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他人真好(近代现代)——海底见月

时间:2025-07-01 07:53:14  作者:海底见月
  其实她半小时前就贴着门偷听,路屿舟看到了。
  但钱大妈也没什么坏心,她这个年纪,儿子不管女儿不理,就只能拿街坊四邻的八卦当消遣,平日谁找她帮忙,再麻烦的事也从不拒绝。前几年棋牌馆生意好,姨妈没空照顾路屿舟和夏扬,他俩在钱大妈家吃了一学期的饭。
  人家还不肯收钱。
  路屿舟承她的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出门办点事,办完了。我先带同学上楼。”
  他身后隐约有半张侧脸,雪白得跟纸一样,微晃了一下朝钱大妈点头,是个礼貌的颔首。
  俩人个子都高,长腿一迈风风火火,钱大妈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小同学的模样,只感觉带着雨水味的清爽少年气从面前掠过。
  一楼是棋牌馆,几个卧室隔出来做了自助棋牌室,此时正营业,路过能听到男人的高谈阔论。
  二楼才是夏扬一家平日的住处,楼道口有门,反手一锁就是清净的一方天地。
  路屿舟径直带盛遇拐进了二楼最靠里的那间卧室。
  卧室不大,跟路家老宅子差不多的格局,靠墙摆着一张上下床,床边是一张老式带抽屉的实木摆桌,路屿舟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一会儿,拿了遥控器开空调,说:“我给你拿一次性毛巾。”
  棋牌馆囫囵也算个服务业,经常有客人通宵,服务台常备着一次性毛巾和牙刷,有需求说一声就行,钱到位了啥都有。
  路屿舟开完空调就出了门,他走后,盛遇贴着门站了会儿,脑子渐渐清醒起来。
  你就缺这一口饭吗?盛遇质问自己。
  办公室的事刚过,他心里头那口怨气没那么快散,但嘴瓢应约的也是他自己——
  “面条行吗?”
  盛遇吓了一跳,几乎是从门上弹起来,转头看去,半掩的门扉被推开,路屿舟手指抓着门框,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条崭新的塑封着的毛巾。
  半天没声音,路屿舟下意识皱起眉,但见眼前人跟惊弓之鸟似的,又挑了一下眉,有点饶有兴致。
  “面条行不行?”
  “行。”
  算了,来都来了。
  盛遇自来熟地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拆开塑封,顺嘴说了句:“你家一次性毛巾质量真好。”
  路屿舟正要离开,驻步回了句:“不是一次性,是我的,没用过。”
  盛遇一顿,“一次性毛巾没了吗。”
  “不是。”路屿舟头也不回地说:“一次性质量不太好,你娇气,我怕赔钱。”
  盛遇:“……”
  盛遇发誓自己早晚要毒哑路屿舟这张破嘴。
  空调开着,室内不一会儿就热起来,到底是六月份,哪怕刚淋了一场雨,体表还是觉得闷热。
  盛遇抖着衣领站在空调风口下,摸着衣服差不多干了,他关掉空调,推窗通风。
  卧室明显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上床铺盖叠得整齐,鞋子一排摆在床底;下铺像是刚挨了轰炸,被褥枕头T恤袜子随机组合成几团乱麻……
  光是这么一看,盛遇就能区别哪张是路屿舟的床,哪张是夏扬的床。
  盛遇站在窗边,盯着那张窄小的单人上铺看了会儿,忽然感觉很闷。
  他归结于空调开久了,转身出了门。
  厨房在二楼走廊尽头,能听到排气扇工作的动静,很好找。
  路屿舟正背着门口把锅里的面条搅散,盛遇靠在门边,没出声打扰。铁锅上空翻腾着白雾,被橙色的排气扇叶片绞走,余下一部分,包裹住了路屿舟握着筷子的清瘦指尖。
  盛遇忽然问:“你为什么不回盛家住?”
  筷子嗑在铁锅边缘,发出铿然一声轻响。
  路屿舟没回头,挑出一根面条夹断试了试软硬,“要准备竞赛,盛家离学校太远了。”
  盛遇心说我可去你的吧,刘老师都说了你最近没竞赛。
  敷衍也不知道用心点。
  但他没反驳,心知两人没熟到可以说实话。
  面条很快出锅,路屿舟从冰箱里拿了两个玻璃罐,盛遇没看清,凑了过去,下一秒哽住,“……这就是‘豆角肉沫’和‘青椒肉丝’啊?”
  路屿舟:“你不吃?”
