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啥事都有,啥事不是没听说过,但听见爱徒亲口承认,严教授心里还是一个咯登。
“他今天来了吗?我想见见。”
秦风把老师领到楚非昀他们那桌时,大宝贝正与同桌的几个阿贵家的侄子啊外甥等青少年,联机打游戏得正好。
小美由于手机被老妈没收了,蹭在绯云哥哥身上看他打着:“你也没那么厉害嘛!说你是ACE头牌呢。”
楚非昀边打边吼:“妹子啊,哥哥是画师,不是电竞好吧!哎那谁你补位啊,大家伙压上去啊我X……”
被严教授华丽丽地目睹大宝贝和一班小孩battle、还口吐芬芳,秦风又好笑又好气地轻轻敲敲他的脑袋:“楚非昀。”
“别吵!”
“楚非昀,来给你介绍一下。”
楚非昀这才一脸愤愤地抬起头,看看又是哪个家长不给人打游戏。然后接触到秦风——身后的一位看着就严肃的老伯的目光。
他迅速把手机塞给小美、又轻轻把妹子推开些,迅速变化出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您好!”
严教授作为大学教师,年轻人的各种样子见得多了;与楚非昀轻轻握手那一刻,也不由稍稍看轻男孩略冰冷的手。
作为医学工作者,客观地他应该明白截瘫患者的处境;作为网上的励志人设,他认为男孩应该举止应更有规矩些;作为爱徒的那一位,还是个同性,不得不挑剔许多。
尤其是,爱徒还因为这个网红,与另一个富家公子争斗,在网上被炒得沸沸扬扬,爱徒还被那人恶意中伤……
此时他看向楚非昀的目光,绝对称不上欣赏。
但这孩子也聪明得让他吃惊。
“严教授,您所担心的,也是我很重视的。虽然对于网上各种风评,谁也控制不了。但首先,我有自己的事业和收入;第二,我与您同样尊重秦风的事业。不需要他因为我而改变自己的最终目标。”
虽然年轻,但的确比他的实际年龄要成熟些。
最终严教授心里服了软:“你俩好好的。网上的事自有公允。”
秦风垂首谢过老师关心,而楚非昀也笑得露出牙齿:“您慢走不送!”长辈才刚转身、他马上低头从小美手里抢回手机:“怎样怎样?你这比我玩得烂多了!”
漫长的婚礼社交结束后,这酒店的顶层酒吧,被年轻人的第二场狂欢占领。来的人多数是阿贵的Z大同学、以及婷婷他们的Z医大同窗。
阿贵与婷婷换回轻便的情侣装睡衣,很多人也直接穿上酒店的浴袍。
刚进门,楚非昀看看人家身上的轻便睡衣,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连体小猫睡衣:“秦风,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秦风不答反问:“这不是很可爱吗?”那当然是他早有准备啦!
楚非昀咬牙切齿:“那你告诉我你身上这套浅灰色亚麻睡衣是咋回事!”
秦风振振有词:“我这身高,店里没有我这种Size的卡通睡衣。”
楚非昀:“那你可以不穿!”
秦风:“真的?那我现在脱?”说着,把手伸向自己胸前。
楚非昀按住了男人修长的手。自家男人被人虎视眈眈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听伴娘姐姐说,好多人以前都对秦风有点意思。
他们同班的包括今天的姐妹团,起码来了二十多人。毕竟三十出头又不是2G上网,前一段时间神经学科年会上的事,早就在同学小圈子里传开,很多人甚至怀疑今天秦风会不出现。
此时,这风云人物秦风,公然带着这个颇有点争议的同性小情人,大方自然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倒让大家私下讨论的嘴巴,给闭上了。
只是大家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这年轻小男生身上。
姜婧今天下午算是认识了他,便先开口招呼他们坐过来:“秦风,小绯云,过来这边。”又指挥着坐方凳的一个同学坐过来,给两个挪个位置。
楚非昀大大方方地自己转着轮椅过去他们桌,甜笑着向左右邻座打招呼,在一群女医生当中,慢慢吃得开。
秦风与相熟的同学打了招呼、聊着什么,却不经意看见有位同学扬着一支刚开瓶的百利甜,递给楚非昀。
他长臂一伸,连忙接手:“他才病好,不能喝酒。”
“啧——”
在女生们长长的、意义不明的惊呼声中,楚非昀委屈巴巴:“风哥,我玩骰子输了。这是罚酒。”
两人目光无声地传递着,无何奈何和理直气壮:
啥?你刚刚不是自称禺市赌圣来着?我才让你玩的啊。
这些话你也信。何况,诗圣会放屁,赌圣也是人!
