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上的肉好饱满。
好饱满……
秦灼移不开眼了。
是不是成亲的两个人就可以亲嘴巴了?
可雪辞好单纯,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秦灼觉得,他应该好好去学这些,不然第一次亲就让娘子不舒服,那以后肯定就亲不到了。
傻狗在这些事情上还挺有悟性。
“娘子,我帮你穿衣束发。”
雪辞在犹豫。
他以为秦灼做不好这些,没想到男人手脚利索,连脑袋的发髻都整整齐齐。
“你好厉害哦。”
雪辞由衷夸赞,看过来时眼睛亮亮的。
秦灼一怔。
从来都没有人因为他会做这些事夸他。
雪辞……对他真好。
秦灼不着痕迹地用脸蹭了蹭雪辞的头发,自己也快速洗漱收拾完,两人一并去了厅堂。
镇上成亲的流程没有大户人家讲究,成亲之日后的第二天不需要给公婆端茶,只需一家人待在一起吃饭。
雪辞的胃口一向不好,早上吃不了几口。
不吃饭身体便一直病弱,柳氏为此操碎了心。
尤其是昨日大婚,折腾一天,一直站着,雪辞必然也累坏了。
柳氏焦虑等着,等两人前来时,却看到一个气血比平时粉盈的雪辞。
不仅气血盈,早上还多吃了几口粥。
难道冲喜真的有效?
柳氏并不知,精神好是昨晚雪辞睡得暖,暖和了胃口便好。
饭后,宋父离家去了染坊。
宋家做的是染布生意,白手起家,如今年岁打了,体力活都交给雇佣的伙计,不过每日还是去染坊亲自巡视一番。
宋母待在家中,留了雪辞一人有事要谈。
秦灼也不是完全看不懂眼色的傻子,正好回屋将昨晚弄脏的床单洗了。
临走前,他依依不舍望向雪辞:“娘子,我走了。”
弄得好像要分开十天半月似的。
柳氏见他的模样,惊讶——怎么才成亲第一天,就如此如胶似漆?
两人感情好,她自然欣慰。
可她担心雪辞的身体问题。
成亲后,夫妻自然避免不了那些。
可雪辞弱,男子之间……柳氏之前跟雪辞委婉提过这些,可雪辞似乎并没有会意到她的意思。
如今她有直白地提了一次。
雪辞耳尖泛红:“娘,不用担心我身体,他不懂这些的。”
柳氏舒口气,叮嘱:“就算以后真懂得,一切先将身体养好。我看他很听你话,记得要跟他提前说。”
雪辞跟长辈聊这些,坐立不安。
尴尬地用手指攥住衣服。
柳氏没再说此事,跟他聊了几句家常,没耽误太久。
雪辞回屋时秦灼已经将昨晚脏掉的衣服床单都洗完,乖乖坐在屋里等他回来。
“娘子,我等了你好久。”
雪辞:“等我干什么?”
秦灼:“我见不到你就想。”
雪辞刚走过去,就被秦灼抱住。
高大的男人身体滚烫,雪辞的手很快就暖热了。
“娘说你每日都要喝两帖药,我都记下了。”
他朝雪辞脖子上闻了闻:“对,我帮你做了两套衣服,一套淡紫色,一套青色,今日应该做好了!”
“我们要不要去试试?”
雪辞惊讶。
一件衣服要做好久,这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又想到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衣服?”
秦灼:“大哥那些日子经常去你这里,我让他帮我问的。”
原来还打算以大哥的名义送出去,不用现在了。雪辞现在是他娘子了。
他觉得雪辞应该是有一丢丢在意自己的。
不然不会喊他乖狗狗。
雪辞完全不知道秦灼在想什么,他还在回想秦无臻究竟有没有问过他尺寸。
仔细想来应该是没有的。
古代这个衣服……他也不知道自己穿多大。
思路被秦灼打断:“娘子,你要不要去店里?”
今日阳光好,雪辞没犹豫就答应了:“不过还要跟娘说一声。”
秦灼突然傻乐了声。
雪辞:“?”
他刚才是说了什么笑话吗?
思考再三,雪辞觉得还是秦灼的问题。
两人跟柳氏说了声,柳氏见雪辞精神难得好,不想扫兴,便应允两人出门。
雪辞多穿了件外衣,跟秦灼一起出门。
走了没几步,秦灼贴到他耳边:“娘子,我可以牵你手吗?”
