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恩赐遗憾地“哦”了一声,不真实的星空色逐渐褪去,将金色原皮换了回去。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季不寄问。
这里的天空不是普通的蓝色,而是由流动的青色代码编织而成,像一幅奇怪的数字画。树木的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串跳动的二进制数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就连空气中漂浮着模拟尘埃的细小光点,仔细看去,也是一个个正在运行的微小程序。
“如你所见,是个虚拟的代码世界。为了方便你看到真实的世界,我把它简单调整了一下。”时恩赐解释道。
饶是季不寄接受新奇事物能力良好,在看到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代码时还是受到了些许冲击。
这里的数字,有的化作蝴蝶翩翩起舞,有的变成萤火虫忽明忽暗。
所以之前那些东西也是他搞出来的。
“快看。”
时恩赐抬起手,一串代码从他指尖流出,在空中绽放成绚丽的烟花。
那些烟花不是普通的形状,或是化作展翅的鸟儿,或是变成游动的锦鲤,在蓝天中绽放出盖过太阳的璀璨光芒。
季不寄扫了一眼烟花,目光却停在时恩赐噙着笑意的侧脸上,失了神。
这样的神情,总让他想起高中的旧事。
好像永远也长不大了,被这傻子拖累着。
“我还能放出派O星和海O宝宝。”时恩赐兴奋地说。
他转头,看见季不寄正专注地看着自己,深眸中只有他的身影。周围的烟花还在绽放,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只是面无表情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不熟的人可能会觉得他想打架,但这点表情时恩赐还是能读懂的。
他嘀咕道:“你真的,浪费了这么好看的烟花。”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在白天放烟花。”季不寄幽幽道。
“那你还是生活经验不足。”时恩赐说。
他轻笑一声,更多的代码从他手中流出,在空中编织成一半星光。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能力迷住了!”他说着,伸手轻轻拂过季不寄的脸颊,他的指尖带着凉意,却让季不寄感觉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
“你别炫技了。”季不寄抓停他的手。
大簇大簇烟花绽放在天空上,时恩赐面向他,浅笑盈盈:“其实,我本来是想做个游戏跟你告白的。”
“苏小姐不让我见你,说是深度病理性什么来着,具体记不清了,反正很长一串病名,必须要和你保持距离。”
“但你没有遵医嘱。”季不寄说。
“我遵了,我和她做了一个约定,从今年的3月16日到6月24日,坚持一百天后再去见你,就算成功。”
季不寄恍然大悟。
一百天,一百问。
太阳,森林,烟花,萤火虫……这些都是他做过的选择。
远处传来溪流的声音,银色数据流缓缓流淌着,河水中不时跃出几条发光的鱼。
时恩赐弯弯嘴巴,还要继续说些什么。
季不寄已经猜到他的下文了,迫切地堵住他的嘴巴,耳根红了大半:“停,别说了,我答应。”
交给这家伙自由发挥,指不定还说出什么羞耻的话。
“唔——”时恩赐被堵着嘴,预想的话全吞回了肚子里:“可系窝还没嗦森么!”
季不寄绷着脸,强行维持镇定:“后边的免了。”
他可能是全世界最会破坏浪漫的人,时恩赐心说。
代码世界逐渐崩塌,化作无数光斑消散。最后一刻,时恩赐的代码化作一只发光的蝴蝶,落在他的掌心。
重新回到书房后,季不寄看到时恩赐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眉眼间带着些许笑意。
“季不寄,我觉得你得让我说完。”
季不寄愣住了,目光落在时恩赐手中的戒指上,心跳有些加快。他没想到,这家伙从那里出来后还有准备。
时恩赐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过很多误会,也有很多不确定的时刻。但我不想再等了。你需要知道这份感情,我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喜欢得快要疯掉了,所以想要到死都和你在一起。”
季不寄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看着时恩赐。
他知道时恩赐说的都是真的。
就在时恩赐以为他要被拒绝时,季不寄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和温柔。他从口袋里也掏出一枚戒指,轻声说道:“其实……我也准备了戒指。”
时恩赐一怔,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季不寄耸了耸肩:“哦,我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没想到被你抢先了。不过,这样也好……”
他改变不了时恩赐的某些奇奇怪怪的属性,那就不去改变了,横竖他也挺需要这些的。
他走上前,抓起他的手,掰开一根手指头,给他直接套上戒指:“你答应我,不要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手铐脚铐那种东西。”
时恩赐的眼眶稍稍发红,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用力点了点头,一把扑上去勒住季不寄的脖子,声音有些哽咽:“我答应你……我根本没买过。”
季不寄想冷笑一声,但在这种时候不太合时宜:“你搜索记录忘了删。”
时恩赐诡异地安静了起来。
半晌,才问:“真的不行吗?”
