疼那一两白银。
  老道士花架式很足,在空中扑棱半天,又是掰手指又是点香的,神神叨叨地,嘴里念念有词,最后猛地一睁眼。
  “小公子你啊——”
  许是架势太足,我也忍不住期待,屏气凝神。
  老道士扯着破锣嗓子,拖着尾音只说了八个字。
  “红鸾星动,富贵泼天。”
  
  32.
  “红鸾星动。”我看了一眼傅长琰。
  “富贵泼天。”我再看一看傅长琰。
  傅长琰心虚地看天,嘴里还嚼着馒头。
  我冷笑一声,“傅长琰,这一两银子你要是没给我赚回来,我就把你卖掉。”
  “以后的事,谁说的清,这叫天机不可泄露。”他低声顶了一句。
  我气血上涌,好不容易才按下要把他再一脚踹残的怒气。
  一两银子,一个月的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
  “再吃一口吧,不吃馒头要坏了—”傅长琰趁机塞了我一嘴馒头,试图转移话题。
  
  33.
  又等了快半个时辰,吴叔还没回来。
  我打算去寻他,路过街口时,旁边有个醉汉醉醺醺地倒来,我闪避不及,人往后翻,被傅长琰一把接住。
  那醉汉蒙了眼,大着舌头骂骂咧咧,“走路不长眼睛吗,就往人身上撞!”
  “你说谁不长眼睛?”傅长琰往前一步。
  醉汉见他身形高大,有些结巴,又不肯轻易服软,“就...就说你呢,走路不长眼,没眼睛吗?”
  周围路人被吸引了过来,醉汉醒了三分,倒在地上就喊冤,“哎哟我的老骨头,把我撞了还要骂人,什么道理啊!”
  行人议论纷纷,我怕傅长琰被认出,用肩膀轻撞一下他,“我没事,我们走吧,莫与他一般见识。”
  “哎哎哎,别走啊,撞了人就走,赔钱!”路人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我心中一沉,摆明了是要讹人。
  那醉汉往我身上一扑,没抓稳,只是把大氅给扯了下来,冷风瞬间顺着两袖钻进来。
  傅长琰旋身就踹了那醉汉一脚,“刚刚本少爷真没想跟你计较,你自己要来找死本少爷成全你。”
  那醉汉吃了亏更加撒泼无赖,躺在地上打滚嚷着喊痛。
  少了大氅,风一吹袖子便显了形,有妇人在其中尖叫,“那人没有手臂!”
  聚集的人太多,有些还趁乱来扯我衣袖。
  我没心思管这些,傅长琰现在还是通缉戴罪之人,少一点惹事为好。
  “傅长琰—傅长琰—你在哪里?”我用肩膀抵开人,才看见他和那醉汉混战一处。
  落了脚伤的人不怎么占上风,傅长琰脸上挨了好几拳,醉汉只比他更惨。
  两人厮打太过,幸而吴叔赶到及时,才把人拉开。
  醉汉被打得连连求饶,傅长琰自己好好一张脸也花了不少,喘着粗气指着醉汉骂道:“本少爷的人你也敢动,你眼睛没长心眼也缺是吗,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你自己趁早吊死别等本少爷动手,听见了吗?”
  我实在头疼,这一嚷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烦。
  
  34.
  回去以后,傅长琰便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我捣了些药,用盆子推到桌子旁边,打算出门叫王猎户来替他上药。
  “我自己来。”身后传来傅长琰的声音。
  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他谈谈。
  “傅长琰。”
  “嗯。”
  “我不会真的卖了你的,你别不说话。”
  
  35.
  傅长琰涂药的手停了一下,戳错地方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复又笑了一下,“傻子。”
  怎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呢?
  我换了个位置,继续道:“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我怕—”
  “怕什么?”傅长琰截了我的话头,转过脸来看着我。
  “傅家虽然没了,但通缉令还在。”我认真想了想,还是要这么跟他说。
  傅长琰不说话,用空着的手一把掐住我的脸,“本少爷自有分寸,倒是你,下次再遇到这种人,直接一脚踹回去,别忍气吞声的,丢本少爷的脸。”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试图教育傅长琰。
  “我从来没说我是君子,我只动手不动口。”说罢还扯着我的脸晃了两下。
  我怒目,反了你了敢掐恩公的脸。
  
  36.
  到底是京中第一商贾的世家公子,傅长琰天生是块做生意的料。
  村里的药材都托了傅长琰,镇上的药草堂来过几回,家里进了不少钱。
  傅长琰口袋里有了钱,身上的那点少爷脾气只增不减。
  第一天便拿了三两银子放在我面前,“这下你不能把我卖了吧。”
  我心道这家伙果然惦记着我要把他卖了的事。
  
  
 
第七章
  37.
  转眼就到了大冬。
  我前日让王婆婆再做一套被褥,省得他成天喊一个人在床上睡着冷。
  小福气抱着大大一床被褥,摇摇晃晃走了进来,放到床上气喘吁吁道:“秋山哥哥,奶奶说最后一针不用你缝啦!”
  傅长琰倚在门边,问道:“为什么要缝最后一针?”
  小福气朝他伸出手,傅长琰丢了两颗糖给他,才笑眯眯开口道:“奶奶说,被子褥子都要穿用的人绣上最后一针,才能平平安安,秋山哥哥这床奶奶给缝了,说是也一样的。”
  傅长琰挪到床边,抓起新做好的被子端详半天,忽然扭头叫小福气去拿了针线。
  我不解,“你要做什么?”
  傅长琰拿了针线,眯着眼道:“缝被子。”
  我:“.......”
  
