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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对本副史居心不臣/总有人对本副史图谋不轨(古代架空)——芸水溪月

时间:2025-06-30 08:36:31  作者:芸水溪月
  “睡了?”
  “嗯。”邱茗呼了口气糊弄。
  “还疼吗?”
  “嗯。”
  别说,邱茗一见到夏衍浑身都疼,胳膊腿不听使唤,就这么抱着不睁眼。
  手掌轻柔的摩挲身躯,忱边人含下头,抵着下巴,彻底将他没入怀中,“好了,我帮你揉揉,不疼了。”
  尽管说过很多次,但夏衍清楚,这些话语远远不够。邱茗向来没安全感,稍一点的变动都会受惊,所以他会一遍又一遍不胜其烦地重复。
  “兖北雪下得大吧,真是的,想玩雪也不告诉我。”
  “没……”邱茗闷声,“没想玩……”
  “好,想玩再叫我。”
  “……”
  “月落。”
  黑暗里邱茗睁开眼,霜寒的气息混杂淡淡的血腥味,对方环着他,气声道尽无限的温柔,惊雷化作细雨,暴雪变为柳絮,飘飘然落下,不经意的,戳破他最不愿讲出口的心事。
  “月落,没事的,别怕。”
  “我没怕……”他攥紧对方衣襟,埋下脸,眼眶发涩,声线颤抖,他是内卫,是江州刺史的儿子,血海深仇背在身上,他怎么会怕。不过牢狱之灾,割肉之痛,不过得知害他全家的竟自己最亲的人。
  不过如此。
  “是,副史大人没什么怕的。”
  夏衍感到有湿热的液体划过胸前,小心抹了眼角亲吻。
  “你做得很好了。”
  夜下泪掉落得无声无息,他忘了自己哭了多久,多久也不会承认,不知不觉睡着了,一场安稳,淹没在雪后。
  接连几日,夏衍时时刻刻陪在身边,邱茗有伤不能动,否则伤及筋骨就有大麻烦,于是少将军揽下所有事务,清洗、擦拭,抱起来吃饭、喂药,竹简之想搭把手都不让,碰见常安想帮忙,叼竹叶的人惺惺给小孩牵到一边。
  “这养人如养花,你家少君金贵着呢,把药煎好,其他事别管了。”
  “哦,”常安知道不方便进屋,忍不住担心问,“黑煤球老在里面,没事吗?”
  “能有啥事?”竹简之笑,“那小子捧手里都舍不得,生怕把哪片叶子碰掉。”
  “可是,他每次待久了,少君都腰疼。”
  小孩十五六的年岁不识巫山楚雨、风情月意,天真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人,后者咳嗽了声,闭眼道。
  “放心,他还没那么畜生。”
  此时此刻,推门进屋的人打了喷嚏,搓了鼻子,邱茗还没醒。
  “月落,起来了,早饭没吃,午饭也想睡过去?”
  “我不饿……”邱茗背去脸闷哼,“常安把粥熬得好稠……连尘老放药进去……”
  “好好好,依副史大人命令,今天的粥绝对兑水,”夏衍半拖半抱给人扶起靠上床头,有意多垫了个枕头,“喝粥不吃米,我倒是头一次见。”
  邱茗这个习惯夏衍早发现了,上到太医署的大夫,下到街头巷尾的郎中,都嘱咐过身体欠佳的人喝粥易消化,混了各式药材也起保养的功效。
  哪知谁能料到这是个不喜欢吃粥的主儿,除此之外只有羹汤可接受。有时夏衍细想来也对,邱茗到底是南方人,来北方这么些年,可能不习惯吧。
  可惜医嘱难违,只能许诺吃完今天,明日就让常安换煮汤。
  “嘶。”
  邱茗被架胳膊抱起来时疼得喊了声,养了几日伤口好了大半,但稍有动作,身体各部位里存留的无数根针依旧隐隐作痛。
  “抱歉,弄疼了?”
  “没事,我也不能一直这么躺着。”
  浅尝一口,确实比昨天稀了些,或者说,盛粥的人撇开米粒专舀汤,笑问:“北地战事,你们摆平了?”
  “当然,”夏衍笑得得意,“小爷出马,岂有败仗,占了三县就不知天高地厚。”
  “神都的消息呢?”