  盛遇:“双份加倍谢谢。”
  玻璃罐里赫然装的是提前炒好的浇头,凝了一层白色的油脂,盖在面条上头迅速融化,菜香立马散开。
  简陋了点,但比泡面好。
  厨房里就有一张简单的折叠餐桌,路屿舟把面条端过去,趁着盛遇咽口水的功夫,转头拿了一杯感冒药。
  “放凉了,应该不烫,喝了再吃吧。”他把玻璃杯推到盛遇面前。
  顶着一张冷漠厌世的脸,净干些细心体贴的事。
  盛遇在心里蛐蛐他,豪迈地把感冒药一饮而尽。
  正是饭点,路屿舟顺道给自己也下了一碗,没什么胃口,面条上只盖了两三根青菜。
  盛遇吃饭的时候很安静,餐桌礼仪不允许他乱来,吃到一半,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路屿舟已经放了筷子,低头刷着手机,陪他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盛遇突然很有说话的欲望。
  他咽下面条,问:“这个菜是你炒的吗?”
  屏幕冷光映亮路屿舟的眉眼,“不是,姨妈做的,怕我们突然饿,冰箱里一直有做好的码子,下点面条就能吃。”
  “姨妈?”盛遇突然反应过来,坐直身说:“那个,我是不是该去打个招呼?”
  血缘层面来说,路屿舟口中的姨妈,也是他的姨妈。
  路屿舟划手机的动作一顿,手指长久悬停在屏幕上方,“姨妈不在,这两天出门有事。”
  盛遇哦了一声,挑了一筷子面条吹凉,“那我过几天再来拜访。”
  路屿舟不吭声,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还没跟姨妈说盛家的事。”
  盛遇脑子短路了一刹那。
  “啥叫没说?”
  路屿舟凉薄地抬眼:“他们还不知道我的爹妈另有其人。”
  得。
  意思就是姨妈还不知道有盛遇这个‘亲生侄子’的存在。
  盛遇有点悻然,但也能理解,毕竟他自己也跟盛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十几年的亲情,哪能说舍就舍,说换就换。
  他低头喝了一口面汤,说:“没关系,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
  吃过饭,路屿舟送盛遇出门。
  雨已经停了,但天色完全沉下来,盛遇四处张望一圈,问:“大黑呢?”
  路屿舟既然没回盛家住,大黑应该就在身边带着。
  “野狗,不知道去哪儿野了。”路屿舟拿了个手电筒,开了又关,确定没问题后递给他,“拿这个走吧。别管它,它到点自己会回来。”
  电筒上还有路屿舟掌心的余温,盛遇接过来,有点迟疑,“这样放它出去不会出事吧?”
  路屿舟:“比如?”
  “被别的狗欺负了怎么办?”
  路屿舟:“……”
  大黑算是盛遇养的第二条宠物。盛遇很小的时候捡过一只猫,偷摸养在房里,后来受惊扑了客人,就被盛开济送去了宠物店寄养,至今还是宠物店的年费VIP。
  那之后,盛开济就不允许家里养宠了。
  大黑虽然脾气差、长得丑、就养了两天,但盛遇还是生出了点慈父心,很怕好大儿在外面挨揍。
  “你见过它挨欺负吗?”
  盛遇:“呃,没,它骂我倒是很尽兴。”
  路屿舟一挑眉。
  “那你操心什么?只有它揍别狗的份。”
  ……大师哇。
  盛遇一下就醍醐灌顶。也对,就大黑那狗脾气,方圆百里谁来了都得尊称一声丧彪。
  盛遇放心了,摁开手电筒,说:“那晚安,明天见。”
  出于礼貌,路屿舟站在门口目送他,盛遇一直走出很远,偶然回头,还能看到棋牌馆门口有一道安静修长的影子。
  不知道算不算关系变好的预兆,当天晚上,盛遇刷朋友圈,第一次看到路屿舟发了一条不是推销的动态。
  【鬼混回来了。】
  配图是满身泥巴,叼着饭盆讨饭的大黑。
  盛遇把那张照片放大又放大,第一次见死狗露出这么憨厚的表情,心里顿时有点不平衡,但还是给这条动态点了个赞。
 
 
第12章 洗衣机
  隔天早读,盛遇一落座夏扬就问:“你昨儿问我家棋牌馆干嘛?你有牌瘾啊。”
  盛遇张嘴就来:“是啊,打不到牌我就想吊死在学校门口。”
  放下书包,盛遇朝后看了一眼:
  “他人呢?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后桌座位空着,黑色书包孤零零放在桌面上。
  “哦,一大早就让榕姐逮走了,可能又有啥竞赛吧……”夏扬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俩一起的?”
