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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今天出狱了吗(近代现代)——陈初九

时间:2025-06-28 08:11:12  作者:陈初九
  ·
  刚回去那段时间。
  雾星河从不会好好呆在房间里,他一找到机会就拖着那条受伤的腿往外跑,然后被管家派人捉回来。
  要是长时间见不到徐子舒的人,他就发疯般砸东西,逼着她来见自己。
  徐子舒很忙,但还是抽时间来见了他。
  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把坐在窗台上,正打算往楼下跳的儿子,一巴掌扇到地上。
  雾星河刚刚长好的嘴角,又一次裂开。
  徐子舒:“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那个人已经进去了,法院程序都已经走完了,你现在冲过去除了给所有人添麻烦之外,对谁都没好处!”
  女人穿着正装,风尘仆仆地从外地赶回来。
  “还是说你的腿不想要了,你要是觉得当个瘸子也挺好,那你就继续!”
  没人会喜欢一个疯瘸子。
  雾星河缓缓坐直身体,眼底闪着倔强的泪光,“……我不求别的,我不会乱说话了,我现在只想见他一面,妈妈,我想见他一面,随便说两句话都行,说完话我就回来好好治病,我什么都听你的,行吗?”
  答案当然是不行。
  徐子舒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出几口气。
  在儿子往后的人生规划里,她绝对不会允许再出现榆城那几年的污点。
  现在雾星河是雾家唯一的继承人,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在打探他的消息。
  可他这幅愚蠢的样子怎么能出现在人前!
  “看来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你了。”徐子舒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神情疲惫地蹲下身,怜爱地抚摸着儿子凌乱的发丝。
  “儿子,妈妈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是那个孩子不愿意见你,我向他提过两次探视,都被他拒绝了。”
  雾星河如遭重击。
  “……不可能……他不会的……江川他不会不想见我的,你一定是听错了……”
  徐子舒心疼道:“儿子,妈妈一直不想说,就是怕你难过。”
  她说起私家侦探查到的某些内容。
  “你想想在那之前,你们为什么会吵架,出事之前他都已经躲着不想见你了,如今他又替你……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
  雾星河瞬间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那天原本就是去酒吧找他道歉的,他们早就冷战了,江川连着五天都没有回家,如果不是他出事,江川很有可能会一直躲他。
  他确实不会想见自己。
  来自母亲的轻声慢语,如同圣母哄睡怀里婴儿的摇篮曲,让人意识沉迷。
  “……那么年轻的孩子,原本可以有很光明的未来,可惜手上就那样沾染了血|腥,独独留下一位老人忍受孤独,所幸疗养院的护工说老人家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徐子舒叹气,“要是这一切变故没有发生就好了。”
  雾星河脸色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心底溢出来的愧疚和自责快要把他淹没。
  “我……”
  “不,这不是你的错,儿子!”
  徐子舒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脑袋,轻柔地把他放在自己怀里,“……都是那个死了的坏人的错,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为此感到自责。”
  母亲温暖的怀抱包围着他,在他即将崩溃的精神面前,给他提供了一个可供依靠的臂弯。
  少年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
  徐子舒:“……可惜那个男孩子也和你一样年轻,没有经历过太多风雨,年轻人莽撞的思想总会让他走向死胡同,所以他现在不愿意见你,也很正常。”
  “等你休息好了,把身上的伤养好了,等待时间磨平你们之间的沟壑之后,那时才是你们见面的时候,我相信那个时候他会愿意见你的。”
  会吗?
  应该吧。
  十六岁的少年,虽然身体有着无穷的精力,但心灵始终脆弱不成熟,尤其又刚刚经历过绑架和折磨。
  对他来说,母亲的怀抱和温柔嗓音,此刻为他带来了极大的宽慰。
  于是他信了母亲的话。
  他乖乖地吃药打针,谨遵医嘱,再也没乱挪动过那条受伤的腿,他其实也不想让自己变得丑陋。
  可惜谎言就是谎言,始终做不得真。
  等他病好了,小腿可以自由走路时,徐子舒又换了新的招式来应付他。
  她说监狱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徐子舒建议让他每天写一封信,她可以代为转交过去。
  雾星河抱着微弱的希望又信了,他开始绞尽脑汁地写信,生怕自己笨拙的文笔,不能准确表达出他真挚的情感。
  然而连续几个月送出去的信件,都石沉大海。
  那段时间,雾星河每晚都会做噩梦,梦到惊慌之处,醒来时浑身都是冷汗。
  宽敞陌生的卧室里飘着名贵的香料味,适宜的温度却让他无法安心入眠,思念在无数个深夜里不断在他心底扎根。
  和思念一起的,还有愧疚、悔恨和那段见不得人的爱。
  无数纷杂的情绪憋在他心里不断膨胀,像气球一样鼓鼓地撑起来,找不到宣泄口,说不准哪天就碰到什么尖锐的东西,积攒的情绪一股脑爆炸出来。
  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滚,都给我滚!”
