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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烈日下(近代现代)——姑苏赋

时间:2025-06-27 08:05:59  作者:姑苏赋
  另一头的冼宇半屈膝盖,大口喘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边羽,你他妈的!哈哈哈哈!”冼宇流血的嘴角咧开来大笑,一只眼睛是青肿的,透着血光的眼,让他视野里的边羽一片血红,“我忘了,大家现在叫你沉遇了!你以为改名换姓别人就认不出你了?你是不是安稳日子过久了,以为自己没罪了?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你也得给我内疚!内疚一辈子!哈哈哈哈!”
  众人将目光转向边羽,方都意识到,原来这是今天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他们不知道背后有什么故事,只知道边羽这毒一样的美貌,像走到哪里都会引起祸端似的。一切事故因他而起,让人感到意外,但又合理。
  他们不禁内心排演起关于边羽的桃色绯闻。他们会想,边羽是尧争带来的人,可竟跟这两个男人也有关系。
  有人的手机再度举高,向边羽的方向对准。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边羽眼前忽然一黑。他的脸被“一堵墙”挡住,好半天他回过神,眼前是尧争的胸膛。
  一件带兜帽的风衣披在他身上。尧争将风衣上的兜帽给他戴好,身体遮在他的身前,将他身后的闪光灯和人群的目光围挡去,他整理边羽头上的兜帽,低声说:“冷了,把它穿好。”
  还在释放闪光灯的人,被尧争的助理制止。
  助理身上带着强光手电筒,在旁人要拍照时,一束强光闪去,对方被晃了眼,唯有自觉放下手机。
  尧争双手放在边羽的肩膀上,将他的身体转向那侧窄的出入口:“不用看他们。我们回去。”
  尧争挡在他身后,一只手留在边羽的肩上,一只手抚着他的背。
  冼宇大喘一口气,叫了边羽的名字一声。
  那两个人并没理他。
  “你他妈给我道歉啊!”冼宇狠咬牙,最后一次,蓄力冲向边羽。
  尧争在冼宇将靠近时,转过身,飞快一记手刀击在对方的肩颈处。
  冼宇近乎是在肩颈被击中的瞬间,便身体一软,轰地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众人大声呼喊起来,尧争的助理冷静地和大众说:“这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我们会把他唤醒的,大家都不要担心。”他再次把强光手电筒闪向要拍视频的人,“请大家不要把今天的事情断章取义外传,如果有那种情况,我们的法务会联系到你们。”
  正在接受止血的方白漾瞪了下眼,见边羽没走远,要解释什么似的,大声说:“我刚刚只是没下狠手!”心里不知道边羽能不能理解,他也是能一拳打晕冼宇的。
 
 
第40章
  独栋别墅内, 边羽坐在沙发上,风衣仍披在身上,兜帽也没摘。他刚到别墅, 还没来得及整理装束。侧目瞥向右边的窗户,窗外是庭院,绿草地中斜倚着两棵香松。
  庭院围墙外,高大的香榧树遮天蔽日,簇簇碧叶投下浓密阴影。
  傍晚六点,天色将暗未暗,漫着层朦胧暮光。
  尧争站在窗边打电话, 跟他的助理:“行。你把事情整理清楚汇报给我。晚上林福那边的饭局?麻烦。推了。”
  谈话内容是关于婚礼那场风波的后续,大体是林福亲自到台上讲话安抚在场的宾客,解释大家都是年轻人, 喝多了酒,你来我往间有误会, 现在已经全面化解。并让大家别将拍到的视频外传, 否则对众人的影响都很不好,后续如若牵扯到官司,更加费劲。
  这件事大家最后都默契地不提了, 内心却都把矛盾放在冼宇身上, 兴许也是林家有安排人背后引导舆论。
  不管先动手的人是谁, 方家正值鼎盛,他们不可能让方家蒙尘。相较之下,失势的冼宇确是更合适的矛盾载体。
  冼宇和他母亲本来早被冼家集团的董事会踢出局,靠家族信托维持现有生活,冼家集团已不把他们当一回事。
  然而,早年冼建和林福有交情, 林福是个重情面的人,并未就此冷眼对待他们母子。这次家中办喜事,他依礼节给冼宇发去请柬。
  冼宇原本不想来,但他母亲还抱着儿子能成器的梦,硬是强迫他来交际。到来婚宴现场,他不像从前那样叫同龄人追捧,心里本就郁结,喝酒之后,竟闹出事端。
  尧争交代完助理该办的事,另还有两场安排,一一打电话推拒了。最后,他致电酒店服务,电话里点了两份牛排。
  边羽的手机响起一条消息。
  方白漾:你现在怎么样了?
  边羽将目光从窗外苍翠的松柏收回,垂眸回复:没事。你伤口处理了?
  方白漾:消毒了,没事。
  方白漾:我现在回酒店了。
  方白漾给边羽发了一个定位,离这里2公里远的一处度假村。
  方白漾:今天吓到你了吧?
