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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师也是法医(近代现代)——东瓜不亮西瓜亮

时间:2025-06-27 07:46:45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他甚至想要那个影子沾染上一点污痕,也许只有这样,那人才不会又一次离开他。
  ——与此同时,数十公里外的一间百年古董铺的院落中。
  古柏粗壮的树根如同巨蟒般深深扎入地底,成千上万的树根隐藏在泥土层之下,随着这些树根从地底苏醒,大地深处的土层被缓慢搅动,大地裂开又合拢。这座古老的四合院就像是一只漂泊在大海上的渔船,随时可能在暴风雨中被卷入海底。
  地层表面的波动越来越明显,蹲守在四合院外的京圈新贵纷纷白了脸色。
  这些平时坐在高档办公楼内、动辄身价几千万的大老板,此刻一个两个小腿发软,手里的皮箱掉落了一地。甚至有些胆小的,直接跪倒在地,口中喃喃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很快,这些来自大地深处的异常波动也被人类科技所监测到。十分钟后,各个社交平台上几乎同时都刷新出一条最新地震消息:“首都西城区发生2.7级地震,震源深度17千米!”
  *
  柳安木握着手术刀,站在解剖床旁。
  他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何琳琳”的长相,脑海中浮现的面孔很漂亮,红色的头发披在肩头,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不过美则美矣,但他总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
  他的脑海里不由缓缓浮现出一道白色身影,长发用一根红绳挽在脑后,白衣飒飒飘逸,美中不足的是脑海里这位“白衣少年”始终看不清面容,只有右手食指上的一颗红色小痣尤其清晰。
  柳安木转着手里的手术刀,锋利地刀刃折射出头顶明晃晃的灯光,有些刺眼。片刻后,他才慢悠悠地说道:“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个子太矮,皮肤也不够白。”
  程名的嘴巴顿时变成了一个“O”形,他奇道:“新疆的姑娘还不够高、不够白?你难道要找个金发碧眼的洋妞不成?”
  柳安木不由顺着这话想象了一下少年金发的模样,碧色的瞳孔轻轻抬起,温柔又深情地注视着自己。他忍不住又想,这人要是脱了衣服,腋毛也是金色的吗?
  随着这个想法,脑海中似乎飞快地闪过几个画面。只是这些画面变化的实在太快了,他甚至来不及抓住就已经消散,只隐约感觉到那是一个赤|裸的身体,浑身的皮肤白到几乎反光……
  后腰似乎还残留着被什么东西缠紧的触感,那东西的表面像树皮一样粗糙,磨得他的皮肤有种火辣辣的疼痛。
  “要皮肤白,个子高,黑色头发,还总喜欢穿一身白。”他用手背不经意地揉了一下后腰,语气仿佛是在开玩笑,“最好右手食指上再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整个解剖室内都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拿着手术刀的青年身上。程名不明就里,小声嘟囔了一句:“手上有颗痣?这算什么条件?”
  王远若有所思的目光掠过其他人,直接落在了柏止的身上。他这位师弟常年戴着一副手套,鲜少有人见过他的那双手,不过巧合的是,王远在一次案件的处理中见过,出于警察的职业病,他还注意到过柏止的右手食指上恰巧就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
  柏止搭在解剖台边缘上的手指一直都没有动一下。他突然抬起头,镜片后的瞳孔黑得像无星的夜空,边缘的一圈隐约泛着些许异样的血红,周身青色的妖气丝丝缕缕从他轻轻发颤的肩膀上逸散。
  有那么短暂的一个瞬间,他恍惚间以为苍天真的如此眷顾他。不过他很快就清醒过来,虽然他并不知道青年为什么能准确说出这些细节,但他的道长显然没有前世的记忆。
  否则依照那人的性子,绝不会放任他一点点推进“那个”计划。
  正如当年老观主说的那样,他的道长本就是这世上最慈悲之人,合该坐在庙堂之上,受万人朝拜,而不是只能屈居于偏殿窄庙。
  ……
  妖气逸散的数量不多,却异常强悍而霸道,仅仅在一瞬间,铝制洗手台上的仙人球生长出几个花苞,紧接着花苞迅速绽放出黄色的花朵。
  就在解剖台也沾染上青色妖气的一瞬间,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只见尸体脸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随即充血的眼睛猛地睁开,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手术灯。
  程名刚到嘴边想要吐槽的话被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他瞪大了眼睛,过了两三秒后才本能向后倒退了几步,手指颤抖地指着解剖床上的尸体,说不出半句话来。
  刘鹏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更是被惊得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额头直冒冷汗,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哪怕他的信念再坚定,但亲眼看见一具尸体在自己眼前睁眼,这种冲击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
