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已经很小心了,可对方每天打的地铺位置都不一样。幸好赵鹰不是很计较的人,还反过来道歉,问他脚有没有被硌疼。
为了早点还清雪辞家的外债,赵鹰接了一个大工程,给周厂长的厂房大门雕条龙。
木雕是精细活,厂房的大门拆不下来,需要每天在厂里待着。
不过到了时间赵鹰就会停下手里活,赶着回去给雪辞做饭。
周围工友都看出来,打趣:“赶着回家给老婆做饭呢!”
赵鹰总是低头笑笑默认。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老婆奴。
不过有天中午到了点,赵鹰却破天荒地没回去。
李俊国问:“今天跟家里吵架了?”
赵鹰抓了抓头发:“不是,他说要给我送饭。”
昨天晚上,雪辞突然说第二天中午不用回来做午饭,他会做好送过去。
天气热,厨房开火温度更高,赵鹰当然不想雪辞辛苦,本来想劝,结果雪辞却晃着他的胳膊小声抱怨:“别人家的妻子都要给丈夫送饭的。”
赵鹰劝阻的话顿时说不出口。
心脏像被羽毛挠过,痒得他整个人发飘。
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似的。
不过他很怕雪辞做这些伤到自己,早起提前备好了几个蒸菜,雪辞只要放到铁锅里蒸一蒸就好。
临近饭点,赵鹰心猿意马,无法专心工作,干脆放下工具站在门口等着。
隔老远,他就看到了戴着草帽的雪辞。
一秒都等不了,男人迈着长腿,快步走到雪辞跟前,有点像迎接主人的大狗。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赵鹰拎过饭盒,仔细检查着雪辞的手指。
雪辞:“……”
他也不至于这么没用吧。
11给的任务是给主角送饭并主动夹菜。
说明要一起吃饭。
雪辞挽住赵鹰的手臂:“我也饿了。”
赵鹰本就是按两人份准备的:“我带去你工人食堂。”
厂房也到了饭点,食堂里人很多,雪辞一进去众人就齐刷刷地将目光对准他。
雪辞被吓到,立刻躲到赵鹰身后。
厂里大部分人都是没见过雪辞的。
“还是赵师傅你有福气!”
“家里人这么漂亮,怪不得每天都回家给人做饭。”
被说成懒鬼,雪辞面上一热,拽着赵鹰的手臂不松开。
一副很依赖丈夫的小妻子模样。
周启泽刚进食堂,就在人群里看到一抹粉白。
他在视线在雪辞脸上停了好几秒才移开。
吃饭时,宋雪辞和丈夫坐在一起,隔着一张桌子,周启泽一边看少年给对面人碗里夹菜,一边面无表情嚼饭。
第二天宋雪辞没来。
周启泽打了一份以前从来不吃的蒸菜,吃了几口就没再动筷子。
感觉没宋雪辞给他丈夫做得好吃。
*
给主角送饭的任务完成后,雪辞懈怠了好几天,不过进度条也涨到30%。
接下来就到主角进城的关键剧情了。
果然,晚上赵鹰回来的时候跟雪辞说木雕已经完成,但还需要刷一层专门的清漆,这种漆附近镇上都没有,要去省城买。
“我下午就可以回来,早上提前帮你把饭做好,你中午热一下就能吃了。”赵鹰叮嘱,“最近橘子上市了,我买了一袋放在厨房。还有,最近几天又热了,不要出门,你的皮肤容易被晒伤。”
雪辞垂着脑袋“嗯”了声。
赵鹰以为他嫌自己啰嗦,没再说什么。
结果没几秒,雪辞饭吃到一半突然跑到卧室里,赵鹰正要起身看他去干什么,雪辞就又从里面出来了。
手里多了一个红布条。
赵鹰柔声问:“去做什么了?”
雪辞盯着他的手臂,不需要开口男人就主动把手臂抬起来。
红布条被雪辞系到了赵鹰手腕上。
“这是保平安的,你要好好戴着。”雪辞小时候出远门,家里人都会给他系上红绳或者红布条。
这条是他用积分兑换的,在不改变剧情的情况下可以屏蔽疼痛。
这些天,赵鹰对自己的好雪辞都看在眼里,所以也不希望对方受伤。
得到雪辞关心的男人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随后生涩地勾起唇角。
“雪辞。”
雪辞仰着脸:“嗯?”
