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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今天出狱了吗(近代现代)——陈初九

时间:2025-06-28 08:11:12  作者:陈初九
  雾星河:“……”
  他脑袋靠在机车上, 大口喘气,稍微恢复一些体力就赶紧找了处比较锋利的地方,摩擦手腕上的绳子。
  稍微分神往侧后方看了一眼的江川,猝不及防就被男人一脚踹在地上, 头顶响起破空声,他警觉地往旁边一滚。
  一根粗硬的钢管砸在他刚刚倒下的位置。
  “江川……”
  男人阴森的声音响起,“又是你小子来坏我的好事,你要是现在就滚,老子还能饶你一命。”
  “……不可能”
  江川用力抹了下唇角的鲜血,喘着粗气从地上站起来,看过去的眼神一片冰冷。
  “你不该对他动手。”
  “你算什么东西,敢对老子指手画脚。”
  董建手指忽然莫名颤抖了一下,他更加用力握紧手里的钢管,脸上闪过一丝杀意。
  江川这小子打架向来猛,而且下手极狠,他刚刚在这小子手里吃了不少亏,必须得速战速决,要不然他今天很有可能会栽个大跟头。
  他活动着有些酸疼的肩膀。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你别忘了你还欠着老子钱,识趣点现在就滚,等老子爽够了心情好,说不定还能免了你家的债。”
  “……”
  江川眼底瞬间布满厉色,浑身气息逐渐变得暴虐,“董建!那是我弟,我的人,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杀了你!”
  “呸,就凭你?”
  董建嘲讽地看着眼前仿佛随时都会暴起的少年,“你以为这些年老子不动你,是真拿你没办法?我多的是手段让你在榆城混不下去。”
  江川眼神凌厉,刚要捏紧拳头冲过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痛呼。
  他顿时一惊,赶忙朝身后看去。
  雾星河刚才尝试着想站起来,换一处地方磨手上的绳子,可惜光线太暗,双脚被绑又站不稳,整个人直接摔在车把手上。
  背上的伤口撕裂,激起一阵钻心的疼。
  “星河!”
  江川立马收起浑身暴怒,转身跑过去想扶他起来,然而刚一动身,身后伺机而动的董建也动了。
  “小心……”
  雾星河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嘴唇上的伤口裂开,鲜血涌出来沾满了他的下巴,看起来吓人。
  “嘶——”
  肩膀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江川咬着牙直接跪在地上。
  董建嗤笑一声,“小子,看在咱俩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再劝你一句,现在就滚,老子留你一条命。”
  “我说了不可能!”
  江川颤抖着咬紧牙关,等他稳住身形,一个转身就踹向男人拿着钢管的那只手,却被董建敏捷地躲开。
  江川眼底通红,他怎么也忘不了刚才冲进来时看到的画面,他捧在手里都怕化了的人,竟然浑身是伤躺在地上。
  他甚至来不及去想董建到底有没有对他做什么,恐惧和愤怒就淹没了他。
  董建轻嗤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川瞬间从地上暴起,红着眼一拳一拳抡过去,丝毫不管自己那条受伤的胳膊,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男人那张恶心透顶的脸上砸。
  “我说了不可能,除非我死!”
  董建一个不慎被石头砸到小腿,他咒骂一声,“……麻烦”
  少年人爆发起来的样子,没有人能阻拦的住,更别说江川这种常年打架的人,董建手底下那些人几年前就打不过他,拿他没办法。
  现在他一个人跟江川单挑,更是被少年摁着打。
  没几分钟,董建就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那根生锈的钢管骨碌碌地滚到他脚边。
  然后被一只带血的骨节修长的手捡起来,高高扬起砸在男人的小腿骨上。
  “啊!!”
