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他欠宋雪辞的。
陆修楠放弃挣扎,从冰箱里拿出一捆青菜和一桶细白挂面。
宋雪辞丈夫就给人吃这个?
他在心底冷嘲热讽,结果煮个面费好半天劲,嫌水龙头水流太细,嫌火生得太慢,嫌菜叶被虫啃过,就是没觉得是自己原因。
等把两碗面煮出来后,陆修楠成功被烫伤两根手指。
他冷脸将面端到宋雪辞面前,结果还遭到对方的嫌弃。
虽然没开口,但那一碗面对方就没吃多少,吃的时候还紧皱眉头。
陆修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又在期待什么,气得眼皮直跳,更烦躁得是还要收拾厨房。
他不收难道还等着宋雪辞收?
手指那么细万一被割伤更麻烦。
男人浑身散着冷气,一言不发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厨房很久没开火,到处都是灰尘,陆修楠有点洁癖,收拾完这一切后眉头稍微松开了点。
只是他出来后,家里到处都找不到雪辞的身影。
跟猫似的,随便一藏就完全不见踪迹。
陆修楠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才意识到雪辞应该是出门了。
能去哪?
他的脑中浮现出前几天跟宋雪辞并肩走在一起的那个高大男人的模样。
不会是跑到男人家里蹭饭了吧?
烫伤的手指火辣辣地疼,陆修楠心脏也被气得快不行了。
又是洗内裤,又是做饭,结果还是要去找别的男人!
*
这边,雪辞从存钱罐里拿了几张面额比较大的纸币,趁着陆修楠待在厨房,轻手轻脚出了家门。
【失忆还会丧失厨艺吗?】
他疑惑地问11,毕竟结婚以后还是第一次吃到那么难吃的面。
11:【也有可能的,宿主你想想,有些人被撞傻之后都能在路上乱捡东西吃,可能失去了味觉。】
“……”
雪辞加快了脚步。
阿辉的肉铺很早出摊,这个点应该已经回来了。他敲门后,很快就听到里面沉重的脚步声。
开门后,雪辞被眼前的场景吓到。
阿辉像是刚屠宰完,赤裸着上半身,结实的肌肉上还残留着血。
雪辞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阿辉立刻找来毛巾擦掉,跟雪辞拉开距离,笨拙地看着对方,生怕这副模样把人吓走。
雪辞也不是害怕,只是被对方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弄得不适。
他捏着手里的纸币,想了想措辞:“你最近有空做饭吗?”
高大的屠户沉默着点头,像是某种兽类,看着凶悍,实际很听话。
“能多做两份吗?”雪辞将钱递过去,提醒对方,“上次的两块钱你忘了拿,记得先扣掉。”
阿辉继续点头,也没接钱。
雪辞进了屋子,将钱放在桌子上。
肩膀突然被拍了下,他回头,就看到阿辉拎着个竹篮,竹篮里放着桃子,看起来像是从树上刚摘下来的,很新鲜。
雪辞的肚子不受控制叫了一声。
他眉眼羞臊,随后不好意思冲阿辉笑了笑。
“我没吃早饭……”
阿辉感觉好久都没看见雪辞了,为了跟对方多相处一段时间,先是把桃子洗干净切好,端到雪辞跟前,随后才去做早饭。
男人手脚利索,一碗馄饨面几分钟就煮好了。
他的厨房在大堂外面,刚端出碗,余光就瞥到一个身影。
是雪辞的丈夫赵鹰。
阿辉脸上并没有任何心虚的表情,他不懂婚姻关系,也不懂一夫一妻制,只是单纯地听雪辞的话——
雪辞不愿意,他就待在家里等着。
阿辉继续端着面进屋。
陆修楠是来找雪辞的,刚才阿辉的态度让他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结果扫了眼,坐在那里吃桃子的不正是他妻子宋雪辞吗?!
唇瓣染着甜汁,舌尖舔一舔,把唇瓣舔得亮晶晶的。
陆修楠冷眉看了眼阿辉,果然,对方跟个色鬼似的死死盯着雪辞的脸。
胆子还真大,不知道宋雪辞已经有丈夫了?
桃子汁水太足,流得雪辞满手都是。他接过阿辉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指,结果就听到门口传来冷冷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雪辞愣了愣,朝门口看去。
赵鹰……怎么会来这里?
