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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近代现代)——贺周周

时间:2025-06-25 07:41:27  作者:贺周周
  而是回答了他先前的问题:“本来是要去的, 可惜角马大迁徙已经结束了。”
  此刻心绪复杂, 又正匆忙擦着眼泪的青年听得有点茫然,发出一声微微上扬的鼻音:“……嗯?”
  男人就笑了,耐心解释道:“没去非洲的原因, 你刚才不是问了我么?”
  自那个美梦一般的雨天之后, 他就离开了剧组,没有再见过兰又嘉,只让妹妹代为转达过歉意, 也随口提过他的去向,是遥远得不会再打扰到任何人的非洲。
  ——他知道兰又嘉一直不太愿意见到自己,因而自觉消失,勉强算是为那天的冲动之举做些弥补。
  直到刚才,他推着行李箱匆匆穿过人山人海,去赶一趟已经催促登机的航班, 一晃眼, 竟看见了那道总能令周遭万物都黯然失色的身影,脚步霎时顿住,甚至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
  再定睛望去, 就看见兰又嘉在哭。
  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孤零零地哭着,抬手胡乱地擦着眼泪。
  于是,他陡然停滞的脚步,又有了近乎本能的去向。
  兰又嘉反应过来,轻轻点了点头,下意识问:“角马?”
  话音里是未加思索的好奇。
  就像上次偶遇那天,看见他手臂上缠绕的层层绷带后,随口问那是不是被大象甩到时一样。
  想起那日的宋见风唇角微扬,声音很和煦:“角马是一种牛,长了一对弯弯的牛角。”
  话音落地,那双圆润柔和的杏眼顿时划过一缕茫然:“那为什么要叫——”
  “因为它的身子像马。”宋见风接过他的话,“而且……”
  拉长的尾音成功地令原本垂着脑袋的人抬起了头。
  宋见风因而清晰地看见了湿润眼眸里倒映出的自己。
  也听见自己声音里隐隐流动的笑意:“我猜,是因为这个名字更能吸引我这样的肤浅观光客。”
  “它还有个名字叫牛羚,牛羚大迁徙,听起来就不如角马大迁徙那么神秘壮观,似乎不值得飞越一万公里专程去看了,是吧?”
  认真听着的青年眨了眨眼,仿佛也流露出一点认同的笑意,轻轻点头:“嗯。”
  他又被转移了注意力,泪水彻底停息。
  眼眶还泛着红,但神情里那抹浓郁的悲伤已经散去。
  再加上余光里快步走来的那道身影,无形中被紧攥住的心脏,总算能放松下来。
  在眼睛里明显只装着兰又嘉的孟扬注意到他之前,宋见风主动同对方打了招呼:“孟扬?”
  “嘉嘉,我一时间没找到卖热饮的,你先喝杯温水,放心不是很烫——宋哥!这么巧,您怎么在这儿?呃,等一下,嘉嘉你现在怎么样了?”
  孟扬短暂看向宋见风的那个瞬息里,兰又嘉已经接过了他小心递来的热水杯,低头喝了起来。
  垂落的发丝遮住了泛红的眼,啜饮时的声音本就该是湿润的。
  “好多了。”他小声说,“没事,不用担心。”
  宋见风看出他的有意遮掩,又和松了口气的孟扬闲聊了几句,一直等到始终埋头默默喝水的人终于抬起脸,向他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没有丝毫抗拒回避,带着柔软温度的清澈目光。
  向来恣意的男人微微一怔,接着,狭长眼眸里也漾开几分真切的温柔。
  时隔几日后的再见面,没人提起那个发生在雨天的漫长怀抱,与那些亦真亦幻的亲昵对话。
  就像那真的只是一场彼此都已然忘却的幻梦。
  至少,是一场令醒来后的现实,变得灿烂许多的美梦。
  “我的航班应该快要登机了。”意外偶遇的自由摄影师看了眼机场大屏,主动和他们道别,“我先去过安检。”
  其实那趟早就在催促登机的航班,大约是赶不上了。
  但无关紧要,他会再随便挑个目的地,重新买张票。
  反正这趟远行,本就是为了离开而离开。
  孟扬立马应声,热情地同他挥别:“一路平安,玩得开心啊宋哥!”
  转过头,又想起了什么,对兰又嘉道:“对了,这都多久了,闻哥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我刚才回来是差点没找着。”
  兰又嘉也和宋见风道了别,接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好,你快打,千万别误机了。”
  听到他们提起这个名字,男人离开的身影微微一滞,下一秒,似乎变得更快了一些,像一种礼貌的避让。
  这个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兰又嘉先开口:“阿禹,你是不是迷路了?”
