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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关系(近代现代)——终晚夏

时间:2025-06-28 07:35:15  作者:终晚夏
  叫我一声不就行了。
  老伯好像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方远默夹了块鱼,边塞边说:“我叫方远默,您喊我小默就行。”
  没等回应,方远默的舌头差点跟鱼肉一起辣出来。
  连塞了好几口饭,还是没解下来。他也算爱吃辣,但这条鱼的程度,实属过激。
  手边端来了一大碗水,方远默说了声“谢谢”,咕哝咕咚灌。
  辣感缓解,方远默擦擦汗回去品味,好香,没忍住又塞了一口,辣得够呛。
  入住的第一晚,难得安逸。
  老伯天没亮就起床,早饭留一份在锅里,挑着渔具和水烟去打鱼。
  方远默随即起来,帮忙打扫了房间,吃过早饭后带着相机出发。
  这次出行的七日安排,前四天自由采风,后三天才会聚到一起。
  比赛要求并未明确,只是告知,“用第二双眼睛,发现世界”。
  方远默打开定位仪,漫无目的地走。
  他来到湖边,拍山间湖岸,拍打鱼的老伯,拍巷子口玩耍的孩童,拍穿布依族服装跳舞的青年,再顺太阳的方向一路往前。
  来到游客钟爱的古巷寨街,吃了特色午餐,坐在室外咖啡厅看风景,听风的声音,看湖流动的轨迹。
  趁夕阳落完前,拍着照原路返回,把清晨拍过的风景,傍晚再拍一遍。
  踏进家门时,方远默和拎着鸡的老伯打了照面。他洗了手,主动提出帮忙。
  老伯没说话,掀开锅盖时,里面搁着没动过的午餐,完全不辣的两个菜。
  晚饭上桌,老伯夹着中午的剩菜,配着线椒往嘴里塞。
  方远默把鸡汤端给他一碗。
  老伯喝了一口,又塞了口辣椒,显然并不适应清淡的口味。
  方远默往他碗里夹新菜,然后说:“稍微来点辣也行。”
  别说老伯了,淡的他都没滋味。
  见老伯没反应,方远默低头塞饭,囫囵又说:“我明天中午回来吃。”
  老伯灌完鸡汤,端着碗筷起来,转了身才硬憋出一句:“嗯。”
  “…………”
  方远默总算理解,身边的人跟他接触的感受了。
  好憋人。
  说句话怎么就那么难。
  晚饭后,方远默背上相机继续拍。
  夜晚的湖景别有一番风味,他挑了两张最喜欢的,给溏心蛋发过去,同样也发给陈近洲。
  溏心蛋总能秒回消息,吱哇乱叫一大通,又是文字又是语音,问这是哪儿、那是啥,顺便抒发好美好漂亮,我也要去的感想。
  即便他们从未见过面,方远默也能在脑海里描绘出她的形态。梳着马尾辫,爱吃冰淇淋和冰镇汽水的活泼女孩。
  方远默依次回答完问题,又聊了一小会儿,彼此互道晚安。
  恰逢陈近洲回他消息,方远默退出微信,点开Q.Q小号。
  J:「终于想起我了?」
  “......”
  从上飞机开始,方远默每天早晚给他发一条消息,都没收到回复。
  怎么还贼喊捉贼呢。
  「要不要再看看,到底是谁不理谁?」
  不到半分钟,语音电话打进来。
  方远默塞上耳机,正准备接通,才意识到是视频通话。
  他站在河边,慌乱扫视周围,一眼发现了老伯的带顶渔船。
  方远默跳进船内,接通视频。
  方远默这边的光很暗,对面也没亮多少,依稀能看到陈近洲的肩膀和五官轮廓。
  他赤着上身,似乎刚洗完澡。
  方远默:“打错了?”
  陈近洲:“没。”
  “那怎么突然开视频。”
  “想见你。”
  “……”
  这人是喝酒了吧。
  方远默转移话题:“你在哪?”