  天花板上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紧随而来的是男人嘶哑的怒吼声。
  别墅的隔音效果其实很好,但即使如此,雾星河还是听见了房门外的争吵声。
  “清泽你膝盖刚刚流血了,下楼小心点……”
  “滚!老子用不着你来扶我,他们都看不起我,都嘲笑我,连你也一样!”
  “……清泽你别生气,是我错了。”
  女人哭泣的声音中含着自责,雾星河都能联想到她母亲面容憔悴地穿着睡衣,手脚无措地站在楼梯上,看着自己残废的丈夫,吃力地用双手攀着楼梯,动作滑稽地往楼下挪动的样子。
  “咚——”
  楼下突然一声巨响,吓得雾星河肩膀下意识缩了一下。
  随后又是听惯了的接二连三的砸东西声,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应该是屋里的家具摆件都被砸干净了,楼下发疯的人无处发泄,这才停止下来。
  老疯子。
  ·
  雾家的第二个疯子,是他。
  那是他待在雾家的第二年,持续一年多收不到监狱的信件,雾星河的耐心不断被磨光,他开始偷偷往外跑。
  然而雾家别墅里外守卫森严,又地处无人的郊外,雾星河的偷跑计划并不顺利。
  起初还没走出大门他就被管家发现了,后来他翻墙爬出去都没人知道,只不过每一次都是还没走到山脚下,就被保安带着狗找到了。
  徐子舒知道后自是对他严加看管,可她不是一直都待在别墅,总能被他找到机会。
  有一次,他趁着门口保安交接班时,抢了那辆来送新鲜蔬菜的小货车,用自己上网偷学来的驾驶技术,竟胆大包天地抢车离开。
  最后命大地在即将进入高速口时,被家里的保镖们拦下来,回去之后,他就被关在地下室面壁思过了两星期。
  还有一次是他离成功最近的时候。
  他偷偷藏在货物运输车里,乔装进入了市区,拿钱买了去榆城的大巴车,路程共两天一夜,他精神时刻紧绷着。
  但还是在落地的刹那,就被一身黑色西服的管家请着送进了早就停在路边等待的黑车。
  从那以后,徐子舒便找了个人24小时盯着他。
  雾星河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他的脾气也逐渐和雾清泽一样暴躁,变化多端。
  到后来,家里变成他和雾清泽互相比着砸东西。
  整个雾家别墅里,白天夜里都充斥着令人压抑的谩骂声,和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家具换了一茬又一茬,下人也换了一拨又一拨。
  后来家里干脆什么都不摆放了。
  偌大一个豪华的别墅,外表光鲜亮丽,内里空荡地像个鬼屋,而里面的人也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后来忘了是哪一天。
  雾星河只记得那天下着鹅毛大雪,窗外的所有山林都裹着一层雪白,整个世界都异常安静。
  徐子舒从外面回来,拿着两封不厚不薄的信件递给他,说是从监狱里来的信。
  雾星河拆开看了,那字迹是江川的,他一看就能认出来。
  江川让他不要再给自己写信了。
  他不恨他,也不想见他。
  雾星河拿着那两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珍惜地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就连泪水都不忍心滴上去。
  三天后,他把那两封信收了起来。
  然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坐在楼下花园的秋千上,望着远方发呆。
  从日出到日落。
  不吃不喝,一言不发,直到浑身落满了白雪。
  从那以后,他就不怎么开口说话了。
  后来还是雾月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得知消息的徐子舒着急忙慌地从国外飞回来,叫来家里的医生诊治。
  得出的结论是他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医生解释说那是一种人体在面对过度伤害时,大脑启动的自我保护机制。
  那之后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雾星河都像个哑巴木偶一样,反应迟钝。
  别人说一句才动一下,眼睛里失去了活人的那种灵动气息。
  徐子舒试了很多方法都没用,而她也逐渐从愤怒变成害怕。
  雾清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拿他撒气。
