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贴紧胸口,方远默声音哽咽,抚过他嘴角的淤青:“疼不疼?”
“听到了男朋友的加油,就不疼。”
“kiss kiss!”
“kiss kiss!”
起哄声震耳欲聋,陈近洲拨弄他的发尾,偏偏头:“要听他们的吗?kis……”
主动凑近的嘴唇,遮住了剩余言语。
他们明目张胆,在鼎沸人声中接吻。
这一刻,陈近洲不是陌生学长,他也不再是孤僻学弟。这是他男朋友,是光明正大的关系。
接吻的声音融化在音乐里,最后是沉迷不醒的亲昵。
“去卫生间吗?”陈近洲的暗示穿进耳朵里,“我帮你。”
方远默摇头,那种私密在国内一样可以。他只想在众目睽睽下,把人抱紧。
他们从八角笼吻到舞池,从十字街口吻到便利店门前,再吻到只有彼此的房间。
浴室的水流充斥着呼吸,从喉结蔓延至脚底。
熄了灯的卧室,床单堆出褶。方远默被按进枕头中间,吻咬陈近洲的喉结。他多次试图开口,都被愉悦感压了回去。
陈近洲停下来,将小腿从肩膀拿下去:“想说什么?”
男人低头帮他揉腿,短暂休息。
方远默动动脚尖,挠他掌心:“其实,我也很小气。”
陈近洲放下腿,手臂撑过来,吻他眼睛:“所以呢?”
“如果有人和你搭讪,我也会生气。”方远默低下头,用指尖在胸口描痕迹,“不管男女。”
陈近洲半笑不笑:“那、我该怎么拒绝?”
“你只能用中文告诉他们。”方远默环上肩膀,主动贴近,“抱歉,我男朋友知道了,会不开心。”
“嗯,我记住了。”
脚踝架回肩膀,汗滴在肩膀和额头。等零点到来前,他听到陈近洲说。
“生日快乐,男朋友。”
第43章
阳光射进来,方远默翻身往陈近洲怀里钻。颈前有冰凉的金属质感,他睁开眼,摸到了不属于自己的物品。
是那枚十字架吊坠。
陈近洲:“醒了?”
卧室冷气开得低,陈近洲帮他盖好裸露的肩膀,再往怀里抱。
方远默触摸吊坠光滑坚硬的轮廓:“你给我戴的?”
昨晚入睡前还没有。
陈近洲:“生日礼物。”
“不行。”方远默摘下来还给他,“这个不能收。”
方远默虽不清楚,这条项链对陈爸爸意味着什么,但绝不是能随便送人的物品。
陈近洲:“收下。”
“不行,太贵重了。”
“我只相信你。”陈近洲帮他戴上,“放在你身上最安全。”
拗不过执着的人,方远默把吊坠含进手心:“我暂时帮你收着。”
“嗯,谢谢。”
方远默摸到吊坠背面,凹凸不平的切面,刻着串英文字母。
Raphael.
“是人名吗?还是品牌名?”
陈近洲:“人名。”
“设计师的名字?”
“你可以这么认为。”
“是叔叔的朋友吗?还是……”
方远默欲言又止,没敢多问。
“是个很特别的人。”陈近洲说,“如果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好。”方远默轻轻摩挲表面,“我会妥善保管的。”
陈近洲揉揉他的头发:“等会儿想去哪玩?”
方远默:“还能去吗?”
陈近洲:“这么着急回国?”
“我以为生日过了,就结束了呢。”
“哦,我本来打算带男朋友先去逛River City Bangkok的古董钢琴展,再去格兰岛出海,晚上乘皇家银河号,在湄南河上吃晚餐。”
陈近洲叹了个非常刻意的气:“如果是前男友,那就算了吧。”
方远默:“…………”
天生会气人。
“那要不再续一天?”方远默往他怀里钻,在他敏感的喉结上吐气,“行吗?”
“你当买咖啡?还续。”
“我就当是买咖啡了,怎么了?”方远默理直气壮,“你要不同意,以后咖啡店关门,再也别想从我这儿买。”
“要挟我?”