  董建瘫坐在地上,冷汗瞬间沿着脊背而下,他目光仇视地看着扔下钢管,头也不回朝红色机车跑过去的少年。
  ·
  江川脚步踉跄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抱起地上的雾星河,怕碰到他后背上的伤口,只敢把他面朝自己放在怀里,脸颊搁在自己颈窝处。
  他抖着手帮雾星河把裤子穿好,然后用打火机燎开他手上和脚上的绳子。
  “哥……”
  雾星河委屈又贪婪地闻着少年身上令人心安的熟悉味道,他一说话,嘴唇上的伤口就裂开一次。
  “别说话了,疼不疼啊。”
  江川靠坐在倒地的机车上,一双长腿张开伸直,顾忌他后背的伤口,他连抱都不敢用力抱。
  话音刚落,怀里的人就忍不住抖动起来,脖颈里滑下一片凉意,“疼……哥,我好疼……”
  江川心疼地哄他,“乖,没事了,我来救你了。”
  “不哭了……”江川道。
  然而雾星河却哭得更加厉害,就像大街上意外被拐走的孩子,在经历过恐慌、害怕和绝望后,被家人找到,终于可以安心地放肆地发泄心中委屈。
  江川手掌轻拍他后脑,“乖,没事了,哥带你回家……”
  少年蓝白色的校服上印出一道道触目惊心地血痕,浓重的血腥味快要把他鼻腔淹没,江川心底终于泛起一股后怕。
  他在想,要是自己再晚来一步会是什么场景?
  要是自己那会儿没有胸闷气短,没有相信自己潜意识地难受居然跟雾星河有关,又该怎么办?
  要是……他下午在酒吧答应见了雾星河,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场危险。
  都怪他。
  “对不起,星河。”
  江川侧头去看埋在他怀里哭泣的少年,手指轻柔地拨开他被雨水和灰尘弄脏的黑发,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江川:“对不起,都怪我没想到……”
  雾星河摇摇头,声音哽咽,“……哥,我们回家好不好?”
  江川瞬间眼眶一热。
  “好,回家,待会儿哥就带你回家。”
  “你也别走了。”
  雾星河哭着求他,“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我也跟你道歉,你原谅我吧……”
  江川答应他,“好,不走,我再也不走了。”
  泪水沿着脸颊不断往下滑,雾星河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江川想伸手去替他擦擦眼泪,却在看到手指上的脏污时,换成了干净的嘴唇。
  雾星河:“……”
  他颤抖着闭上眼睛,红肿的眼皮覆上一片柔软微凉。
  ·
  然而偏有人要打破这段温情的气氛。
  “呸,倒是给你们小两口创造了机会,江川,你也不比老子清高多少,知道怎么玩男人吗?用不用老子教教你啊哈哈哈哈……”
  旁边断了一条小腿,只能脱力坐在地上的董建,眼神冷冷地盯着不远处恩爱的小情侣,妒火从心底而起。
  小|婊|子,不让老子碰,在别人怀里倒是又乖又骚。
  “你说什么?”
  江川眼神冰冷,手臂上青筋暴起,“再提一句,我就打断你两条腿!”
  “小子,别太猖狂……”
  董建被打的那条小腿还在一抽一抽着疼,他在榆城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江川这小子有种!
  但是他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江川能第一时间想到他会把人往这里带,就是因为他经常带人过来,估计是哪一次被他瞧见了,这才记住了。
  董建用手挪着身体,在黑暗里朝旁边一堆废弃旧纸箱移动,来回摸了几下,便碰到一把匕首,他把匕首藏在袖子里。
  内心已经起了杀意。
  董建:“江川,别忘了当年是谁救了你一家老小,你奶奶哭着跪在地上求我的画面,我现在可还记得。”
  江川周身气压骤然一低。
  董建笑笑继续说:“要不是我找人借给你家钱,去疏通关系、上下打点,你老子早就被判死|刑了,毕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结果你老子太没用了,才被判了几年就受不了自|杀了。”
  当年电厂家属院那起命|案闹得沸沸扬扬,却定案困难,只因当场失血过多而死的强|奸|犯是厂里领导的小儿子。
  老来得子,却一命呜呼,对方说什么也不放过江家。
  这场官司打了几个月,最终以江川母亲一尸两命,江川父亲受不了打击跟随而去,这才结了案。
  四条人命,两个家庭,就这么没了。
  雾星河敏锐地感觉到江川身体紧绷,呼吸变得急促,整个人处在一种危险地爆发边缘。
  “江川……”
  “轰隆隆——”
  头顶突然响起一道惊雷,紧接着闪电的白光亮起。
  董建坐在旧纸箱边,脸上笑着,语气中充满挑衅,一张脸惨白得像地狱来的恶鬼。
  “要我说就是太冲动,为了个女人就去死,还搭上自己一家老小,多不值当……”
  “董建!”