  柳安木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他低头看了眼尸体。
  尸体那双睁开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不像是起尸,倒像是受了某种刺激。尸体在某些特殊的刺激下,可能会出现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反应。比如民间常说的“猫惊尸”,就是这些特殊动物身上的“营气”进入了尸体内部,导致尸体在受到刺激后反射性坐起。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身上可能沾着猫毛,导致尸体受到刺激睁眼。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动物的毛发上会残留着一定“营气”,虽然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如果尸体本身怨气较重,就很更容易因为一点刺激而产生反应。
  “怨气这么大?”柳安木不自觉皱起了眉头,“你在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于是他不再耽误时间,用两根手指捏住死者喉咙里的硬物,手术刀在硬物的下方开了一个三厘米的小口,左手微微用力,将一个沾满血污的东西挤了出来。
  他将手里的东西丢到搪瓷托盘中,硬物与托盘底部碰撞,却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听见这一声闷响,程名的理智瞬间回笼。他连忙凑到托盘边,只见托盘里的东西用透明胶带缠了好几圈,里面似乎还用白纸裹了一层。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困扰在每个人的心头,最可怜的是刘鹏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他坚定的信仰破碎了两次,整个人就连目光都有些恍惚起来。
  搪瓷托盘里的硬物大概有三厘米,表面的一层的胶带沾着不少血迹,这种情况下即使胶带表层有指纹,也早就被破坏。经过在场的三位法医商议,最终还是决定拆开胶带,查看胶带里到底保存着什么。
  这个工作被交给了在场法医中资历最老的赵法医,他虽然眉头紧皱,但拿着手术刀的手却非常平稳,随着胶带被锋利的手术刀一层层切开,里面包裹的纸巾终于显露出来。
  赵法医说:“镊子。”
  程名连忙拿起工具箱中的镊子递了过去,赵法医用镊子的尖头将纸巾包裹的东西小心地从胶带中剥离出来,动作仔细地就像是正在做一场大型的手术。
  镊子的尖端碰到一个硬物,感觉像是一个塑料制品。赵法医屏住呼吸,一点点将硬物从胶带中取了出来。当这个硬物完全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整个解剖室都安静了下来。
  ——那是一块红底金像的佛牌。
 
 
第26章 
  红底佛牌约一指节的高度, 古铜色的佛像端坐在金边莲花台上,边缘的部分镀着一圈金边。
  赵法医用镊子夹住佛牌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将佛牌夹出放进托盘中。佛牌上的佛像雕刻得并不清楚, 只能隐约看出佛像背后长了很多手,只不过在佛像的下身,却奇怪地雕刻一张着牙床状的东西。
  王远大步走了过来, 看见托盘中的佛牌,他先是一皱眉, 随即不自觉地不自觉地摩挲起无名指上的疤痕,那道疤痕隐隐泛着些白,表面却显得十分光滑。
  盯着诡异的佛牌, 他脑中冒出一个疑问:“这是诸佛中的哪一位?”
  佛家常讲坐化成佛, 所以诸佛的形象通常会保留坐化时的样貌, 再加以宝冠、珠鬟等物。这佛像既然留出三分之一的位置刻画佛像下身的牙床, 就说明牙床正是这位圣人成佛的契机。
  不过他思来想去, 也没想到哪位菩萨是靠一张好牙口成佛的。总不能是因为这位大能坐化之时,假牙不小心掉出来了吧?
  就在他摸着下巴思考的同时,一声“咔擦”的拍照声突然从侧面传来,抬头看去,只见柳安木已经摘了橡胶手套,此刻正单手撑在桌子上。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手机上的界面还停留在识图的界面:“王队, 咱们当警察的也得学会拿起新时代的武器。”
  他说这话的时候,柏止就站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目光里盛满着温柔,像他们过往无数次那样。
  王远的眉头间能夹死一只蚊子:“少说点废话,看看都搜到了什么?”
  柳安木耸了耸肩, 把手机翻过来,平放到桌面上。搜索界面上有不少相似的图片,随着一路往下滑动,搜索界面在短暂的缓冲后,突然跳出了一张灯光昏暗的照片,乍一看下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停!”王远突然开口,他指着其中的一张图片说:“就这张图,把它放大。”
  柳安木在屏幕上点了一下,图片很快被放大,众人都围过来看去,只见这张昏暗的图片竟然是一尊石佛像。佛像的面积很大,几乎占据了照片的三分之二,镜头采用的是仰角,而且视线明显低于佛像的莲花石底座,很有可能是因为拍摄者在拍摄时是跪态或者蹲态。
  照片里的佛像低眉垂目,庄严又慈悲,从神像后背上伸出许多手臂,这些手臂上穿着不少的臂环,手部做佛手莲花状。而就在整座石佛像的下半部分,却明显可以看见一张牙床,正面的牙齿被雕刻的非常清晰,就连齿排间的缝隙都被仔细雕刻了出来。
  程名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说:“还真有这尊菩萨啊?”
