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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尸体会自己系鞋带吗(玄幻灵异)——二十四始

时间:2025-06-23 07:03:09  作者:二十四始
  银钏撞在一处,透明波痕在空气里漾开。
  对方攥着他的手拉近自己,压低声音追问:“你愿意留在这里么?”
  那头骨鱼在此刻发出沉鸣,缓慢游过城镇和聚居地上方,残缺的尾巴洒下流萤,抚过颂塔的铃铛和彩幡。
  海洋隔断了大部分气味,但有风行经万里,穿过骨架和幡铃,奏响繁杂的世俗声浪。
  “我……”有鱼再次卡住了,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愿意,在撺掇他答应,在不住劝道——
  你看,这里每个人都这般平和,格外幸福。
  没有剥夺他人权益的私欲,没有见血的冲突,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没有思想争议。
  这不是文鳐的愿么?
  这便是文鳐的愿么……
  有鱼微微侧耳,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片刻从牙缝里挤出一字:“不……”
  邰秋旻的笑容像花朵一样蔫耷下去。
  有鱼感到哪里不对,把他的脸遮着推远些:“至少不是现在,我知道你一直想带我去什么地方,但……”
  “为何不是现在?”邰秋旻打断他,不依不饶。
  “外面……对,外面有家伙在等着,”有鱼咬过舌尖,总算找回点理智,飞快道,“虽然我自认为并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东西,但失约总不太好。”
  “哦,”邰秋旻往后仰,拖长声音说,“那你总选择失我的约么?”
  有鱼肩膀一震,索性倾身抱住他:“不是的,我……”
  发带和长发压在他颊边,蝴蝶排着队踩过他们,片刻怀里异端轻微地抖起来,发出点声响。
  有鱼找着合适的措辞,边惶恐腹诽:这厮居然会哭么?!
  下一秒就听对方泄出点音,抖动幅度渐大,旋即藏不住似的放声大笑。
  以防万一,有鱼又默默捻出了刀片,另只手在对方颈后比划,也不晓得贵异端适不适用手刀:“……”
  他怀里的家伙咕唧变作一团藤蔓,从他臂下钻出,绕过腰侧,自身后虚虚缚着他。
  而后双臂显化——邰秋旻托着他腋下把他扶站起,复贴着他,意味不明地说:“要是你这个当口说愿意的话,搞不好我会更生气。”
  有鱼:“?”
  邰秋旻把他脸往中间挤:“傻鱼傻鱼,分不清此间是哪里。”
  有鱼作势要踹他:“是你原本想带我来的地方?”
  “是也不是,”邰秋旻懒懒地说,“这里是最初,也是最后的桃花源。”
  禁词在这一刻落下。
  天地间所有事物像是骤然被刷上了一层霾,色调暗去。
  虫鸣与隐约笑语消失,巨型骨鱼停在半空,但骨缝诡异地开始显色。
  星子隐去的天穹之下,白狼低吼着,各自奔于高处,身化为锁,投于最中心高空,结界线迟缓地往下覆盖。
  无数禽鸟鸣叫着从峡湾沿侧飞起,顺着河道冲向船桅方向。
  正准备去蹭饭的方恕生不明所以,安抚地拍拍身边狼的脑袋,竹简在他怀里开裂。
  他察觉到什么,皱眉回头。
  那目光穿过山林,投向逐渐澎湃的海面。
  有鱼感知到了某种震颤,隆隆的,像有万马正朝这边奔来。
  不单是外围,还有内部。
  聚居地各处发出不明巨响,气浪扫开,沿路砖瓦与宝石迸出裂痕。
  树木拦腰而断,有“灯芯”烧起来,火彩飞溅,犹比长龙,混着尖叫声骤然搅裂了这片宁和。
  梦貘哀哀叫着散开求援。
  无数钱币从每家每户窜出,万千虚影立于半空,同郑钱本体一齐并指掐诀,棉线如同链条,勉强稳住了此方空间:“敌袭!开结界沉海!白狼呢!”
  庾穗面色一肃,提着枪就要往外冲。
  乐正杪不知为何满面痛楚,按着心口的位置把她往后面排,咬牙吩咐道:“去喊顶湖那位……石灵全体……失控了……”
  有鱼应声看向身侧异端。
  “百魂百心,百心百窍,”邰秋旻的目光越过种种,落在那扇高耸入云的门上,讥讽地勾过嘴角,“可惜这世间容不下万全。”
  话毕,千万绿意顺着水势泻下去,攀缚住沿途所有东西。
  邰秋旻的身影刹那落于镇中央,有鱼紧随而至。
  藤蔓疯长,当中活物稍有反抗,便立即斩杀,毫不容情。
  血雾唰啦蒙住鳞片的光泽,天地晦暗一片,有碎肉摔在他们脚边。
  有鱼明确地知道此处是罅隙,现下是灾难循环,这些伪物可以斩杀,但浓烈的不安感驱使着他,片刻去握邰秋旻的手,企图把对方往身边牵:“等等!”
