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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医生,我腰疼(近代现代)——罐罐烤奶

时间:2025-06-27 07:59:21  作者:罐罐烤奶
  时差、加上路程,回到海湾市已是本国时间3日中午。经过24小时病情控制,楚非昀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在ICU门口秦风忽略了护工老孙呐呐的申辩“前天晚上到家时就有点感冒症状,小楚不让我告诉您,第二天中午看他已在发高烧”,看向母亲。
  陈英轻轻哼了一声:“总算回来了。这下,自己的人自己看好。”
  秦风却从她眼里的疲惫,领悟到她的关心:“谢谢妈。”
  陈英经过身边时,小声说一句:“也该学学怎么平衡事业和家庭了。”她自己做不好的事,希望儿子能做好。
  消毒、穿上无菌服,戴上手套和口罩,再次踏入ICU的秦风心情忐忑。
  此前,他从不认同性/冲动无法控制,不过只是视前区、杏仁核与海马体的综合作用,能被额叶皮质的决策很好抑制;
  就像在大半年前,他已在此看过楚非昀惨不忍睹的身躯,破碎得让他只想捧在手里珍惜,甚至没考虑过两人从灵魂到肉T体,都能如此契合。
  这个让他欲罢不能的男孩,现在再度柔弱而无助地躺在那里,睫毛轻颤,与大半年前那次相比,这次连气管都插着管,在呼吸机带动下,胸腔被动地扩张、收缩。
  透明的塑料软管从呼吸机延伸出来,被胶布紧紧地固定在一侧脸颊、又经过咬口器、从口腔钻进去。
  在以往多年操作中,秦风不是没给病人进行过气管插管,知道它会通过口腔、咽喉、声带、直达气道深处。
  程序是程序,看到爱人遭受这样的折磨,他的喉头也在发紧。
  只比小指细一点的管子,长时间插在敏感的粘膜处,当然非常难受。所以通常需要给予镇定药物以减轻痛苦。
  因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楚非昀虽是醒着,偶尔反射性眨眼,但眼神极度涣散。
  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有个人影一直呆在床前,还一直像是在动着自己。
  这人抚摸着自己的……脸?
  不知是否知觉太过麻木,只觉得这双手极为温柔。
  他的目光才逐渐聚焦在这人的双眼上,又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才突然认出秦风。
  可楚非昀的眼神突然变得悲伤起来。
  戴着口罩的秦风,努力地自眼神里传递着安抚和笑意,又无意识地伸手,轻抚着男孩另外半边没被胶布贴着的脸。
  好一会儿才发现,被插着气管的又不是自己,他可以开口对男孩说话。
  一句低沉的“我爱你”,缓解了男孩费尽全力的焦虑。
  刚才,楚非昀攒了好久力气,想狠狠地挠他手心以示警告,男人轻轻扫了一眼他的手,然后紧紧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力量随体温传递过去。
  不知多久后,楚非昀再次醒来时,见秦风趴在他身边睡着。
  身边是男人戴着防护帽的脑袋,而漂亮的双眼一直朝着自己的方向,像是阖上之前一直在注视自己。
  这次病情,似乎比上次半年前进ICU要严重得多。
  不知用了什么药物,只觉得从脖颈下就没什么知觉,包括口腔和舌头也麻得不行。双手有点儿知觉、又不像平时那么灵敏,攒半天劲儿也就能抬起手看看,却越看越觉得连手都陌生起来。
  连胸腔也没什么感觉,却由于旁边嗡嗡嗡的机器,被带动得一起一伏。
  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想起六年多前,车祸后,就失去对那双该死的腿的控制权。想起这六年多,无数次出入医院。
  除了无力和烦闷,楚非昀不知自己还能干什么。
  只是撑不住小睡一下,秦风迷迷糊糊醒来时,却发现楚非昀在默默流着眼泪。他一下子惊醒了。
  面对男孩的悲伤,他不知所措。任何鼓励都苍白无力,而理智上他无法与男孩共同承担肉T体的痛苦,除了轻轻爱抚他千万遍。
  犹豫了半天,秦风学着一本正经:“你看,这条管子在给你充电。”
  “……”好笨,笨死了,连句笑话都不会说,就不能好好哄我开心,难受死了喵的。当时是怎么看上这笨得要死的男人!