“我……”
“会想你”几个字被咽下去,赵鹰改了口,盯着雪辞的眼睛:“会很快回来。”
*
可惜主角这次去城里要经过车祸和认亲,至少半个月才能回来。
人出发以后,雪辞又需要自己做饭。
等到第三天,因为等不到丈夫,雪辞需要去丈夫长待的那几个地方问一下。得到的答案都是没看到。
最后来到制造厂,雪辞被人领到车间里,大家都在岗位上忙碌着。
他杵在原地有些无措。
旁边突然路过一个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大的,雪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小声道:“你好。”
周启泽垂眸:“什么事?”
雪辞的眼尾红红,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请问你看到我丈夫了吗?他叫赵鹰。”
“赵师傅啊。”周启泽拖着尾音,“我记得前两天他去城里买漆去了,怎么还没回来吗?”
雪辞的声音很可怜:“他已经去两天了,他跟我说当天就回来的。”
“也许是漆很难买。”
周启泽说完,发现雪辞的脸颊被晒得很红,鼻尖一层细汗,大概是口渴了,时不时会舔唇瓣。
“别急。”他低声安慰,“要不要先来办公室吹一下风扇。”
雪辞按照剧情在村里跑了一整天,又渴又热,几乎没有犹豫就跟在了周启泽身后。
周启泽看着年轻,人却很成熟。
雪辞坐下来后,对方先用红茶和饼干招待,随后又让他别急,会联系省城的同学帮忙找人。
雪辞临走前对方还塞了一盒小熊饼干。
做完这些,雪辞就彻底在家等着剧情发展。
然而当晚,他刚要找出换洗衣服准备洗澡,就感觉窗户被人硬生生拉开。
雪辞以为有小偷,吓得往衣柜后面退,却在看到爬窗进来的人后一愣——
怎么会是……
他愣住,下意识喊了声:“老公?”
对面人眉宇紧皱,像是一路跑到这里,喘着粗气,半张脸都被血迹沾染,衣服都破损不堪。
赵鹰怎么提前回来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雪辞来不及细想,就听到外面有凌乱的脚步声。
而赵鹰立刻警惕往窗户盯去。
是被人追杀了?
有人怕赵鹰被认回去抢夺家产吗?
雪辞暂时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他立刻上前,拉住对方的衣袖,凑到耳边小声道:“你先躲起来。”
陆修楠耳朵被热气打得痒,立刻躲开。
他复杂看了眼雪辞,但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是移开视线去找躲藏的地方。
房间里只有衣柜可以藏人,陆修楠身手矫健地躲进衣柜,合上。
周围黑暗下来,他屏息凝神,从透光的缝隙里紧盯着外面。
只能看到少年纤细的声影。
有些人高度紧张时大脑会超速运作。
陆修楠突然反应过来,他被一个不认识的土包子喊了老公。
搞什么。
脚步声逐渐远去。
陆修楠松懈下来,深吸口气,才察觉到整个衣柜很香。
不是浓郁的香味气,就是浅香,像是人身体自带的。
他腿长手长,蜷缩在里面,鼻尖不小心蹭到什么。
香得很。
他嫌碍事,伸手勾下,衣柜从外面被打开。
光线进来,他低头,才看清自己拿在手上的一小团布料是什么。
第37章 失踪的丈夫回来了(04)
脚步声由近及远,雪辞上前锁好窗户,随后躲到墙边。
他紧张地攥住衣角,连呼吸都变得短促。
有很多疑惑,但眼下危险的情况让雪辞来不及思考。
呼吸屏住,脸蛋都憋红了。
幸好外面那些人只是中途停留了会儿。
直到听不到脚步,雪辞才松了口气,打开衣柜,查看赵鹰的情况。
“你怎么样——”雪辞的话说到一半顿住,因为他看到男人正用手指拎着他的内裤,鼻子还凑到跟前。
在做什么啊。
为什么要闻这个……
雪辞又懵又羞,热气全往脸上涌,但现在的状况也不好跟对方计较这些。他忍着羞耻,伸手从赵鹰手里拽回了内裤。
直到眼前出现一截粉白胳膊,陆修楠才回神,他朝粉胳膊的主人看了眼,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正露出羞愤的表情。
睫毛轻颤,咬着唇瓣。
就跟被欺负坏了似的。
声音有点可怜,又有点委屈。
“你……怎么样了?”