“你还要挟我呢。”方远默转过身去,抖抖肩膀,不给他抱,“但我才不怕。”
“我怕了,行了吧。”陈近洲揉乱他的头发,递衣服给他,“走了,去约会。”
吃过早餐,今天的第一站,是River City Bangkok的古董钢琴展。方远默有幸看到了几款上世纪钢琴,拍下很多照片,还获得了一次试弹机会。
从展览馆出来,他们牵手去暹罗天地,逛G层的水上集市,买椰子糖和冰箱贴,去六楼餐厅吃海鲜烧烤,然后驾车去格兰岛出海。
泰国是个重旅游业国家,每到一个景点,总会有当地人以各种名义帮你拍照,离开景点时,再以一百到二百泰铢的价格出售照片,自愿购买,无强制消费。
抵达格兰岛,白色细沙,海水清澈见底。两人玩了浮潜、海底漫步和水上摩托,再坐快艇返回海滩。
离开前,当地导游再次递来照片。在此之前,方远默已经拒绝过三次。
陈近洲:“真不留一张?”
“塑料框加铸涂型防水相纸,实际成本不到两块人民币,却要二百泰铢,好会宰客。”
陈近洲:“作为摄影师你应该更清楚,照片的价值,不该用成本衡量。”
方远默拽拽相机:“他们拍得太敷衍了。”
构图毫无重点,曝光和对焦像闹着玩,也没有情感主题可言。
仅仅为了拍两个人而已。
哪有什么价值。
“有两个人就够了。”陈近洲握紧相框,“你拍得再好,也没有我们两人。”
*
坐上车,从格兰岛返回湄南河码头,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他们牵手散步,走过几条大街,共喝一杯椰汁,等候绿灯时亲吻,看街头的乐队表演。
他们毫无顾忌,漫步异国大街,像普通情侣那般。
浪漫且自由。
晚上八点,他们乘坐皇家银河号夜游湄南河,在三楼夹板吃自助晚餐,看国粹孔剧表演,听乐队驻唱的歌声。
当地人很会讨中国游客欢心,唱耳熟能详的中文歌曲,从甜蜜蜜到粉红色的回忆,从邓丽君到凤凰传奇。
有节奏感的音乐响起,不少人点开手机补光灯,围着乐队跳舞。
他们俩没凑热闹,远离人群,到船尾欣赏夜景,看夜色下的摩天轮,听风吹过的声音。
等烟花秀开启,他们望向对方。
然后接吻。
烟花放了五分钟,他们吻了三百零一秒。
晚上十点,游轮靠岸。当晚入住暹罗天地附近的星级酒店。
他们在浴室做.爱,等方远默求饶才停下来。陈近洲帮他洗澡,把人抱出去,自己再回来洗。
浴室还有水声,方远默擦擦头发,从袋子里拿出了二百泰铢的合影。
两个人依偎在海滩,对镜头微笑。
方远默用手指触碰陈近洲的鼻尖和嘴唇,再去看照片上自己的笑脸。
他曾以为,自己早不会笑了。
看得入迷,以至于浴室的门拉开,方远默才反应过来。
慌乱间,他把照片推到了枕头下。
陈近洲腰上缠着浴巾,反手撑床面,抬下巴吻他:“怎么了?”
“没、没事。”
方远默侧头回应,缠绵而潮湿的吻,薄荷味,能舔到照片里微笑的嘴唇。
“方远默。”
“嗯?”
方远默坐着,仰头深入这个吻。
陈近洲突然开口:“如果你喜欢,我们自己也可以拍。”
方远默从他嘴边移开,再转头,藏在枕下的照片被拽了出来。
明晃晃的,像盗窃现场。
“…………”
方远默还没尴尬完,陈近洲已经划开了前置摄像头,举着手坐过来。
方远默说:“我带三脚架了,单反拍效果更好。”
“不用。”陈近洲托腰把人搂紧,“看镜头。”
方远默看屏幕里,穿浴袍的自己,还有赤着上身的陈近洲。
他合理建议:“要不换个衣服再拍?”