  男人又轻抚着他的脸,这是他知觉还算正常的部位,“楚非昀,你可别忘了,在你家人面前已与我宣誓成婚。无论富贵或贫穷、无论健康或疾病,没有任何事物能将我们分开。”
  不对吧?我记得电视剧里不是这么说的?楚非昀拼尽全力翻了个白眼。
  想告诉风哥,明明应该是“直至死亡将两人分开”。
  ……好吧,只能暂且认为是他讲笑话的方式。
  该死的气管插管,给话唠上了锁。
  又缓缓闭上眼睛,在秦风的安抚下再次进入睡眠。相信这难受劲儿很快就会过去,他会很快好起来,很快就能敲着风哥的脑袋,让他开窍些。
  ……仪器的警报声刺破周围的寂静时,困到极点的秦风,正以别扭的姿势趴在床沿,他猛地弹起,监护仪上的血氧数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坠落 ——88、85、82。
  床上的人嘴唇已憋得青紫。此刻,这具躯体像被抽走骨骼的布偶,瘫软、却偶尔像被电击似的急速震颤,胸口在呼吸机规律的起伏中显得异常脆弱。
  重症医学科马上联系呼吸内科值班人员。
  赶来来会诊的王主任推门而入时,秦风正徒手掰开呼吸器的活瓣。这个动作本应属于ICU护士来做,但他像是在害怕护士没力气似的,竟抢先自己操作。
  “患者突发呼吸困难,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气道阻力增加。”见到曾经的带教老师,秦风尽量让声音冷静下来,只有紧扣面罩的指节泛白。
  王主任扫过床头的仪器,“痰栓阻塞可能性大,准备纤支镜吸痰。秦风你退开,小沈你来。”
  他注意到秦风的失控。而且按规定,秦风现已不是本院医生,不具备操作权限,让他进ICU已是看在他的医学基础、和陈董的面子上。
  对于任何一个医生来说,患者就是患者,医学是统计学科,必须以当前最优方案去解决问题。
  金属器械碰撞声里,秦风机械地退到一边,盯着当班医生沈师兄,配合着王主任的指令,屏着呼吸一刻不敢松懈。
  镜下显示的大量黄脓痰,让王主任皱眉,“肺实变范围扩大了。”
  意思是楚非昀的病情急转直下,超出人力可控范围。
  事情变化得像是一场梦。
  秦风手里的笔在“体外生命支持”几个字上停了许久。
  这是今晚第三张《知情同意书》。
  上个月初的医疗授权委托的约定,一语成谶。
  “有没有其他方案?”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他昨天刚做过肺部CT,当时炎症指标还在可控范围……”
  在医院工作多年,被家属质疑急救方案这事看得少吗?
  王主任马上打断:“你自己就是医生,该知道这种中高位截瘫患者的肺部感染有多凶险,不要把自己摆在家属位置来自我折磨,现在上ECMO是最有效方案。”
  ECMO。秦风盯着那四个字母。
  统计学上,撤机成功率只有不到50%,且超过 2 周后,成功率显著下降。
  又急急提醒王主任:“您一定要注意他的肾功能。”
  “已经联系肾内科会诊。”王主任将同意书推近,人已站了起来,“赶紧签字。你又不是不懂,这是目前唯一的路。”
  就在这时,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病床上的人心率直线下降,血氧跌破70。
  “准备心肺复苏!”王主任的吼声混着护士的脚步声。
  秦风也跟着冲进来,却被推回外间。
  “肾上腺素1mg静推!”他小声地、机械地复述着玻璃门里传出的王主任的指令。
  在ICU中的患者通常都赤身裸体,紧急救治中常顾不上患者隐私,此刻,曾经让秦风血脉偾张的瘦小躯体,在各人手里被连续折腾,却一直没有良好反馈。
  突然想起上个月,他们每次混战后的宁静时刻,男孩趴在他怀里,笑得甜美。
  就算大半个身子都无法对他的爱抚有所回应,秦风仍奉若珍宝。
  凌晨三点,ECMO 管路开始运转。
  高危ICU连秦风也无权进入,只有护士、灌注师、ECMO协调员在忙忙碌碌。
  隔着玻璃,他看着血液从铺盖在楚非昀身体的白被单引出,经过膜肺氧合后再泵回体内,那意味着体外膜肺氧合开始替代他衰竭的肺脏。
  ECMO 只能争取时间,真正的转机要看炎症因子风暴能否平息。
  若是别的患者,秦风当然知道“尽人事,听天命”,但既然是自己的爱人,其实他和别的家属没什么不同。
  “IL-6 和 CRP 还在上升。”收到协调员报告的王主任,声音带着疲惫,尽责告知,“接下来 48 小时是关键。”
  “秦医生,你看看,然后在这儿签字。”护士递来新的同意书,“肾内科会诊后的方案。”
  使用CRRT。
  秦风的视线在”连续性肾脏替代治疗”几个字上停留。无法思考时,幸好有前辈和同事们在做着正确的事情。
  高危病房外间。护士提醒秦风“秦医生,你该去休息了”,他充耳不闻。只一直盯着内室上方,透明的置换液袋在森然的白光下折射出浅浅金光。
  这期间,ICU主治换了三班岗,而他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向玻璃窗里、病床上的人凝望。
  直到有人跟他说“陈董在外面等你”时,他才惊觉已连续二十四小时个小时未合眼。
  陈英过来看情况,见此坚定地把秦风拖去员工餐厅吃饭。
  她刚才听取了下属汇报的这几日的救治过程,知道那男孩病情不太乐观。
  看着儿子失魂落魄,本来她还想提醒下,你的教养呢;还要提醒他,十天后的神经学科年会上,他爸已为他争取到作报告的机会。
  不过看这样子,暂时不说吧。女强人突然学会了对家人闭嘴。
  被母亲盯着吃下不少东西,回到ICU等候室的秦风,坐在椅子上,随着血糖上升,头脑有些发懵,思考能力下降至最低。
  霓虹和小豪每天这时间都发信息,问楚非昀的状况,现在,他又例行画了饼:“好多了。”
  反正他们也不是专业人士,他没兴趣、也没义务向他们解释。
  可他骗得了别人,却……明明已拥有几乎是国内最好的医疗条件、以及几乎无尽的资源,他为什么还没好起来?
