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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者沉沦(近代现代)——方浅

时间:2025-06-24 09:17:12  作者:方浅
  赵禹庭亲自拿起外套,掏出一样东西递给黎又瑜:“客厅里拿的。”
  听下人们说贫民区的习俗大年初一要吃甜的,寓意从头甜到尾,赵禹庭刻意绕去客厅,跟管家要了一盒甜品。
  黎又瑜接过精致的包装盒,里面是几块手工巧克力,很漂亮,漂亮到他舍不得吃。
  “好漂亮,我要留起来。”
  赵禹庭拿起一块白色上面点缀着草莓的塞进他嘴里:“现在吃。”
  他看着赵禹庭:“你不尝尝吗?很好吃。”
  “我从不吃甜食。”
  黎又瑜迅速吻过去,嘴里的甜意在两人唇齿间漫开,“好了,这一年你都能从头甜到尾。”
  “我看你是不想睡,继续……”
  新的一天,赵禹庭和赵向聿跟随老爷子去华园看戏,华园属上流社会的顶端,东远市有名望的老人们每年年初二相约华园喝茶唱戏,到晚上,所有人相聚在意园,为小辈们创建共享资源契机。
  黎又瑜准备离开,昨晚赵禹庭将车钥匙给了他,让他开车回去。
  在车库碰到赵勋的妻子和苏敏,她们带着保姆孩子,聊着家常,苏敏:“姐,爸妈说菜都准备好了,姐夫中午过去吗?”
  “中午抽空过去陪爸妈吃饭,晚上回意园参加舞会。”
  “那走吧,我来开车,姐,你坐后面。”
  “诶,等等,你姐夫的电脑包忘了拿,阿英,你上去拿下。”
  保姆刚放下孩子,孩子哇哇哭,苏敏皱眉:“怎么老是哭啊,爸妈等着呢,春节这几天应该没工作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动姐夫的包。”
  “那好吧,反正晚上还要回来。”
  三人驾车离开,黎又瑜返回,主家不在,管家带着佣人们布置晚上的舞会场地,黎又瑜偷偷溜进靠东的主人房,不知道赵勋一家住哪一间,好在意园的窗户雕花镂空,一间一间找过去,其中一间卧室放着婴儿床,推门钻进去,果然,柜子里放着一个黑色电脑包。
  强压住心跳,抖着手拿出电脑包,手刚碰到拉链,门口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那声音明显是往自己这边来,黎又瑜吓得赶紧将包塞回柜中,脚步声越来越近,现在出去百分百打照面,他会被当成小偷。
  打开窗,二层楼高,下面有假山缓冲,跳下去逃离或当场抓住,二选一,黎又瑜闭眼,心一横,往下跳。
  小腿撞上假山,钻心的痛令他不敢呼出声,上面的人从窗口往下看,黎又瑜咬牙拖着腿藏进花丛中。
  腿不能碰,一碰就痛,正强忍着往外挪,被人捂住嘴拖进假山后面的工具房,那人在他身后低声:“嘘,管家来了,别出声。”
  外面管家和佣人的声音渐远,那人松开手,黎又瑜回头,是意园的保安。
  “赵总让我看着你,我以为你会开车走,哪知一转头你就跑这边来了。”
  “你是赵禹庭的人?”
  “不能说太多,还好你没赵勋的东西,他的包是特制包,只要你翻了里面的东西,远程防盗系统会在他的手机端提示有人动过。”
  黎又瑜后背惊出汗:“我刚要打开,听到脚步声,放了回去。”
  “我知道,我已将拉链复原,若是他问起来,你只管说不知道就行,主家房没有监控,没人知道你来了这边。”
  黎又瑜懊恼不已,为自己的鲁莽,“对不起,我冲动了。”
  好在赵禹庭在这边安插了人手。
  “我不能待太久,得回岗位,厨房的刘妈,你可以找她帮忙,你从锦鲤池这边走,穿过拱形门就是佣人房。”
  按保安大哥的指示避开人群回到房间,还好今早没跟意园管家提过要走,腿肿起一块,房间没有药,这下是彻底没办法离开。
  赵禹庭坐在老爷子身后,所有人手机静音,期间没有人敢拿出手机,赵禹庭手机震动,起身前往洗手间,他安插在意园的人发来信息,告知黎又瑜出了点小状况,人没事。
  打给黎又瑜,没接。
  再次回到座位,赵向聿凑过来,小声:“哥,黎又瑜回去了没,我给他发信息,他一直没回,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没事,认真听戏。”
  十几分钟后,赵禹庭再次离场,找了处僻静地打给黎又瑜,这次倒是接的快:“你在哪?”
  黎又瑜找了点冰块敷腿,吸着气,“没走成,还在意园。”
  “你受伤了?”