  “还想着呢?陛下已派兵讨伐,那点人马不足为惧,你传讯快,他们没得逞。”
  原来皇帝还是动兵了,邱茗吃了饭没尝到味,垂下双眸,看来没有外敌入侵的危险了,不过暗自和王泯私联的内奸,他必须留意。
  “行了,”夏衍放碗筷点了他的额头,“安心睡你的,朝廷有颜子桓盯着,他爹大理寺卿御前能说上几句话,兖北战事应会很快结束,小可汗退回北地,明年下雪前估计不敢南下。”
  正聊着,屋门口出现了个身影,冉芷犹豫地站在屋外,搓揉衣角,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怎么了?”夏衍并未忘记那晚小孩的一时冲动,微冷了脸,“有话进来说。”
  “我……有东西想还给副史大人。”
  嗯?邱茗探起身,唤人进来。比起以往的敌意,更多的觉得这孩子痴心,痴心到可怜。
  “我几日前捡到的,应是副史大人的,一直没机会还给您,”一席话讲得磕绊,踌躇之后才开口,“以为您不想见我……”
  “怎么会,”邱茗笑了笑,“是什么东西?”
  冉芷摊开手掌,掌心露出精致的小匣,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银色的刀片。
  是他的断血刃。
  可能余下的被这孩子捡回来了。
  看到刺入眼的冷光,夏衍面色如冰,厉声制止,“冉芷,下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清楚感受到邱茗肩膀细碎的颤栗。
  断血刃……
  一刀一刀打入身体,割开皮肉,挑断经脉,每一寸都让他痛不欲生。刻骨铭心的疼深入骨髓,如蚁虫在血管里啃食,所有的折磨与不堪洪水般袭来,让他不知所措。
  “公子?我做错什么了?”小孩委屈着,更上前一步,“这是副史大人的东西,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够了!”
  “夏衍……”邱茗轻声打断,努力压制心底的恐惧与不安,强撑对冉芷笑,“谢谢你,是我的东西,给我吧。”
  “月落?”
  “没事……”
  床上人伸手去碰刀片,凉得刺骨,一瞬间透过指尖扎入全身关节,他执拗地将断血刃夹在指间,明明是最熟悉的动作,却异常陌生,刀片停在半空,动不了。
  啪嗒一声响得清脆,寒光陨落,邱茗猛然抱紧双臂,颤抖得愈发剧烈。
  好疼……快停下,停下来……
  “冉芷!退下!”
  夏衍忍不了了,赶忙抱住对方安慰。
  “公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孩哭出了声,“我看扔在外面,以为副史大人需要,就送来了……”
  “退下!!”
  眼泪汪汪的小孩不情不愿离开,夏衍用力顺过背脊,心痛不已,整整数十刀,常人都不能扛下几次,这人硬生生挨到了最后。
  “没事的,月落,不疼了,不疼了……”
  “夏衍……”邱茗嗓音沙哑,甚至有些哽咽。
  “我拿不了刀了。”
 
 
第92章
  刀刃拔除, 伤痕留在身体里,钉在心中,不随时间流逝而减缓, 每次提及记忆被无情揭开, 疼痛更深一分。
  手指捂在胸口,他拿不了刀了。
  这辈子都拿不了了。
  断血刃, 他入行书院第一年张楠也教的, 轻扇扑面的人媚眼, 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笑得瘆人。
  突然寒光扫过,邱茗本能侧身躲避, 下意识拔剑,不等剑刃亮出, 刺耳的风声擦过脸颊,钉在身后的墙壁上。
  “拔剑太慢, 以前没学过吗?”
  “学艺不精,不习惯佩剑,”邱茗被那眼神盯得发毛, 意识到行为失礼后, 立刻收剑,“在下莽撞,惊扰长史大人了。”
  “你又没做什么, 何谈惊扰,”张楠也微笑靠近, 俯下身,折扇撩起他的头发,“体质孱弱, 面色病态,长剑不适合你。”
  说着张开手指,一精巧的木匣不过两寸大小,侧雕凤凰图腾,里面整齐露出锋利的刀片,邱茗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警惕抬眼。
  “别这么看着我,没想伤你,这是断血刃,内卫暗器,断人咽喉杀人无形,力道不是关键,以技法为重。”
  说话人饶有兴致观察他的表情,高挑眼尾,狡黠一笑。
  “如何,想学吗?”
  不得不承认,张楠也确实教了他很多,尤其是断血刃的用法,邱茗上手很快,指尖力道掌控很好,不出半年便熟练掌握所有招式。
  暗器用来顺手,他便长期将断血刃带在身上,很久没有摸剑。遇邪,这把神都工匠锻造的遗作,不知不觉成了腰间饰物。
  不过一月前,他还能夹起刀刃,弹指打出,或抵上人的喉咙。
  不曾想,如今碰到刀片身体就会止不住发抖。
  不能使暗器的内卫,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该怎么办啊?