陈近洲毫不领情:“我就喜欢这样。”
方远默:“……”
一个衣衫不整,一个干脆不穿。
怎么看都像事后。
虽然就是事后吧。
陈近洲:“不愿意?”
“没。”方远默往他身边靠,“拍吧。”
反正都这样了,怎么也要删。
陈近洲调整位置,把两人装进镜头:“准备,我要拍了。”
“三、二....方远默。”
“嗯?”
下意识转头。
嘴唇触碰到柔软,耳边传来快门声。
方远默抿抿嘴唇,凑过来看照片。毫不知情的他,吻上了刻意贴过来的脸。
“…………”
心机男。
灰暗空间里,造就了一张温馨画面。
方远默突然觉得,照片好虚伪,他们看起来那么恩爱。
他掏出手机:“发给我看看。”
陈近洲:“拿我手机不能看了?”
“你手机我看不清。”
“方同学不会想要来照片,打印出来装裱,再藏枕头下,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看吧。”
陈近洲敲敲枕边的相框:“毕竟,某人有前科。”
“我才没那么无聊。”方远默抢来手机,发到自己小号上,还不忘提醒他,“记得回国前删掉,别留隐患。”
“你删吗?”
“当然删了。”方远默把照片放大,整张屏幕都是他吻上去的脸,“这种隐患,坚决不能留。”
陈近洲夺走手机,把人拽被窝里折腾。
“既然你这么谨慎……”
“那就留点不易发现的。”
“不行,我明天得早起。”
陈近洲,你、轻唔!”
……
方远默次日中午回东隅,陈近洲继续留在曼谷,跟闻萧眠汇合。
贵宾候机厅的私人区域,整整两个小时,方远默贴陈近洲怀里,没动过半点身体。
广播里喊他的名字,请他准备登机。方远默像没听到,把呼吸全埋进他怀里。
喊到第三次,陈近洲稍微松开了人,低头吻他耳廓:“再不去,工作人员要亲自找了。”
方远默从他怀里出来,转过去揉眼睛。
陈近洲低头看自己洇湿的胸口,拨他下巴:“又哭鼻子了?”
“没有。”方远默找借口,“是口水。”
陈近洲把他两只手全拽下来:“让我看看,怎么我家男朋友流个口水,还把眼睛流红了。”
“你别弄。”方远默挣扎着背过身,“谁是你男朋友,生日过完,续杯到期,已经不是了。”
陈近洲松了手:“方远默,你的心比我狠。”
“对大家都好。”方远默起身,遮上帽子和口罩,“我走了。”
陈近洲递包给他:“到了报个平安。”
方远默说了“拜拜”,剩下的只有背影。
单薄的身形,手腕可见亲密痕迹。他从头到脚的衣服,都是陈近洲亲自穿上的。
即便如此,陈近洲也没能盼来一次回头。留下来的,只有胸膛那点洇湿的温柔。
隔壁房间的门推开,出现个插裤兜,玩世不恭的男人,歪歪脑袋,斜倚着门框。
“陈近洲,你完蛋了。”闻萧眠抖抖他洇湿的胸口,“你这么心机的人,何必留个软肋在这儿?有病?还是闲的蛋疼?”
陈近洲取下外套,把胸口的痕迹收进拉链里:“走吧。”
*
航班顺利起飞,方远默缩进座椅,怀里是他“偷”走的格兰岛合影。趁陈近洲退房时,从他包里翻出来的。
飞机穿透云层,相框塞回书包,同时删除了手机里的亲吻照。
贪恋只会增添负担。
断舍离,他八岁就懂。
方远默按住胸口,握紧十字吊坠。但不管是什么关系,我都会妥善保管它。
六个小时后,飞机顺利抵达东隅,北京时间晚上十点。
方远默打上车,报了学校名。
放假后的格斗社空空如也,方远默把在曼谷拍的风景照贴到照片墙,再摸着黑,窝角落里回陈近洲消息。
J:「到了?」
「嗯。你呢,在哪呢?」
陈近洲发来张照片,闻萧眠身穿专业赛车服,似乎在检查车内设备。
照片里的他表情严肃,和平时的吊儿郎当大相径庭,有种移不开眼的吸引力。
「这是要比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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