在外面手牵手太亲密了,雪辞想要拒绝,可一抬眼就看到秦灼期待的眼神。
并不是过分到无法接受的要求,他心想还是算了,便将手伸过去。
雪辞的手很小很软,白皙的皮肤莹润剔透,指腹温凉,掌心连一丝薄茧都没有,连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
秦灼低头看了眼。
粉粉的。
怎么连手指都这么好看?
秦灼爱不释手,软得他觉得稍微碰一下都像软桃那样溢出汁水。
他越想耳朵越红,手上力气跟着发紧。
直到雪辞将手抽回来。
秦灼失落:“怎么不给我牵了?”
问完,他发现雪辞的皮肤比起刚才更粉了,眼睫湿答答得黏着,就像是刚被欺负过,要哭出来似的。
“你、你磨得我难受……”雪辞的声音明显不高兴了,“而且手心都是汗。”
秦灼连说了两声对不起。
他不敢再牵手,心里想的都是雪辞刚才的模样。
娘子似乎很怕疼,一点疼都受不了。
他刚才只是用手磨,娘子就像被欺负得很惨似的。
秦灼盯着自己手中的厚茧,不知在想什么。
成衣店离得不远,店里的老板认识秦灼,进屋后就打了招呼,再望向旁边——好俊俏的小郎君。
秦灼的语气骄傲:“我们已经成亲了!我上次来做的两套衣裳便是给他做的!”
“都做好了。”老板满脸堆笑,将两套衣服拿出来,“要到屋里去试吗?”
雪辞看了眼,衣服布料华丽,都绣了底纹,并不是有扣子的款式。
于是在秦灼要进去帮他穿时,他很有信心地拒绝了对方:“我怎么可能连衣服都穿不好?”
秦灼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说出来娘子又要不高兴了。
他朝试衣帘走近,等着雪辞换衣服时,旁边突然有人喊他。
“这不是最近找了个男子成亲的秦灼吗?”
秦灼听到这声音便知道是谁。
他转身,走过来的男子长着一张英俊却轻浮的脸。
单看脸齐整得很,是张好脸。
可一说起话来就欠揍。
秦灼嘴笨,同窗那几年每次遇到矛盾都说不过对方。
谢乔司这几日无聊,在街上漫无目的逛。他是富家子弟,书读得好完全能考取功名,却总是不爱读。每日就在街上闲逛。
镇上的郊外还养了几匹马,不去学堂时便过去让马来回在平地上跑。
自己坐旁边看着。
也不知是什么爱好。
总体来看是个喜欢花钱的纨绔。
老板一见客人来了,便迎上去。
谢乔司打了个招呼:“先不急。”
他前些日子听说,秦灼找了个病秧子入赘,对方是个男子。
“你家里让你去给人冲喜的?”
他开门见山,话说得直白。
秦灼脸色一黑。
同窗一场,谢乔司也没多讨厌这傻子,他估摸着秦灼还不懂冲喜是什么意思就被家里人当物品卖了。
还想着好心给他解释意思,却被他斥责回去。
“你胡说什么?我娘子长命百岁!”
谢乔司眼眸中略带惊讶,随后扯了扯嘴角。
这傻子叫人给下蛊了吧?知道自己是给人冲喜还愿意?甚至喊一个病弱男人叫娘子?
谢乔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丝毫没收起嫌弃之色。
旁边的书童见对面的秦灼表情很不悦,怕惹出事端,便打圆场:“秦公子,你给你家娘子买的什么衣服,我们也想看看。”
结果秦灼丝毫不给面子:“我家娘子为什么要给你们看?”
谢乔司嗤笑一声:“我没有龙阳之癖,你那个小娘子无论穿什么出来,我多看一眼,算我流氓。”
话音刚落,他感觉一旁的帘子被拉开,从里面露出半张白生生的脸。
只能看见尖尖的下巴和嘴。
难不成里面这位就是?