  紧接着,他伸手点了一下图片下方的链接。搜索页面很快发生跳转,紧接着便转到了一个微型博客页面,这张图片是一个私人账号发表的博文,配文只有一句话:“替家父感谢真佛救命之恩,真佛法力无边,信女在此发愿,此生追随真佛修行[祈祷][祈祷]”
  刘鹏心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封拜佛能治病的那一套?不过他又想起刚才尸体睁眼的怪事,背后一阵发毛,这句卡在喉咙里又说不出来了。
  “老刘你去通知信息科,让他们立刻去查一下这个账号的IP。找到以后先向我报告,不要打草惊蛇。”王远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疤痕,沉声道:“我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小不了。”
  **
  佛牌的检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技术科在佛牌的表面提取到了两枚清晰的指纹。拿着技术科出具的报告,技术科的老科长拿着这份报告,翻来复去看了几遍。
  当他放下报告的时候,整个人好像都苍老的很多。但他的目光中却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既像是感慨,又像是欣慰,就像是坐在台下白发苍苍的老人,望向领奖台上新一代的才俊。
  “很好。”老科长摇了摇头,语气赞许道:“局里有这样的人才,我才能放心地退休。”
  负责对比指纹的是一位年轻女警,桌面上放置的蓝色名牌写着“张玲”两个字,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您这话可千万别当着他的面说,到时候他那尾巴又该翘到天上去了!”
  话音刚落,张玲背后的电脑突然发出嘀嘀嘀的提示声。她放下手里的水杯,立刻转身看向屏幕,语气惊喜道:“科长,比对结果出来了!”
  泛着蓝光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圆圈,转动了半分钟的时间,紧接着便跳出了一个弹窗。看到了这个弹窗,张玲却愣在了原地,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
  弹窗上的照片是一个很年轻的女性,留着一头披肩的长发,笑容温柔又甜美。不过这张照片却是一张灰色的照片,右下角还有一个红色的标志“死亡”。
  “这姑娘才22岁,还很年轻啊,这也太可惜了……”张玲眼底闪过一丝惋惜,她把弹窗拖到最底部,只见在备注一栏写着:
  “20xx年x月x日确认死亡,死亡性质:自杀,死亡原因:一氧化碳中毒(家属已领回)。”
  **
  “死了?”
  王远慢慢皱起眉头,他指缝里夹着一根烟,在三面都装着透明玻璃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偌大的办公室里摆放着一张堆满文件的桌子,墙上用蓝色油漆涂抹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角落的沙发里此时还坐着两个年轻的男人,其中一人穿着白大褂,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相比于他吊儿郎当的坐姿,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男人就显得优雅了许多,白衬衫没有一丝褶皱,隐约勾勒出富有力量感的肩背肌肉,男人右臂上带着一个袖箍,两手在胸前交叉,唇边的笑容优雅而温和。
  张玲刻意避免将目光落在那两个仿佛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男人身上,她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两份报告递给王远:“死者陶小红,三个月前在南城辖区的一间出租房内烧炭自杀,最先发现尸体的是她的发小,也就是本案的死者武强。”
  “从尸检结果来看,证物是死者在生前吞下的。”王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既然他在死前最后一刻,拼命吞下这个东西,一定是有什么想要告诉我们。”
  张玲说:“死者生前和陶小红关系密切,死者会不会是出于对陶小红的情感,才想在死前留一下一点和陶小红的回忆?”
  “证物特意用胶带包裹,很可能是死者为了保留下证物上的指纹而有意为之。”王远吐了口烟圈,从桌面上翻出一张文件:
  “交管大队刚才给我来电话,昨晚11点左右在卫城渡河村方向应该发生过一场车祸,现场有残留的刹车印和大量血迹,通过调取路口的监控,发现死者武强曾在昨晚22点30分和23点05分分别出现在渡河村路口上下两段的监控摄像里。”
  昨晚22点30分到23点05分是死者消失在监控摄像头中最长的一段时间。
  法医的尸检结果证明死者曾今经历过一场交通事故,这场事故造成他右侧小腿和左侧头骨骨折,并伴有明显脑挫伤。先假设死者在消失在监控画面的35分钟里遭遇了一场车祸,23:05分后,死者从车祸现场离开,一路直奔沙湖区的废弃大楼,再从楼顶一跃而下。
  王远觉得这很不现实,且不说卫城渡河村离死者跳楼的废弃大楼之间足足相隔2公里,死者在车祸中导致其右侧小腿骨折,腿骨骨折后正常人哪怕稍微移动一下都会疼得直冒冷汗,更不用说支撑着断腿行走2公里,再拖着这条断腿爬上八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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