  嗓音里早就没了哭泣的痕迹,口吻亲昵动人,在嘈杂环境里依然清晰可闻。
  却令原本已经走开的男人,蓦地停下了脚步。
  进而骤然回首望来,眸光震动之余,渐渐透出后知后觉的难以置信。
  阿禹。
  那份困扰了宋见风不少日子的奇异熟悉感,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终于如拨云见雾,彻底浮出水面。
  他听过这个名字。
  ……在很久以前。
  他也见过那张相较如今要稚气许多的脸。
  那是五年前,在雪山上缺氧失温的他被萍水相逢的好心登山客救下,等他在医院醒来后,救命恩人早已离开,也没有留下姓名与联系方式。
  但他还是凭着护士们叽叽喳喳提供的线索,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以那人的背景,恐怕不需要任何物质报答,但起码该当面道声谢。
  怀着这样的念头,宋见风一回国就去了光海市,主动登门拜访,可惜想道谢的人不在家,只有一位和蔼宽厚的管家接待了他。
  在那所古朴广阔的老宅里,老人听完他的来意,反应竟颇为古怪:“你是说,阿钧救了你……登山时大家包得严严实实,会不会是认错人?”
  而他费解之余,瞥见那时被搁放在旁边的一幅全家福肖像,笃定道:“不会错,每个护士都记得那双绿眼睛——那是他弟弟吗?”
  这幅不知何故被撤下来,似乎在等待更换的照片里,正中央坐着一位模样和善的老人,是时常出现在商业杂志里的工业大王傅安,左侧立着一对夫妻,而站在右侧的两个年轻人,显然是他的孙子。
  一个已是青年,混血相貌,薄唇利颌,透着一股难以接近的矜贵,神色淡淡。
  一个还是少年,五官线条却已有了硬朗的轮廓,眸子漆黑,意气浓烈,正朝镜头灿烂笑着。
  ——而他只看了一眼,便自觉收回了目光。
  因为老人先是下意识应声:“对,那是阿禹,他……”
  紧接着,老人神色一僵,匆匆改口:“不、不是,宋先生,你先坐,我跟阿钧说一声。”
  纵使心有好奇,宋见风没再追问,很配合地放下了这个小插曲。
  后来他逐渐和救命恩人成为朋友,知晓了对方的脾气性情,也听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传闻,因此从来没有主动同对方谈起过那些复杂纠葛的家事。
  但他知道,傅安曾经是有两个孙子的。
  还知道自那天之后,他再去拜访傅家老宅时,再也没有见过那些包含了不存在的人的相片。
  直至今日,记忆中匆匆扫过一眼的少年脸庞,与前段时间在片场里时常见到的年轻面孔,无比荒谬地重合。
  和兰又嘉在一起之前,闻野早已认识兰又嘉的上一个恋人。
  甚至有着仇视憎恨后者的充足理由。
  ……不,他不叫闻野。
  他姓傅。
  而兰又嘉正和这个昔日被傅家彻底除名的人谈恋爱。
  此刻他握着手机,目光柔软澄净,专心地同电话那头的恋人说话。
  丝毫不见顷刻之前满脸泪水的孤独脆弱。
  熙来攘往的人潮中,宋见风立在原地,几近惶然地望着不远处那张天真明媚的笑脸,握着行李箱把手的掌心在霎那间变得冰凉一片。
  兰又嘉……知道这件事吗?
  同一时间,JA集团亚太分部。
  在那个出人意料的电话打进来之前,宽敞到几近空旷的总裁办公室里,不断回荡着安娜的声音。
  “……早晨我接到市局的消息,说找到了傅闻禹的下落,在市郊的云县那一带,他们会马上派人过去调查。”
  几乎就在云县二字出口的刹那,原本面无表情聆听助理报告的男人,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见状,安娜更庆幸自己此前出于谨慎的多余举动,加快语速道:“我本来没有多想,但忽然意识到这段时间在哪听过这个地名——兰先生所在的剧组,就在云县进行拍摄,所以我立刻回电,请警方优先去晚秋剧组确认,同时尽量不要惊动剧组成员。”
  “就在刚刚,他们传来了最新的消息,确认傅闻禹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晚秋剧组,他是美术组的工作人员,但目前似乎不在片场,至少不在剧组下榻的酒店里。”
  她看到眼前的男人骤然变得难看的面色,话音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兰先生也不在,根据监控显示,傅闻禹、兰先生,还有兰先生的助理孟扬,是结伴离开酒店的。”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安娜的心头只剩一片惊色,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意识到事情的走向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尤其是傅总的预料。
  曾经是傅总堂弟的傅闻禹,怎么会这么巧合地出现在兰先生的身边,同他相识?