谢乔司收起折扇,不由将目光多停了会儿。
粗重灰色帘子上,是那人细白的手指,指节轻盈,手腕细瘦地像是轻轻一碰就能捏出红印来。
像是不堪重负,帘子往下坠了坠。
原本的半张脸又遮住一些。
谢乔司看到那人的唇缝张开,露出一点粉色的口腔。
“夫君……”
很小很弱的声音,跟羽毛一样轻。
而秦灼像是听到什么口令似的,立刻露出惊喜之色,朝帘子那边走去。
完全挡住了视线。
谢乔司什么也没看到。
一旁的书童朝空气中吸了吸:“公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刚才掀帘子的时候谢乔司就闻到了,他笃定道:“抹了香脂吧。”
秦灼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看了眼,随后警惕地帘子拉紧,跟藏着什么宝贝似的不让人看。
谢乔司笑了声。
书童一听这笑便是要在外惹事,他立刻道:“公子,不然我们改日再来吧。”
谢乔司嘴上答应着,腿却一动不动。
他听到秦灼不断说着“要这么叠”“不能扣”,猜测着是秦灼在帮对方穿衣服。
是得多娇气,连衣服都要人帮?
那吃饭岂不是要人抱在腿上喂?洗澡呢?让夫君帮着擦身子?
谢乔司脑中浮现出那几根白白嫩嫩的手指,桃花眼垂下来,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隐隐传来一声——
“我知道了,你就在旁边不要走哦。”
谁家男子这么爱撒娇的?
帘子被放下,秦灼一动一动,站在帘子附近跟条狗一样乖。
谢乔司依旧没走,朝老板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布料拿出来。”
老板一看是大客户,立刻去了库房。
谢乔司也不急,在店里来回踱步。
书童在身后跟着,发现谢乔司心思明显不在挑布料上,反而总是往帘子那边瞥。
帘子终于被掀起来。
谢乔司大大方方将视线转过去。
结果就看到一个肤白胜雪的小美人。
眼睛是难得一见的浅色,像是漂亮的琉璃珠子。
鼻头小巧,唇瓣嫣红,唇小,却不妨碍肉鼓鼓。
脸颊有恰到好处的弧度,眉眼间略带一丝病气,可不仅没有病秧子的枯槁,反而更惹人怜惜。
秦灼这位娘子,原来长成这样。
怪不得被迷成狗。
幸好他没有龙阳癖好。
雪辞有点尴尬。
这么长久又丝毫不掩饰的视线,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感觉到。
方才他在里面试衣时,就听到秦灼跟谁在说话,厚重的布帘让声音变得模糊。
他没听清具体说什么,不过能感觉到气氛不太友好。
尴尬地在帘内站了一会儿,腿实在酸软,只好掀开帘子打断谈话。
雪辞顶着视线,也朝对方看了眼。
看起来跟秦灼一般年纪,想必是认识的人。
只是眼神有点奇怪。
他脸上有什么吗?还是衣服穿错了?
雪辞立刻低头去检查,确认无误后,用手指揪住秦灼的衣服,稍微踮脚,凑到男人脸旁边。
模样茫然又依赖。
完全是个爱黏着夫君的漂亮小娘子。
小娘子说话细声细语,听不真切,谢乔司只能看到秦灼额角绷起的青筋,和那副被迷得死去活来的模样。
“那边是你认识的人吗?”雪辞小声道。
秦灼本来还在为娘子主动靠他这么近觉得高兴,想起来谢乔司旁边,立刻用身体挡住。
“我跟他关系不好,娘子你不要看他。”
他都看到了,谢乔司一直盯着他娘子看,眼睛都不眨,也不知道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
随后低头看了眼雪辞的衣服,声音柔和:“你穿这个真好看。”
“另一套我们回家试吧。”
雪辞也被谢乔司看得不自在,点头答应。
秦灼付了钱,将雪辞换下来的旧衣和另一套新衣都装好带走,临走前还不忘给雪辞套上轻纱。
将脸完完全全遮住,不留一丝缝隙。
等两人离开后,谢乔司站在原地,语气冷嘲:“他挡这么严实,真以为每个人都喜欢把漂亮男子抱到腿上去亲吗?”
“……”书童觉得这话好别扭。
然后就看到他家公子一直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嘴中低语:“再说,他一个傻子,亲嘴能亲得明白吗?”
书童表面应和,心里却想——您不也没亲过吗?
*
雪辞回家重新试了衣服,两套很都合身。
秦灼将人抱住,夸赞道:“娘子好漂亮。”
“今日出门,好多人都在看你。”
雪辞想到今天在成衣店遇到的那位,怕错过什么关键剧情:“他是你学堂同窗吗?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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