  但他并没有碰到实体。
  准确地说,他的手攥住了某种东西,冰凉的,但用力回撤时却穿过了对方的手腕
  ——有层虚影从邰秋旻身上撕了下来,如同魂体。
  没有力抵消,有鱼往后退了两步,踩到什么,跌去地面。
  藤蔓杀东西毫无章法,有眼珠滚过来,被奔逃的幼童踩了一脚,爆出红珠似的果实。
  有鱼不由眯了一下眼。
  果肉没有溅上他面颊,汁水穿透他,泼在地上。
  他往另一边看,那层被他牵着的虚影依旧是邰秋旻的模样,眼瞳阴毒又诡郁地亮着,说:“他们抢我的东西,我怎么不能杀呢?好没有道理哦,摆摆。”
  可这世间之事就是这般没有道理。
  鬼拿起刀,是本能使然。
  神拿起刀,便是十恶不赦。
  至于人么……
  “你看,在所谓理想乡面前,别说氏族之争,连种族相异都没有关系。”那虚影仰面说。
  尚未落成的结界之外,闪烁着各路玄门阵法,及精怪招式,其中不乏妖魔气息。
  但不管是天火似的结界坠液,还是自相残杀的各方生灵,都无视着他们的存在。
  那些剑影刀光你来我往,飒飒掠过这两位不知来处的看客。
  有鱼看看他,又撑身去望被癫狂攻势淹没的异端,怔愕道:“你?”
  “哦,你问这个?”那虚影笑笑,反手拢住他的,“文鳐是受福祷而生的灵物,当初乱了几百年,他们并没有机会在此相见。”
  轰隆——
  有鱼猛地抬眼。
  将将断裂的城门之下,那异端身边带着一只稻草人。
  扎得稀奇古怪,还烧起来的稻草人。
  ……
  第一日
  晏洲内乱。
  玉石无心却生恨,无数负面情绪和生灵劣性影响下,这些石灵的阈值完全崩坏,透露了此地在海中的具体位置,以及所有防护术法弱点。
  久不管事又没有信仰供奉的神祇自澧春湖畔醒来,没等来文鳐,等来了回礼残缺的消息,一气之下把首批觊觎此地的生灵全剐了扔海里喂鱼。
  第二日
  玉脉里积攒的仇怨没化干净,尽数回馈在洲内生灵身上。
  海面有数百狌狌浮石,以歌声煽动发酵,持续半日。
  此地众人完全离心,各怀鬼胎,伙同外族偷运了部分财物,其中包括文鳐鳞片及少数鱼骨。
  而后被气昏头的神祇追上并斩杀,鲜血染至近海,轶闻彻底传开——
  海中有仙洲大晏,灵气充沛,和谐富足。
  大晏人可通神鬼,无病无灾,多长寿者,甚可长生,可谓乱世宝地。
  但无故招致祸端降世,危在旦夕,请求驰援。
  第三日
  位面法则起效。
  须弥境残存的气息认定有神祇屠戮无辜,降下天罚。
  晏洲就此半毁,且身被诅咒,碎片随海散于各处。
  剩下那小部分被这位山川之灵化真身修补存护,试图随文鳐旧骨沉于海底,失败。
  食梦貘们拒绝吞噬这位非尊上的“尊上”,赶在自我意识被本能完全覆盖前全族投海自裁。
  只留庾穗一个,因未被记名而免于一难,但被灼瞎了双眼。
  第四日
  惠及多方的讨伐行动轰轰烈烈地展开。
  白狼近半战死,郑钱和方恕生随无数珍宝书简的瓜分而不知所踪,甚至有四分五裂之祸。
  将将修出双腿的文鳐,从说书人口中得知这场落于战乱之外的战役,赶到晏洲时,乐正杪力竭而散,只撞见奄奄一息的庾穗和不成人形的神祇。
  这场迟来多年的重逢并不顺利,至少刚被扣上大魔称号的神祇感受到气息刚好出声,文鳐就把鳞片飞了过来。
  彼时大火肆虐,草植残败。
  散落于地的“灯芯”发出微弱共鸣,无数法器、修术、白骨尸首搭建的古怪刑架上,他遥遥对上对方泛混的眼睛,迟疑几息,冲上前时抬手令海浪如山高拔,顷刻遮天蔽日。
  “什么情况?还有帮手?!”
  “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啊诸位!”
  “不是说好到时再谈吗?!”
  “是海溢!!”