  方白漾:我平时其实没那么冲动。
  边羽:我知道
  方白漾:那就好……
  方白漾:还有,那种无聊人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边羽又回复了一次:我知道。
  方白漾:你还和那个尧争在一起?
  边羽刚敲下一个“嗯”,还没发出去,尧争便走到他面前。
  边羽仰起头,正巧尧争半俯下身。
  尧争双手撩过他的耳朵,将他头顶上的兜帽轻轻摘了去。
  边羽手机里,方白漾的消息还展开在屏幕上,不过尧争没有看一眼。他一只手搭在边羽的肩膀上,一只手替边羽将碎发拨到耳后:“我点了牛排。你晚上没吃晚饭,等会儿吃一点。”
  “宴会上吃了不少甜品了。”边羽说。
  “那些填不饱肚子。”尧争将手移到他头顶,轻摸了一下,“这里没人能进来,你可以放轻松。”
  边羽再又望了一眼庭院外长过墙头的树,暮色在逐渐消失,翠绿的树渐黑了下去。
  “你喜欢树林?”边羽问道。
  鹭岛不缺带海的别墅酒店,虽说可以猜测到尧争现在住的地方是林家安排的,但是林家不至于只安排这一栋,定还是有海景别墅让对方选。而且,上次在三亚,尧争居住的酒店里也有茂密树林。尧争住的是山林上的独栋别墅,能看到海滩,但周围都是植被,那别墅像屹立在高处的鹰巢。
  尧争的手从他头顶上移开,坐在他身旁:“森林安全。天亮的时候可以遮挡,天一黑,所有人都看不到你。”
  边羽凝视那全然暗下来的天,墙头树影已融成墨色剪影。
  边羽想起儿时和父母居住的申海郊区的那栋别墅,那是他曾经的家。
  那套独栋别墅前后各有一个花园,房子左右两条小路将它们连接起来。花园外种着一排黄杨绿篱,再外面间隔两米种有一株白蜡树,还有一棵高大的香樟。
  他的青春时期,在这茂密静谧的绿荫下度过。2016年8月25日至9月4日,他刚处理完父亲丧事,还没去上学的那段时间,只剩他一个人住在那栋房子里。不良的媒体人像蜂蜡似地堵住房子的每个出口,树丛中都长着镜头,时刻准备对准从房子里出去的他。
  “你不喜欢森林?”尧争问。
  “大海比较好看。”边羽心里想,比起森林,大海更安全,因为没有人会躲在海里窥视他。
  他刚这么想,落地窗两边的窗帘,无声地往中间靠拢。尧争按下沙发扶手侧“关闭窗帘”的按键:“那吃完东西我们就换地方。”
  边羽心说,其实他回家就好了。没有人会盯着一栋老破的石头自建房,去挖掘里面的人的秘密。
  边羽张张嘴,说话前却先打了个呵欠。
  “困的话就进房间睡一会儿。”尧争说。
  边羽的眼皮沉重地压下来,眼球感到酸涩。他靠躺在沙发上,闭上双眼:“不用,我就在这里。”
  眼睛的酸涩渐渐被缓解,大脑慢慢一片放空。边羽察觉到别墅里的灯光变得昏暗柔和了,大概是尧争又按了光度切换的按钮。
  接着,他察觉到,坐在他身旁的尧争站起身,脚步沉而稳地在房间内轻缓地回荡,荡进一个房间里头,再又踱出来。
  随后,边羽身上被盖上一层温暖的毯子。
  2016年9月4日。
  申海西郊公馆,独栋别墅的窗帘全部被拉到密不透风,一线光都漏不进来。
  浴室内,蒸腾的热气早凝成水珠,顺着黑色大理石墙面滑进排水口。香樟木搁架上,浴盐罐折射出诡谲的光斑。防偷拍的遮光窗帘,将浴室切割成密闭棺椁,唯有排风扇的网格里漏进几缕光。
  边羽躺在浴缸内,水散去的温度让他体内陡地发了一阵寒,疏通的鼻腔再度要堵上来。他拧开水龙头,热水汩汩往下流,同时按开防水塞,让凉下去的水流走一些。
  热水带来的热气,把发烧时他通红的脸蒸得冒汗。
  “咳咳咳……”边羽低头咳嗽,脑袋阵阵发昏。他想必是不能再接着泡澡了,他已泡了很长时间。可只有在热水中,他的鼻子才能够呼吸。
  将水替换好后,他吐出一口气,哑着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如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他躺回浴缸里。浑身的肌肉都在发软,脑袋昏蒙得看天花板的灯都有重影。
  水面逐渐漫过下颌时,边羽看见自己失水的指尖皱起一道道纹路,泛起尸白。
  浴缸边缘的手机突然震动,惊起缸沿水渍的一圈水纹。
  边羽按下接听键,张口时猛地咳嗽。
  "小羽?你现在家里对不对?你感冒了啊?"堂伯的嗓音刺破水雾。
  “嗯……”他肿痛的喉咙只能发出简单的字音。
  “我和你姐姐现在去接你,待会儿到后门的时候,我给你发消息,你穿好衣服,墨镜和口罩都戴上,把门打开,我们把你接走。你听到了吗?”
