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鹰汗出得更厉害。定神后,他牵住雪辞的手,来到炸糕铺前。
前来排队买的人有五六个,很快就将视线锁在雪辞身上。
雪辞无知无觉,盯着刚出锅的香喷喷的炸糕:“我可以多买几个味道吗?”
他看到男人很快点了头。
唇角弯弯,雪辞跟老板要了四个味道,赵鹰沉默地付钱。
顺着炸糕的方向往南,是一条繁华的小吃街,用挡雨的塑料布撑起来,再用黑纱遮阳。
雪辞走了几步就热得小声喘气,赵鹰让他坐在了面馆门口,问询意见后点了两碗牛肉面。
门口也有其他客人,大热天手捧半个西瓜,用勺子舀着吃,一口面一口凉西瓜。
赵鹰见雪辞眼巴巴盯着别人的西瓜,让他不要乱跑,快步走到水果摊面前,买了半个西瓜,又顺手带了一碗凉糕回来。
赵鹰吃饭速度快,一碗面见底后,朝雪辞的碗里看了眼。
跟没动过筷子一样。
炸糕四个味道分别都咬了几口就剩下,凉糕算是吃完了,西瓜还有不少。
看表情应该是已经饱了。
赵鹰的视线落在雪辞空荡的腰间。
食量跟猫似的,怪不得那么瘦。
“饱了吗?”
男人突然发问,雪辞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他吃完炸糕就饱了,可这些食物都是赵鹰付的钱,浪费粮食也是不好的。
小声道:“吃不下了……”
夏天的食物容易变质,不好打包,赵鹰没说什么,将雪辞吃剩的食物端到了自己面前。
雪辞以为他是没吃饱,暗自庆幸可以不用浪费。
下午的日头毒辣,雪辞吃完饭就困了,不愿意再逛。
赵鹰指着附近的一家服装店:“要买衣服吗?”
雪辞想到主角不富裕:“不花钱了吧。”
“以后我会挣。”赵鹰拿着草帽帮他扇风,他很想说我们已经结婚了,我的钱你都可以拿去花,但这种花里胡哨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是道,“去挑几件吧。”
看来有丈夫真的可以有新衣服穿!
雪辞没再拒绝,欢欢喜喜进了服装店。
本来犯困的店员见雪辞一进来眼睛一亮,帮忙推荐了好几套,雪辞试了试,开始犯选择困难症。
没想到赵鹰把三件都买下来了。
雪辞看了眼价格,怕店员听到,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们有这么多钱吗?”
带着浅香的气流打在耳朵上,赵鹰半个身子都跟通了电似的,酥酥麻麻。他往后退了点距离,呼吸变重。
“放心,今天带了很多。”
雪辞试的每套衣服都好看,他也很难抉择,干脆都买下来。
不能结婚后让人跟着他吃苦吧。
赵鹰付了钱,将新衣服叠好放进袋子里,一手拎袋子,另一只手牵住雪辞的手腕。
两人到家已经是下午,宋柳听说两人已经领证,惊讶不已。
领完证,接下来的流程很快,赵鹰给了雪辞彩礼,剩下的钱用来办酒席和装修房子。
两人都是无父无母,赵鹰更是孤身一人,酒席摆得不多,邀请了雪辞这边的几个亲戚。
席上,赵鹰给长辈敬完酒,宋柳把人拉走,指着其中一个光头道:“那边那个叫孙兴明,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看雪辞家里没人能下地种田,把那几块田占为已有,给别人种,每年都能收不少钱呢,拿着钱就去赌,赌完了有时候还来问雪辞借钱。”
“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那块田你们如果能要回来就要回来,留着还外债也行啊。”
宋柳之前看不过孙兴明的强占行为,但对方看她一个女人,欺软怕硬,说什么也不把地还回去。
赵鹰朝孙兴明看了眼,对方喝高了,双眼赤红,耍酒疯时还在跟人吹自己的赌运。
“我知道了,柳婶。”
想到雪辞之前被欺负,男人的眉头越拧越深。
*
周家庄的人对雪辞并不熟悉,加上酒席是在赵鹰这边办的,一村子的人都不知道两人的事。
直到三天后村长家里有吵闹声,众人围过去看热闹,才知道隔壁村木匠跟柳婶家外甥结婚了。
“当初你说他家里没人能下地种田,就把地给抢了,现在雪辞成家了,人家身体好能下田,你怎么着也要把地还回来吧!村长你给评评理!”
周村长还是懵的:“你家外甥成家了?”