他第一反应是——主角被阿辉看到了。
雪辞吓得立刻从椅子下来,跑到赵鹰跟前:“不是让你在家待着吗?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陆修楠淡扯着嘴角,语调阴阳怪气:“你好像很不想让别人看到我。”
明明在家很愿意喊他老公,很爱撒娇,到了外人面前却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就好像,他这个丈夫很拿不出手。
雪辞没听出男人语气藏不住的妒意,只是以为对方看出自己的想法,心虚地咬住嘴唇。
上午会有不少村民过来到阿辉这里买肉,主角再待下去会被更多的人看到。
雪辞急切拉住赵鹰的手臂:“我们回家吧。”
“我们”两个字让陆修楠的脸上稍微缓和了些,手臂上的温软触感让他压着火“哦”了声。
结果就看到阿辉拎着篮子和饭盒,似乎要跟他们一起回去。
陆修楠俯身凑到雪辞跟前:“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雪辞实话道:“我问他以后能不能帮忙多做两份饭。”
陆修楠:“我不是已经做了吗?”
雪辞露出为难的表情,他很给面子的没说出原因,不过陆修楠也看出来。
“那篮子里的桃呢?也是买的?”
雪辞回头,才看到阿辉手里提着果篮。
“这是阿辉送的。”
雪辞习惯了对于男人的馈赠,对面的陆修楠却无法接受。
他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想起——他并不是宋雪辞的丈夫,他操什么心?
宋雪辞被其他男人觊觎也好,追求也好,跟他没关系。
果篮还是被阿辉亲手送到了家,陆修楠眼不见为净,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两根手指烫伤的原因,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委屈。
宋雪辞到现在也没主动跟他说话,不来关心他的手。
搞什么。
不过也许就是怕他在厨房烫伤,才会去买饭。
宋雪辞还是把他当成丈夫一样关心。
这前后不到几秒,陆修楠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心气顺畅后,他顺手把雪辞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就跟某种习惯似的。
洗完衣服,他见雪辞坐在大堂认真数着存钱罐里毛币:“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嗯……”
雪辞敷衍着。
他在发愁钱的事情。主角暂时无法出门挣钱,那笔巨款来历不明,他不敢用。
幸好当天傍晚门口有人在门口喊他。
雪辞立刻将跟在自己身后的陆修楠推回卧室,然后关上房门。
陆修楠差点撞到鼻子。
外面不时传来声音,他听不清楚,只能闷着脸坐在椅子上。
搞得他跟过来偷情似的,关键他都从来没碰过宋雪辞。
这个念头一出,陆修楠脊背莫名开始发热,呼吸也粗重起来。
小妻子跟丈夫索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两人睡一张床,连肢体触碰都从来没有过,最多宋雪辞翻身不小心用腿蹭到他。
然而就跟被烫到似的,很快就挪开了。
把他弄得半夜睡不着。
外面的谈话终于结束,陆修楠出卧室,就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大箱子。
雪辞正堆在纸箱子跟前,人小小一只,他单手就能把人拎起来。
箱子里乱七八糟的玩意,陆修楠皱眉:“这些都是什么?刚才谁来找你,男的还是女的,多大了?找你来干什么的?你一会儿是不是要跟人出去?”
“……”
雪辞都懵了,迟钝道:“你说慢点……”
陆修楠盯着他圆钝的眼睛,咳了声,指着箱子:“这些都是什么?”
“手工活,村里一个做服装首饰的姐姐给我的。”
对方是这本乡村文的女配,叫阮思雨。被未婚夫退婚后搞事业,一步步将事业做大,现在已经初有成色。接到的订单一个人做不完,就分一些给他,再计件算钱。
“那个是什么?”
雪辞顺着赵鹰指着的方向,往纸箱的角落看:“那个是猫耳朵发箍,还要把蕾丝带子粘上去。”
这个年代很流行配饰,珍珠、水钻、蕾丝、绒布……各种类型都有。
陆修楠复杂看了眼猫耳,又朝雪辞的脸看了下。
雪辞还在清算饰品小零件,就听到很清晰的咽口水的声音。
他仰起脸:“你饿了吗?”
