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嫂子更男人!”
杨孝南凑过来:“我不男人吗?”
赵向聿上下打量着他:“不清楚,看起来挺弱的。”
“行!”杨孝南咬牙,“等处理好这一切,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男人!”
钢琴声骤然响起,打断会场里的议论,巨大的穹顶之下,巴别塔议会的大厅庄严肃穆,议员们鱼贯而入,每个人的身旁都带着一个小孩子。
黎又瑜眼睛瞪大,这些孩子,面庞稚嫩却满是历经苦难的沧桑,虽穿着昂贵的衣衫,却难掩眼中闪烁的惶恐与不安,他们正是那些因病痛、饥饿流落在外的难民的孩子。
议员们身着华丽的服饰,步履沉稳,笑容自信,与身旁孩子形成鲜明对比,他们低声交谈着,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仿若一场无形的风暴在悄然酝酿。
苏星洲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他微微皱眉,视线在人群中穿梭,最终锁定在黎又瑜身上,他穿过人群,脚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从容。
“看来我来晚了,错过一出好戏。” 苏星洲走到黎又瑜面前,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赵禹庭能给你的,我都能给。”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在这略显嘈杂的大厅中,清晰地落入黎又瑜耳中:“我比他更爱你,我的宝贝。”
“你只是得不到心理作祟罢了,你没有遇过挫折,生来顺风顺水,你想要的东西有的是人奉到你面前,而我,是你第一个得不到的,你不服,你拿我当商品、战利品,你想要的,只不过是满足你的虚荣心。”
苏星洲并不恼,“这跟我想得到你并不冲突。”
赵禹庭与人打完招呼,回到黎又瑜身边,搂着他的肩:“苏星洲,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人或物。”
当着苏星洲的面,赵禹庭低头吻在黎又瑜唇上:“走吧,带你见见人。”
走到避开摄像头的帷幔后,黎又瑜收回笑意:“他们带着难民区的孩子,我们的计划不能启动,孩子太多了。”
耳麦里杨孝南气愤不已:“他们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狡诈。”
赵向聿同样咒骂:“该死的议会,他们怎么能拿孩子当人肉盾牌,他们是不是知道会有危险,提前拉孩子们出来当挡箭牌,太无耻了。”
黎又瑜扶着耳麦:“南哥,向聿,你们带兄弟们先撤吧,今天行动取消。”
“那你们呢,我是说你和赵禹庭。”
赵禹庭按着黎又瑜的肩:“我会护好阿瑜,你们撤。”
随后的过程无聊敷衍,议员们轮流对着直播讲话,依旧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苏星洲上台,向众人介绍黎又瑜,刻意说明他的身份:“这位,曾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初恋,他跟我们不一样,他的父母都是淘汰者,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在我最爱他的那一年,他被赵禹庭以非法手段收回奴隶,不过,现在他自由了,赵总,请合理给我一个解释,对于强占大学生为奴,你作何感想?”
他当着千万人的直播间,故意说出黎又瑜是的身份,故意旧事重提,黎又瑜气到手攥成拳,他想冲上去替赵禹庭解释,被黎又瑜拦住:“交给我。”
赵禹庭抚平西装下摆,从容站上发言台,所有镜头对准他,他扶正话筒,抬手示意:“请工作人员同步连接凌海股东会议。”
第78章
台上大屏幕映出凌海集团会议室,郑修源对着镜头点头,赵禹庭微微颔首:“凌海股东云会议,正式开始。”
赵禹庭的股权转让书躺在钢托盘里进场,十几位议会元老手中的烟同时熄灭,那叠用低温蓝墨打印的文件无疑是肥肉,吸引着贪婪的他们。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赵禹庭的尾戒划过文件边缘,陨石纹钢刃轻松裁开百年世家的防伪金线,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在大厅中回荡:“诸位,今日我在此宣布,我手中持有的全部股权,将无条件转让给黎又瑜。”
话语一出,全场哗然。
议会的那些议员们,原本还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此刻却纷纷变了脸色,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禹庭,有的甚至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刚才还在低声交谈的嗡嗡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仿佛凝固。
片刻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嘈杂,“这怎么可能!我们筹备了这么久,怎么能让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拿走一切!”
一位议员忍不住大声叫嚷道:“怎么可能,他是什么身份,这不可能!”
