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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真好(近代现代)——海底见月

时间:2025-07-01 07:53:14  作者:海底见月
  “……”
  盛遇天塌了。
  路屿舟要是故意讽刺,他还能当没听见,毕竟这人无差别攻击,那嘴属鹤顶红的,不刺挠一句不痛快。
  偏偏路屿舟是无心说的。
  庭院安静了好一会儿,盛遇舔着化成糖水的冰棍,莫名有点尝不出滋味。
  冰棍有点怪味,涩涩的。
  “……也是。”静默了几秒,他把剩余的冰棍咬碎了咽下去,泰然自若地找补:“你跟夏扬认识多久了,咱俩才认识多久,不能相提并论。”
  话是这么说,可盛遇心里已经有一把巴雷特,瞄准点就在路屿舟额头,要是这人敢说一声“是”,下一秒就把这王八蛋突突掉。
  友情是不讲先来后到的。
  盛遇有很多朋友,不乏幼时相识,十多年的交情,但那些朋友跟路屿舟都不一样。
  路屿舟在他这里,有一个很特殊的位置。盛遇以为这种特殊是相互的,就像他们心照不宣地在夏扬面前装刚认识,其实私底下约着一起刷题吃饭甚至数星星。
  但路屿舟现在把他排出了亲密朋友的范围。
  这让盛遇觉得自己是个蠢蛋。
  “不是这个意思。”路屿舟总算反应过来话中的歧义,站起了身,拎着剪子回头看他,“重点不是我嫌不嫌弃,你住惯了套间,家里再塞一个人会不自在,会打扰你,夏扬不会,我跟他小时候就这么应付着过来的。”
  盛遇哦了一声。
  他很想说,怕打扰别人,也是一种隐形的排斥,人只会打扰自己潜意识里更信任的人。
  但转念一想,这话未免有点钻牛角尖,不像他的作风。
  “逗你玩的。”盛遇弯起眼睛一笑,口吻轻松愉悦,像是压根没放在心上,“能逼我们惜字如金的路大帅哥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我可真牛逼,没事,我就提一嘴,反正钥匙在你手里,你啥时候要打理这些花,自己进来就行,不用提前跟我打招呼。”
  路屿舟紧盯他片刻,敏觉地捕捉到笑容背后的低气压。
  “不是——”路屿舟欲言又止地逼出两个字,又顿住。
  他想反驳,但具体是哪儿不一样,一时之间还真说不上来。
  是啊……两人有什么不同?
  他有刹那的茫然。
  坚固的自我认知似乎被盛遇的追根究底敲开了一个小豁口,一点点细微的思绪在豁口一闪而过,但太快了,他没捕捉到。
 
 
第27章 群聊
  见他沉默,盛遇也没多说什么,走到垃圾桶前把冰棍包装纸扔掉,拍拍手说:“我上楼歇一会儿,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就叫我。”
  路屿舟还顿在原地,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闻言也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好。”
  灵光一现太难捕捉,一直到修剪完花枝,上楼冲了澡,路屿舟还是没想通自己当时突然卡顿的原因。
  夏日炎燥,有风,短发不用吹,一会儿就干。
  草草擦拭几遍湿润的发梢,路屿舟出了卧室,微湿的肩头搭着一条毛巾,准备去阳台把自己晾干。
  房门刚阖上,咔哒声在寂寂的走廊里回荡,路屿舟动作一滞,耳根骨轻微地动了一下,陡然意识到,一向喜闹的盛遇已经好半天没动静了。
  他看向对面紧闭的房门,眉心再度皱了起来。
  盛遇喜闹,他不一样,习惯空旷寥落、能听见回音的冷清,所以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此刻才慢半拍地察觉到,盛遇……貌似,可能,大概……有点心情不好?
  就因为他不肯搬回来?
  念头刚冒出,路屿舟就觉得太鬼扯了,必然不是。兴许是突发了什么不便宣之于口的心事,朋友之间,也不是每件事都能倾诉的。
  他没有去打扰盛遇的清净,做完自己的事,天幕已经完全暗下来,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昏黄光线依稀映着二楼几扇窗户。
  老房子在夜色里格外安静,无端有几分萧条。
  难得时间空闲,路屿舟拎了把躺椅去阳台,坐下后点开了视频APP,把攒了一段时间的英剧翻出来看。
  太久没看,他已经接不上前面的剧情,看了两集索然无味,心不在焉。
  退出APP,路屿舟习惯性回头一看,那扇房门依旧紧闭,隔音很差的老房子,不到十米的距离,他竟然听不到盛遇摇椅子的声音。
  今天心事这么重?