陆修楠:“……”
男人的眉眼间藏着不易察觉的窘迫。
他低头,发现有些东西又不受控制鼓起来了。
“还行。”嗓音低哑,陆修楠不动声色蹲下,“这些要做多久?”
雪辞做手工活慢又细致,只能挣点零碎钱:“应该要三四天吧。”
陆修楠盯着他细白的手指。
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手,更适合弹钢琴。
他突然想,等自己离开,宋雪辞没了丈夫,估计会很想他,不然他把人接到城里学钢琴,就当报答救命之恩了。
他可以提供物质,其余的他就不能再给了。
这边雪辞还在发愁另一件事。
刚才阮思雨除了给他带了一箱饰品之外,还告诉他一个消息——他家那块苞米地需要除草,不然苞米苗就抢不到营养了。
雪辞从来没下过地,宋柳姨妈的儿子刚添孩子,她去了县城里帮忙带孩子,而赵鹰也不能出门。
村里其他人他都不熟悉。
想来想去,他唯一可以求助的就只有阿辉了。
雪辞起身,打算去阿辉家找他,顺便把两份饭带回来。
他穿上外套,戴上草帽。
陆修楠还是第一次见宋雪辞戴帽子。
帽檐几乎挡住了那张水灵灵的小脸,只露出一个雪白的尖下巴。
他见人要出去,立刻问:“你要出门做什么?”
雪辞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后,叮嘱:“你要乖乖待在家里哦,我回来会给你带吃的。”
把他当狗养吗?
陆修楠眼皮撩起:“所以,你又要去找其他男人?”
“……”雪辞纠正他奇怪的说法,“我是去找他帮忙的,我不认识其他会种地的人。”
陆修楠紧紧锁眉,沉默片刻,咬牙:“我去。”
雪辞愣住,随后拒绝:“不行,你要在家好好养伤。”
“我伤口早好了,除了今天做饭烫到那两根手指。”陆修楠似是不经意间提起。
果然,雪辞凑过来。
“好像是有点红。”
关切的语气让他心脏轻飘飘的。
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想得到宋雪辞的关注,甚至还要去帮他去那片不值钱的苞米地里除草。
既然赵鹰说要去田里,雪辞也没再找阿辉,中午阿辉准时把午饭送来。
赵鹰的口味变挑剔了许多,饭菜也没吃几口。
下午两人都在家里午休,等到天黑,路上没人了,雪辞把人带了苞米地里。
月光很亮,把田地照得很清楚。
苞米是月前种下的,已经快长到腰了。
雪辞带了两个除草的铲子,准备一人一把,结果赵鹰把那两把都拿走:“你别除草了,直接回家。”
雪辞疑惑“嗯”了声:“怎么了?”
除了做手工竟然还要种地,那铲子那么锋利,随便划一下就是一道血口,田里蚊虫又多。
陆修楠紧锁眉头:“你动作慢,会影响到我发挥。”
“……”
雪辞慢吞吞“哦”了声,顿时没心里负担:“那我回去了。”
陆修楠朝身后看,乡间小道连个路灯都没有,两边都是高耸的苞米地。
“我送你。”
“我认识路的。”
雪辞刚说完,赵鹰就突然朝他这边迈了一大步。
距离突然被拉进,少年被吓一跳,下意识往后退,结果却被男人紧紧箍住腰。
“你是真笨还是装的?”
……什、什么?
雪辞愣了愣。
很快,他感觉箍在他腰间的手掌加重了力气。
“要是突然路上来了个人,这么按住你,你能跑掉吗?”
男人炙热的气流都打在雪辞的头顶,他肩膀哆嗦了下:“我可以叫人的。”
“叫谁?”陆修楠俯身,凑到雪辞的脸跟前,“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全都是苞米地。你如果叫,他会捂住你的嘴把你拖进去。”
“把你抱到自己腿上,你叫多大声都没人能听到。”
“或者把你嘴堵上,直接弄。”
雪辞被说的浑身颤抖,睫毛哆嗦得厉害,声音也颤得不行:“不、不会的……”
“怎么不会?”陆修楠嗓音低哑,他盯着雪辞的唇瓣,水水鼓鼓,好像咬一下就可以出水。
“身上香死了,眼睛又那么大。”
“你这个样子,搞得别人都想亲你。”
雪辞仰着脸,想要对方别再说了,结果一抬头,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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