  “腿可能骨折了。”
  “愚蠢至极。”
 
 
第37章
  黎又瑜委屈巴巴:“这次我不反驳,你说的对,是我冲动了。”
  对面挂断,黎又瑜抿唇,想象着赵禹庭黑透的脸。
  上午场结束,中午华园用餐,老一辈们谈论着戏中人,年轻一辈相互吹捧,赵禹庭应付着,脸上看不出表情,却听不清现在与他交谈的人在说什么。
  读书时期,学校抓早恋,早恋的同学们偷偷摸摸,人前假装不认识,人后各种扭捏,赵禹庭对此嗤之以鼻,如今,他站在人间,维持着假面,心里像被猫挠了一爪。
  整个下午,赵禹庭没听清台上的名角唱的名字,老爷子几次与他讨论,他都在走神。
  散场后,赵禹庭作为东道主,与老爷子一起回意园迎接客人。
  晚餐后舞会正式开始,音乐声中,身着高定礼服的他们旋转着舞步,没人注意赵禹庭的离场。
  匆匆赶到佣人房,开门,小奴隶睡的正香。
  赵禹庭重重拍在他胳膊上:“起来。”
  黎又瑜迷迷糊糊睁眼:“你怎么来了。”
  “你倒是睡的着。”
  “我又没事干,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他倒睡的着,而自己,今天一天如油煎如火烹,赵禹庭抬起黎又瑜下巴,用力吻下去。
  黎又瑜顾忌着腿伤,不敢动弹,待他吻够,撑着他的肩:“你是来教训我还是笑话我,我认,应该没给你添麻烦吧?”
  赵禹庭掀开被子,挽起他的长裤,腿又红又肿:“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奴隶,在合同终止前你的命是我的,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赵勋比你想象中的聪明,珍惜你的小命。”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翻赵勋东西?”
  “你撒谎成性,我不需要从你口中听到你编的故事。”
  赵禹庭握着黎又瑜的腿检查,黎又瑜痛得直吸气:“痛。”
  “忍着。”
  后窗传来细微敲响声,赵禹庭开窗,接过保安送来的药,粗鲁地涂抹在黎又瑜腿上:“暂时消肿止痛,明天我会安排人送你去医院。”
  “你今天应该很忙,我听他们说今晚有舞会。”
  “你的愚蠢打乱我所有计划,我为带你来意园这个决定感到怀疑。”
  黎又瑜偏过头,不说话。
  赵禹庭涂药的力度逐渐轻柔,拿枕头垫高腿,黎又瑜闻到很重的跌打药味,“谢谢,没那么痛了。”
  “道谢要用实际行动。”
  黎又瑜瞪眼,指着自己受伤的腿:“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要我……”
  剩下的几个字被他含糊带过,赵禹庭哼笑:“把刚才的话说完。”
  “赵总,一个合格的赵家现任掌权者,你丢下宾客跑来下人房,是想跟我做爱吗?”
  赵禹庭虚虚掐着他的脖子:“不要试图在言语上战胜我,不要试图激怒我,你该摆清自己的位置,我对你享有使用权,包括占有你。”
  “你只能占有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永远忠于我自己,我并不羡慕你,赵先生,你是比我有钱,但我比你自由。”
  赵禹庭猛地掀起黎又瑜上衣,手探进去:“你的自由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黎又瑜非常后悔,向自己的身体道歉,总因为嘴欠连累屁股受罪,今天更是辛苦,腿不能动,好在赵禹庭算得上绅士温柔,护着的伤腿,慢慢磨。
  赵禹庭居高临下俯视着咬着他领带大箭头的小奴隶,他从不求饶,倔强的眼里充满对生活的期望,看似自己在占有他征服他,可失控的却是自己。
  他的计划里只预留给小奴隶十五分钟,用来送药和嘲笑他的愚蠢,超出计划之外,他在这里逗留了一小时二十分钟。
  事情正在偏离正轨道,愚蠢的小奴隶是根源所在,必须掐断根源及时止损。
  回到前厅,舞会告一段落,衣香鬓影间,女士们含羞带怯地过来打招呼:“赵先生,可否请你跳支舞。”
  “抱歉,今天没有跳舞计划。”
  熟识的朋友过来敬酒:“禹庭,你去哪了,爷爷们找不到你,拉着我聊半天,你让人好找。”
  “有点事去处理了下。”
  赵向聿挤过来,拉着赵禹庭到一旁:“哥,你躲哪去了,好多人找你跳舞。”
  “回房间处理点事。”
  “我刚从你房间回来,佣人说你根本没回去,嗯?哥,你领带呢?”
  赵禹庭整理着衣领:“扔了。”
  “你身上怎么一股药酒的味道?”
  “赵向聿,不该你问的不要问。”
  “其实我是关心你。”
  年初三,一大早,赵向聿接到任务:假装不舒服,担心传染给赵勋的孩子,需提前回家。
  赵向聿一秒林妹妹附体,捂着胸口直咳嗽:“爷爷,听说现在流感严重,咳咳!”