宝贝头发上两只毛茸茸的小猫耳朵轻轻晃动,秦风认命地叹了口气,一抬肘,帅气而干脆地把酒灌进自己喉咙。
“哇塞!十几年同学,没见过秦风喝酒!”
“喂,秦大医生,不是说了滴酒不沾?你的职业原则呢?”
“喂喂,神外的都喝了,谁明天不上手术台的,赶紧喝起啊!”
酒精是社交的最好催化剂。喝得有点兴奋,话题再无顾忌:“你俩怎么认识的啊?秦风是你主治吗?”
这时,阿贵从沙发后面冒出了头:“小绯云和我喝一瓶!要不我就爆料啊!”这还不给他找到报复秦风的机会?
一瓶啤酒已经微红了脸的秦风,刚想反驳:“不想想是谁帮你追到的老婆?你那些小学生追求手段,要我给大家说说?”
怎知楚非昀已经大口答应:“好哇!”
闻此,秦风只好无奈拿起另一瓶百利甜……
一口酒刚进喉咙,却被某只略凉的手按住。
又听见大宝贝说:“贵哥你试试!”
姜婧人快嘴快:“秦风这家伙高冷成这样,我看绝对是绯云追的他。”
阿贵避开楚非昀扔过来的抱枕,趁势躲到老婆怀里:“呵呵,那你就太天真了。有人为了追人家一个小男生,一直在人家酒店隔壁房间偷听,还跑到人家房间门口与别人掰手腕,掰输了还让保安关小黑屋去。”
“阿贵你找死是吧?”秦风冷声,他哪就偷听了,他明明在看人家正儿八经的绘画教学视频!他还和门口那人掰手腕?!明明……
许是酒精上了头,他从未感觉如此不理智,担心宝贝觉得自己别有所图,误会自己对他的圣洁爱意。
阿贵仍不知死活:“然后第二天,还把我车保险丝拆……”不顾张婷婷死命拍打他:秦风那家伙不爱分享私事,说了他会翻脸。
楚非昀却趁机接过话头:“秦大医生还把贵哥的车给弄坏,扒拉着要搭我便车,扔下贵哥一个人……”
大家“哇塞哇塞”叫个不停。
楚非昀还接着说:“然后提前把自家马桶拆好了,在我搬到他楼下时,求收留……”
好多人叫道:“不可能!我们的高冷男神绝对不可能!”
阿贵却反驳:“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们也不看看秦风这小子,一旦恋爱脑了,手段有多幼稚!”
有些八卦的声音还在追问:“弟弟,真的吗?继续说说?”
“这些剧情,你们还真信啊?”被如此追着问,楚非昀却话锋一转。
“啊?”
这还有反转呢?
楚非昀又说:“他还不如往自己身上扎两个口子,求我救命,对吧?”
“不会吧?”大家哈哈大笑,“那不可能,找死吗。”
“这难说,我们都知道扎哪儿能吓人又死不了。”
话题转向了他们医务工作者熟悉的知识。
人群里,秦风感叹于,男孩就像一张安全的网,温和地接住他所有的不安和烦燥。
在他身边,秦风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我要真扎了,你也可以不管我,你管了我就是在乎我呗!”
他不介意在熙熙攘攘中稍稍撩一撩。
楚非昀得意轻哼:“怎么会在乎你?……那是早就喜欢你。”
是大家换个角度的八卦:“那你又怎么喜欢上秦大医生的?”
“你们也不看看,以秦大医生这样的高冷男神,会做什么冲动的事?还不是我费劲儿巴拉地追的他。”楚非昀说着,遂展示了手机里1月初的截图,关于秦风的工作信息。
又说:“真相嘛,我们在一声聚会上认识,后来他给了张工作名片给我,我就上华瑞的挂号系统上看过,毕竟我也常需要看医生。”
大家点头,这无可厚非。
楚非昀又说:“不得不说,秦大医生的长相很吸引我呀,然后,我做了件小小的坏事……”
他展示了一个视频,手机的长焦模糊地拍摄着,秦风走进他们所住的公寓的情景。
秦风默默留意到,拍摄日期正好是楚非昀鱼刺卡了喉过来就诊、后来同去吃饭和看房子那天,时间是他们刚告别后不久。
那一天,他明明邀请了楚非昀住到自己家,但却被男孩拒绝。
他满心疑惑,却不得而解。照阿贵的说法,明明是当时自己过于主动,把人吓走。
为什么男孩会留意他的行踪?
是女生们的起哄声:“哇塞,弟弟,看不出,你还跟踪我们秦大帅哥啊?”