宋柳指着赵鹰:“对,前几天刚跟他摆酒。”
周村长解决纷扰之前还不忘说一句“恭喜”,他作为村干部,平日主要解决村里的纷争,带领村民致富,之前宋柳来提过这件事,他稍微了解情况,但宋家缺劳动力,地又不好空着,就先让孙兴明种着,每年分一部分收成给宋雪辞家里。
现在听宋柳这意思,宋家的钱肯定是没收着,现在也有了劳动力。
这地自然要还回去。
到了口袋的东西再退回去,孙兴明不愿意,还要闹,结果周围人都在帮着宋柳说话,他忿忿咬牙,然而在看到面前男人的眼神是却忍不住一哆嗦。
赵鹰面相硬朗,冷脸时看着很凶,个子块头也大,很有威慑力。
孙兴明常年烟酒不离身,身体早就废了,他自知闹起来打不过对方,最终松了口。
*
雪辞一直待在家里,当晚赵鹰过来提起这件事他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两块地。
眼睛一亮:“我们可以自己种地了吗?可以种果树吗?”
雪辞家一共两块田,一块正在种水稻,秋收结束才能拿回来,还有一块刚犁过,不过土质较干,气候也不太合适。
得到否定答案的雪辞耷下小脸。
赵鹰有些无措,他不太会哄人,小心翼翼试探:“可以种粮食,你喜欢吃什么?”
雪辞仰着脸,一时没想到:“有什么粮食?”
“高粱、苞米、红薯、花生,这些都行。”赵鹰在学木匠之前帮人种过几年地,对这些还算了解。
可惜这些雪辞都不是特别喜欢,悻悻道:“那随便种什么吧。”
赵鹰听他的声音有些失落,讨好道:“要不要吃桃子?”
雪辞摇头:“洗起来好麻烦。”
“我来洗。”
赵鹰从冰柜里拿出一个脆桃去了厨房,雪辞也跟过去,盯着桃子小声感慨:“好大啊……”
赵鹰眼皮一跳。
他送家具时偶尔会在厂房门口等,那里聚集着村里不少年轻男人,时不时会蹦出几句垃圾话。
雪辞这句话,无疑让他想到了别的地方。
水流声掩盖了他变重的呼吸。
“我切成小块。”
雪辞这回满意了。他察觉不到自己此时像个很会撒娇的小妻子。
待在赵鹰旁边,肩膀紧挨。
黏人的要命。
脑袋里突然响起进度条前进的声音。
雪辞不解。
根据背景,他扮演的角色对于感情还没开窍,在主角进城遭遇车祸之前的时间不会跟对方发生亲密行为。
怎么刚才肩膀不小心蹭到,进度还增加了呢?
11解释:【宿主您扮演的角色虽然感情没开窍,但胆子很小,行为上很依赖丈夫的!】
【亲密行为是指夫妻生活,这样的肢体接触不算数的,您这段时间只要粘着主角依赖主角,剧情就可以正常发展啦!】
原来如此。
雪辞若有所思,在赵鹰把桃子装进碗里时,又偷偷往对方怀里蹭了蹭。
把黑皮壮汉臊得脸色通红。
不过也看不出来。
两人形影不离,并排踏出厨房,赵鹰刚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卧室里有动静。
他立刻警惕朝门内望去。
高大的屠户正站在屋里。
赵鹰怔住。
雪辞的卧室里一直有人吗?
“卧室窗户上的玻璃碎了,我找他来修的。”雪辞并没有注意到赵鹰微微僵硬的表情,跟阿辉说了声谢谢,又把冰柜里的水果每样挑了几个送给对方。
赵鹰去卧室检查窗户,确认修好后合严实。
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总之不太好受。晚上回去翻来覆去一整夜没睡着,等到第二天上午,他拎一袋子菜去了雪辞家里做饭。
做饭期间,雪辞想要进厨房帮忙,被赵鹰拦下。
男人见少年手指白生生软绵绵,舍不得让人做粗活,他切好了西瓜,又搬来风扇,让雪辞在旁边待着。
雪辞都被风扇吹困了,脑袋挨着门板,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赵鹰说话。
“对,房子要先装修一下,我能先在你这边住一段时间吗?”
雪辞慢吞吞睁开眼,迟钝“嗯”了声。
他迷糊间感觉自己被抱起来,等睡醒后来到大堂,饭菜已经做好,放在桌子上,用纱网盖住。
赵鹰不在。
外面隐约传来声音,雪辞走过去,看到赵鹰在跟阿辉说些什么,而阿辉手里还拿着菜篮,显然是过来给他送午饭的。
雪辞才想起来忘了跟阿辉提他今天不用买饭这件事。
刚要过去,赵鹰就转身回来。
雪辞停下脚步:“你们说什么了?”