  因为他不接受自己成为残废,做人失败的同时,剩下的唯一一个儿子也是个废物,他企图将儿子打醒。
  而徐子舒公务繁忙,又不会经常在家,不是每一次都拦得住发怒的丈夫。
  久而久之,她也就管得少了。
  雾清泽每次动手的时候,雾月明都冷眼旁观地站在旁边看,或者身体不好的时候坐在轮椅上看。
  一个老疯子。
  一个小哑巴。
  一个装聋子。
  雾星河后来给那段时间的雾家,起了个贴切的名字。
  叫疯人院。
 
 
第68章
  雾家是个很传统, 或者说有些迂腐的大家族。
  当年雾家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曾找人检查过徐子舒肚子里的孩子,得知是个男孩儿后,态度一下就大转变。
  甚至因为雾家几代单传, 子嗣困难, 还动过想让徐子舒进门的念头。
  只是雾老太太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由, 坚决不肯松口,这才导致雾星河都拖到两岁了,还没有正式身份。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因为雾家又有了新的少爷。
  要不是后来那场意外发生的车祸,雾星河大概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再踏入雾家大门一步。
  “来来来, 乖孙……到爷爷奶奶这里来。”
  窗外烟花齐射, 为冬日单调的夜空增添了几分绚烂, 雾家别墅的小院子里欢声笑语,阖家欢乐, 雾家祖孙三代其乐融融。
  “奶奶, 我要红包!”
  “好, 奶奶给你两个!”
  “哇塞,谢谢奶奶,我最喜欢奶奶啦!”
  童言童语惹得众人欢笑。
  “那爷爷也给你两个红包, 乖孙喜不喜欢爷爷呢哈哈……”
  “当然喜欢!”
  穿着一身高贵礼服的雾家正牌少爷,拿着从长辈手中得来的厚厚红包,笑得一脸乖巧懂事, 可待他转身看向某个角落时,脸上笑容便落得一干二净。
  他朝角落里冷冷地哼了一声,稚嫩的脸庞挂上一副充满嘲讽的高傲神态,也不知道是模仿身边的谁, 表情惟妙惟肖。
  角落里。
  徐子舒带着四岁的儿子,气得快要将牙咬碎了。
  自从雾晨阳出生之后,她们母子二人不仅被赶出了雾家别墅,更是只有在逢年过节才被允许露面。
  平时为了避免出现今日这幅场景,她都是不愿意带着儿子来的。
  可今天是除夕夜,雾家老爷子发了话,她就算再不愿意来也得盛装打扮出席不可。
  没想到还是做了跳梁小丑。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女人身后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被打扮地像个洋娃娃一般雪白可爱的雾星河,怯生生地拉了拉母亲的裙摆,“妈妈,我困了……”
  而且他肚子也饿了,晚上那桌华丽的家宴他根本都没吃几口,全被那个小弟弟抢走了。
  徐子舒压下心底的怒火,今晚是除夕夜,谁都走不了。
  “困了就去那边玩会儿,星河乖,你去陪着弟弟玩,等他玩累了我就带你上楼睡觉。”
  雾星河不愿意去。
  他望了望不远处那个冲他做鬼脸的小孩子,心里有些抵触,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他总觉得那个弟弟让他很不舒服,对方好像很讨厌他。
  而后来的很多事情,也验证了雾星河的预感是对的。
  在往后几年的幼儿园和小学生涯,他不知道和对方产生了多少摩擦,发生了多少意外。
  他的书包总是莫名其妙就坏,课本总是神奇地出现在犄角旮旯的位置,衣服总是时不时就坏掉或者脏掉,身上总是会多几处淤青,他也总是会经常错过班里的很多活动……等等。
  雾星河都数不清了。
  起初,他还会跟徐子舒告状,说自己在学校被那个弟弟欺负了,可是徐子舒又能怎么办,那才是雾家真正的少爷。
  是雾家二老真正疼爱的乖孙子。
  就算她的星河再怎么英俊可爱,成绩优秀,那也是雾家的私生子。
  有时候,雾星河甚至会想。
  如果他是个女孩子就好了,这样说不定徐子舒还会对他好一点。
  手里没了“筹码”,雾家那个女人或许也不会视他们如眼中钉,谁也不用自动加入这场名为争夺的战争。
  可惜没有如果。
  况且如果他真的是个女孩,就没有后来被送到榆城的机会了,以首城和榆城之间的距离,还有他们人生的交际圈层,他和江川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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