  “夏衍……”
  “没事的,你还有剑,你可以用剑,没关系的。”
  怀里人紧攥衣布颤抖蜷缩着,茫然,不知所措,夏衍不禁嗓子梗塞,沉声安慰。
  “我不会用剑,”微弱的声音带了哭腔,“沈繁……他不肯教我,他没教我就走了……夏衍,你知道吗?我等他们回来,等了好久,江州的雪都没有化……”
  “会化的,冬天很快过去,我带你回江州。”
  “回不去的……”
  邱茗甚少向任何人流露心事,可最无意的举动往往最让他崩溃,回不去的故乡,寻不到的家人的尸骨,他已经不是江州的许卿言。浴血焚身,从乱葬岗醒来,一步步走来每一天,皆是噩梦。
  “皇帝呢?皇帝会怎么想?我拿不了刀,在她身边无处可用,我还能做什么?我是内卫,行书院的獠牙去了利刃,便是无人想留的弃子……”
  “我还没查出我爹的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没搞清楚,我还有太多事……我不能离开行书院,我。”
  “邱月落。”
  一声轻语打断,一双手从黑暗的漩涡里将他拉出,拨开碎发,抹去血渍,月下映射雪光,清亮明净,这双眼睛他看了好久,久到风月朔雪不知年岁时日。
  “你不是谁的棋子,那也不是你唯一的利器。”
  夏衍悲伤地挤出笑意,拥紧双臂亲了淡香的发丝。
  “剑法没那么难,我教过你的,月落,你会用剑。”
  香炉中熄了,一弯檀木烧剩了香灰,后调清雅绵长,如浸入深山泉水,有定神安眠之效。
  抱上床上的人已经睡下,夏衍在床头坐了很久,月色落下,邱茗蹙了眉,似乎不是什么好梦,手指轻轻抚平,额头相碰,呼吸还算平稳。
  他当然知道一个不能拿刀的内卫意味什么,断了一半的仕途生涯,相当于抹去了存在的意义。
  无法正眼直视的身份,浮萍一样飘摇不定,莫名的悸动油然而生,自己和他,是多么相似。
  夏衍想了很多,想到关外枯骨,将士亡魂,他想那个驰骋疆场的身影,想曾几何时军营中陪伴自己的众人。
  是啊,谁心里不是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十几年。
  第二日清晨,邱茗睁眼夏衍不在身边,心里一阵失望,这时床头似乎有活物,一团黑色的东西两小木叉支着,黑溜溜的眼睛正好奇地瞧着他,心一亮。
  “阿松?”
  戕乌歪了小脑袋,咕咕叫了两声,他伸出手去,小家伙开心迎上,任他摸了摸。温热、毛茸茸的乌鸦,揉在手里很舒服。
  “抱歉,等我能起来了就喂你。”
  每次戕乌来,他都会给很多谷粒,阿松每次撑圆肚子后才心满意足飞走。
  “外面冷,进来睡吧。”邱茗轻笑着,气若游丝。
  “呱!”戕乌异常兴奋,蹦蹦跳跳钻进被窝,在他脖颈下寻了个舒服地方,转了两圈扭动身子卧下,黑绒的羽毛瘫了下去,仰起脸啄了他的嘴唇。
  邱茗拉起被子,亲了脸旁的小家伙,再次闭上眼。
  屋外人影闪过,等了一阵才推门进屋,细细打量睡着的人,手指敲了窝在臂弯下的鸟。
  “喂,可以了。”
  “咕……”睡得正香的鸟非常不满,头缩进翅膀抗议,暖烘烘的小窝绝不拱手让人。
  “阿松,别闹,会吵到他的。”
  “呱!”戕乌被惹烦了,扭头啄了他伸来的手指。
  “得寸进尺是吧?让你进来看看,谁让你钻被窝了?”夏衍叫上了劲,灵机一动,兜里掏出颗玻璃珠晃了晃,“兖地好货,想要吗?”
  戕乌一见亮晶晶的东西,眼睛瞬间瞪成了硕大的葡萄。
  “去。”
  珠子嗖一下扔得老远,戕乌应声展翅,嗖一下飞出门外。
  脖子旁慕然空了一块,凉飕飕的,邱茗揉了眼睛,含糊问。
  “阿松呢?”
  “贪玩,看见发光的就挪不开眼,跑出去捡石头了,”夏衍轻快解释道,“继续睡吧,大清早别折腾宋子期了,不然挨骂的是我。”
  “他骂你什么?”
  “很多啊,”夏衍亲自翻身上床拉了被子,将热气裹在身下,“见色起意,不安好心,不知好歹,狂妄自大,大内吃饱了撑的。”
  毫无起伏的语调听得人困意上涌,邱茗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声不响埋怨,“骗人,连尘才不这么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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