  话音未落,先前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已然起身,声音极冷:“他们去哪了?”
  一贯冷沉的嗓音里压抑着一场山雨欲来的风暴。
  “目前还不清楚,兰先生今天上午没有拍摄安排,是私人行程,我不确定是否应该直接惊动兰先生,所以请警方暂时先不要联系兰先生和孟扬,也不要进行大范围的询问和搜查……他们三个平时也常常像这样一起外出,通常在拍摄开始前就会回来。”
  汇报完了截至目前的全部情况,她看向自己的顶头上司,问:“傅总,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安娜是在问该不该让兰先生知道这件事。
  或者,兰先生会不会已经知道“闻野”的来历了?
  她不知道答案,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之中的种种来龙去脉。
  只能等待上司发话。
  这等待的几秒异常漫长,安娜第一次看见那双总是冰冷淡漠的灰绿眼眸里,闪过如此强烈、浓重,难以用语言描绘形容的复杂情绪。
  ……不,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两天前的地下车库里,那时的傅总因为一个突兀响起的电话,毫无预兆地匆匆离开了会议室,连一句暂停都来不及留下。
  当时冲动离席的男人显然是有急事要外出,却不知为什么,最终没有驾车离去,而是回到了会议室,继续未竟的工作。
  那双异色眼眸中一度滚沸的岩浆,重新被渺无声息的火山掩盖。
  那么,这一次呢?
  几秒钟后,神色压抑的男人薄唇微动,似乎正要开口。
  却被一道无声闪烁的光亮打断了。
  他本能地侧眸望去。
  常年因工作静音的手机里呼入了一个来电。
  来电人是……
  宋见风。
  是在那次暗潮涌动的对话后,彼此间就再没有过任何交集和联络的昔日好友。
  男人在短暂怔忡后,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极为干脆地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接通的刹那,他就凝声道:“宋——”
  这一回,没有了安静的沉默,也没有了不着调的问候。
  听筒那头的声音,甚至还要更快一步响起。
  带着同样的浓重压抑,和同样的冲动焦急。
  “傅呈钧!兰又嘉知不知道你以前有过一个弟弟?”
  不待他回答,对方话音一顿,像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答案,又继续说了下去:“他不知道的,是不是?!你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些事。”
  这道往日玩世不恭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被谁听见。
  可急迫又仓皇的语气分外清晰。
  傅呈钧听见宋见风喃喃地说:“对,兰又嘉不知道闻野是谁,才会喜欢上他的,否则一定会跟他保持距离,免得被卷进你们俩的恩怨。”
  这段嗓音低哑的喃喃自语,竟如一场澎湃海啸汹涌而至,在心间撞开无数惊涛骇浪,迅猛又暴烈地印证了那个刚刚冒出来的荒诞猜测。
  “傅呈钧,那个年纪很轻,让兰又嘉很开心,正和他谈恋爱的人……原来你早就认识。”
  “——是那个被你亲手赶出家门的弟弟。”
 
 
第81章
  这天上午的十点零九分。
  弥漫着淡淡噪音的电波里, 只有一瞬间的寂静。
  低沉冷冽的嗓音很快响起,语气竟是一贯以来的理智冷静。
  “宋见风,你现在在哪?”
  “我在机场, 京珠机场, 恰好遇到了兰又嘉和孟扬,暂时没有看到闻野,闻野就是那个阿禹,我刚刚听见兰又嘉这样叫他,才想起来很久以前在光海的老宅看到过他的照片——傅呈钧, 你怎么还能保持这副态度?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嗯, 他叫傅闻禹,他们三个去机场干什么?他要带兰又嘉去哪?”
  “……没有,他没有要带兰又嘉去哪, 是兰又嘉和孟扬送他来机场。”
  这句之后, 又有短暂空白。
  冷厉的嗓音再度响起时,似乎更加喑哑。
  “你是说他要一个人出发?”
  “对,孟扬是这么告诉我的, 说要去外地拿一个什么道具,但他现在人不在这里,不知道去哪了。”
  “那兰又嘉呢?”
  “什么?”
  “兰又嘉,他还在不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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