赵勋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起:“赵禹庭,你这是疯了吗?他一个奴隶,你凭什么交给一个奴隶,这是赵家的成果!”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黎又瑜,眼神中充满了嫉妒、怨恨与疑惑。而黎又瑜站在原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微微一怔,旋即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
周老议员一掌拍在桌案:“赵禹庭,你以为凌海股东们会接受这个劣等基因……”
后半句诅咒卡在喉间,黎又瑜忽然抓起刀叉,抵在周老议员脖子,刀柄映出他脖颈处蔓延的老年斑,“姓周是吧?这么激动容易血压飙升,你有带降压药吗?对他客气点。”
“你!”
赵禹庭握着黎又瑜的手指按向股权确认屏,生物识别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又在扫描到黎又瑜虹膜中游动的专利编码后转为绿色的通过提示音。
赵禹庭拥抱黎又瑜:“现在起,你将是东远市财力榜第一人,去做你想做的一切。”
黎又瑜完全猜不透他想做什么,强行镇静配合他:“太突然了,你可以不这么做。”
“这样很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是从灰雀区走出来的,你的身后将会有无数拥护者,向前走,我永远在你身后。”
会场外,通过网络直播得知此消息的“淘汰者”们欢呼雀跃,他们高喊着:“太好了,是灰雀区,是灰雀区,我们有救了。”
他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似乎认定凌海的股份落在黎又瑜手中,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凌海集团内部同样乱作一团,股东们大闹,砸电脑的砸电脑,辱骂的辱骂,他们摔着手中物品,叉着腰:“就算转股权又怎么样,那个姓黎的,他有这个能力吗?我们只要抓住核心技术数据,他就是个摆设。”
郑修源守在办公室门口,神情一如赵禹庭:“各位,如有异议,可将股份让出来,黎总加倍收购,还有,公司所有核心数据,每天源源不断向黎总输送。”
目前黎又瑜占凌海67%的股份,享受绝对控股权,几个老股东顺着胸口,好半天没了下文。
已撤出通风管的杨孝南打趣道:“二少,你哥不爱你。”
二少满脸骄傲:“没关系,我嫂子会养我,我嫂子爱我。”
“我养你啊。”
赵向聿瞥他一眼:“你怎么养我?”
“给你做饭、洗衣、洗澡,哄你开心,我所有一切都给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考虑一下。”
会场内,众人还未从转让股权的重磅消息中缓过来,大屏幕开始播放议会制造病毒的证据,议员高喊:“污蔑,这全都是污蔑,假的,都是假的。”
孩子们吓的四下乱蹿,另有老议员气到直抖:“关电,给我关电,直播掐掉,马上!”
然而,电路、直播线路早被改了,在他们剪掉网线、电线之前,所有指向议会的证据已全球直播。
苏星洲满眼阴鸷:“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些证据,不可能。”
黎又瑜冷笑:“你以为早就被你们处理干净了?你以为你与周含微合作,就能彻底消除这些罪证?那你错了,真理永远站在正义的一方。”
穿着病号服戴着氧气的孟博士出现在视频的结尾,他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对着镜头道:“为了收集主些证据,我摘掉了我的一只眼球。”
孟博士取下左眼,那只看起来跟右眼无区别的眼,是一只带着纳米摄像头的义眼,他露出释然的笑:“我被迫参于巴别塔议会的实验,为此,我深感愧疚,我用一只眼换来这些证据,希望更多的人能够被获救。”
早在半年前,孟博士瞒着周含微,找到赵禹庭,请求赵禹庭助他换上纳米摄像头义眼,他说他深知命不久矣,只希望死前揭露议会丑陋嘴脸,只求在他死后,赵禹庭能护住他的妻儿。
黎又瑜也是昨晚知道的,既佩服,又唏嘘。
有议员吓的直接尿裤子,喃道:“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赵勋持刀冲向赵禹庭:“去死吧。”
被隐藏在人群中的梁沉一脚蹿出玻璃窗外,场内乱作一团,突然有人喊:“有炸弹,快跑!”
黎又瑜眼尖的发现喊的人是苏星洲的助理,转身,苏星洲已不在场馆内。
警察赶来,以最快的速度控制议员们,警长擦着额头的汗,对着赵禹庭伸手:“我们都被巴别塔骗了,市长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惭愧啊,这次多亏有你,孩子们才能安全。”
赵禹庭与他握手,绝口不提市长是否真知情。
赵勋脖子绑着固定架被抬上担架,黎又瑜将赵勋、苏星洲的犯罪证据全交给警察,警长当面下达抓捕苏星洲的命令。
一切似乎尘埃落地。
黎又瑜笑着问赵禹庭:“要跟我去灰雀区吗?”