  “闭嘴!”
  江川语气冰冷,双眼暴怒地盯着夜色中董建的身影,陈年旧事被人如此提起,宛如把他结痂的伤口狠狠剜下来。
  鲜血淋漓。
  江川:“那是我母亲,我不允许你侮辱她,我父亲也没错!”
  十几年来都不曾从他口中喊出过的两个称呼,再次从少年口中说出,没想到依旧是为了替他们正名。
  董建哼笑一声,似乎根本不怕激怒他。
  “有错没错谁又知道呢,反正都死了,说起来你们父子也是够可怜的,啧啧啧……”
  “看看吧,你父亲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如今你也落得这副田地,还真是巧,难道这世上的美人就格外好你们这一口……”
  他话音还未落,视线中的少年便控制不住瞬间暴起,周身裹着无边的愤怒和哀伤气息,朝他袭击而来。
  江川暴怒,“你给我闭嘴!”
  董建嘲讽一笑,飞快地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刀刃银光一闪,刀尖刺入皮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川!”
  身后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银光闪过的雾星河,立刻尖叫出来,他爬起来就朝两人奔去。
  “别过来!”江川喊道。
  雾星河脚步一顿,停在离他们两步之远的地方。
  江川眼睛死死盯住董建的脸,他目光下移落在自己被匕首刺穿的小臂上,语气森冷。
  “就凭你,还杀不了我。”
  董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喉咙上抵着的玻璃碎片,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他喉结微微滑动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刺疼和冰凉。
  江川眼底布满红血丝,握着玻璃碎片的手心不断渗出鲜血,而他仿佛感受不到疼,“……我也不会杀你,没那么好的事,我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后再死。”
  暴雨噼里啪啦地砸在头顶的瓦片上,天空中闷雷呼噜噜地响,似乎正蓄势待发为下一场惊雷做准备。
  江川冰冷的话语如同催命的丧钟。
  “你这些年违法放出去高|利|贷,把人打|残打死、勒|索绑架、亵|玩那些学生的种种恶行,我都有证据,我才不会让你就这么死,我会让你进去,进去去赎你该赎的罪!”
  董建心底一沉,“不可能,你在诈我!”
  “没必要……”
  江川冷笑道:“胖东是我的人,我手里有很多证据,现在就差一个说出来的机会,我来之前已经让人报了警,只要警|察一来,你今天跑不了!”
  董建心底一惊,胖东是他身边的左膀右臂,跟了他十几年,是他最为信任的人,不可能是江川的人。
  “你放屁,你在唬我!”
  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江川只好说:“胖东和余晖是发小,你不知道吧?”
  董建再次一惊,余晖?!
  落日酒吧的老板!
  电光火石间,董建脑海中忽然闪过几道往日被遗忘的细节,那些平日里忽略的画面,如今想来却仿佛真的充满了疑点。
  江川语气低沉,“十三年,八个人。”
  董建刚想说什么八个人,而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瞳孔瞬间一缩,“你……你真的知道?”
  江川手中的玻璃片忍不住用力扎深了一点,血丝从董建滚动的喉结流出来,“八个人,年龄最大的那个今年已经二十二了,上个月跳楼了……”
  董建根本就记不起来他说的是谁,十几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那个面目全非的小男孩如今过得怎么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脸上无所谓的表情再次激怒了江川,他手中的玻璃片下意识就想刺穿对方的喉咙,却又在即将刺穿的那一刻颤抖着克制着停下手。
  江川:“……”
  他抖着右手腕,朝身后愣在一旁的人说:“星河,你过来……”
  雾星河眼睛从刚才起就直直地盯着他小臂的匕首,鲜血像不要钱般沿着胳膊往下流,染红了江川的衣服,也染红了他的眼睛。
  “……哥,你的胳膊。”
  江川把他喊到身边,扭头对他说:“乖,帮我把匕首拔出来。”
  雾星河:“……”
  他猛地睁大双眼,忍不住跪在地上,手掌颤抖地放在他鲜血直流的小臂上。
  董建手刚一动,喉咙就被江川用玻璃片抵着往后压,江川嗓音冰冷,“老实点!”
  他扭头对雾星河轻柔地说:“把刀拔出来,撕了衣服用力绑在我胳膊上,你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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