  迟疑半晌,他还是收回了目光,手指在屏幕上兴致缺缺地悬了一会儿,循着肌肉记忆点进了聊天软件。
  某个沉寂多日的群聊弹到了最上方。
  翻身长工把歌唱:
  夏扬:【这把手气好臭……再开两把,我要把我失去的豆都赚回来。】
  林嘉嘉:【我不打了,随堂小测还没写,明天榕姐要讲,被抓到我就完了。】
  夏扬:【别啊,我跟盛遇两人咋玩?】
  捕捉到熟悉的名字,路屿舟眉尾抽了一下,往上翻聊天记录。
  17:25。
  盛遇:【有人一起开黑吗?】
  夏扬积极应约。
  18:03。
  夏扬:【我靠,遇到两个傻缺队友,把我跟盛遇坑死了。不打了,越打越火大,斗地主有人来不?】
  盛遇积极应约。
  18:44。
  盛遇:【好无聊,有没有别的玩法,斗地主斗腻了。谁会打麻将,教我。】
  夏扬积极应约。
  19:12。
  夏扬:【这小程序不行,全是广告,下次来我家打吧,线上还是玩斗地主爽,来不来。】
  盛遇积极应约。
  林嘉嘉腼腆应约。
  路屿舟:“……”
  打了两个小时,你们真的有什么心事吗?
  新消息还在不断+1,路屿舟直接滑到底,看见了那位心事大王刚刚新鲜出炉的几条回复。
  林嘉嘉:【你们随堂小测都做了吗?借我参考,有几道题不会。】
  夏扬:【没做。】
  盛遇:【没做。】
  林嘉嘉:【……榕姐检查怎么办?】
  盛遇:【看命^^】
  夏扬:【看命^^】
  林嘉嘉:【……】
  路屿舟气笑了。
  他戳开对话框,迅速而冷酷地敲下几个字,发送。
  路屿舟:【明天会检查。】
  夏扬:【咦?老路你啥时候在线的,刚刚盛遇还说联系不上你,老子以为你在朋友家吃香喝辣,把咱这些狐朋狗友给忘了。】
  路屿舟:【……】
  罪魁祸首很安静,在群里不吭声,在屋里也不吭声。
  路屿舟收回目光,踩着地板,摇晃了两下躺椅,没戳穿:【没看见消息。】
  夏扬:【哦。】
  夏扬:【你咋知道明天要检查?】
  盛小少爷浑水摸鱼:【对啊对啊,你咋知道?】
  路屿舟:【我是课代表。】
  夏扬:【……】
  此言一出,群内的气氛像进入了冰河时代。
  好一会儿,夏扬率先打破僵局,说:【纪律委员把这人踢一下,我们小老百姓要抄作业了。】
  盛遇:【踢出去!】
  纪律委员林嘉嘉冒泡。
  把路屿舟踢出了群聊。
  “……”
  看着屏幕上‘你已退出群聊’几个大字,路屿舟又笑了。
  他抓着手机起身,这次毫不犹豫地敲响了盛遇的房门。
  门很快拉开一条缝,盛小少爷露出半张有点心虚的脸,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有事吗?”