阿贵大叫:“不对,明明是秦风追的他!”不过剩余的话,就被懂得秦风性格的张婷婷以吻封喉。
仍有人在八卦:“弟弟,哪句真的哪句假的?”“谁追的谁啊,我都糊涂了!”
是三百万粉丝网红绯云经典的懒懒一问:“你猜?”
他们的故事,谁才要随便与人分享。
不管话题纷纷扰扰,他又得意地向秦风伸出手:“反正现在,男神我就收下啦!”
在大家起哄声中,秦风把楚非昀拢在怀里,零距离贴贴。
回到房间时,“是谁害我喝酒的?”借着不胜酒力的撒娇、更是求爱的冲动,秦风再次一把把楚非昀抱起。
像恶龙盘踞着宝藏、他把宝贝压在身下,却小心翼翼地没有压伤对方。
男孩的轻声尖叫,让他酒劲更加上来了些,肌肤的体温逐渐升高。
而此时,桎梏在他后腰的纤细微凉的手,也因他而变得炙热。
男孩有些紧张,尝试着挪动想要变个姿势。没动几下,便停住。
男人随之而来的声音低沉发闷:“别动。”
是一阵又一阵绵长的吻,是两只可爱小爪子在他腰背上失措的游移,是某只小猪耳朵被吮吸得发了红的轻轻哼叫,是两双睫毛轻颤、眼中只有对方。
男人线条优雅的脊背,像豹子般敏捷,也像狼一般伟岸,但施加在男孩身上的力,被他卸了一大半。只剩下无尽爱意在两人喘息之间柔柔漫延。
男人的欲望变得巨大,让他有股冲动、如同火山即将迸发,但他愿两人悠长缓慢。
正在此时,男孩小小的舌头,轻轻弹拨了他的弦。
然后……乌木沉香与柑橘香草间,扭曲着,在百利甜的奶油与酒精的气息间,终于融合。
是灵魂的不羁碰撞、身体的榫卯相配。
是唯有两块的拼图,找到了唯一结合。
如同十五的月儿般,合拢得圆圆满满。
……男人的吻如同和风细雨,落到刚被烈火焚过的皇土。
低沉的声音诉说着他的留恋:“楚非昀,我爱你。”
春草破土而生,带着灵动的曲调:“我也是。”
“说你爱我。”男人的吻变得重一些。
“我爱你,超级爱你,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秦风。”男孩如同小鹿般轻盈而灵动,在男人心间跳跃。
男人的手臂修长,但足够坚实得把男孩囚在怀里,小声质问:“那你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如果硬要说的话,从第一次对视?”
元旦,叭站线下聚会那一晚,灯光柔柔地投射在男孩身上,同样也落在男人深邃的五官、和颀长挺拔的身体上。
楚非昀后来在心里承认,与其害怕他不经意看向自己残疾的双腿,还不如说害怕自己突然对另一个男性,有想多看一眼的冲动。
他快速躲回房里,在平板上反复画着这个陌生男人的眉眼。
而又在走廊众人的骚扰中,看见了男人帅气外表下的专业急救。
他反反复复看着这个门铃镜头拍出的略为变形的视频,包括第二天,这位精英男士在走廊里向自己打招呼。他又不傻,当然看得懂男人眼里的情意。
他会驾车,在拆装轮椅的轮子时,平时从来没脱过手,但恰好那天却脱手,而那个眉目如画的精英男恰好就在不远。
这是什么缘份!
让他搭个便车就搭呗,他没什么不愿意,光天化日,E人就当路上多个伴。
但听说他自称在神外科室,与自己的残障有所关联时,他有点害怕男人探究他的情况,也害怕于医生本就熟悉他们患者的无力与失控,还是决定放弃。
他在手机里查过秦风的信息,没有骗他,的确是神外,还是副主任,照他以前的就医经历,这得有三十多岁了吧,年龄有点大,是放弃的再一个借口。
当时春节前工作很忙,给了楚非昀再一个借口。
此时,男孩低低的诉说:
“后来,那天,我不是去你们医院拔鱼刺嘛,居然看到你这个神外的,坐在一个老阿姨身边陪她聊天。其实我再次怀疑过你是骗子,哪有什么科室的副主任这么有空!”
这是男孩记忆中的第二次缘分。
“不久后,有个血淋淋的人被送进来,我看见你目光专注而虔诚,操作利落而果断,周围的人看你的眼神信赖而敬仰。你比想像中优秀。”
“而慕强,也是人类本能。”
“想接近你,但也不想心理负担太重,还是拒绝了你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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