  38.
  “你说我缝的是什么?”
  小福气纠结着一张小脸,五官憋着隐隐有些扭曲。
  我在一旁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傅长琰脸带薄怒,红着脸道:“本少爷亲手给你缝被子你还敢笑?”
  我一愣,“这被子是给你做的。”
  “我不管,你今天不说出它像什么我就不睡觉!”
  “你不睡就不睡。”
  “本少爷不睡你就别想睡!”
  小福气适时地插了一句,“傅哥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缝的是什么了!”
  “什么?”傅长琰回头恹恹地看了他一眼。
  我万分期待。
  “我奶奶。”
  
  39.
  傅长琰气了两天。
  直到小福气送来桂花糕才肯勉强坐下。
  傅长琰这厮,嘴上说着不要,可当我温了两壶桂花酒,人就已经凑在一旁嚷着他来端。
  大冬前后,天暗得更快,等我做好菜,外头已经抹了黑。
  傅长琰点了烛火,等在桌面。
  我来福临村已有四年,阿姐两年前嫁去了扬州,剩我一个人过。
  年年岁岁这样过,倒不觉得孤单。
  只是今年多了个傅长琰,往年我只做两道菜,今年却被逼得做了整整十道菜。
  “今晚若没吃掉这十个菜,明天就把你卖掉。”我想去夹鱼肉,用脚确实不方便,偏生夹了两次也没夹成,于是威胁道。
  傅长琰嘴角噙了笑,用筷子夹了鱼肉放到我碗里,“你整天就想着把我卖掉,卖掉了谁给你夹菜,谁给你晚上盖被子,谁给你递衣服,谁给你缝被子,谁给你修药草架子?”
  我淡定地送了两口饭,“鱼肉我能夹,被子以前也是我一个人盖,衣服就倒回去拿了便是,被子有王婆婆给我缝,药草架子嘛,换一个也不难。”
  傅长琰白了我一眼,“本少爷这辈子就没伺候过谁,你还不感恩戴德?”
  我心道没让你对着我三叩九拜喊声救命恩人就不错了。
  但这么一说,他确实做了不少。
  我顺着烛火光望去,傅长琰放了筷子在剥虾壳,身上穿着粗布衣裳,指头也长了新茧,也瘦了许多,黑了许多。
  仿佛那个拈花喝酒,成日活在大梦里的风流俊俏公子葬在了雪地里。
  但我知道,这张脸就生来不平凡。
  傅长琰这气度,削了尖变得圆滑起来,要的就是厚积薄发。
  傅家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眼前这人更是人上人。
  
  40.
  “剥虾壳不是这样做的.......”
  “本少爷没剥过虾壳怎么了!”
  “我教你便是。”
  “不用,你给我吃!”
  我就知道,这人上人的路哪能这么好走,连剥个虾壳都不会。
  
  41.
  酒过三巡,村里更闹了。
  我喝了些桂花酒,身上是暖的,便在门前堆了火,坐在一旁看着小福气玩火树银花。
  傅长琰替他搓了火条,坐回小竹凳上饮了两口酒。
  “不知怎的做这些倒是意外顺手。”
  我看了他一眼,顺着话接道:“不稀奇,从前你玩火树银花,要比这大得多。”
  “本少爷一直想问你,以前我们可认识?”
  我悄悄叹了一口气,还算有点脑子,知道要问这些事情,“不能算作认识,哪有主人家记住下人的道理。”
  “你以前伺候过我?”
  “伺候过三日。”
  “那你还敢跟本少爷顶嘴?”
  我默然,好像是该这么个道理。
  “那你现在记起些什么没?”
  傅长琰放下酒杯,“一半。”
  “一半是何意?”
  “你希望本少爷全部都记起?”傅长琰不答,反而绕了个弯子。
  我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但不知为何望着他那双染了酒意的双眼又不那么肯定。
  至少是不那么肯定地直接说出口。
  “秋山哥哥,你看!”小福气在远处一喊,吸引了我的注意。
  原来是他们堆了一处高的火树银花,一点燃便亮了半边天,万紫千红缀着白色的烟火气,扎眼又明亮。
  一年见一次的烟火,周围都是邻里的的呼声,嘈杂地夹在一起。
  我回头,说:“你若是全部想起,记得要告诉我。”
  “之后呢?”傅长琰眼里装了星点火光,一如我当年初见他时的模样。
  “我再给你做一次桂花糕。”
  
  42.
  过了大冬,很快便是新年。
  家家户户更忙了,男人忙农事,女人忙缝补。
  我是采药人,冬天雪封了入山口,不再去采药,每日除了分药材,就闲得长草。
  倒是傅长琰一日更比一日忙,年关将至,许多药草存着不好过冬,一趟一趟往山下送。
  他与吴叔三天两头往山下跑,家里的东西又换了一批,连药草架子都从木桩子变成黄花梨。
  这天难得傅长琰在家,我叫他老实坐着,有话要问他。
  “你除了药草生意,还有做其他的吗?”
  傅长琰熟练地剥着蒜,边答道:“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不然这光是与药草堂的生意,未免也赚的太多了些。”我一想起柜子后头收起的银钱就有些头疼。
  傅长琰停下剥蒜的手,凑近前来,忽然严肃道:“我要是做了些不好的事呢?”
  我心一紧,连声音都跟着放小了,生怕别人听到了,“你干了些什么,杀人?放火?”
  傅长琰欲言又止,眉头紧锁。
  我忍不住又靠近些,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你快说啊!”
  “你要是知道了这些,会后悔救我吗?”
  怎么还没来一道雷劈死这个三岁小孩,什么时候了还在问这些无关紧要的。
  “从未,我救了你回来,你做错了什么我都替你担着,你尽管告诉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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