  这轮重如山岳的浪头未至杀戮,只将围剿者悉数打散。
  文鳐于混乱中抢过对方,甩尾没入海中,消失不见。
  第五日
  被血染红的小片海滩上,神祇与瞎眼梦貘告别。
  庾穗当时还很小,身量不高,脾性也比较软,凭着一股劲撑至现在几乎崩溃,没搞明白这么就突然家破人亡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皱巴巴地说:“你们……你们都不要我了吗……人间是有成年后要……要自己立家的道理……但我还没及笄呀……你们还没有给我完礼呢……”
  文鳐立于一旁,心绪复杂,半明白半不明白地安慰:“貘貘乖,好姑娘,别哭,听他说。”
  天罚在无声加重,祂恍惚窥见了千万种相似的未来,片刻讥诮笑过,把早已溃烂的手指放在对方鼻端:“远离这种味道,愿你自由自在。”
  梦貘哭了一阵,就这样带着不清不楚的叮嘱,一步三回头地踏上了岸。
  从此山高路远,亲朋尽失,踽踽千年。
  期间她受惑赶往晏城,以为故人得归,不过祸事重演,被数族围杀,由乐正落契。
  
 
第101章 其死
  第六日
  文鳐架着神祇,沿着长长的海岸线,深一脚浅一脚,赴往不知名的地界。
  可对方的腿脚在退化,渐渐难以行走了。
  “你真是大魔么?”文鳐不由挖苦,“怎么和鲛人一个德行?”
  祂扫过对方下盘,扯扯嘴角:“你这算是远亲倾轧么?”
  文鳐毫无诚意:“我感到万分失礼。”
  “缘何要救我?”祂侧首盯着对方,“你不是跟来讨伐的么?还来得这般晚。”
  文鳐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迷惘,片刻只问:“我们以前认识么?”
  海浪打上脚丫,祂踢开贝类,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撇嘴:“现下算来,莫约只有收尸的交情。”
  文鳐无法疗愈,这厮的伤势又很古怪,没一块好肉,几处可见……勉强算是骨头的东西。
  但祂在缓慢恢复,诡异地“自主修复”。
  那些新生肉脂像是无数虫子,团聚着,从伤处蠕动编结,向外落成新的肌理。
  祂感到厌恶,好几次拿指爪粗暴挖掉,远远扔开。
  它们砸进海里,打窝似的,吸引了好些鱼群,争抢间跃出水面,鳞片在暮色里泛出不适的红。
  最后一次,那血不小心溅上文鳐面颊。
  “这算自愈么?”对方蹙了下眉,随意抹过脸颊。
  “显然不是。”祂却在这时停下脚步,“好了,我不能再陪你赶路了。”
  文鳐顿过半息,古怪重复:“陪我,赶路?”
  祂把勉强算作胳膊的部分从对方肩头撤回来,往后跳开两步,微微笑着说:“嗯哼。”
  文鳐莫名感到焦躁:“前面就是聚居地,你伪装一下,我们只是出海打渔突遭风浪……”
  “我以前也出来过。”祂望向赤红一片的海平线,答非所问,自顾自打断说,“最开始看不见,后来能看见,但隔了一阵又不是很能看见了。”
  文鳐觉得这厮脑子进水了,说的话莫名其妙的。
  “再后来……”祂回头注视着他,瞳孔有些散,抬手遮住一只眼睛,又慢慢移开,“我该回去了。”
  文鳐对此等说一半藏一半的态度很是牙痒,忍了又忍没忍住,近前提祂领子:“我游得尾巴都快断了,你……要回去?”
  祂歪头笑:“世人常说的落叶归根?”
  文鳐面无表情抽出骨刀。
  “好吧好吧,你的脾性变坏了,”祂转了转眼,挑了个对方肯定会准允的说法,“我的真身在那洲岛上,部分真身。你救我的同时也是救他们,但如果那些家伙死性不改的话,就不止自相残杀这么简单了。”
  文鳐脸色一变。
  第七日
  他们再度踏上晏洲,但显而易见来晚了。
  此地哪怕半毁也宏伟得可怕,静然矗立时极具压迫感。
  白沙滩完全被血染红,泡在半指深的水里。
  被血污染的河流和海洋在此交汇,溶出一片古怪的色泽。
  整圈城墙被敲空了,这座洲岛失重似的一端高高翘起,如同一艘缓慢沉没的方舟。
  颂塔歪斜,乌鸦倒挂,空中瀑布多数断流,剩下的山川秾秀不再,像是数截支出后又被烧过的断骨。
  但那上面还有生灵。
  文鳐以绝妙的目力看见了,他们伏在山壁间,看动作走势当是要挖什么东西,周边还有各种被剐了皮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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