  老爷子摆手:“回去好好休息,找医生看看,近期你就不用来了。”
  赵向聿冲赵禹庭眨眼,出大厅,按他哥的指示去接黎又瑜。
  黎又瑜单腿蹦过来开门,赵向聿指着他:“一天没见,你怎么瘸了?”
  “不小心摔的。”他可不敢说想翻赵勋的包逃跑时弄伤的。
  “我哥让我带你回家,你还能走吗?”
  “能,我收拾下东西。”
  赵向聿进房间等,在床头看到熟悉的领带,隐约闻到跌打酒的味道,综合在一起震碎他对他哥的认知,他哥,赵禹庭,端方沉稳,矜贵自持,居然会在重要宴会抛下客人独自离席,跑来跟一个小奴隶纠缠。
  “收好了,可以走了。”黎又瑜顺手把领带塞进包里,对赵向聿说。
  赵向聿指着黎又瑜,咬牙,放下,又指着他:“昨晚我哥是不是来找你?”
  “来了。”
  “你对我哥下了什么迷魂药,我哥遇到你后整个人变的不太正常。”
  “没看出来,跟之前一样,傲娇,自大。”
  一直到年初六,赵禹庭没有回来过。
  倒是让人送回一大箱巧克力,跟那晚吃过的一样,甜到牙痛。
  赵向聿笑话他:这些巧克力都是宴会用来装扮甜品台的,吃一块要喝一大壶茶,没人吃这东西。
  黎又瑜的腿经过治疗已不痛,走路完全没影响,初六的深夜,天空飘起雪花,赵向聿鬼吼着“下雪啦”,黎又瑜没有像他那样激动,幼小时他还没被领养,福利院的冬天是最难熬的,下雪时他们会围成一团,没人在意雪花是什么形状,更没人在意雪花美不美,他们只知道下雪很冷,雪融化时更冷。
  白天睡太多,夜里睡意出走,拉开窗帘,雪花触碰窗户的瞬间唤醒另一段记忆,纷飞的白色中,养母在替他织毛衣,养父边给他剥瓜子,边叮嘱他不要卡到。
  一片雪白中,一辆汽车穿越被积雪覆盖的夜,车灯在雪幕中划出光带,黎又瑜站在窗前,看不清车牌,认不出车辆颜色,只看见亮光照着飘落的雪花,宛若银蝶翩翩。
  黎又瑜打开四楼房间灯、阳台灯,他知道是他回来了。
  赵禹庭对下雪并没有太多感慨,对他来说,下雪跟天晴、下雨没有区别。
  今天计划里没有回别墅,按往年的行程,初六他会跟爷爷拜访邻市政界的老朋友,初六将在邻市宿一晚,初七一早参加政府公益活动,今晚,晚餐时他听见旁人议论晚间有雪,整个冬天没有下雪,他并没有在意,这个冬天,除工作外,占据他最多脑容量的是他带回来的小奴隶。
  老人们说春雪兆丰年,赵禹庭没有听进去,他陪着老爷子回了酒店,独自一人驾车回到家,车轮碾过积雪的沙沙声是今夜唯一的韵律,赵禹庭调低暖气风口,看着挡风玻璃上凝结的冰花在暖流中舒展成透明的水痕。
  车灯刺穿铅灰色的雪幕,将飘落的晶体照得纤毫毕现,每片雪花都在光束中完成了一场微型芭蕾才肯坠落,赵禹庭停稳车,再一次怀疑自己是否被植入脑部AI芯片,所做的事全完偏离他的认知。
  黎又瑜披着厚毛毯向下望,门口灯很亮,看清车内的人,黎又瑜探出半个身体,挥手:“下雪了!”
  赵禹庭坐在车内,车灯与黎又瑜的星光交相辉映,形成天地间最纯净的对视。
  直到黎又瑜打了个喷嚏,赵禹庭熄火下车,往屋子走:“进去,外面冷。”
  黎又瑜小跑着往楼下跑,全屋暖气,哪里都是暖的,赵禹庭在三楼楼梯拐角处接住他:“你在等我?”
  “没有,我刚好醒,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你现在的语气,像极了我的母亲质问我晚归的父亲。”
  “我没有,我随口一问,你要吃东西吗?”
  他炖了牛腩,煮面应该很香。
  赵禹庭抱起他往楼上走:“你在邀请我。”
  “我没有,所以你在下雪天赶回来,只想着那种事?”
  “你应该感到荣幸。”
  “并不,我不想当你泄欲的工具。”
  赵禹庭踢开半掩的门,脱下外套扔一旁:“你的身体似乎并不认同你,它在邀请我。”
  吃了二十几年素的躯体,突然开荤尝到肉味带来强烈的味觉、触觉体验,引发情绪波动,身体记忆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强烈,几乎是赵禹庭贴上来的瞬间恢复前几次的记忆迎合着赵禹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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