  盛遇拿了只笔,拨开笔帽,撒谎不脸红:“猜的,你俩下课总是走一起啊。”
  夏扬不爱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盛遇这么说,他也就这么信,说道:“我俩是亲戚,家住得也近,不过倒是让你说中了,他最近真跟我住一块儿,不知道把家里老宅子给哪个狐狸精了,非跑来跟我挤一个房间。”
  狐狸精盛遇:“你们是亲戚?”
  夏扬:“对啊,我是他表哥。”
  “……”
  盛遇不说话了。
  夏扬砸吧一下嘴,说:“你这是啥眼神?我是他哥,又不是你哥。”
  高中生论资排辈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能力强的才能被叫哥,这种血缘里的连结反而不被看重。夏扬对外总说他们是发小,所以班上没多少人知道他们是表兄弟关系。
  盛家查到的资料盛遇就看过一眼,根本不知道路屿舟还有个表哥,就连姨妈也是路屿舟自己提起的。
  这叫啥。
  这叫对面相逢不相识。
  盛遇:“哥。”
  夏扬:“滚。”
  盛遇翻了个白眼,把脸转回来,心想你以后别求着我叫。
  第一节是刘榕的数学课,她晚了几分钟,担心是钓鱼执法,班上反而安静得可怕,大家都在埋头写作业。
  盛遇划着高三教材的重点,听到后门开关的声音,紧接着刘榕从他旁边走过,上了讲台。
  他下意识看了眼后门,余光发现后座多了道身影,路屿舟貌似回来了。
  正要再看,台上刘榕已经打开了小蜜蜂扩音器。
  “来,都把月考试卷拿出来——”
  身后窸窸窣窣,慢腾腾的节奏听得出身后人的心情不大好,盛遇刚准备回头,就听刘榕在台上敲了一下讲台。
  “有些人啊,升旗都被记了名字,还不长记性,是谁我就不点名了,那头发啊,长得能去拍电视剧。眉毛底下挂两蛋,额头外面帘子盖,你生怕那俩眼珠子看清黑板是吧?啊某位同学,你说是吧?”
  说着不点名,其实就差指名道姓了,升旗被记名的就俩,还都坐在一块儿。
  一时间班上的目光纷纷看向后排。
  盛遇也很懵,坐直了点,就差喊一嗓子“青天大老爷啊”!
  “没说你,你不是故意的,下课来我办公室领校服。”刘榕隔空点了一下盛遇,把他撇出去,然后话音一转:“可能准备把自己给班级挣的那三瓜两枣荣誉分都扣掉,是吧最后一排那位同学?”
  周围同学的目光又往后挪,落到路屿舟那张四大皆空的帅脸上,有点没绷住,发出了看热闹的笑声。
  盛遇慢半拍,笑声停了才回头,第一眼就愣住了,感觉哪儿不一样。
  刘榕继续说:“相信大家也听说了电视台采访的消息,这次跟以往不一样,采访名单里有全国十六所重高,我们市一中排第一。这就好比杂志的封面,所以接下来这半个月,你们都给我脑袋别裤腰带上,保不齐哪个找你问路的就是记者。都精神点,回头真上了电视,不求你们争光,但求你们别丢脸,好吧。”
  台下微哗。
  “别哇了,尤其是男生,这段时间头发长了就给我剪,来,数学课代表,你站起来给他们打个样。”
  椅子刺耳地一划拉,路屿舟站了起来。
  他今天穿的是夏季校服,短袖polo衫,领口平整,肩背挺拔平阔,板正得像一棵青松。
  大家以为刘榕指的是他的衣着,前排的柴翰举起手,不服道:“报告榕姐,我也穿的校服!”
  刘榕扔了个粉笔头过去,“说的是校服嘛!让你们看头发,以这个长度为标准。”
  于是大家又看,把路屿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十多遍,终于有道声音恍然道:“哦……榕姐你压着我们班草去剃头了。”
  确切来说是修剪。
  路屿舟原先发尾大概在锁骨位置,前额发有点遮眼睛,经刘榕这么一督促,发尾及颈,刘海搭眉,成了不长不短的标准发型。
  大家平日里被知识折磨得头昏脑涨,哪有闲心去关注别人的头发,而且乍一看跟之前并没有太大区别,最多也就是比以前利落一些。
  “别说的好像我强迫他一样啊。”刘榕一挑眉,不乐意地说:“路屿舟,你自己说。”
  路屿舟撇开脸去,“我自愿的。”
  刘榕满意了,“对喽,你有这个觉悟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嘴上说着自愿,但浑身都是不情愿。
  路屿舟明显不喜欢被强迫,要不是之前扣了班分理亏,绝不会老老实实站在这里当摆件。
  盛遇别着头,盯了他那张绝世臭脸片刻,忽然没憋住笑了一声。
  “哦对,数学课代表前面那位,你别笑,你也站起来打个样。”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