赵鹰:“我跟他说,我以后会过来帮你做饭,不用辛苦他多做一份。”
雪辞“哦”了声,朝不远处的阿辉看。
屠户高大的背影有些落寞。
*
当晚,赵鹰简单收拾几件衣服就来到雪辞家里,快休息时,他看着卧室里仅有的一张床,又朝雪辞看了眼,声音生硬:“我……今晚睡哪?”
雪辞看床很大,觉得应该够睡了。
11立刻提醒迟钝的雪辞:【宿主,会OOC的!您现在是很怕丈夫要求您履行妻子义务的,自然也不敢跟对方睡一张床。】
【我明白了。】
雪辞委婉道:“你可以打地铺吗?我有点怕热。”
赵鹰很快点了头。
果然,事业心强的主角都不会主动提这些事情。
不像上个世界……嘴巴都快被亲烂了。
雪辞着实松了口气,欢喜道:“我帮你拿被子!”
他刚好有新被子,是宋柳姨妈帮他添置的结婚用品。
雪辞像个甜软的糯米团,灵巧地从他身侧的空间挤进去,踮脚去拿衣柜上方的被毯。
少年刚洗完澡,浑身带着水汽,湿漉漉的,眼睛清澈。
身上的水渍没擦干净,布料打湿,胸口透着粉色。
踮脚的动作让他的衣角扯起来,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腰线。
除了白就是粉。
赵鹰慌乱移开视线,让人休息,自己手脚利索收拾好地铺。
他夏天出汗多,又怕热,不需要像雪辞那样烧热水装进桶里洗,直接带着自己的盆去浴房里随便冲了冲。
回房间的时候雪辞已经睡下了。
赵鹰顺手将雪辞换下的衣服拿到了外面水龙头下洗,又将大堂里的东西重新收拾整齐。
等做好这些,夜色已深。
房间里的窗帘遮光性不强,月光将屋子照得亮堂堂。
赵鹰躺下后,心跳依旧不太平稳,耳边也总是雪辞均匀的呼吸声。
整个房间都是香味。
他稍微翻了个身,脸对着床,刚好能看到少年雪白的脖颈。
好可爱。
连睡觉都这么可爱。
赵鹰忍不住吞口水,嗓子像是冒着一团火,整个身体都硬到发麻。
*
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多了个人不习惯,后半夜雪辞睡得不太踏实。
醒后就觉得口渴,就下床喝水。
他眼睛半睁,没有注意脚下,想要穿鞋,却一脚踩到了谁身上,被直接绊倒——
“唔……”
好烫。
雪辞跌坐在男人身上。
来不及去想赵鹰的地铺为什么会离他的床这么近,他就被对方的体温烫得肩膀哆嗦。
他想要起来,伸手用力支起身体,结果手掌却被什么硌到。
怎么更烫了……
而赵鹰突然闷哼了声。
“对不起……”
雪辞以为是自己把人踩疼了,手忙脚乱从赵鹰身上爬起来,一身软肉被硌得很不舒服。
最后还是赵鹰伸手将他扶起来。
雪辞尴尬坐回床上,借着月光,他看到男人半撑起来的身体,呼吸声很重,好像很热。
想到刚才的体温,实在烫得不正常,雪辞关切道:“你是不是发烧了,身上好烫。”
赵鹰身形僵住,幸好屋里没开灯,否则他会被雪辞看到额头的青筋以及薄布料下清晰的不受控制起来的一大团。
他狼狈起身,声音很沙哑,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我……没事,你怎么醒了?”
雪辞:“我有点渴,想要喝水,结果不小心踩到你了。”
“我去帮你拿。”赵鹰起身,很快就从大堂倒了杯水进来。
雪辞喝完水后再次睡下。
赵鹰视线落在雪辞背上,又移开,往自己身下看。
从进屋躺下的那一刻他就是这个状态了,只是刚才雪辞坐在他身上,现在就更膨胀了。
赵鹰深吸气,脑子却总在幻想雪辞坐在他身上的模样。
他的小妻子,瘦弱,腰细地一只手就能环过来。
估计会很不愿意做这些。
*
一晃眼,赵鹰在雪辞这边住了大半个月,将荒废的田地种上了苞米,接了更多的木工活,时不时还回去看着工人装修。
家务事也是他全部包揽,就是倒一杯水都不会让雪辞做。就差把人抱在腿上喂饭了。
雪辞被养得气色红润,脸颊鼓鼓,看起来更娇气。
他对婚后生活挺满意,除了半夜偶尔起来会踩到赵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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