  “紫宸阁。”
  是陈近洲自己的那套房子。
  方远默:“不远和很近呢?”
  摄像头偏转,不远正团着身子,舒舒服服睡在陈近洲枕边。
  陈近洲下了床,点开灯调转后置摄像头。恰好拍到了撅着圆屁股,对着罐头吭哧吭哧的小饭桶。
  “……”
  方远默再次确认时间:“这个点还让它吃?方小胖快成巨无霸了。”
  “这是补偿。”陈近洲调转成前置摄像头,“白天不在家,没让它吃成。”
  陈近洲那儿有宠物喂食器,但只能提供狗粮,罐头这类的,得等他回来。
  明亮房间里,清晰可见男人微红的脸色。
  果然喝酒了。
  方远默:“今天很忙吗?”
  “参加了个宴会。”
  “哦。”方远默的眼神划到了陈近洲肩膀,皱眉,“你受伤了吗?”
  左侧肩膀上有一条红痕,像被坚硬东西划上去的,方远默的视角只能看到很小的部分,他总觉得,不止那一条。
  陈近洲侧头瞥了眼,把肩膀移出镜头:“没事。”
  “怎么弄的?好像有点严重,你这样还洗澡吗?有没有涂药啊?”
  “没事,涂药了。”等陈近洲再从画面移进来,已经穿回了上衣。
  见对方不想再聊,方远默没继续问,看着背景环境:“怎么去次卧了?”
  “不远在主卧。”
  方远默没理解:“那怎么了?”
  “成年人的事,不方便孩子看。”
  “……”
  方远默理应明白,但碍于四千公里,他又不太明白了。
  “你呢?”陈近洲透过视频,看模糊的环境,“在哪?”
  “在我借住老伯的船上。”
  陈近洲:“看起来看不错。”
  “是啊。”方远默点开闪光灯,换成后置摄像头,拍船身给他看,“老伯的渔船是这里最好的,收拾得干干净净。”
  也许他在船上的时间,比在家还多。
  “小默。”
  突然亲昵的称呼,带懒散勾人语调。
  方远默心脏被攥了下:“怎么了?”
  “我想了。”
  方远默捏住手机,膝盖跟着并紧:“我、刚来第二天,暂时还回不……”
  “你想了吗?”
  方远默目光偏移,船在水面轻微摇晃,水乡的深夜,寂静无声。
  “我、还行。”
  “小默。”
  “嗯?”方远默低头,手臂伸到船外,去撩浮在船边的水。
  “你喜欢前面的,还是后面的?”
  方远默没答,一来不好意思,二来明知故问。
  但不妨碍陈近洲继续说:“你喜欢手,还是其他?”
  “……”
  手腕伸进水里,冰凉的河,并不解热。
  “方远默,说话。”
  醉酒男人的眼神能烧人,方远默的心在水上漂浮着,不敢看他。
  “我喜欢、满一点。”
  陈近洲:“喜欢我帮你吗?”
  方远默咬咬嘴唇:“喜欢。”
  “喜欢嘴还是手?”
  “都行。”
  “要选,方远默。”
  方远默的小腹汹涌翻腾:“两个人一起的时候,喜欢手,只有你的时候,喜欢嘴。”
  陈近洲的笑声抓挠他胸口:“喜欢我咬你吗?”
  安静的夜,漆黑的空间,遮不住害羞和露骨的言语。
  挑起的水花溅湿了裤脚,方远默慌得全身颤抖:“学长,你要不还是找个视频看吧。”
  “不想看了。”陈近洲说,“只想要你。”
  “……”
  四千多公里,我又不是超人。
  “方远默,帮帮我。”
  “我回不去,没办法帮你。”
  “回答我的问题。”陈近洲又说,“喜欢我咬你吗?”
  “喜欢。”
  “最喜欢咬哪?”