季不寄斩钉截铁:“绝对不行,除非你想让我收回戒指。”
“好吧……”时恩赐略显遗憾。
晚上,卧室里一片静谧,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时恩赐依旧紧紧抱着季不寄,像是生怕他会突然离开一样。
季不寄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松开点,我又不会跑。”
时恩赐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反而搂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季不寄,想亲亲想做……”
季不寄差不多习惯了他这种突如其来的直球,低声回应道:“不要在我脖子上留痕迹,明天还要去见你妈妈。”
时恩赐得到了许可,眼睛一亮,立刻凑了上去。他的吻先是落在季不寄的唇角,轻柔得仿若一片羽毛拂过,随后逐渐加深,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
季不寄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衣服亲着亲着脱没了,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等等……”季不寄微微偏过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乱来。”
时恩赐继续在他的颈间流连,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几分委屈:“可是才刚刚开始。”
季不寄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这家伙一向有些偏执,但此刻的他,却像是一只撒娇的大型犬,让人不忍心推开。他伸手揉了揉时恩赐的头发:“好好好,你随意。”
就这一晚上让让他,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时恩赐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些,抬起头,眼神湿漉漉地看着他,似是意犹未尽。
手往床头柜伸,取走了东西,又拿那玩意轻轻抚过季不寄的脸颊:“季不寄,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的声音低哑,坚持要反复确认。
季不寄看着他,有点无语:“我们都到这一步了,你还问这种问题?”
时恩赐的嘴角弯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你用了我新换的洗发水吗?”
季不寄正奇怪着他怎么跳转了话题,倏地察觉到身下的异物感,眉头一蹙,咬起了牙。
合着在这儿转移话题呢?
第62章 你被时恩赐挟持了??
“怎么不回答了?”时恩赐明知故问。
季不寄怕一张口率先溢出来的不是人话,是别的什么声音。
“你……”
时恩赐悄声道:“我帮你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还在路上。”
他的语气仿佛在邀功。
季不寄握了握拳,敲在床上,半喘气半怼他:“……你别得寸进尺。”
他又想把自己装扮成什么稀奇古怪的洋娃娃。前些日子季不寄签收了一个包裹,拆开看到里边的东西眼前一黑,当即把它封印到了卧室的柜子底下。
那衣服不可能是自己买的,但尺码也绝对不会是时恩赐的。
时恩赐冷不丁问道:“不过说起来,有件衣服应该到了才对,季不寄你有替我收包裹吗?
“没有。”季不寄移开视线,有点心虚。
时恩赐点点头:“哦,你放卧室的柜子里了。”
他骤然掰开了季不寄的腿。
“嘶,你慢点!”
“很疼吗?”身上的人歪头瞧着他,精致的五官,嫣红的嘴唇,漂亮得不像话。
季不寄闭了闭眼睛,觉得不能再被干扰下去了,时恩赐带着这张脸就像是往他嘴里狂灌迷魂药,他挣扎一下又开始忍疼往下吃。
……
次日早上,他被一阵闹铃声吵醒。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感觉身体失去知觉,隐隐有离自己而去的架势。
昨晚时恩赐精力充沛,拽着他搞了不知道多少次,弄得他最后精疲力尽,夹着腿想把他赶走。结果这家伙又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还要往里边去。
他先是颤着声跟时恩赐友好协商,结果时恩赐事事有回应,事事没着落,像小孩遇上了心仪的玩具,一定要玩到彻底坏掉才会罢休。
季不寄常年不变的淡定离家出走,几乎是连推带骂,要求他让自己歇一歇。
稀里糊涂地闹完,已经是后半夜的事儿了。
“早上好,季不寄!”