  爱一个人好痛苦,只剩下充斥在内心的无力感。
  恍惚之间,见楚非昀倚在洒满阳光的病床上,一手捧着本院配餐的小份果汁杯,嘴角还沾着果汁的痕迹。
  这时他也见到秦风,抬起另一只略显苍白的手,笑着招呼他过来。
  “风哥……”
  他看见楚非昀的嘴型,明明是在呼唤自己,却听不见男孩发出声音。
  瘦弱的男孩笑着指了指床头的一张画,上面是两个牵手的小人。左边的男人穿着长长的、不知是风衣还是白大褂,而右边的男孩坐着轮椅,笑得开心。
  可随着秦风凝视着画面,坐着轮椅的男孩,却渐渐褪色;剩下线稿、最后连线稿的线条都渐渐变浅、变淡,直到消失。
  坐轮椅的男孩消失在画面里。
  秦风本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也被无形的枷锁锁住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
 
 
第42章 
  秦风猛地惊醒时, 额头正抵着 ICU 的玻璃幕墙。监护仪规律的嗡鸣混着 CRRT 机器的咔嗒声,在他耳边格外清晰。
  若他不存在了,我怎么办?
  远远看着, 楚非昀没什么变化, 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像一幅凝固了的画,但森然的白光, 以及ECMO操作员时不时的动静, 提醒着一切的真实性。
  外间离病床大概三米,还隔着层玻璃,秦风揉了揉眼睛, 大脑里已无法拼凑出, 楚非昀微笑时嘴角的弧度。
  “秦医生, 王主任让您到他办公室一趟。” 是护士的通报。
  他起身时膝盖撞到金属椅,毫无痛感, 深知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炎症因子风暴还在持续。” 王主任的电脑上,是ICU那边直接传送过来的报告, 秦风当然也了解。
  又递上第三张病危通知,这是必须程序:“ECMO已支持48小时, 氧合指数仍未突破150, 我们需要讨论是否转为长期支持。”
  “再等等。” 秦风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昨天下午从230降到180。”
  “但IL-6还在800多的高位,”王主任叹气, “小风,你知道ARDS的黄金窗口期只有 72 小时。”
  还剩24小时。
  我能做什么,换他好转?
  内科在10楼,离ICU有20层的距离, 秦风只想一步一步走上去,像朝圣般的。
  不过他在15楼的楼梯间就停住了脚步,再上半层,那是儿童病房所在。
  入耳是温和的护士小姐姐的声音:“轩轩,早点进去睡觉,姐姐明天再和你玩,好不?”
  另一个小点的身影并不回答,只一昧打着手游。
  护士小姐姐又哄道:“轩哥,明天我一定给你讲故事,再和你玩扑克游戏,好吗?要不姐姐现在给你讲个故事,就睡觉,现在不打游戏了好吗?你的大眼睛要坏掉啦!”
  沉迷于游戏中的孩子,稚嫩的声音却有点冷:“我还能跑到哪?你先睡。”
  职责所在,护士哪敢走。
  这时秦风已顺着楼梯,一级一级上了15楼的平台,又来到他们不远处,坐下。
  “秦医生!”小姐姐轻声招呼。
  太子爷为了恋人专门从国外回来,全院都知道那男生现在病得不轻,怎么太子爷还有心情深夜到处溜哒。
  “你去休息吧,我看着这孩子。”秦风挥挥手。轮班不易。
  此时,那男孩抬头斜睨一眼新来者,并不搭话,又沉浸在手机里。
  秦风看他大约十一二岁,眉目挺清秀,但嘴唇暗红发黑,坐在轮椅中,在楼道的白光下,皮肤薄得透明,手腕处血管呈蓝色。很有可能是心或肺有毛病。
  这样的情况就该多休息。职业病再犯——从医学常识上,不该的事情多着?而医学的局限性又多大,他又不是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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