  方远默闭上眼,热油滚了全身:“都、喜欢。”
  “继续。”陈近洲的声音变得急促,带着勾人的低沉喘.息。
  “喜欢你咬我,从头到脚留下痕迹,喜欢和你接吻,舌头伸进口腔里,喜欢你抱紧我,一整晚都不松手。”
  “方远默。”
  “方远默……”
  ……
  温暖而寂静的夜晚。
  方远默扣住手机,另一只手伸在水里。他夹紧腿,听陈近洲喊他名字,听他急促的呼吸。
  “方远默,我想要你。”
  “一整晚要你。”
  “方远默,继续。”
  “我喜欢你的声音。”
  .....
  风摇晃了船身,方远默的额头抵在蓬仓上,空气都变得滚烫扭曲。
  隔着耳机,气氛安静。
  彼此保持长久的沉默。
  过了几分钟,陈近洲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又抽烟了?”
  方远默含了一口:“最后一根。”
  陈近洲:“还有多久回来?”
  “刚第二天。”方远默说,“一共要七天。”
  一支烟没能缓解,方远默撩了些水拍打额头,耳机那边传来声音。
  “裤子湿了?”
  方远默蹭了蹭裤脚:“不小心溅上点水。”
  “只有水吗?”
  松开的腿又并紧,方远默说:“就只有水。”
  “如果我在,会帮你擦掉。”
  之前的每一次,都是陈近洲帮他擦,不管是手还是腿,亦或者是其他。他总是很认真,低着头,像研究问题那样专注。
  “学长,用嘴是什么感觉啊?”
  “还不错。主要,你很开心。”
  “听说那个的味道不太好。”
  “我不清楚别人。”陈近洲等了两秒又说,“但你很甜。”
  方远默怕再跳进火盆:“别说了。”
  “刚才是你问的,怎么又不让说了?”
  “我困了。”
  方远默掐灭烟,把外套脱下来系腰上:“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
  “等你到了再挂。”
  方远默把手机塞兜里,往家的方向去:“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这儿挺安全的。再说了,就算有坏人,我还会防身术。”
  陈近洲:“再练练,胖点就更好了。”
  “你是嫌我太瘦,没手感了吗?”
  陈近洲用气音笑:“哦,原来方同学这么介意呢?”
  “随便问的。”方远默摸了下小腹,平得什么都没有。
  方远默走到家门口,老伯的房间在他隔壁,敞开着窗,里面漆黑一片。
  木质的房子隔音效果很差,方远默放低声音,掏出手机,画面里还能看到陈近洲的脸。
  他以为陈近洲和他一样,并没有看画面。
  方远默慢慢悠悠走进房间,打开了灯:“我到了。”
  “早点休息。”
  “晚安。”
  “方远默。”
  “嗯?”
  “明天还是这个时间?”
  方远默像被控制,主动写进计划单:“好。”
  有了约定,方远默一整天魂不守舍。白天逛了老城区,在烈日下拍人文和风景,看夕阳把古城染成橘子糖。
  吃过晚饭,方远默带着相机往湖边走。傍晚的天还没黑全,他继续拍景,拍收船的渔家,拍孩童的戏耍。
  天彻底黑下,他接到了陈近洲的电话。
  “在哪?”
  “船上。”
  “这么积极?”
  “我来拍照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了?”陈近洲笑着说,“我什么都没想。”
  方远默:“……”
  不该理,会得寸进尺。
  “方远默。”
  “在呢。”
  “你带纸了吗?”
  “什么纸?”
  “不会又想弄一手吧?”
  “我没想用手。”方远默气呼呼,再次强调,“昨天也没用!”
  “哦,对,你只湿了裤子。”
  “再笑我不理你了。”
  “没笑。”陈近洲说,“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如果昨晚你再热情点,我裤子也得脏。”
  “关我什么事。”方远默磨磨嘴唇,“谁叫你自己没定力。”
  “嗯,不关你的事,是我没定力,受不住你的勾.引。”
  “我才没勾.引你。”
  “嗯,是我自愿上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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