  路屿舟被踢出了点火气,但还不至于发作,又见盛遇这副自知理亏的样,最后一丝不爽也散了。
  他伸手拦住门框,大有你敢关门就夹死我的意思,话音又慢又顿,像是在尽力掩饰某种咬牙切齿,“快八点了,要不要吃饭。”
  盛遇从门缝里端详他的表情,见他不像真生气,顿时放下心来,把门完全拉开,“吃啊,我正好饿了,想吃什么?我请客。”
  “客气了。”路屿舟很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眼尾余光淡淡地在他脸上扫过,凉嗖嗖地说:“我是课代表,哪能占你们这些‘小老百姓’的便宜。”
  盛遇:“……”
  真的好小心眼一课代表。
  -
  晚九点,路屿舟又被夏扬拉回了群聊。
  群内一派和谐,大家装作无事发生,积极地讨论题目,不仅有林嘉嘉,几个潜水的牌友也冒了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两天的作业。
  夏扬:【啊!数学!迷人的数学!我的身、我的心,都完全为你折服!感恩教导我们数学的榕姐,更感恩,时时监督我们做作业的,伟大的数学课代表!】
  盛遇:【感恩!】
  数学课代表不吱声了。
  盛遇歪在床头消食,眼瞧着群里沉默了三四分钟,数学课代表像是掉线了,忍不住一翻身坐起来,贴着门边,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
  外面没动静。
  他有点疑惑,于是把门拉开了一条缝,刚朝外望,就对上一双黑沉的眼珠子。
  “……”
  路屿舟拿着一个玻璃杯,另一只手还搭着门锁,刚好推门外出,正撞上在这儿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盛遇,动作一下顿住,表情沉默而无言。
  对视了大概有两三秒吧。
  盛遇直起身,倏地就把门关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猥琐,还有点丢人,于是滚上床把脸埋在枕头里,假装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没两秒,门口响起敲门声。
  梦来找他了。
  “我下楼倒水。”路屿舟抬指敲了两下门,说:“要不要给你带一杯。”
  盛遇正不自在呢,也不抬头,埋在枕头里喊:“不用,谢谢。”
  很快,缓慢而均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盛遇翻身一骨碌坐起,正好搁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一边念叨着“忘掉这段忘掉这段”,一边解开锁屏。
  来信的是盛家的管家。
  祖母这几年身体不好,每况愈下,一般不是天大的事都不会惊动她。家里人达成了共识,联系祖母前会先拨个电话给管家,以免打扰老年人难得的安眠。
  盛遇没拨电话,直接给管家发了短信,问祖母这周末方不方便一起吃饭。
  管家例行记录,问他有没有什么要事。
  盛遇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她老人家吃个饭,顺便聊聊路屿舟。最近发生了挺多事,我跟他关系还不错,嗯……他是个哑巴,不会跟人商量,我想替他说两句心里话。”
  两人处境相似,这世上要说谁能理解路屿舟,盛遇一定是其中之一。
  他就当一次翻译机,把路屿舟想要的、不想要的、执着的、抵触的,完完整整表达给盛开济。
  在盛家活了十七年,别的不敢说,盛家这条食物链,哪一环克哪一环,他最清楚。
  他怵盛开济是真的,他擅长对付盛开济也是真的。
  无他。
  会告状尔。
  -
  路屿舟倒完水上楼,正要进门,对面紧闭的卧室忽然一下刷拉地开了。
  “?”
  盛遇大剌剌站在门口,一点不见刚才的鬼祟和局促,下巴微扬着,长长的睫毛遮了眼神,但还是依稀能见几分骄傲和得意。
  他浑身上下就写了三个字:膜、拜、我。
  路屿舟一脑门问号,想不通这短短倒个水的功夫,是谁又让盛遇又开了屏。
  “不闹情绪了?”路屿舟挑了一下眉,松开了压着门把的手,懒散地靠上门框。
  盛遇立马想起那句“你跟夏扬不一样”,神色顿时不爽了点,但紧接着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属于以德报怨——
  哇塞。
  我也太高尚了。
  刚刚有所收敛的孔雀尾巴又哗啦啦地开了屏,盛遇沉浸在自己的魅力里,矜持地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心情好得很。你准备一下,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请我吃饭了。”
  路屿舟手指抓着杯沿,稍微偏头注视着他,感到好笑,“你这是抽什么疯?”
  怎么说话呢。
  盛遇顿觉没劲,没人配合,只得收敛了神色,“白天在盛家,听爸爸说,你想读建筑系?”
  路屿舟:“怎么突然聊这个?”
  盛遇:“你想去哪个学校?”
  见盛遇表情正经,路屿舟只得默默压下了上翘的唇角,斟酌片刻说:“第一志愿是清北。”
  盛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一直参加竞赛,是为了拿到保送名额吧?”
  刘榕似乎在哪堂班会上说过,进入国家集训队,就能保送清北,任选专业。
  “……是。”
  这些打算路屿舟没跟人说过,但有心之人稍一观察就能看出来。譬如刘榕,譬如盛遇。
  盛开济一开始提议留学时,他并不抗拒,只是高中两年,参加了大大小小的竞赛,他不想就这么无疾而终。
  盛董事长误将他的婉拒当成了没把握,直接说可以捐楼,只要他想,考个零蛋都能入学。
  那一瞬间路屿舟觉得没劲极了。
  他读了十七年书,不是来看盛家砸钱的。
  或许再过几年,他会变成一个理智的大人,甘之如饴地接受这种馈赠。
  但他十七岁。
  他拥有在任何一条路上撞得头破血流、又重头再来的勇气。
  “我懂了。”
  盛遇打了个响指,说:“反正就是,你有自己的规划,并不希望家里插手——那我就这么转达了。”
  短短一瞬息,路屿舟脑海里有几百个思绪,但都被盛遇这个响指打回了神,他皱了下眉,问:“转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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