时恩赐愉悦的声音从……从被子里传来。
季不寄难以置信,抬手挡住眼睛,嘴唇动了动,说出来的嗓音比预想的还要哑:“你在做什么?”
时恩赐从下往上,打被窝里钻出来,面上冰冰凉凉的,似乎刚洗漱完。
“叫你起床。”他神采奕奕地回答道。
对比自己的萎靡疲惫,季不寄怀疑自己被采补了。
他道:“我起来了。”
意思是,让时恩赐从他身上滚下去。
时恩赐就像是个人形锁,双手撑在他的耳侧,叫人动弹不得。
“你再说一遍喜欢我。”他道。
季不寄蹙眉:“你很缺乏安全感么?”
时恩赐念经似的不依不饶:“你快说。”
季不寄一个头两个大,面无表情地哑着嗓子做复读机,快把“喜欢”这个字眼念出花来,身上的人才放过他。
顶着鸡窝头生无可恋地洗漱时,时恩赐再度刷新在他的身侧,兴致勃勃:“你看,我说话算话,没有在你的脖子上留痕吧?”
季不寄用死鱼眼瞧着镜子里多出来的那个人,漱漱口,吐掉口腔里的水,擦干手。
随后撩起脖颈后方的头发,露出一片狼藉,几圈齿痕和密密麻麻的吻痕几乎叠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以为我后边的脖子是没神经吗?”他问。
时恩赐自觉认错:“好吧,对不起我没忍住。”
看在他事后处理还算妥帖的份上,季不寄没跟他计较。
第二天下午,时恩赐和季不寄驱车前往郊区,去见杨白玉。杨白玉搬进了郊区的老房子里,这边修有一座佛堂,香火从未间断,但她生活简单,每天平静地诵经。
房子周围环境清幽,院子里种满了花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佛堂里香火缭绕。
晚饭时,几人围坐在餐桌旁,气氛看似轻松,却隐隐透着一丝微妙。
杨白玉穿着一件素色的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看了看时恩赐,又看了看季不寄,轻声问道:“小季最近学习忙吗?看起来有些疲惫。”
季不寄摇摇头,嗓子还没好全,简短道:“还好。”
随后在桌子底下踢了时恩赐一脚。
杨白玉目光转向时恩赐,语气温和:“你平时多照顾着点人家,你俩平时住一起吗?”
时恩赐微微一笑:“对。”
杨白玉颔首,不再多问,低头夹菜。一时间饭桌上只剩餐具碰撞的轻微响声。
晚饭后,杨白玉早早回了房间休息,家里请的阿姨事先知道他俩要来,收拾了两间房。
时恩赐无视另一间卧室大开的房门,扭头跟着季不寄进了他的屋里。
“你进来做什么?”季不寄故作讶然。
时恩赐的语气略显幽怨:“我们连睡在一起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杨白玉考虑到他俩都不是以前的小孩,没给他们安排到一张床上,季不寄不想让人家妈妈多想,把他坚定地从卧室里推了出去。
“我怕你忍不住,我腰还疼。”
“我又不是随时发情的——唔!”
时恩赐再次被季不寄一巴掌捂住了嘴。
保姆阿姨从走廊经过,手里抱着白日里晒好的被子,意外地看了他们一眼。
时恩赐随即被季不寄推出门外,关上了房门。
“你俩吵架啦?”阿姨悄声问他。
时恩赐被打,还被推搡了一把,但脸上居然在笑:“没事,不是吵架,他单方面跟我打架。”
夜深人静时,杨白玉已经进屋休息,时恩赐悄悄推开季不寄的房门,他的房门没锁,季不寄正靠在床头看书,见他进来,有些无奈:“你怎么又来了?”
时恩赐撇了撇嘴,直接钻进被窝里,搂住季不寄的腰:“如果1米范围内没有季不寄我会睡不着觉。”
季不寄按住他的脑袋,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敲响,阿姨在门外道:“我过来送一杯热牛奶,助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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