  又咳了一阵,边羽沙哑的嗓音说:“我听到了。”
  “好,你做好准备啊。”
  电话挂断了。
  边羽疲软的身体从浴缸里站起来,热水从他肩上珠帘似地往下垂落,滚动在他的薄肌上,一滴一滴,流过他的腹肌沟痕,淌进腿侧,顺着他笔直的腿往下坠,有的落在他惨白的瘦的脚背上,有的从他的脚踝处落到地板上。
  他的视线开始出现黑色噪点,有些站不住脚,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蒙着水雾的镜子,半映出他湿发拢在脑后的模样,头顶和发际长出了新的一圈未被染过的淡金色。被染黑的头发,也被洗得有些褪色,发丝灰黑夹着银金。
  边羽不记得当时是怎么穿好衣服出的门的。
  那时候是夜晚22:24。
  边羽穿着黑色风衣,脸上戴着墨镜和口罩。他迟钝地打开后门,堂伯和堂姐已站在门口。他们站着的地方附近放了一堆白色菊花,叠成一座三角形的小花山,不知是哪几位陌生人送来的。
  边羽迷迷糊糊走出门,堂姐便一把拉过他的手臂,用自己的手遮住他的脸。
  边羽见不到前方的景象,被堂姐引着往前走。跌跌撞撞的时候,墨镜滑落到鼻尖。瞬间,闪光灯暴雨般砸向他。
  堂姐抽出脖子上的丝巾,盖在他的脸上,将他用力护在怀抱里。他踉跄着踩过路上的白菊,到车子前,被匆忙塞进车后座里。
  边羽瘫坐在真皮座椅上,拉下脸上的丝巾和口罩。他呼吸之间,吸到的是车载香薰喷出的铃兰气息。
  他望着车窗外,那些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拿摄像机的人。
  驾驶座上堂姐愤怒地同堂伯说着:“我问过同行了,都是那帮收了钱的,真是把我们记者脸面都丢光了……
  “拍到的乱写的那些,我都托关系让他们删光了……来拍我就拍我嘛,我又不怕他们的咯。大家都是同行,我还要指着他的鼻子骂‘滥用报道权力,操弄舆论,良心一点不会不安的吗’?
  “再说了,我会叫我领导帮忙处理的呀,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上次就是让我领导处理掉的。
  “我不能一手遮天,但找人删这些东西还是可以的吧。哎哟,这帮人真是……”
  边羽的鼻子又堵起来了,困难地用嘴呼吸着。他看到车窗上倒映的自己的脸,双眼没有精神,虚瘦得脱了相。
  别墅最后那棵香樟掠过车窗,就要远去,边羽将额头贴上冰冷的玻璃。他看到树冠间闪过几星红光,不知是无人机指示灯,还是当年父亲为防盗安装的激光报警器在孤独闪烁。
 
 
第41章
  “咳咳咳……”边羽堵在喉咙里的气咳了出来。他手捂着嘴, 弓背咳嗽,慢慢张开眼,身上的毯子掉了下来。
  尧争端着一杯温热的水过来, 玻璃杯抵着他的手背。边羽握过杯柄,咳嗽稍缓时喝了一口。
  室外又下起雨了,雨点砸在落地窗上的闷响穿透帘幕,庭院里香松在风雨中摇晃枝桠,沙沙作响。
  “牛排到了,去吃吧。”尧争接过他喝完水的杯子,放在茶几上。
  餐厅亮着一束暖光, 落在餐桌上。两份牛排盖着银质餐盖,盖子上的闪烁银光。
  边羽到餐厅窗边,掀开窗帘一角, 要看雨势。雨丝斜斜切过玻璃,将窗外的香榧树融成洇湿的水墨。他不禁有些发闷, 这阴天是没完没了的。他本来还以为今天一整天都是晴天。
  尧争揭开餐盖, 两份牛排还没凉,冒着热气。
  边羽坐在自己那份牛排前,雾白的热气拥住他雪白的脸。他拿起刀叉, 斜切开一角肉, 又从中将切下来的肉分成两份。叉起一块, 送进口中。是他常吃的七分熟,肉质处于断生未老的程度。
  尧争尝了一块牛排,大抵是觉得风味不足,拿起黑胡椒瓶,在上面撒下薄薄的一层胡椒粉:“二期的顶楼套房能看海,视视野范围内没有遮挡物。”尧争的餐刀横在盐罐边缘, “吃完东西,酒店的车会来接我们过去。”
  边羽把牛排嚼得很细,咽下以后,说:“你也不必为我切换喜好,我晚上又不住这里。”
  “我自己也想换。”尧争放下胡椒粉瓶,“在这里住一晚了,寒气重,体验不如住高的地方。你去就当帮我看房间的位置好不好。”
  “意思是还得给你当风水师?”
  “今天一天不是还没结束吗?你答应把整个周六时间都给我。”尧争刀法利索地切开牛排上的筋膜,“当‘风水师’是你今天其中一个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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