“好。”
一行人还未走出会场,突然其来的爆炸声震的众人措手不及,赵禹庭抱着黎又瑜撞碎玻璃翻出窗外,黎又瑜护着赵禹庭后脑:“怎么回事?我们的人早撤了。”
“还有另一拨人,埋了炸弹。”
黎又瑜迅速反应:“苏星洲!”
“他想要所有人死。”
轰鸣声中,苏星洲驾着敞篷跑车穿过浓烟,对着赵禹庭与黎又瑜冲过来:“真他妈命大啊,这样都没死。”
黎又瑜拉着赵禹庭往停车方向跑,“你都不死,我们怎么敢死,我们要长命百岁。”
赵禹庭带着黎又瑜驾车逃离爆炸现场,黎又瑜确认苏星洲是真的疯了。
不知道什么缘故,天空突降暴雨,苏星洲换了一辆越野车,疯狗一般死咬不放。
黎又瑜拉住车顶扶手,回头望时惊出一声冷汗,车顶绑着一个孩子。
赵禹庭通过梁沉传来的讯息,确认那是孟博士与周含微的孩子,也是孟博士留在世是唯一的血脉。
若没有这个孩子,赵禹庭尽可安排人手扫射苏星洲的车,或是与他相撞,可车是他答应过的要照顾的孩子。
黎又瑜气到眼睛发红:“我们要救下孩子。”
苏星洲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过来:“上联海大桥,否则,我现在就让这个杂种死!”
赵禹庭在电话里交待梁沉:“去联海大桥,通知医护队、安保队全员速达,告诉警长,安排阻击手,随时射杀苏星洲,确保孩子安全。”
暴雨中的跨海大桥像一条被闪电劈开的黑龙,沥青路面在积水下泛着油亮的光,赵禹庭被迫加快速度,他一慢,苏星洲就有撞上来的举动,仪表盘指针在160码刻度上疯狂震颤,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早已跟不上暴雨的节奏,整个世界都在扭曲的水幕中支离破碎。
苏星洲死死咬住前车尾灯,车在雨中疯狂摇摆,黎又瑜揪心不已:“这样不行,孩子会受伤,放慢车速,我跳车。”
赵禹庭秒懂他的想法:“这样很危险,你不一定能跳到他的车上。”
“试试。”
“好。”
赵禹庭刚放慢车速,苏星洲追上来。
“你们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一切计划!那就一起死吧,哈哈哈,黎又瑜,就算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起!”苏星洲嘶吼着砸向方向盘。
“疯了,他想跟我们同归于尽!”
赵禹庭透过倒车镜看着逼近的车辆,指节在真皮方向盘上勒出青白,副驾驶座上的黎又瑜解开安全带,手放在车门上,随时准备跳车。
桥侧护栏的缺口在闪电中忽隐忽现,上前桥面不知什么时候被炸出一个大洞,赵禹庭突然猛打方向,车轮在积水中划出诡异的弧线。
“不好!”赵禹庭大喊,“解开安全带!”
刹车踩到底,连续打滑致使车辆原地转圈,苏星洲的车猛地撞上赵禹庭的车,金属撞击的巨响震碎雨幕,后保险杠碎片如同银色鳞片在空中翻飞,两车交错的瞬间,黎又瑜看见了后视镜里那张扭曲的笑脸。
最后,黎又瑜只听见一句话:“活下去。”
赵禹庭打开车门,在车身倾斜45度的刹那,用尽力气将黎又瑜推了出去。
两辆纠缠的汽车如同断翼的钢铁巨鸟,在海面划出抛物线,最后的意识里,赵禹庭听见海水灌入车厢的轰鸣,以及防撞梁断裂时发出的、类似婴儿初啼般的金属哀鸣。
黎又瑜坠落在湿滑路面的闷响混着后面赶来的救援人员轮胎摩擦声,而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眼前一阵发黑,世界已然颠倒。
再次醒来,黎又瑜躺在医院,所有人沉默着,赵向聿眼睛肿的像桃子,杨孝南让他节哀。
节哀,节什么哀?
第79章
黎又瑜猛地扯开胶布,针头带起的血线溅在雪白床单上,医院长廊的穿堂风掀起他染着血的病号服,冲出医院,随意招了辆出租车,后视镜里映出他苍白的脸。
赶回别墅,他在别墅呼喊赵禹庭的名字,又跑去车库找赵禹庭的车。
家里找不到人,他又冲向公司,可哪里都没有再出现赵禹庭的身影。
他们都说赵禹庭葬身海底,黎又瑜不信,亲自带领打捞队,在海上搜索二十多天,直到赵向聿出现,抱着瘦弱的黎又瑜哭道:“你这样,我哥到哪里都不会安心,你忍心他看你这样吗?”
“他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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