唇瓣轻张,有道很清晰的咬痕,水渍都留在上面,昏黄的灯光将它映得亮晶晶的。
上唇的唇珠很小,却很翘,适合含在嘴里吸咬。
眼珠也是很少见的浅色,发丝柔顺,鼻尖小巧。
肤质莹润,即使被灯泡照成浅黄,也能看出很白。
脸颊粉白,娇生惯养。
陆修楠一直在城里长大,后来去国外,很少来乡下。他对乡下人的印象就是粗糙土气。
对面人衣服破旧,但长得……还凑合。
雪辞见人半天不说话,以为是被吓得没反应过来。他朝男人的额头看了眼,露出担忧的表情。
“老公,伤口在流血……”
听到“老公”两个字,陆修楠眼皮一跳,四肢发僵,随后动作迅速地从衣柜里出来。
他收起复杂的神色,朝窗户走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放心,他们都走了。”雪辞跟过去,“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陆修楠拉上窗帘,回头盯着雪辞,开口是很冷感的声音:“这是哪?”
雪辞瞪大眼睛。
什么啊……
不仅剧情偏离,主角脑袋也被撞坏了!
他朝陆修楠的手腕上看,果然,红布条随着运气一起没了。
雪辞小心翼翼试探:“这是周家庄,我家,你还记得吗?”
见人没反应:“那你还记得我吗?我叫宋雪辞。”
男人脸上的血迹比刚才更多,表情凝重,眉头也一直拧着,散着生人勿进的冷。
像是一只受伤的狮子,顾不上伤口,浑身都带着警惕。
完了。雪辞露出同情的表情:“先不要想这些了,我带你去大夫那里。”
陆修楠的呼吸沉重,对于疼痛后知后觉,声音带着几分隐忍:“我现在不能出去。”
雪辞反应过来,对方看上去还在被追杀,确实不能轻易出门。
但是血流得有点吓人,需要及时处理。
雪辞凑到男人跟前,踮脚去查看额头上的伤口。
陆修楠鼻腔被一股浅香侵袭,身体僵住,往后直直退了步。
少年先是愣了下,随后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你不许乱动。”
陆修楠太阳穴直跳,呼吸顿住。
这是在干什么?命令他还是撒娇?
看脸颊鼓成这样,怎么着都是撒娇吧。
……怎么就能随便跟一个陌生男人撒娇了?
“我去拿药和纱布,你坐在椅子上。”雪辞不知道陆修楠此时的想法,留下这句话就出了房间。
他穿着短裤,两条细白的腿露在空气中,笔直,走动起来腿根上的肉轻轻颤抖。
陆修楠收回视线,沉默几秒还是坐下来。
身上剧疼,他脑子却无比清晰,很快就捋清了现在的状况。
宋雪辞应该是有丈夫的,或者说曾经有过。丈夫出了意外,人没了。而他正好跟对方长得有几分相似,对丈夫思念过度的宋雪辞认错了人,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
怪不得还以为他失忆了。
陆修楠表情更加凝重。
他被生意场上的仇家陷害,一路逃到村里,实在没力气,走投无路下随便找了窗户翻进去。
结果竟然碰巧翻到一个小寡夫家里。
陆修楠早就就发誓断情绝爱,把精力都献给事业,肯定是不会成家的。
退一万步,他就算成家,也不会选宋雪辞这种天天黏在身后喊老公的类型。
走一步算一步吧。
等他恢复实力后会给对方钱当作报答。
*
家里的物件都是赵鹰整理收拾,雪辞在大堂里翻了五分钟才找到消毒药水和纱布。
进了房间后,男人确实很听话地坐在椅子上。
雪辞将消毒药水和纱布放下,又叮嘱道:“我现在去接清水帮你擦脸,你别急,也不要乱动。”
声音黏糊糊的。
陆修楠没说话,用表情示意他知道了,结果对面人像是没看懂,一直站在那里,歪着脑袋,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
非要每句听到回应才行是吧。
陆修楠看出来了,这大概是宋雪辞跟他那位真丈夫之间的情趣。
长时间被丈夫宠着,爱撒娇,很依赖人,说话声音也软绵绵的。
他四肢被宋雪辞看得发麻发硬,最后还是生硬道:“知道了。”
雪辞点头,出去接了盆清水,拿了一条毛巾泡进去。
他端进去后,赵鹰立刻就站起来:“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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